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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一章 负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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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昏昏沉沉,思绪断断续续,眼皮沉重的很,越是想睁开却越是睁不开。
我死了吗?
我死了吗?
我死了吧!
大概是死了吧。
唇边传来熟悉的味道,苦苦的,涩涩的,温温的。这种味道围绕自己似乎有一些日子了,每隔一段时间就会传来这个味道。时间久了,也就不觉得苦了。人死了,也会觉得苦吗?
一只手轻轻的触摸着自己的额头,却怎么也想不起是谁如此温柔的对待自己。
对,不管这个人是谁,却绝对不会是蓝苍月,因为他是今天的新郎。
新郎?对了,想起来了,今天是蓝苍月大婚的日子。这个我爱了整整十年的男人,他,今天要大婚了。
新娘不是我。
思绪飘飘荡荡,终于飘到了那全世界都快乐而唯独自己最痛苦的时刻。
天,春光明媚;树,翠绿如丝;水,波澜不惊;人——热闹非凡。
虽然春寒料峭,仍有一队人马浩浩荡荡、吹吹打打出现在了视野之中,为首的男子身着大红婚服骑着枣红骏马,昂首挺胸,说不出的俊逸轩昂。他应该是开心的吧,只是为何他的眸子里没有丝毫的欢喜?新郎身后一台八抬大轿,花轿随着轿夫的脚步颤颤巍巍,富有节奏的跃动着。再后面是几十个抬着嫁妆的男子,喜气洋洋迈着四方大步,摇头摆尾。两侧却是两队鼓乐手,卖力的吹奏着欢庆的曲子。
一路行,一路歌。
这样的景象在梦里不知道梦过多少回了,有时候自己都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当然,梦跟现实是绝对有区别的,那唯一的区别便是轿中的新娘。梦里千回,明眸红唇的是自己,晴天霹雳,大红嫁衣的却是另一个陌生的女人。
那高头大马,那俊朗新郎,那魂牵梦萦的花轿,那期期盼盼的嫁衣,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相似。
到了,到了,终于到了。
媒婆扶起新娘,亦步亦趋的迈过火盆,走过门槛,与新郎恭敬的给坐上席的老者磕头。嗯,这个老者自己也是极熟悉的,因为他是自己的授业恩师,也是养育了自己十七载的恩师。
“一拜天地!”一位长者面带得色。
“二拜高堂!”师傅似乎很开心。
“夫妻对拜!——”就再所有人以为一切都会很顺利的时候——
“慢着!!!!!!!”蓦然响起一声大喝,紧接着一个身影从外面激射而进。
一个绝色佳人一身风尘的出现在了新郎官的面前,原本灿若星辰的眸子蒙上了一层死灰,佳人就那么看着新郎官,僵硬的抬起了手,问他:“蓝苍月,我问你,你可知我等了你整整十年?”
新郎官沉默的点点头,佳人凄凉一笑,又问:“那,可曾真心爱过我?”
新郎官沉默了许久许久,终于轻轻点了点头。
佳人眼角晶莹一片,再问:“你可曾记得我说过,若你负我定叫尔终生遗憾?”
“蓝,她是谁?”大红盖头下的新娘终于按捺不住自己的火气,口气十分的不悦,不仅仅针对叮叮,更是针对身为新郎官的蓝苍月和坐在上席的老者。
“小霜——”坐在另一侧的长者忽然开口了,面色似乎有些尴尬:“她是谷主的徒弟,阮叮叮。”
“呼——”新娘猛的掀起了盖头,狠狠的盯着面色苍白的佳人:“你就是叮叮?”娇艳的唇角浮起一抹冷笑:“今天是我跟蓝大喜的日子,想必师妹是来贺喜的,是吗?”
吸——一阵抽气声。
“传闻谷主的女徒弟绝色天下,今日一见果然闻名不如见面。”新娘嘴里说的好听,脸上却是冰霜一片:“身为大嫂也没给你准备什么好的礼物,等一会儿礼毕再补可好?”已经给你面子了,下面就要看你自己要不要面子了。
叮叮冷冷的看着新娘一眼,优美的唇角划过美丽的弧线:“大嫂?哦,对,只要你们礼毕你就是我的大嫂了。妹子来的匆忙也没有准备什么礼物,还要请大嫂不要怪罪才是。”眼神划过面色苍白的新郎官:“大师兄,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呢!”
