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修罗场日记三（1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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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第二天，小乌确实如贾洛说的那样醒了，虽然整只蜥蜴看起来都有点懒洋洋的没精神，但是胃口倒是很好，咔擦咔擦啃了好些东西，甚至连莱雅最喜欢的肉干都被他吃完了，不过莱雅还没来得及生气，被乐康用充满歉意的眼神一看，就大方地挥手表示小乌乐意吃多少就吃多少，甚至她还可以再给它做点。
小乌倒是没觉得抱歉，令他惊喜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他发现自己疗养地对他的态度突然好了很多，连他爬到对方的肩膀上，不小心啃了两口对方的金发都没被呵斥，现在头脑简单的他根本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不过不妨碍他感到沾沾自喜，自以为金发青年已经拜倒在了自己的小短腿之下。
马鞍再也没能成为乐康的困扰，他的皮肤好像彻底得到了加强，虽然摸起来和原来没有区别，但是坚韧了很多，也不知道小乌到底是怎样做到的。而克里斯确认过乐康不再受伤之后，才放心地加快了前进的速度，现在他们已经能看到矮人的村落口那道大门了，不过这时克里斯反而让大家慢下了脚步，因为矮人村落中十分寂静，而矮人是热爱创造的种族，他们常年待在自己的工坊内，不知疲倦地和火炉、锤子和工具台相伴，锻造的声音常年响彻他们的居住地，这是全大陆都知道的事，他们自己也以此为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才会让这样的地方变得如此安静，甚至没有一声虫鸣？
克里斯心中不详的感觉此时到达了巅峰，他也顾不得了，让所有成员都装备上精灵之戒中女王为他们准备的武器，接着一部分队员依照礼仪继续向大门口走去，而另一部分人躲藏在一边，方便随时支援。
目前他们拜访的三个种族，兽人族比较开放，本身就能接纳其他种族的人进入自己的领地外围，与之相对的是精灵，他们不爱外出，也不喜欢他族的人进入森林，只给来访者留了一条进入的道路，小队上次能从“小路”进去，完全是有莱雅带领。而矮人族也是比较内敛的种族，从正门进入的他们会认为是朋友，如果想偷偷进去，先不说会引起矮人的反感，这些锻造大师们在村子周边的布置也足够入侵者喝一壶了，所以他们只能老老实实地走明显不对劲的大路。
克里斯本来打算让乐康和贾洛埋伏，但是在乐康的劝说下，他改变了主意，所以现在正慢慢向大门走去的是乐康和莉莉姆，其他三人隐藏在暗处。
乐康给出的理由也确实很有说服力：最好是看起来弱小无害的人去探查，这样如果矮人村落中是好人，那么他们也会更容易接纳看起来没有威胁的人；而如果矮人村落真的出了意外，看起来弱小的敌人也比较容易让他们放松警惕。为了以防万一，他们不但将莉莉姆的大剑收进了精灵之戒中，连一直昂着头趴在乐康肩头的小乌都被郑重托付给了贾洛。
“好像有动静！”莱雅作为视力最好的弓箭手第一个发现异常，她抿紧了唇，情不自禁地将手搭在了弦上，“有人从屋子里走出来了！是矮人！”
身材娇小的矮人也很警惕，他远远地看了一眼门外的两人，就再次回到了房屋内，应该是去通知其他的矮人了，很快，其他的房屋中也走出了矮人，他们沉默着一起向乐康和莉莉姆走了过去。
“莱雅，他们手中有拿武器吗？”克里斯低声问。
“没有。”
“贾洛，他们身上有污染迹象吗？”
带着单片眼镜的贾洛眯起了眼，试图看得更清楚一些：“没有，队长。”
简单的问答之后，矮人们已经走近了乐康他们，看起来是在询问来意。
“他们在说什么能听见吗？”
“矮人身上应该携带了隔绝窃听魔法的器具，没办法听见他们在说什么。”
不过他们只交谈了几句，乐康就对着他们藏身的地方点了点头，示意他们出来，克里斯犹豫了片刻，还是选择了相信乐康的判断。而当他们从藏身处出来时，那几句矮人所说的话也变得清晰起来。
“矮人现在拒绝任何访客。”那几个矮人就像是没看见有人突然冒了出来，而且手中拿着明显不凡的武器一样，克里斯这才想起，刚刚乐康手上虽然伪装过但是明显有着空间魔法波动的戒指也没能引起这些矮人的注意，他们只是低垂着视线，重复着这句话。
矮人绝对出了问题。
“你好，”克里斯和队友们对视了一眼，决心还是出言试探一下，“如果是关于‘黑蛇’的访客，你们也拒绝吗？”
