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修罗场日记二（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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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车上下来，进入被厚重窗帘遮挡住阳光的房间，谢楷把灯按亮后，乐康才把罩在黑影身上的外套拿了下来，不过又是抓挠又是日晒的，这外套已经破烂到无法再穿的程度了。
“这是！”
谢楷惊呼一声，乐康倒是不怎么惊讶，只见黑影身上的黑色雾气已经消退了一些，露出了它本来的样子，那是只半猫半狗的动物，此时正甩动着长长的尾巴，安静地趴在少年的怀中。
乐康和那双眼睛对视，对方歪了歪头，在他手背上轻舔了一口。
“部长，你好像消耗了一些那种金色的能量。”八八提醒他，“其实之前那次能量估计就有消耗，只是比较细微，我没有检测到。”
“用就用了，没关系。”乐康大手一挥，十分慷慨，“反正来得也奇怪，能派上用场是我们赚。”
就是有点担心被那个玄同发现。那人好像说了如果功德越来越少他就会过来看看什么的······
也没干坏事，应该不要紧的吧。
怀里的小动物轻轻用头蹭了蹭乐康，发出低低的哼声，像是在撒娇。谢楷看着这只小动物，不由得心生怜爱：“我能抱一下吗？”
“你就别了，和它亲密接触对你俩身体都有负面影响。”乐康无情地拒绝了他，同时也无情地拒绝了在门外挠着门喵喵叫试图进来和新伙伴玩的布偶猫。
“找到了那个变态埋尸体的地点，就可以开始考虑怎么报警了，”半透明的少年看向房间中的电脑，露出一个冷笑，“还可以考虑一下，怎么让这个变态完蛋得更彻底一些。”
这只小动物其实是被变态虐待而死的数十只猫狗的灵魂结合体，应该是其中有几只比较聪慧的小动物执念不散，凭着对主人的思念和对虐杀自己的人的怨恨，硬生生聚拢在一起形成了现在半猫半狗的样子，只是他们的力量还是太弱，而变态杀的猫狗越多，结合体中的怨恨也越重，才变成了不受控制的怨灵状态，不过它们的主人一直在想念它们，让它们保持住了最后一点清明，接着乐康凭借着自己身上微弱的功德把它们从混沌的怨恨状态唤醒，它们才恢复了意识。
“你们应该还记得自己的主人吧，能告诉我你们的家都在哪里吗？”乐康轻轻抚摸怀中的小动物，低声询问，“你们的主人一直在找你们，如果你们想的话，报完仇，我带你们回家。”
乐康怀中的动物抬起头来看着他。它们之前因为错信人类，受到了惨痛的折磨，虽然现在面前这个人类灵魂帮助它们恢复了意识，但是之前那个折磨它们的人也是先用一副虚假的温柔面孔欺骗它们，之后才露出了真面目，谁能保证眼前这人和那人不一样？
兽类的瞳孔紧缩，它们的眼神探究地在抱着它们的少年脸上扫视，它的眼睛变换着颜色，数十个曾经被背叛的灵魂正在判断他的提议到底是真心帮助还是假意欺瞒，谢楷在一旁看着这一幕，被那动物带着恶意和杀意的眼神惊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喵！”
紧闭的房门外传来一声猫叫，伴随着爪子挠门的声响。
“小七！”
谢楷紧张万分，他能理解这个动物怨灵的愤怒，但是他也担心自己的朋友和小伙伴会受到伤害，赶紧走到门边小声驱赶：“小七别闹，我们有要紧事要做，你去别的地方玩会好不好？等我出来，就给你拿你最喜欢的罐头好不好？”
“喵～！”
门外的布偶并未离开，反而叫得更大声了，谢楷从来没听到过小七能有这么大的声音，更慌张了。
“喵。”
房间内响起了一声低沉沙哑的猫叫声，谢楷下意识向声源看去，发现居然是那只动物怨灵在叫。
“喵呜，喵。”
门外的小七一听有了回应，更加卖力地喊起来，而那只动物怨灵居然很好脾气地跟他一唱一和，好像在说些什么，可惜房内的一人一魂都听不懂它们的交涉内容是什么，乐康想了想，选择向自家系统求助：“八八，你听得懂它们在说什么吗？”
金属球从猫咪们开始叫时便一动不动地悬停在半空中，乐康叫了它这一声后它才缓缓转动起来，只见两行水滴唰地从它的球体上滑过：“呜呜呜部长，门外的布偶猫在拼命说你是好人，让怨灵相信你，怨灵看他维护你，故意冷嘲热讽他，他也坚持要说你的好话呜呜呜——”
两只的交流刚好也告一段落了，躺在乐康怀里的怨灵总算恢复成了之前懒洋洋趴着的姿态，瞳仁也不再是收缩成尖锐的针状，它再次舔了一下少年的手背，这次乐康听到了它的心声。
“相信你。找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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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回到家中的女孩将包挂在门后，下意识地喊了一声：“福福——”
