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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0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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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今越呼吸一紧。
“最后那个倒霉蛋……不会是我吧?”
谢明然:“不必太感谢我。”
沈今越真想把酒泼到谢明然脸上。
“小的谢谢少爷呢。”他阴阳怪气,“小的何德何能啊。”
谢明然:“你觉得呢?”
沈今越呵呵一笑。
他觉得?他当然是凭借自己多年与这丫相恨相杀的实力拿到这该死的荣幸。
“少爷这话说得。不要我觉得,只要你觉得,你说得对,是荣幸呀。”他端起面前的350ml的透明杯,杯里是清透的冰蓝色,“来,少爷,请。”
谢明然面前的那杯和沈今越的一样。
他端起来,低头,鼻尖凑到杯口闻了闻,动作像大猫在试探什么没见过的液体。笨死了。沈今越心里笑话他,嘴上也不得闲:“怎么?不敢喝?”
他强行与谢明然碰杯,自己先喝一口,入口不烈,酒感偏柔。显然,谢明然也是这般认为。他丢过来一个‘就这?’的眼神,当着沈今越的面,一口气把这酒喝完了。
“继续。”谢明然说。
沈今越被吓死,心猛一缩,难道今天喝醉酒出洋相的人要变成他了?他咬咬牙,转头招呼人再将酒单递上,又起身,干脆去吧台,跟调酒师窃窃私语,讨论一番哪些酒度数更高。
为谢明然选定一杯天干马尼,沈今越向回走,一转身,就见方才骄矜的某人,现在已趴在桌上。
咚咚。
指尖敲敲桌子。
“起来了,继续。”
对面没反应。
沈今越蹙眉,弯腰,低头一看。
“……”
就这?还‘我都行’,还‘我不挑’?!
他想把谢明然丢在这不管了,可酒吧周围的人都看着他,极有眼力见的服务生还过来问:“先生,你的天干马尼还需要吗?”
沈今越当着服务员惊恐的面,伸手摸上谢明然的侧颈,动脉在跳,崽种尚存。
“我朋友酒量不行。”他委婉地说,“天干马尼就不用了,多少钱?我买单。”
咬牙拼命把谢明然的身子捞起来,扛在身上往外走的时候,沈今越骂骂咧咧地想:
这么能吹又这么沉,你才该演朱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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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这夜凌晨,施音拎着自己小行李箱嘎吱嘎吱进门,欢快的回家步伐在进门后停滞,她呼吸凝固,“沈茸茸,你杀人了?”
沈今越窝在沙发上,凉飕飕地说:“对,尸体,99新,全瑕出。”
“这高矮大小看着不像徐云啊。”施音小心翼翼走过来,把躺在地面上的‘尸体’身上盖着的一张薄毯拎了起来,“咦,是帅哥,还是有点眼熟的帅哥。”
“呀,这不是谢明然吗?”施音一拍脑门,“你那竹马!”
沈今越纠正:“注意措辞。”
“相处愉快的叫竹马,相处不愉快的叫猪马。”
施音:“他回国啦?你从哪把他捡回来的?”
沈今越想起这事就怨念丛生:“阴曹地府。”
施音:“那他——”
沈今越:“没死,沾酒就睡,我服。别看我,我是不会让他上床的,我能一路扛着他打车回家已是仁至义尽,给他个枕头毯子是我道德高尚,进房间?不可能。”
说是这么说,沈今越考虑到谢明然一个陌生男的,躺在客厅里,施音多少有点不方便,实在有些不妥,最终起身把他拖进了卧室。
门一关,权当谢明然不存在。
“对了,我要跟你分享一件事。”
“小茸茸,我真是爱死你了,你不知道你那个尾款来得有多及时。”施音激动到讲话时手部比划的动作一刻没停,“这简直就是我的fuck money!”
“真的,我差点就想回头跟那导演道歉了,说我错了,刚刚是我意气用事,就差那么一丢丢丢——”泡菜国此刻一定会因为施音现在的动作而拉黑她,“然后我就想,我回去干嘛?我就缺今天这两千?姐又不是再赚不到。”
“天,我坐车回来的时候,我都还在想,施音,你好棒,你做到了,在剧组那些傻逼老拿性别那一套说事的时候,你和你想象里的一样做到了!啊啊啊!迟早有一天,姐还会拿技术打他们的脸!”
