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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浪潮 ...

  •   曲稚一个人去了医务室,她姗姗来迟,身上贴着好一些敷料贴。

      踏进教室同学们零零散散来得差不多了,她差一点就迟到了,从剩下的两个位置里找了个中后的位置坐下。

      曲稚的新班有二十二个同学,她坐在座位上,仔细地看着被她摔坏的手机,发现还能使用之后松了口气。

      没几分钟班主任也进来了,她是一个烫着卷发的女人,戴着一副黑框眼镜,听周围人谈论知道是哥伦比亚大学毕业的老师。

      女人站在讲台上静静地透过眼睛审视着下面的每一个学生,她笑了笑,做出介绍:“我叫满葳,你们叫我vivi老师就可以,这学期的课表已经放在了学校的app上,你们下载学校要求的软件里面可以查看,下午我们正式开始上课。”

      满葳站在讲台上细讲着学校很多入学事宜,曲稚没听多久就有些放空思绪,她脑子都是刚才自己的窘迫和许凌辰的眼睛。

      谈不上喜欢,但确实让人记忆深刻。

      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国际学校的放学时间早一点,曲稚作为新生还没有选修,所以通知放学时车正从家里开出来,她要等会儿。

      坐在学校图书馆,曲稚安安静静地等着司机来接她,新认识的女同学李甜甜坐公交回家,她挥了挥手:“曲稚我先走了,明天见。”

      曲稚同样挥了挥手,这是她在这个新学校结交的第一个朋友,准确来说只是饭搭子。

      她的后桌,李甜甜,同样也是外地转过来的,家里是暴发户,两个人在新环境都没有熟人,所以就组合在了一块,当然这都是李甜甜主动的。

      坐在图书馆细细的研究了一下摔坏的手机,曲稚等了会儿掏出作业来写,差不多快写完了今天的作业,司机也打来了电话让她待会儿可以去校门口等着。

      快速地收拾着东西,在曲稚下图书馆的楼梯时,她看见了熟悉的人从她面前划过,只不过原本的西装被他搭在肩上,剩下明晃晃的白衬衫。

      有些扎眼的白色吸引了曲稚的目光,她放慢动作,望向许凌辰去的方向。

      很快,一个女生赶了过来,她化着淡淡的妆,小跑到了许凌辰的身边,拍了许凌辰的肩膀。

      “喂,你怎么不等我放学一起走呀?”

      少年没看她,继续踩着阶梯,听不出情绪:“你这不是跟过来了。”

      女生和他似乎很熟悉,她整理了一下自己鬓角的碎发,肩膀有意无意地贴了贴许凌辰,“我这周六过生日,你想好送什么了吗?还有你想吃什么,我到时候......”

      剩下的她听不清,两个人影离她越来越远,曲稚看了看手机时间,将刚才的画面从脑子删掉。

      北城的天黑的越来越早,天空暗沉沉的,能听见淡淡的蟋蟀声,夏天是真的结束了。

      站在门口等车,曲稚接到了妈妈打来的电话。

      “娇娇,一会儿王叔叔开车送你到南湘苑去吃饭,在二楼五包间,今天晚上爷爷说要庆祝你回来上学。”

      曲稚应了下来,“妈妈,你不来吗?”

      电话那头的女人笑了笑:“我天天都能看见你爷爷就不来了,爷爷点名说是你的庆功宴,叫来了好一些自己的朋友,你今晚乖一点,好不容易回来了,多陪陪爷爷。”

      还没挂电话,司机就将车停到了曲稚的面前,“妈妈我先挂了,王叔叔到了。”

      挂断电话,曲稚坐到了后座,她恹恹地将腿搭在座椅上,整个人靠在窗户旁边走神,司机问她在新学校怎么样,虽然兴致不高,但还是礼貌地回应着。

      等车停到餐厅的时候,北城的天已经黑透了,市中心满是繁华的霓虹灯,下班高峰期的街道车水马龙,看不出一点被工作日消磨的宁静。

      下了车,曲稚背着书包进了南湘苑,餐厅的大堂明亮,反光的淡色瓷砖和玻璃映照出了她脖间的那抹暗红,白衬衫上的血迹已经干透,成了一抹暗沉的纹案,血液的周围被晕染了浅浅的一层组织液,在精致的西服上显得突兀。

