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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第一二九章 如果爱能放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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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是朋友?有人或许说是可以朝夕相处却一直非常融洽的人,也有人会说是雪中送炭的人,也可能会有人说是彼此信任可以托付一些事情的人。
在阮程程的眼里,朋友的意思,是性命相交。
当宋莺从她的身上僵住的那一刻,阮程程分明听见自己的心跳猛然停滞了下来,紧接着便是巨大的悲痛和无力。
箭尖插的很深,几乎穿透了宋莺厚重的身体。可以想到的是,如果箭尖射在了阮程程的身上,那么此刻的她只会是被箭穿过后的尸体。
那么强劲的力度,是她此刻的身体所无法承受的。
而这种结果,却由宋莺替她承受了。
阮程程到现在还记得宋莺昏迷之前说的那句话:“俺……俺没事!你没事吧?”
就这么朴素简单的一句话,让阮程程等人热泪盈眶。
红眼等人马上朝着冷箭射来的方向追去,诺诺大叫一声:“住手!不要追了!”
流星等人不解的看着诺诺,诺诺眼含热泪说道:“我们即使追过去对方也不会承认的,现在最重要的不是找到凶手,而是挽救宋莺!”
耶律默汗接过了马车,将宋莺抗到了马车上,其他几个人恨恨的望着蒋府的大门,头也不回的跳上了马车,疾驰而去。
是的,眼下最重要的是抢救宋莺。他们不能失去这个朋友!是的,宋莺她有点笨,甚至有点蠢,她单纯,她可爱,她甚至有点傻!可是这并不能抹杀她的优点!她对爱情坚贞,对友情忠诚,对家人爱护,对事业尽责。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宋莺都是一个不甚完美却无比完美的人!
他们,不能失去这个朋友!
马车的指挥交给了聂冷,警戒的任务交给了红眼和疾风。
耶律默汗这个现代的医生终于发挥了他在宋朝唯一的一次作用——救护。
“诺诺,将她放平,箭尖没有射中心脏位置,还有救!”耶律默汗判断了一下对诺诺说道:“我们现在当务之急必须找个一个干净的地方和足够的药物!”
诺诺、阮程程、流星一听宋莺还有救,眼泪顿时再也止不住的掉落下来,一个个抱头痛哭。看着宋莺苍白的面孔,心里不禁一阵酸楚。宋莺的孩子不过刚出满月,她却冒着生命危险前来营救大家,她的这份情谊,该是多么的厚重啊!她还有自己的丈夫,自己的弟弟妹妹,她不能死啊!
“我情愿死的人是我。”程程泣声道:“我是个早就该死的人了,为什么每次都要连累我的亲人,我的朋友!”
一边的颦丁默默地握住了程程的手,阮星竹默默的坐在角落里,为宋莺念着经文祈祷着。
“别说傻话,我们谁都不能死!我们都要好好的活着!”流星用力握住程程的另一只手:“就是因为我们活着不容易,所以才不能死,我们决不能让伤害我们的人笑到最后!”
“可是眼看着你们一个个因为我而受伤因为我……”程程泪眼婆娑的说着,却被诺诺打断了:“我们是朋友,不是吗?大家既然是朋友,就不要说这些见外的话了。在这里,我们都没有亲人,我们就是彼此最亲的亲人了,如果连亲人都不能保全,那我们还是人吗?”
“对!我们是亲人!不能分离的亲人!”流星用力握住了程程的手:“你现在身体还虚弱,你必须好好调理起来,只有身体好了才能保护我们,保护宋莺,不是吗?”
程程含泪用力点头:“我明白了!我发誓!再也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到你们!决不允许!”
诺诺、流星一起用力点头:“决不允许!”
马车在一处荒庙停下了,聂冷跳下马车对红眼疾风说道:“我去找药材!你们保护她们!”