没得到回应后，她才反应过来，忍不住苦笑起来，只能叹息着脱下鞋子，拖着脚步往客厅走去。离开家时换过的粮食和水依旧在原地，没有被吃过的痕迹，猫砂盆里也干干净净，垃圾桶也待在原地，没有被屋子里另外一个调皮的主人推倒。
女孩把自己沉重的身体甩到沙发上，点开手机，看着屏保上的橘色猫咪发了一会呆，感觉眼眶有些酸涩，她用力揉了揉眼睛，第千百次地打开了自己的数个社交平台，查看自己置顶的消息有没有人回复。
那些消息的内容都是一致的，标题上写着大大的“寻猫启事”，下面附着和屏保一样的橘猫照片，它的脑袋和后背是橘白色的花纹，正靠在一只手臂旁呼呼大睡，还有它跳起来抓逗猫棒的照片，那双翠绿色的犹如湖水的眼睛专注地注视着自己的目标，显得憨态可掬。
这里没有新消息······这里也没有······
女孩的手指在屏幕上点动着，不断重复进入退出的动作，每次她查看这些消息时，都觉得自己心如刀割，本来以为失望成了习惯，会让她变得麻木，但是失去陪伴自己的小家人的痛苦太过深刻，让她完全忍不住泪水。
还剩最后一个平台，她都有些不想再看，但还是抱着微弱的希望点了进去，而令她惊讶的是，居然真的有红点提示有人给她发了消息。
“你好，我好像有见到过你的猫。”
把自己抱成一团的女孩瞬间坐直了，她指尖飞快，迅速打下一行字发了过去：“真的吗！！在什么地方？”
一秒，两秒，女孩死死盯着小小的屏幕，祈祷对方尽快回信。
好在对方此时也刚好在线，对话框的上端显示正在输入中，一会后，一个地址被发了过来。
“我之前大概是在这个地方看到的，当时觉得它可爱还拍了照片，你看看是不是你家的那只。”
女孩颤抖着手点开那张照片，在路灯下站着看向镜头的那个小小的，有些模糊的橘色身影，让她露出了许久没出现过的笑容：“对！！！！就是我家福福！太谢谢你了！”
“不过我看到它是很久之前的事了。本来一直以为是野猫，今天才看到你发的启示。”对方好像在犹豫着什么，那个正在输入中显示了很久，最后还是打出了那句话，“我听说那边治安不太好······”
女孩愣住了。
良久后，她打下一句：“不管怎么样，我都要找到福福。”
在这一天的不同时间，丢失了自己心爱宠物的人们都收到了类似的消息，面对对方隐含担忧的暗示，他们的回答出奇的一致。
无论如何，现在既然有了自家宠物的线索，那当然是要去找它们的。
此时坐在电脑前开着数个聊天框的乐康揉了揉手腕，拍拍躺在一边盯着屏幕看的怨灵。
“你们的主人都很爱你们，被害不是你们的错，是那个变态利用了你们对人类的亲近和喜爱，而我会让他付出代价的。”黑暗中，他和那只动物怨灵的眼睛都在闪闪发光，显得莫名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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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洋彼岸，正在处理手中肮脏灵魂的玄同似有所感，抬眸向远方天空看去。
“怎么在减少呢？”他喃喃自语，随手将痛苦嚎叫着的灵魂交给一旁的红衣男子，男子一脸不愿地接过那个灵魂，几乎是捏着鼻子离开了，他会把这灵魂送到它该待的地方，而站在不远处的女性魂体看到这一幕后，一直流淌的血泪总算止住，她笨拙地对着男人行了个四不像的礼，身影渐渐淡去。
“别说别人了，你不也是在渐渐减少吗。”
头戴逍遥巾，手拿羽扇，一身谋士打扮的青年上下打量着穿着天师服的男人：“我建议你还是少做吃力不讨好的事，你消耗如此多的功德帮助她们，但是她们对你的感激和天道给予你的功德回报明显抵不了你的消耗，这样下去，你迟早会出事的。”
他顿了顿，原本漆黑的双眼突然变得血红，羽扇也轻掩住了微微勾起的嘴角：“别忘了，你手下还有需要压制的鬼侍呢，还是说你想开了，做好被我们分食的准备了？”
只是他这副阴沉的样子刚摆出来，就被天师在背上的大力拍击拍的连连咳嗽，红色的双眼也一下变回了黑色，而罪魁祸首一边拍着他的背，一边大笑着：“让你担心了真是不好意思啊！但是这是我非做不可的事。”
月光下，穿着白色天师服的男人微笑着收回了手，再次向那个令他在意的远方看去。
“希望我的判断没错，”他轻声说道，“我和你······应该是······”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修罗场日记二（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