新郎官死一般的沉寂,四周鸦雀无声。
“叮叮,你不要太过分了!”新娘猛的走了几步,站在了叮叮的面前:“给脸不要脸!”
“小霜——”
“雪霜——”
“啪!!——————”
所有人,忽然愣住了。
司马雪霜难以置信的捂着自己的脸,美目中泪光闪动,红唇动了动,却最终什么也没有说。
“我跟大师兄说话,你插的什么嘴?别忘了,你还没有正式进我们神秘谷的家门呢!”叮叮面色依旧苍白,眼神中却是说不出的轻蔑。
“啪!!——”又是一声响亮的耳光。
所有人,再次愣住了。
叮叮捂着左侧的脸,嘴角鲜血淋漓,她却笑了,笑的非常灿烂。蓝苍月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手,不相信那一巴掌是自己扇的。
“好,非常好,打的好!”叮叮轻轻点头,嘴角的笑意越来越大:“不愧是我爱了十年等了十年的男人,这巴掌打的真漂亮,我真的该谢谢你,真的,谢谢你这一巴掌,让我彻底的看清楚了你。好,很好,好的很!哈哈哈哈哈——”
“叮叮,她毕竟是我的妻,你不要太过分。”蓝苍月似乎踉跄了一下,瞬间老了许多。
“我很过分?是啊,我的确很过分,我被人耍了被人骗了被人像丢垃圾一样丢出了神秘谷,我真的很过分呀!”叮叮放下了手,绝美的脸颊上是鲜红的五指印:“那么,就算是我错了吧。”
娇媚一笑,叮叮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咣咣”甩了蓝苍月两个耳光,眼神轻蔑:“如果站在感情的角度上,你没资格打我,而我有!”蓝苍月沉默了,脸上的五指印清晰无比。
“蓝,你有没有事?”一边的司马雪霜一把拉住蓝苍月,眸子里的关切似乎不是虚伪作假。“他怎么会有事?自古负心汉向来是最没有事的,不仅脸皮足够厚而且心足够黑,新娘子,看来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下,这个负心汉既然能背叛十年的感情,那么背叛你似乎也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小心被人卖了还要帮人数钱!前天晚上他可是在我那里过夜的呦,他告诉我说,他爱的人一直是我!哈哈哈哈——”叮叮眼神凌乱,从两个人的脸上划过,嘴角的鲜血愈加鲜艳了。
“你!”司马雪霜脸上骤然变色,上前要向叮叮理论,一只手坚定的拉住了她,她难以置信的回头:“蓝?为什么?”司马雪霜看着一脸颓败的蓝苍月:“她这么对你,你还能忍么?”
蓝苍月轻轻摇摇头,没有说什么。
“叮叮——”坐在上席的师傅忽然开口了:“这件事情——”
“师傅!”叮叮苍白的面容忽然起了一丝的波澜,眼神里闪过一丝嘲讽,但她仍直直的跪了下去:“叮叮感恩师傅十八载教诲,叮叮无以为报,就磕三个响头给您老吧。若有来世,叮叮再侍奉您老!”话音一落,叮叮站了起来,对新郎官长笑连连:“恭喜大师兄新婚大喜,白——头——偕——老——!”
佳人诡异一笑,身影却是蓦然冲向了蓝苍月。
“早、生、贵、子…………”唇角的笑越来越大,终于化为一朵娇媚的玫瑰。手腕一翻,匕首深深的刺了进去。
“叮叮!”蓝苍月闷哼一声,眼底却是闪过一丝解脱:“如果能死在你的手里,那么我也甘愿了………”
“蓝!”司马雪霜惊呼连连,泪珠滚滚:“叮叮,你——”
“大师兄,你慢点走,我马上就来陪你了。”痴迷一笑,如春花般灿烂,如夏雨般猛烈,如秋风般萧瑟,如冬雪般纯净。
闷哼一声,一股浓浓的香味弥漫,笑容划过天空,缓缓倒下…………
“你记住你说的话,你这辈子……娶的……女人只、能、是、我!!”
