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的永远》墨千弦

5、幕落，永远

　　永远有多远？我从不相信那么飘渺的词语，只希望，不放开你的手。
　　——题记
　　月光撒下来，给一切事物镀上一层银光。莫柒靠在慈郎身上，挽着他的手臂，依恋着他怀里的温度。
　　心脏突然抽疼起来，冰冷和麻木一下子席卷了莫柒的身体。“呜……”
　　“小柒！小柒你别吓我啊！”耳边传来慈郎惊慌的声音，“我马上叫医生，小柒你要撑住啊！”
　　凌乱的脚步声渐渐消失，莫柒抬眼，只看到慈郎的背影渐渐被黑色的走廊吞没。
　　慈郎，对不起，还有，我爱你……莫柒在心里喊着，嘴唇张开，却吐不出半点声音。
　　意识渐渐涣散，接下来，就是无边的黑暗……

　　“喂~醒醒~”
　　莫柒睁开眼，自己正飘在一个奇异的空间里。对面，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正盯着自己。
　　“呀~醒了呢~”大眼睛的主人兴奋地笑着，伸手拉起莫柒，“欢迎来到时空的间隙‘混沌空间’~我是这里的主人之一，小美女栤栎~”
　　“哎？”莫柒一愣，诧异地望着栤栎，“这里，就是死后的世界？”不是天堂，也不是阎王殿吗？
　　“也可以这麽说吧……”栤栎挠挠头，勉强同意这个说法，“只有死人才能到这里的。不过……”她竖起一根食指，神情严肃起来，“不是所有人死后都能来到这里的，只有意念坚强或是被选中的人才会来的。”
　　“那我是？”
　　“嘻嘻~”栤栎又笑眯了眼，“你是凭自己的意志来到这里的~啊啊啊~好兴奋啊~好久都没遇到你这种人了~我可以满足你一个愿望哦~”她眼睛一眨，调皮的笑道，“你是要钱？权利？或者无限的生命？”
　　“什么都可以？”
　　“嗯~什么都可以~”
　　“你说的这些我都不要，”莫柒摇摇头，“这些对我都没有太大用途。我只想要……”