红眼与疾风同时点头,两个人瞬间消失在原地。
宋莺在马车上众人的帮助下被搬运到了荒庙之中,诺诺打扫出一块干净的地方将宋莺放下。
耶律默汗忧心忡忡的说道:“这里环境太差,无法做到无菌环境,只怕————”
“老公,尽人事,听天命!”诺诺铿锵有力的说道:“我们这些人能活着本来就是跟老天爷夺下来的性命,宋莺能不能活就看老天爷的意思!但是我们决不能放弃!”
“我明白!”耶律默汗神情无比的严肃:“我保证我会尽我的全力!手术过程中会很血腥,你们都会受不了的,你们就在外面煎药,消毒刀具,一切我自己来!”
“老公!”诺诺忽然猛的抱住了耶律默汗:“一定,一定,请你一定要救醒她!”
“我懂!”耶律默汗回身用力拥住诺诺:“相信我的技术!虽然,我只是小小的外科大夫,但是必要的技术倒还是没有生疏的。”
“我相信你,老公!”诺诺最后用力抱了一下耶律默汗:“你去准备吧,我来消毒刀具和针线。”
耶律默汗点点头,他知道诺诺很聪明,她知道她应该做什么,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去做。耶律默汗忽然很欣慰,他终于可以找到一个真正跟他琴瑟和鸣的那个人,那个跟他一样来自未来的知音。
流星与程程等人并不懂消毒的意思意义,因此只在原地打坐休息调养,颦丁与阮星竹出去了,不知道谈些什么,只是两个人回来的时候,颦丁的眼角兀自挂着泪痕。
诺诺不听的在烧水煮着几把大小不等的匕首和针线,在这种环境下,是不可能有手术刀刀的,唯一可以利用的就是匕首了。
也就是说,一切只能寄希望于耶律默汗运用他高超的手法用这些别扭的匕首给宋莺完成手术。
而且还只能是简单的取箭包扎手术。耶律默汗甚至没有把握能够缝好破裂的血管以及……内脏。
当耶律默汗打开宋莺的身体后,总算长出了一口气。箭尖虽然插的很深,但竟然没有触及内脏,这让耶律默汗大为庆幸。小心的取出箭尖,快速的缝好破裂的几处大血管,他甚至都没有时间没有精力去处理那些细小的伤痕。
这是在非常简陋的情况下贸然手术,是没有血液输送的!耶律默汗不敢冒这个险也不能冒这个险!说到底,他已经很久不动手术刀了,他自己对自己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快速的敷药,缝合创口,一切只能听天由命!
当耶律默汗走出来的时候,浑身上下已经被汗水湿透了。流星与程程同时睁开眼,充满热切的望着他。
耶律默汗苦笑道:“箭已经取出来了,可是能不能醒来就要看她自己的造化了。”他转过头看着诺诺:“今天晚上她如果发烧的话,记得告诉我一声,我要休息一会!”
刚才,他耗费了不少的内力缓缓为她疏通着血脉,此刻他早已经疲惫不堪。
(皮埃斯:我不是学医的,因此学医的妹妹不要纠结我的错误啊啊啊啊!最近感冒厉害,没时间查资料求证,如果有专家指出错误我再修改吧!至于外科手术后能不能再运功疗伤……我也是大胆假设小心求证啊啊啊啊!)
诺诺对众人说道:“你们都有伤在身,照顾宋莺的事情我责无旁贷!说起来,还是我计划不周才造成这个结局,我必须承担这个责任!”
程程和流星刚要说话,诺诺用无可辩驳的眼神看着她们两个,她们忽然停住了想要说的话,她们看的出诺诺那深深的自责与愧疚。她们自然也明白诺诺的苦心,她是希望用辛苦和忙碌来促使自己忘记自己是疏忽或者是……亏欠。
诺诺头也不回的钻了进去,小心翼翼的照顾着宋莺,不停的试探她的体温,不停的观察着她的反应,还要不停的煎药。
聂冷默默地坐在荒庙外,看着月色,想着自己的心事。
一侧是红眼与疾风在打坐休息。
程程与流星同时走了出来,聂冷与红眼同时站了起来,异口同声的说道:“阮姐姐(采离),我能跟你谈谈吗?”