      她停住脚步,下意识地捂住脖子的衬衫。
      不能让爷爷看见自己脖子上的血。

      曲稚进餐厅的脚重新退了出去,她找了附近的一家药店买了一瓶酒精和纱布,又去超市买了一瓶洗洁精和白醋,然后提着东西去到了这家餐厅的洗手池。

      上二楼,路过一个包间,刚走到门口曲稚就听见了摔碎物品的东西,似乎是摔到门口的,她被吓了一跳。

      曲稚刚走没几步,一个男声断断续续的漫骂声从包间传来,走到尽头时身后的人也摔门走了出来。

      曲稚下意识回头看背后的人是谁,虽然没见几次,但她还是认出来了那个人是谁。

      一身白衬衫的男生倚靠在墙边,他将西装外套提在手里,头发似乎被打湿了,没了白日的蓬松,他的衬衫貌似也被污染了什么,上面同样有着染色的痕迹。

      曲稚没敢多看,直到许凌辰拖着西装步伐沉重的朝着她的这个方向走来时,她立马转身朝着洗手间的位置重新走了过去。

      洗手池是卫生间共用的,曲稚到了后默默地取下书包放在干燥的角落,她脱掉了自己身上的外套,随即挽起衣袖将酒精和白醋倒在纱布上,一点点沾染在自己的衬衫上,刚打开水龙头,熟悉的影子又走了过来。

      一阵扑鼻的酒味传过来,抬眼透过镜子镜子曲稚注意到许凌辰的白衬衫似乎湿了一大半,上面渲染着淡粉色的颜色,还有酒气,大概是红酒。

      男生似乎也没想到这里有人,他没说什么,看了一眼曲稚放衣服的位置,顺手把自己的衣服也丢了过去,走到了走廊。

      很快,在水流声下,曲稚听到了打火机跳动的声音。
      整整两下。

      曲稚想许凌辰大概在抽烟,她就静静地揉搓着自己的衬衫领口,烟草的味道迅速飘了过来,比路边的烟草味都淡很多,她不喜欢烟味,但这个味道似乎没有严重刺激到她的嗅觉。

      领口的衬衫湿了一大半,她洗了好一会儿血迹才淡了很多,只不过雪白的衬衫有些微微发黄。

      曲稚将领口坦开,湿漉漉的衣服搭在身上并不好受,她蹲在地上翻找纸巾的时候男生进来了。

      他盯着镜中的自己,又看了眼被人打湿的衬衫,似是不满,曲稚听到轻轻地一声笑,很快被淹没在水声中。

      拿到纸巾,曲稚起身整理着自己的衣服,她用纸巾沾了沾湿透的布料,希望吸走一些水分,让它不那么湿。

      烦躁地洗了一把脸,再睁眼镜中倒映的就是一个扎着马尾的女生,她的碎发遮挡住她的眼睫,少女的皮肤白皙,霎时间许凌辰被她脖间的银色锁骨链吸引了注意力,是一个很小的银锁。

      收回视线,许凌辰关掉了水龙头。

      “那个......”

      曲稚的声音不大,她原本想趁着许凌辰关掉水龙头之前开口,这样或许不会那么尴尬,结果对方抢先地关闭了水源。

      显得自己有点刻意。

      黑眸下垂,对上一双眼睛,哪怕在室内许凌辰都能看见面前的女孩瞳色不深,有点浅。

      少年单薄的影子笼罩住一部分他和她中间的光线,曲稚红了点耳朵,移走二人对视的视线指了指许凌辰的小臂,“你的手,流血了。”

      顺着目光朝下,这会儿许凌辰看清楚了她脖间的银锁,上面有一个曲字,再朝下,他看见自己的小臂侧边有一条近十厘米左右的伤口,不深,但不停滋滋地冒出鲜血。

      许凌辰看着自己的伤口不知道在想什么,他脸上没什么情绪起伏,但明显能察觉到他的心情低了低。
      二人之间的气息沉了沉,连呼吸声在这种环境下似乎都得到了放大。

      一直没等到身旁人说话,曲稚觉得有点尴尬,她看了眼自己放在洗手台上的这堆东西,鼓起勇气继续缓解这个氛围。

      “我买了酒精还有纱布,你可以倒在纱布上简单擦一下,消消毒。”曲稚也不管身边的人什么表情,她径直拿了过来,一双手将东西捧在许凌辰的面前。

      许凌辰怔愣一瞬,很快,骨节分明的手抚上那块纱布,他轻轻地用指尖捻了捻纱布,这时曲稚看见他的手背上有很浅的一处愈合疤痕,像是被刀划出来的。

      他淡淡地笑了一声,很轻,像是从鼻腔中哼出来的,落到了曲稚的耳中。

      “谢了。”许凌辰垂下手。

      他没有接曲稚手中的东西,认真地打量了一遍曲稚,一双黑眸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眼中全是探究。

      曲稚不敢抬头,她也放下了手,只不过泛白的指尖暴露了她的情绪,她紧捏着手里的那瓶酒精。

      像一个丑小鸭,自作多情的献宝。

      情绪逐渐降低,在她准备抬头时,那双带有伤疤的手覆上了她的领口,二人似乎离得更近了,温热的指尖像不经意一样划过她的锁骨,替她将敞开的领口往上提了提。

      冷淡的嗓音中似乎有一丝让人抓不到的笑意:
      “我不建议你敞开领口去参加长辈饭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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