　　“你确定？”栤栎第N次问道，“这个已经许久没用过了……”
　　莫柒点头：“我确定。我要回去，代价是什么？”
　　“哎？你怎么知道？”栤栎笑笑，“的确，这件事我不能免费帮你，不过……代价啊，你真的愿意支付吗？”
　　“我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你要回到那个世界，所要付出的代价就是你们之间的感情。”栤栎说着，看着莫柒突然一颤的身体，露出了妖娆的笑，“你没想错，是永远的。也就是说在以后的将来，无论你们轮回多少世，那份感情也都将不复存在。”
　　莫柒的瞳孔顿时缩小，她想过，已经死了的自己想要回到死前的世界的代价不会小，可是……
　　“好。”
　　栤栎愣住，她看得出，莫柒很在乎那份感情。
　　“我想见他，哪怕那时候只能以陌生人的身份，远远的看着他，我也想见他。”泪，模糊了眼睛。
　　“是吗？”栤栎望着莫柒，眼睛里多了些异样的色彩。一挥手，脚下的空间开始扭曲，形成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决定的话，跳下去吧。”
　　莫柒笑笑，“虽然知道你是在用我打发无聊的时间，不过，谢谢你。”
　　忘记在什么地方看过这么几句话：
　　在对的时间，遇见对的人，是一种幸福。
　　在对的时间，遇见错的人，是一种悲伤。
　　在错的时间，遇见对的人，是一种无奈。
　　在错的时间，遇见错的人，是一声叹息。
　　妈妈，我想我知道为什么你当初会这么选择了。
　　慈郎……对不起……请原谅我的自私……
　　纵身一跃，莫柒化作一道雪白的弧线，跳进那未知的黑洞。
　　“真是个傻瓜！”栤栎整理下自己的长发，“感情这种东西是会不断滋长的。我只是夺走了你们的感情，并没有夺走你们的‘感情’呢。没错，时间真的很无聊，不过，现在我有些期待了呢~而且，我说过呢，这东西好久没用了……”唇边，是一抹狡黠的笑，“撒~偶尔我也是会做好事的嘛~”
　　冰帝学园——
　　“三个月的永远……是什么？”慈郎第N次问自己。为什么一觉醒来脑子里就浮现出这句话，而且，心里……很痛……好像……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事……
　　天台上，金发的少年抬头望着天空，朵朵白云随着风飘动着，在蓝色的衬布上，勾勒着优美的画卷。像那天一样的景色，这是少了……那个柔柔笑着的，海蓝色眼睛的……少女……
　　土谷综合医院——
　　“田中医生！患者的心跳快停止了！”
　　“快！准备心脏起搏器！”
　　手术室里一片嘈杂，手术台上，金发的女孩儿躺在上面，脸上还带着氧气罩。她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但仍能依稀看得出她姣好的面容。周围，几个医生、护士忙碌的走来走去。
　　手术室外，一对年轻的夫妇带着一个13、4岁的小男孩儿着急的等候着。他们时不时的看看手表，又望望写着“手术中”的指示灯。
　　啪的一声，灯灭了下去。手术室的门打开，显出那位医生略显疲惫的脸。“手术成功。”
　　三天后——
　　温暖的阳光洒落在窗内，映在柔软洁白的被单上，窗户打开了一个小缝，清凉的风带著花香飘了进来。
　　金发的女孩儿已经清醒，面对着妇人哭着抱住她，呜呜的哭喊着：“诗诗，你终于醒了，吓死妈妈了。”她歪歪脑袋，巴掌大的瓜子脸上，长长的睫毛无助的眨着，“你们是……谁？”
　　一年后——
　　“那么，这次的合宿就到这里，解散。”
　　慈郎背着网球袋，无聊的走在街上。自己对箱根一点都不熟悉啊，是去找找有没有甜品店？还是找个凉快的地方睡一觉？唔，还是算了，小景生气很可怕的……
　　沿着路边悠哉地散着步，顺便观察着有没有甜品店。不知不觉，慈郎来到了一所植物园。（某**：我也不知道箱根有没有植物园，大家忽略吧……）望着盛开的紫色薰衣草，有一种熟悉的的感觉在心头荡起，还带着一丝苦涩。

　　“华储，你不要告诉我，你大老远把我拉到这儿来就为了看薰衣草！”植物园门口，有着一头金发的女孩儿挑着眉毛，怒瞪着对面的棕发女孩儿。
　　“诗诗~陪人家去嘛~”束着马尾的棕发女孩儿双手合十，期待的望着金发女孩儿，眼睛亮晶晶的，好像可爱的小狗狗般让人无法拒绝。

　　诗诗很郁闷，假期的合宿是自己这个同桌兼网球部经理的华储建议的，而且精市哥哥也同意了，她没话说。可为什么她要在合宿休息时被神秘兮兮的华储拉出来看什么薰衣草啊！找个地方躺下来睡午觉不好吗？现在是12点啊……可看着华储亮晶晶的大眼……算了，反正自己是拿她没辙。
　　“走啦！”气嘟嘟的拉着笑得眼睛都看不到的华储走进植物园。却没有发现，系在包包上做工精美的蓝色香袋随着她的动作被甩在地上。
　　“同学，你掉了东西。”慈郎弯腰捡起地上的香袋，追上前方金色的身影。
　　诗诗转身，接过慈郎手中的香袋，微微一笑，露出两个甜甜的小酒窝：“谢谢。”
　　指尖轻触，似乎有什么在刹那传过两人的身体。
　　风吹过，紫色的小花欢快的起舞，带着那淡淡的，熟悉的，醉人的薰衣草香。

　　就算忘记，在茫茫人海中，我也能一眼找出你；
　　就算忘记，也无法忽略心中叫嚷着“爱你”的声音；
　　就算忘记……我们，再爱一次，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