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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三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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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生日快乐,乾!\"
河村家的寿司店今夜特意打烊,留给这群孩子们疯狂。
眼见桌上的综合寿司被大胃王桃城与爱吃鬼菊丸吃得差不多了,乾不失时机地拿出自带的手工生日蛋糕。
\"哇,喵呜!生日蛋糕哟。\"菊丸一个飞扑,后面紧跟着桃城,\"英二前辈,太狡猾了,太狡猾了。\"
但是当两人把蛋糕塞进嘴里后,却心有灵犀地全吐了出来。
大石慌张地扶起菊丸,\"怎么了,英二,英二?\"
菊丸只是张大着嘴,说不出话来。
乾恰到好处地推荐自己的新作,\"特别纪念生日蛋糕之秘制菜汁版。\"
这时候大石才发现,生日蛋糕上诡异的涂层与扭曲的字母,是风干的蔬菜汁……
\"不二,你在喝酒?!\"手冢走到河村家后院透气,却惊异地发现自嘬自饮的不二。
\"呵呵,第一次发现日本的清酒很好喝呢。\"不二举着青色瓷瓶,\"吟酿,你也来一点吧。\"
\"未成年人是不该喝酒的。\"
\"真是的,手冢真是无趣。\"不二坐在地上,仰首看天。
晚风吹乱了不二褐色的发,凌乱而迷茫。
\"手冢,你还记得那首诗吗?就是你给我写The first day之后,我送你的那首。\"
\"……记得。\"怎么可能会忘记呢?
\"还记得最后一段吗?\"
\"I like for you to be still, it is as though you are absent
Distant and full of sorrow, as though you had died
One word then. One smile is enough
And I am happy, happy that is not true.\"
\"对对对,就是这段。\"不二轻柔地笑了,但笑容却隐约而悲伤。声音委婉而脆弱。
\"我喜欢你是静静的,仿佛你消失了一样。
远隔千里,满怀哀恸,仿佛你已不在人世。
彼时,一个字,一个微笑,已足够。
而我会感到幸福,因那不是真的而感到幸福。\"
手冢的胸口突然一阵疼痛,\"不二……\"
不二望着手冢,近乎绝望地望着,\"手冢,我想要真实的幸福。我要的幸福,不是你给得了的。\"
迷离的风,吹乱了手冢额前的发丝。
\"手冢,你和越前的比赛,并不只是单纯的比赛。\"不二抬手,喝掉最后一口酒,微微咳嗽,然后开口,\"除了让越前成为青学的支柱,你还做了其他的什么?\"
\"……不二,你醉了。\"
\"我没有醉,我清醒得很。\"不二轻轻咳了一声,\"那天,雨停之后。\"
手冢的身体突然僵直了。
\"有个人对我说,你不快乐,说我笑的样子丑死了。后来我去照镜子,发现自己可怜得像个小丑。明明不快乐,却要强迫自己笑,真的难看死了。\"
\"不二,你想说什么?\"
\"我明白你的话,我的确有点分不清你和他呢。\"不二停顿一下,\"可是,我已经做了决定了。我已经没有退路了。我不想再等待了。我不想不快乐地笑了。\"
\"那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越前的答案。\"
手冢后退一步,不二迎上决绝的眼神。
\"手冢,你到底,对越前做了什么?\"
手冢深吸一口气。
我不能告诉你,不二。
知道了的话,你会生气的,因为你非常讨厌被当作东西来下注。
知道了的话,你会恨我的,因为我阻止了越前对你真正的心意。
知道了的话,你会伤心的,因为你不喜欢爱情第二,网球第一。
\"呐,手冢。\"不二跌跌撞撞地站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向手冢。
\"不二你真的醉了。\"手冢也真的生气了。为什么他总是不懂得爱惜自己,为什么?
\"我没有喝醉啦。\"不二瞪着眼,蓝色的瞳孔却流出迷乱的色彩。不二伸出右手借着酒劲顺手扯住手冢的领口,手掌关节微微泛白。
\"不二!\"手冢想要阻止他,却发现自己的手下意识地扶住他的腰。
\"呐,手冢。\"吟酿的清香在夜色中慢慢飘散,\"告诉我,你对他,说了什么?\"
可是手冢却沉默着。他并非是个不善言辞的人,只是习惯于沉默。但这次,他却是开不了口。
\"手冢,我曾经以为我这辈子只要喜欢一个人就好。不管他的年龄,国籍,相貌甚至,性别。可是我错了。\"
手冢不敢动,也动不了。
不二的头靠在他的胸口,他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时空飘来,飘渺得仿佛下一秒就会消失。
\"所以这次,我想要好好地去珍惜。\"不二的手紧了紧却又松开了。\"他的倔强,他的任性,他的可爱,他的眼神,他的声音,他的微笑,他的口是心非,他的温暖拥抱,他的一切一切。\"不二的声音温柔如嫩草,细密轻浅。
\"但我,在害怕。\"不二的身子颤抖了一下。
\"我害怕啊,手冢。我害怕他下一秒就会消失在我的世界里,我害怕他突然有一天就讨厌我,我害怕他要去寻找他新的心之归宿。那种,越是喜欢越是害怕的心情……\"
手冢感受到晚风吹过的微凉,但更冷的是不二的话带给他的震惊。
他就是在这样的恐惧下依然坚持着喜欢一个人吗?就好像自己给自己拷上枷锁与脚链却还要拼了命地微笑跳舞,义无返顾。
可是面对这样的心情,手冢词穷了,因为他自己就曾经这样地被爱过。
\"不二?\"手冢忽然意识到不二没有了动静,低头一看。
睡着了。
褐色的发丝有几缕不安分地翘着,风吹过就挠着手冢的胸口。
带着酒香的呼吸在弥漫,手冢忍不住轻搂不二却不料正被前来寻找喝酒喝醉不醒的越前看见。
当人类遇到出乎意料的事件通常的反应就是没有反应,越前也不例外。
月亮不怎么亮,星星到是出来无数凑热闹。
他的视力很好,尤其是他的动态视力更是出类拔萃。
所以越前看得很清楚很清楚。
手冢部长在和不二前辈拥抱,而且不二前辈很温顺地一点反应也没有,手冢部长也温柔得不像他平时的冰山模样。
越前就呆呆地看了他们整整十五秒。
然后退后两步,背靠墙壁,手中的白色帽子无声跌落,就像被火枪击中的白色水鸟。
转身夺路而逃。
跑吧。
就这样跑吧,跑到呼吸停止,跑到全世界都安静下来,跑到没有人可以打搅他的地方,跑到心脏也要裂掉,跑到风也要哭泣。
最好跑到天涯海角,这样是不是就不会有烦恼。
可是大脑不争气地想着,想着月色下的拥抱,主角不是他。
骗子。
大坏蛋。
可恶。
不二前辈是骗子。
最讨厌他了。
讨厌。
坏蛋。
最最讨厌他了。
越前的脑海里只能浮现出不完整的片段与语句,但全部与不二有关。
越前突然停下,呼吸急促却忍不住对着路边的灯柱大吼了一句:\"去死吧。\"
全部都消失吧,那些过去的回忆,那些身边的人群,那些笑容,那些故事,那些心情,那些亲吻,全部都下地狱吧。
晕黄的灯光下,远远地拉长了一个孩子无助的身影。
可曾记得,在这样的灯光下,有过好味的提子千层饼,还发生过甜美的亲吻和难忘的拥抱。
物是人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