程程与流星相视苦笑,这是她们姐妹们拥有的同样的麻烦。
她们两个同时点了点头。
疾风继续在打坐,顺便保护着里面的几个人。
聂冷与阮程程向左,红眼与流星向右。他们四个,终于要问个清楚了。
“阮姐姐,我知道我这么问你,你肯定不会回答我,可是我还是要问。”聂冷的眸子里透出一股柔情:“跟我走吧,阮姐姐,我会照顾你的!我已经长大了,足够保护你了!”
阮程程的身体猛的一颤,随即安静了下来,这句话,怎么那么的熟悉?
“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可是我不在乎。真的!”聂冷走到阮程程的面前,认真的捧起了那个比自己只矮了一点的心上人的脸,雪白的睫毛下是漆黑的眼珠:“我喜欢你!阮姐姐!从一开始就喜欢你!”
“小孩子胡说些什么!你知道什么是喜欢?”阮程程不觉的躲开了聂冷的手:“别闹了,你能来救姐姐,姐姐很开心,可是不要跟姐姐说这些没有意义的话!姐姐的事情很复杂,不是你能处理的了的。”
“那么,他们能吗?”聂冷固执的站在程程的面前,迫使她看着自己:“阮姐姐,我已经长大了!真的!我真的完全可以保护你了!”
“小冷,喜欢一个人不是仅仅保护对方那么简单的。”程程不容置疑的说道:“我们之间差距太大了,我不会接受你的!”
“阮姐姐!——————”聂冷还想再说什么,却被程程打断了:“小冷,你走吧!我很感谢你来救我!可是,我不能耽误你的前程!你走吧!”
“我不!”少年倔强的回答:“我就是要跟着你!我看还有谁能把你抢走!”
阮程程无奈的摇摇头。
另一侧。
“采离,你准备永远这么对我不理不睬的吗?”红眼赤红的眸子流露出了他的伤心:“我对你的好就真的比不上他吗?”
“对不起,我————”流星沉默了片刻:“我的心里只有他!”
“呵呵!只有他?!”红眼放声大笑:“可是你知道他早已经大婚而且妻子已然有了身孕吗?你还打算继续等吗?”
流星一个摇晃,脸色瞬间苍白无比:“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红眼一把抓住了流星的肩膀:“醒醒吧你!他是王子,你是杀手!你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们不可能在一起的!他母亲给你的耻辱你忘记了吗?!”
流星猛然抬头,一脸的伤痕。
“采离,回到我的身边吧,你知道,我心里只有你!”红眼无比诚恳的说道:“就算为了你去死,我都不会皱一下眉头!”
流星别过了脸,哽咽连连:“对不起,莜————”
那一声,莜,瞬间瓦解了红眼所有的努力。他知道,他永远得不到流星的心了。
红眼苦笑着连连后退,一直后退了十几步,他一只手捂着自己的心脏位置,低沉着说道:“采离!你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可以真正意义伤害我的人,也是唯一一个可以杀死我的人!采离!你现在下手杀死我吧!你现在就动手杀了我吧!只要我死了,就不会再纠缠你了……”
“莜,你别这样!”流星别过了头,不敢看红眼的忧伤,她害怕自己会被打动,或者是被感动。她太单纯了,比起其他人她还是太单纯了。此刻的她,只是一直用自己的爱坚持着。可是,当她听说元烨大婚的消息,她的爱已经开始在雪藏了。
“流星,我这个人很难动心,可是一旦动心就是认真的。”红眼非常认真的说着,或者发誓般的表白着:“我在少年时期遇见你的时候,我就知道我动心了,这动心是一辈子的!除非我死!否则,你永远都会是我最爱的女人!”
流星闭上了眼睛,不让自己的眼泪流出来,她喃喃自语说道:“如果爱能放弃,那么,也许我们都不会活的那么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