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小血樱

27、第二十七章

　　二十七

　　长久的沉默后，不二听见一声长叹。
　　\"不二，我是我。\"
　　这句话像一枚重锤锤在胸口，呛得不二几乎喘不过气。
　　\"从你提议让越前继承青学支柱开始时，我就知道了一件事情。\"
　　不二微微一震，但没有开口，只是听着手冢的述说。
　　\"虽然大家都说你是个天才，对任何事物都反应敏锐，但那只针对其他人而言。实际上你对于自己的事情反应迟钝，尤其是感情方面。\"
　　\"手冢你想说什么？\"你还敢在我面前提--感情两个字。不二插话打断手冢。
　　\"你变了。\"
　　\"手冢你说的话我不懂。\"
　　\"一开始，那个孩子出现的时候我就觉得你一定会被他吸引。因为，他和我是同一类人。\"
　　不二不自觉地后退一步。
　　\"然后，我察觉到你超越了你对普通朋友的界线。虽然只是很少的一点，但是，有谁可以知道你会变成什么样。不二你知道吗？那时你伸手向我要分组赛名单的时候，我竟然感到恐惧。我预感到，改变你的人出现了。再后来，你提议由他继承青学支柱的时候。我确认了我的预感。可我还不想那么快就让他成为青学的支柱，因为我不想承认你对他的不同。越前在第一场双打比赛后非常沮丧，你就去安慰他。但天知道我看见你……吻他的时候我有多失控。还有，越前在地区预赛受伤的时候，我看见了你的眼神。那绝不是身为前辈对后辈的眼神。在河村的寿司店里，我又看见了你对越前的举动。我知道我必须做决定了。我以为这样你就会回来，回到过去的你。但是越前成为青学支柱后，你还是对他……\"
　　不二无言地再后退一步，靠在墙壁上。手冢，你今天的话，特别的多呢。这样子，真不像平时的你。可是不二没有说出来，他只是静静地听着，听着......
　　\"你一向是没有什么物欲的人，但对于越前那样耀眼的存在，就算是天才也无法幸免。\"
　　又是天才吗？
　　天才就注定要特殊吗？
　　真是一点也不好笑的笑话。
　　\"呵呵。\"不二的笑声打断了手冢的叙述，\"我承认。我的确对待越前与其他人不同。不管他是不是青学的支柱。而且，我还对他抱有某种期待。怎么了，手冢，你要阻止我对青学未来支柱的企图吗？\"不二挑衅地发问。
　　\"你说过，任何人都奈何不了你的。所以，我是无法动摇你的。\"手冢的声音不无苦涩。
　　\"知道你还说这些。\"不二苦笑地摇摇头。这可一点都不像你，手冢。
　　\"越前成为了青学支柱的继承人，你也等到了你的答案。可你还欠我一个答案，不是吗？\"
　　不二默默地，缓缓地抬头，仰望比他高出12公分的手冢。
　　两年前，他也同样需要仰望才可以注视着这个高高在上的少年。

　　那时，所有的樱花全部凋零了。
　　连地上的残红都一点不剩。
　　不二周助收到了手冢国光的信。
　　依旧是淡绿色的纸张，符合他清冷的品味。

　　\"不二：
　　青学下一任的支柱，交给你去做选择。
　　你愿意等我到把肩上的东西放下的时候吗？
　　手冢\"

　　现在，当年青涩的孩子变成少年。
　　少年依旧等待，只是不知道故人是否依然。
　　不二咬咬嘴唇。什么时候开始的呢，越前的这个习惯似乎被传染了。
　　\"不二，你欠我一个答案。\"手冢悄悄靠近不二，双手撑在墙壁上，把不二困在牢笼中。
　　\"你知道我希望听到什么回答，告诉我？\"手冢放下生命里骄傲的自尊与冷漠的矜持，用生平里从未有过的急切与温柔询问。
　　一道金亮的闪电划破天空，不二有瞬间看见越前眼睛的错觉。
　　\"……不。\"
　　伴随着不二回答而来的还有轰隆隆的雷鸣，但手冢还是听见了心碎的声音。
　　不二的双唇颤抖着，\"手冢，我们都没有办法回到过去了。\"
　　\"为什么？\"手冢虽然感觉不二已经变了，但他还是怀着希望来问，只希望得到肯定的答复。可当这真实的拒绝来临时，手冢还是无法接受。
　　\"不为什么。手冢，人都是会变的。\"不二的声音淡淡的，却隐藏着隐秘的悲痛。
　　原来拒绝，是如此的困难与痛苦。
　　当那个不字脱口而出的时候，不二觉得自己的心被凌空剜出，硬生生地被摔在冰冷的地上。
　　就好像听到对不起的时候，胸口被空荡荡的气体充满，满是梦游的感觉。
　　可是，不二一想到那个孩子。
　　那个倔强而别扭的孩子，那个可爱而羞涩的孩子，那个调皮而敏锐的孩子，那个对自己满心依赖的孩子，那个只把脆弱展现在自己面前的孩子。
　　不二就是说不出肯定的答案。

