《娇鱼嫁给反派攻[穿书]》面诗赋

20、第 20 章

　　袁惗抓起姚时九的手，仔仔细细地盯着那几处烧伤的伤口，只感觉有谁拿着根纤细的针往他心脏上戳。

　　一下一下地刺痛。

　　姚时九有点脸热，顿了一下，提醒他：“别看我，看照片呀！”

　　袁惗才不想看什么照片，关于他的这几个家人，他连一秒钟的记忆都没有。
　　照片里的几张人脸对他来说是从未拥有的记忆，可姚时九手上的伤口却是真实存在的。

　　他因为自己受了伤。

　　过了几秒钟，姚时九先受不了了，把手抽出来，在空气里晃了晃。

　　真奇怪，怎么有人的视线带着温度呢？

　　那股热意从指尖蔓延到心脏，又蔓延到他的脸颊，让他一秒察觉到了燥热的夏。

　　袁惗还在担心姚时九的身体，“真的痊愈了吗，医生怎么说的，需不需要帮你预约一下权威医院的体检？”

　　姚时九恨不得当他面儿打套军体拳，“哎呀，好了好了，全好了！我哥一直不让我来，不然我还能再早一点见你呢！”

　　“什么意思？”袁惗较真道，“你早就醒了？”

　　“嗯，半个月前就行了，最近每天都要喝药，那药可苦。”

　　“那姚廿依为什么每天都说你没醒？”

　　这才想起来，两周前的周三，姚廿依迟迟不给他发送姚时九的身体情况；到凌晨两点，他实在忍不住了，主动发了信息去询问。
　　次日清晨，他才收到姚廿依的信息，说九九还没醒。

　　原来是那天醒来的……

　　姚时九看着袁惗，每次提起姚廿依，他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看上去十分在意。

　　的确，哥哥不仅能力娴熟，长得也是顶好看的。
　　哥哥是整片海洋里拥有最俊美的人类拟态的生物了，不少小鱼小虾都从浅水层潜下来，只为看上哥哥一眼，也因为这个闹出了不少窒息事故。

　　姚时九十分善解人意地说：“我哥是怕你冒险下来，所以才没告诉你。现在我来了，我不是好好的吗？”

　　“嗯……”
　　袁惗看着心气不佳。

　　再次晃着照片，姚时九说：“你先看一下照片嘛，说不定能想到更多以前发生的事儿呢。这几天在家休养的时候我就在想，那天我们为什么没有回到海难现场……”

　　听着姚时九的分析，袁惗端详那张全家福。

　　一片空白。

　　他的脑子里全然没有这几张脸，自然也回忆不出任何关于他们的事。

　　姚时九继续说：“究其根本，就是你的脑海中或者说是认知里，没有任何关于这场海难的信息。所以就算你的愿望再迫切，脑意识里也什么都没有，我们才没办法把你跟那段记忆相关联。”

　　“也就是说，我们可以一点一点搜集关于海难当天的发生的事情，哪怕是那天海上的天气，游轮的样子，或者是其他关于你的家人的信息……只要你的脑子里能有那天的大致轮廓，或许就能尝试着构建出幻象，让你回到那天。”

　　袁惗仍盯着那张照片看，那几张陌生的脸庞，跟自己究竟有怎样的羁绊？
　　为什么他们明明看起来那么开心，却什么记忆都没给他留下。

　　道理很简单，因为作者没有写。
　　关于那天的天气，游轮的外观，甚至于海难的相关报道，全部都是无从考证的往事。

　　面对姚时九志在必得的远大憧憬，袁惗始终一言不发。

　　他真的没有信心。

　　万一这场海难永远也解不开怎么办？
　　他可是个反派，作者怎么会将他的心结、将他无所不用其极也要实现执念，设置得那样轻巧？

　　“袁惗，我说话你有没有在听啊？”姚时九问，“怎么感觉你心不在焉的？”
　　“你不相信我吗？”

　　袁惗回神，连忙否认，“没有，我相信你，也很感激你，谢谢你帮我……”