原本低垂视线的矮人们猛得抬起了头，他们的动作过于激烈，吓得一向大胆的莱雅都后退了一步，而众人在他们抬起头时才发现，他们的眼睛中都布满了红色的血丝。
“‘黑蛇’的客人······？”他们一字一顿地重复着，不同的声音重叠在一起，语调也一模一样，让听到的人心中不安，“‘黑蛇’······没有客人。”
克里斯在发现矮人眼中的血丝后就迅速带着小队众人拉开了距离，莉莉姆已经站到了队伍的最前端，将拿出的大剑横挡在了矮人和小队之间。
“······你们居然说到了那条大蛇，”一个嘶哑的声音慢吞吞地说，“这个问题我没输入傀儡，它们是回答不出来的，看来还是要我来回答。”
那几个矮人齐齐让开了一条路，他们身后不知何时站了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他的两手都紧紧地抓在支撑在地上的手杖上，看起来只有这样才能站稳，但是他的眼睛十分清澈有神，只是在金发青年垂在一边的手上扫了一眼，就了然道：“精灵的戒指？看来小家伙们身份特殊啊。”
“您好。”克里斯确认这是一张陌生的脸孔，作为人族的贵族之子，他就算没和各族的首领当面见过，或多或少也看过描绘他们容貌的画像，这要托人族皇帝陛下的福，在之前各种族互相交流的时候，他请所有人都画了一副肖像。当然，像那些完全避世的或者和人类天生对立的种族是没有的，比如魔族和人鱼族，“我们有要事要和矮人族的族长商讨，请问能否帮忙告知呢？”
“族长？”老矮人说话不知道是不是喘不过气，一直都是慢条斯理的，“矮人族的族长如今不能见任何人。你们如果真的有事，和我说就可以。”
小队成员们面面相觑了一会，克里斯更是眉头紧皱。这位陌生老矮人立场不明，而且他们对话了这么久，也没看见身后的村落再出来第二个矮人，到底是感到威胁所以转移了族群还是实际上矮人族已经和当年的兽人族一样被黑蛇从内部攻击了？或者更糟糕的，克里斯想起那两个在精灵之森外遇见的矮人的话——如果矮人为了追求“更高的力量”，真的全族投奔黑蛇，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我的时间有限，”老矮人缓缓道，“如果你们没事，那我就回去了。”
“请您等一下！”克里斯说，“我能问问您为什么矮人族如今如此寂静吗？”
“这是第三个问题了，小家伙。我愿意听你们说话是看在精灵之戒的份上，不代表我会回答你们所有的问题，”老矮人回答，“你们在我看来，除了戒指有点令人感兴趣之外，也不过是不肯说明来意的可疑人士罢了。”
“那如果我们带来了您同族的消息呢？”克里斯直直凝视老矮人的眼睛，“我们在精灵之森外遇到了您的同族。”
老矮人的眼皮轻轻动了动，那动弹极其轻微，但是观察小能手乐康并未错过这个细小的表情变化。
“出门历练的同族不是到处都有吗？这有什么值得惊讶的，更谈不上是‘消息’了。”
克里斯无法从这样的回答中听出这位老者的立场，他的眉头越锁越紧，看起来简直有点愁眉苦脸了，这时，他突然感觉自己被轻轻戳了一下。
站在自己身后的是乐康，虽然不知道青年是什么意思，但克里斯还是在同伴的触碰中找回了一些信心，他再次抬头看向老者，却发现对方的视线很快地移开了。
老矮人刚刚是在看他！看来还是在意那个“消息”的！
克里斯不再犹豫，直言道：“关键是您的同族身上已经沾染了‘黑蛇’的气息，成为了‘污染者’。”
“你们居然碰到了他们！”老者脱口而出，他那双冷静得近乎冷酷的眼睛里终于出现了一些别的情绪，这情绪将他和他身边的傀儡区分了开来，他有些急切地追问，“他们当时状态如何？”
“两位身上没有明显的伤痕，”克里斯看见他焦急，心中总算放下心来，“但是精神有异，看起来很阴沉。”
“是······确实是他们两，”老者平静了一些，“这两个该死的蠢货，居然会被自己的心魔控制到那种程度，以至于被黑蛇乘虚而入，真是没用！矮人族的脸都要被他们丢尽了！”
再次看向佣兵小队时，老人的神色缓和了不少：“他们会出现在精灵之森，那看来黑蛇的下一个目标是精灵了？这个金发小家伙的戒指，是女王亲自给的？”
“如您所说。”克里斯诚恳地对着老者深深行礼，“女王命我们作为精灵族的信使，前来寻求矮人族的帮助。”
老者沉默良久。
“······很抱歉，矮人无法答应这个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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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54章 修罗场日记三（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