　　\"非要问个为什么的话，理由只有一个。\"不二望进手冢的眼睛。
　　\"我喜欢越\"
　　可是名字只说到一半，不二的双唇被堵住。
　　手冢的身体，压倒性地控制住不二，把他抵在墙上。
　　双手环绕着他的腰，圈住他反抗的手。
　　然后是无休止的肆虐。
　　不二的身体慢慢下滑，意识渐渐迷乱。
　　手冢失去理智般地侵略着樱色的嘴唇。
　　冰凉的手滑进温暖的衬衣里，所到之处缴械投降。
　　吻痕开始向下蔓延，锁骨处留下青色的烙印。
　　白净的牙齿，慢慢地，近乎残忍地咬掉衬衣上的纽扣。
　　象牙色的肌肤暴露在寒冷的空气里，全是让人疯狂的颜色。
　　\"放开我。\"不二的声音虚弱而无力。
　　手冢的衣服还带着水滴的凉意，但手冢的手却像火焰在燃烧。
　　不二不喜欢这样，不是因为他不喜欢在下面，而是因为这样让不二觉得肮脏。
　　被手冢这样的碰触，什么难受的情绪都涌向胸口，难受得想吐。
　　恍惚间想起温暖的带着牛奶味的水，还有柔滑的皮肤的触感。
　　\"越前。\"不二喉间挤出某个孩子的名字。
　　\"不准你叫他。\"手冢宣布自己的占有欲。
　　然后再度封印不二的唇。
　　带着几许残忍，透着无尽的霸道，不二尝到雨水的味道。
　　\"周助，小心雨。\"由美子的话音突然在不二的脑海里炸响。
　　手冢突然撑起身体，左手迟疑地摸到嘴角。
　　不二趁这个机会向后退开，匆匆抓起制服，躲到一边。
　　手冢看看不二的脸，樱色的嘴唇近乎没有血色，除了他的血。
　　手冢再看看自己的左手，沾着鲜明的血迹。
　　又是一个惊雷炸响，手冢恢复了一些理智。
　　地面上，还残留着不二衬衣上的纽扣，仿佛主人的泪水。
　　手冢深深吸气，再吐气，\"……不二……对不起。\"
　　\"这句话，我不想再听了。\"
　　晶莹的泪水，大颗大颗地从不二的脸颊上坠落。
　　像流星一般划破空气，然后消失不见。同时消失不见的，还有回忆的美丽。

　　\"不二，我做错了什么吗？\"我到底做了什么，让你不肯再接受我。手冢只想明白自己输在了哪里。自己，为什么胜不了那个孩子。
　　不二的声音打破了死寂的沉默。
　　\"手冢，我们谁都没有错。\"不二擦擦泪痕。
　　\"时间带走了我，是你忘了带我走。\"
　　手冢抬头，望着这个不可能再属于他的少年。
　　\"时间没有等我，回头对我冷嘲热讽。所以我做了决定，在春天消失以前。\"
　　手冢看着不二，深切的悲伤浮上心头。
　　是的，那时年纪小。
　　小到可以相信等待的永远，承诺的不变。
　　偏偏忘记了时间的捉摸不定与神的反复无常。
　　还是放手吧。
　　再坚持下去，过去的伤痕是无法修复的。
　　坚定地站起来，手冢走近不二，不二下意识地后退。
　　\"我不会伤害你的了。\"手冢的话让不二安静下来。
　　\"只是希望你记住我最后的：我是我。\"手冢的手覆上不二的头，轻轻地拍拍。
　　然后手冢在无言中转身，走出更衣室。

　　雨，终于停了。
　　手冢仰首看天，看见一只失落的孤鸟飞在黄昏里。
　　我们终究还是回到各自的世界里，不二。
　　我是如此爱你，却只能沉默站在原地。
　　我是如此爱你，却再得不到你的回应。
　　错过了，就真的变成过错了。
　　手冢轻轻叹息，某种程度上，也是让自己明确了不二对越前的心意。
　　但是不二你是否可以区分我和越前的不同。
　　如果你没办法找到答案，那个孩子是不会容忍被当作替代品的。
　　不二，你的心分成两瓣。
　　一半是爱，一半是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