　　视线偏移，他突然看到老人手里抱着的鳐鱼玩偶，惊奇道：“这个玩偶，我好像见过。”

　　“哪个哪个？”姚时九凑过来看，指着照片问，“这个吗，你记得在哪儿看过吗？”

　　“在我姑妈家我的卧室里，但我很久没有回去了。”

　　姚时九重燃士气：“那我带你去幻象里，说不定能找到更多的线索！”

　　“不行，太冒险了，你会有危险。”袁惗拒绝。

　　“你在担心我呀？”姚时九看着他，露出微笑，“不用担心我，我也想要帮你解决执念的。你再给我一点时间，我多跟我哥讨教讨教，最近他口风太紧了，什么都不告诉我……等我明白心愿师怎么工作，身体也再恢复一点，我就可以构建幻象了。”

　　“这次我保证不让自己受伤！”姚时九说。

　　袁惗抿抿唇，理性分析，“如果是去姑妈家找线索，她们家还在，那个玩偶应该也还在，我们可以直接登门拜访……”

　　“哦，对哦，”姚时九恍然大悟，“你说的有道理，那我们这就过去。”

　　“等等，我还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你。”袁惗拉住姚时九。

　　才一个月没见，他的手腕就细了一圈。
　　袁惗开始质疑海底医生的医术。

　　“在学校的时候，我明明抓不住你，也没人能看到你，你是怎么拿到照片的？”

　　“这……”姚时九说，“其实，心愿师是可以以实体形态出现在幻象里的。但为了让许愿者有更好的实现心愿的体验，我们一般不会干扰幻象，尤其不能跟幻象里的其他人对话，给他们留下记忆。”

　　想要见到过世的家人，或者想要拥有别样人生的许愿者还好说，一切幻象都可以在虚空中搭建。

　　像是袁惗这样，想要回到某段过往的情况，心愿师就要格外留意愿望的合理性，也要避免影响别人的“过去”。

　　“这次我之所以受伤严重，一个是违背了心愿师不露面的规定，再一个也是因为我从幻象里带出了照片，这是心愿师的大忌……这些都是我哥哥最近才告诉我的，我知道了这些事，以后不要再犯同样的错误，就不会受很重的伤了。”

　　姚时九迫切地解释，生怕袁惗不信任他，转而又打起姚廿依的主意。

　　不过没想到，袁惗这人耳根子还挺软的。

　　听完他的说的话，袁惗点点头，说：“姑妈家明天再去，你先跟我出去一趟。”

　　“去哪儿啊？”

　　袁惗从抽屉里拿出文件袋，从容道：“去做婚姻登记。”
　　“不知道你什么时候醒，我每天都在延期。再延下去，人家该考察咱们俩的结婚意愿了。”

　　姚时九懵懵的，“哦”了一声，随后被袁惗拉着走出酒店，上车下车，填写表格……

　　咔嚓——
　　他们拥有了第一张像模像样的合照。

　　哐——哐——
　　工作人员在他们的合照上盖了两盏钢印，他们正式成为了夫妻。

　　一切都太快了，姚时九被袁惗握着手腕从民政局出来，坐上车，没一会儿就晕晕乎乎地睡着了。

　　袁惗把车开到餐厅门前，姚时九还在昏睡。

　　他看着小鳐鱼的睡颜，挪开眼，天边的云朵被夕阳烧得通红，他又重新看回去——

　　姚时九比夕阳还要明亮惊艳。

　　手机震动，姚廿依语气不善地问袁惗：“我弟弟呢，怎么不接电话，你又逼他给你构建幻象了是不是？”

　　“他在我车上休息……”袁惗说，“今晚他不回去了，我安排医院再给他做个全身检查，排除一切潜在风险。”

　　“你说不回来就不回来？全身检查我们会做，今天先让他回来，我明天带他去做！”

　　袁惗将手机换到另一只耳朵边，怕吵醒了姚时九。

　　“我是他的丈夫，我会对他负责的……”他沉着地对姚廿依说，“请你把我的合法配偶留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