“不要啊!”凄厉一声喊,春风乍寒,冷透了所有人的心。
就在此时,一个身影急速移动,拉起了片片残影,瞬间冲进了大堂,停留在了叮叮的身侧。
众人定睛一看,只见一个拥有着绝对完美相貌和完美身材的男人,一脸风尘一脸憔悴的跪在了叮叮的身边:“你为什么不肯等我?你为什么这么傻?”
“你是谁?”坐在上首的两位长者异口同声的问。
“她我带走了,从今天起,她不再属于神秘谷,而我,将会是你们神秘谷最大的敌人!”英俊男人划起一抹金属般的冷笑:“不死不休!”
蓝苍月没有死,叮叮最终还是留了一线生机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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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来了,那个叫做叮叮的女子似乎就是自己,自己就是那个被负了的叮叮。
好奇怪,我为什么这么冷静?我难道不应该恨那个叫蓝苍月的男人吗?还是,我已不是我?
头,又开始昏沉了,好痛,好痛!仿佛无数的针在扎着自己的脑袋。浑身热的很,如同一群蚂蚁在噬咬不息。好难过,好难过……..
对了,我也终于想起来为什么自己会昏倒了,原来自己服用了冰魄——蓝苍月的绝学,世间无解的剧毒。
死了就死了吧。
一双温热的手又拂了上来,细细的擦拭着自己的面庞。这双手的主人,会是怎样的一个人呀?
记起来了,那双手的主人是一个叫江森的青年。坦白说,江森人长的不赖,家世也不错,最最重要的是这厮身手好,好几次命悬一线都是他给抢回来的。他跟在自己身边也有三年了,他的什么心思说不明白那是矫情,可是心里已经有人了,再明白也只能装糊涂。谁让他出现的有些晚呢?如果他比那个负心人出现的早那么一点点,也许自己就不会这么被动。
罢了罢了,既然已经糊涂了,那就继续糊涂下去吧。说不定哪天他等不及了,自己也就离开了。
又是一阵头痛,算了,不想了,反正都已经是死了的人了,想那么多,有意义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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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传来一阵细微的脚步声,一个很动听的声音细细传来:“醒来没有?”
“还是昏迷,不过比前些天好多了。”一个悦耳的男中音在耳边响起:“流星,这些天辛苦你天天来,有我自己照顾就足够了,她一醒来我自然会去告诉你的。”
“唉,我这个妹子,可真是让人不省心啊!”那个叫流星的女子叹息一声:“算算日子,也该醒了,好吧,等她醒了你派人告诉我一声吧。”
“嗯,知道了。”
又是一阵迷糊,梦中似乎梦到了自己八岁时候的样子,那个时候的自己已然有了美人的痕迹了。
那时,蓝苍月十八岁。
自己对蓝苍月说:“哥哥,将来我做你的妻子好不好?”
“好。”蓝苍月回答:“不过你要快快长大呀。”
“嗯。”小叮叮瓮声瓮气:“等叮叮长大了,就嫁给哥哥,哥哥要等着叮叮呀,可是万一将来叮叮不漂亮了怎么办?”
“叮叮在哥哥的心里永远是最漂亮的。”蓝苍月温柔的说。
“好。”小叮叮伸出小手:“打勾勾,一百年不变。”
时间一眨就是两年,叮叮十岁了。十岁的叮叮已经深具美人的胚子了,谷里男男女女没有一个不夸的,没有一个不赞的,所有人都喜欢问叮叮:叮叮,将来你要嫁人离开我们怎么办?叮叮很自豪的告诉他们:我将来是要嫁给哥哥的,哥哥住在这里,所以我也要住在这里一辈子的!
生日那天,蓝苍月神秘的将叮叮拉到一个角落,郑重的将一个锦囊塞到了叮叮的怀里。
“这是我自己调配的毒药和解药,将来你如果遇见了危险,也能有个保命的筹码。”
“谢谢哥哥,我就知道哥哥最疼我。”叮叮珍重的将锦囊收好,小脸微扬,已经二十岁的蓝苍月已经褪却了少年的青涩,多了丝男人的味道。
后来二师兄无意间动了叮叮的锦囊,叮叮足足三个月没有理他。因此,谷里所有人都知道了,叮叮有个小锦囊是不能碰的,一旦碰了小美人会生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