“谢谢你宝宝。”施音冲过来抱住沈今越,“你呢?感觉如何?”
“我很好啊,不用担心我。”沈今越眉眼弯弯,“施音,我和你有一样的感受,你真的很棒。”
今天的施音不会知道,昨天的这个时候,她还在讲自己的坏话。明明是一样的事情,只是细小的前提变化了,结果就全然不同了。施音说得对,拿今天的自己去评判昨天的自己,真不公平。
就像是从小到大从大人嘴里提起的那个隔壁小孩一样。
他过去有讨厌这说法,现在就有多会如此比较自己。
沈今越回抱着施音,仗着身高优势揉揉她的脑袋,提议道:“好久没跟崔崔林妍聊天了,今晚打个视频?”
一切照旧,只是先发红包的人成了沈今越。
林妍不服,又发。
一时之间,群里已全然是过年的氛围。
抢了半天红包,崔崔惊觉:“不行,我先撤了,剧本还没写完。”
再来一次,有些事能改变,有些事却不能。譬如,崔雀雀永远拖到DDL最后一天才会飞快写出来的剧本作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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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茸茸,吵醒你了?我先我出门了,你继续睡哦。”
施音是个精力很旺盛的女性,具体体现在,同样是熬夜到四五点才睡,次日一早,沈今越要死不活,灵魂已出走半生,她却照样能够八点出门健身。沈今越不止一次怀疑过,这样真的不会猝死吗?
“去吧。”沈今越窝在沙发上,长长一根猫缩成一团,被子的边角落在地上。
施音看不下去:“要不你还是回卧室睡吧?你瞧你,认床认成这样,自家沙发都睡不安稳,我开个门就把你弄醒了。”
“不要。”沈今越倦却坚定地答,“我绝不可能跟他睡一个房间。”
“那位还没醒?”
“死猪一头。”
施音没辙,提了嘴今天估计很晚回来,她打算健完身准备去图书馆。
沈今越点点头,神志不清地跟她道别。
关门声消失许久后,沈今越这才闭上眼,接连几天熬夜叫他的脑子胀得过分,额前的神经一根接一根拼命地往外跳。
后悔了。
沈今越想。
叫谢明然喝酒到底是在折磨谁?可恶,他想念自己的席梦思小床,想念自己的乳胶枕头,也想念床上侧抱着十分柔软的鲨鱼玩偶。他在沙发上翻来覆去,实在无法入睡,一鼓作气站起来。
反正施音也出门了,把谢明然拖出来也没关系。
想到就做,沈今越开门,气势汹汹地弯腰,拉住谢明然身下的瑜伽垫。他真是个好心人,明明能直接叫谢明然睡地板的,他真贴心。
猛拽两下,男人与垫丝毫未动。
沈今越衰弱的神经受不了这气,他啪地放手,往前走,伸手去拽男人的肩膀,计划将之扛起来。
“你做什么?”尸体复活了。
褐黑的眼眸撞入一片茶色,惊得他双手一软,顿失力气,整个人朝前倒去,眼看会贴上谢明然的唇,沈今越吓得,二话不说把头往旁歪去。
开玩笑。
他可不想再回溯一遍今天,再熬一次夜,能把他累死。
上下颠倒,预估里的碰撞没发生,清醒的谢明然将他压在身下,一只大掌锁住沈今越的两手细腕,二人的体型与体力差距在此刻彰显完全。
“这是你家?”谢明然无甚表情的脸显得格外冷酷,“我怎么会在这?你对我——”
沈今越:“你说呢?我在酒里下药,把你骗了过来,趁你睡着偷偷摸摸——靠!不是,哥们,你真信啊?!”
他捕捉到谢明然低头检查自己衣服的动作。
沈今越冷然讥讽:“放心,我是男同,但也不是不挑。就算哪天你脱光了躺在我面前,我也是唐三藏转世,无欲无求。”
谢明然的双眸深深凝着他,忽然,他单手解起衣扣来。
沈今越:“傻逼!你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