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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第五十六章 萧别鹤的身份(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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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程默默的看着激动的萧别鹤,不知该不该将手从他手中抽出来。
“你认为我接近你是为了杀你师傅对吗?”萧别鹤忽然转过头来,苍白的脸上却是暗红的眼睛:“你相信我吗?”
“你杀不杀他,与我无关,我已经不是神秘谷的人了。”程程苍白一笑:“虽然,乍一听见你要杀他,我的心里或多或少有些不痛快,不过,那是你们的恩怨,与我无关。”
萧别鹤似乎有些意外,小心的问道:“你,不是在说气话?”
阮程程忽然笑了,笑的很凄惨:“你说,做师傅的想方设法让自己的女弟子从一个大家闺秀变成一个人尽可夫的烟花女子,在利用完了后狠心拆散她与心上人的海誓山盟,最后对她的生死置之不顾,你说说看,我还有资格生气吗?”
“程程——”萧别鹤大手一紧:“你师傅丧尽天良,我会为你讨还公道的。”
程程摇摇头,道:“不需要,尽管他做了那么多对不起我的事情,可是他始终养育了我,两相抵消,我不欠他,他也不欠我了。你们只见的恩怨你们解决就好。”
“小姑娘,或许,你们之间的恩怨并没有解决呀。”老者忽然插话,语气说不出的神秘。
“你什么意思?”
“你知道你是怎么去的神秘谷吗?二十年前,神秘谷凭空而建,你们师兄妹三人也是陆续进谷,你难道就不怀疑你们的出身么?”
此言一出,程程与萧别鹤脸色同时剧变!
程程刚要开口询问,老者却将话题再次转向了萧别鹤。
“小伙子,单枪匹马前来报仇,勇气固然可佳,可我看来看去,你都不是个莽撞的人。告诉我,你带了多少人来了大宋?”老者的语气突然一转,不再是刚才的慈祥,而是变得狠厉异常!
而再看萧别鹤,脸色再次刷白!
“你,你,你,你究竟知道多少?”萧别鹤颤抖着指着那些牌位:“你到底想怎么样?”
“唉————”老者怅然叹息一声:“冤冤相报何时了,不如放下屠刀——”
“不可能!”萧别鹤厉声尖叫:“如果换成是你,你会忍受全家上下都被屠杀干净,仇人近在眼前却不去报仇吗?”
“可是你萧家屠杀两千村民的账却又如何算起?”老者冷冷反驳:“那两千冤魂又该找谁去算这仇?”
萧别鹤脸上青红不定,最后咬牙说道:“若是那村民后代要报仇,那就找在下好了,可是在下的家仇说什么也要报,否则,否则我又有何面目面对地下的列祖列宗?”
老者沉默了片刻,忽然说道:“如果,老朽能想出个折中的办法,你可愿意?”
“不!”萧别鹤想也不想的便拒绝了:“父仇不报,谈何立足天下?”
“哎,这事也怪我,如果当初阻止的话,也许不会出现这一幕了。”老者怅然叹息。
“莫非,你也参与了那场——”萧别鹤猛的跳了起来,眼睛通红,直指牌位,面色狠厉,隐隐有动手毁灭那些牌位的趋势。
程程一把拉住了他:“你傻呀,跟我们说话的这位年纪没有耄耋之年也有知天命的年岁了,三十年前便已是不惑之年,又岂会在意那些所谓的江湖排名?”
萧别鹤经过程程这么一说,顿时冷静了下来:“程程,谢谢你。”
程程却并没有理会萧别鹤,嘴里问向老者:“那么,想必你是知道萧家为何杀死那两千村民的缘故了?”
老者再次长叹一声:“何止是知道,世界上没有比我更清楚更明白的了。你们进来吧!——”
话音一落,那供奉牌位的墙壁缓缓划开,竟然露出了一道细细的缝隙,缝隙越来越大,逐渐形成了一道小门。
萧别鹤迟疑了一下,埋首钻了进去,程程并没有迟疑,跟着也进去了。
身后,小门缓缓合拢,两个人却是下意识的闭紧了眼睛,因为外面光线很弱,而里面光线却是很强,强烈反差之下,两个人都有些不适应。
待得两个人睁开眼,看清楚眼前一切的时候,却是大大的吃了一惊!
坐在他们对面的是一个形容枯槁的老者,老者头顶稀疏的头发估计剩不了几根,脸干瘪如同秋天的丝瓜,双手如鸡爪般青筋高高暴起,身子瘦小,坐在了一张轮椅上,轮椅下却是什么都没有了。换句话说,老者只有半个身子,屁股以下什么都没有了。
而站在老者身后的四个人更是惨不忍睹,有的缺了半张脸,有的缺了差不多半个身子,有的四肢俱全却多了个脑袋样的巨瘤,巨瘤长在脖子上,远远看去,不就是两个脑袋么?剩下的一个更加夸张,弯着腰,四肢着地,后背高高隆起,竟像是只骆驼。
如此丑陋的四个人加上一个神秘的老者,就那么或坐或站杵在那里,除了老者其他四个人皆目光不善的盯着两个人。
程程这个天下第一美人的称号不是白给的,萧别鹤虽然算不上英俊潇洒,可跟那四个人一比也是风流倜傥了。如此鲜明的对比,顿时将两个人愣在了当地。
“好了,别下坏了我的客人!”老者轮椅一转:“你们跟我来!”
萧别鹤踌躇了一下,再看程程,她竟然无动于衷,抬腿便跟了上去,萧别鹤咬咬牙,顿时也跟了上去。
那四个丑人见程程竟然丝毫没有露出惧怕的神色,似乎略略有些满意,目光全部转移到了萧别鹤的身上,萧别鹤身上顿时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通道不算很长,不多时间便到了一处祭坛,祭坛上躺着一个妙龄少妇,少女睡容安详,似乎是做了什么美梦,笑的非常开心。
“你认识她吗?”老者一指祭坛上的少妇,对萧别鹤说:“她对你,很重要!”
萧别鹤上前一步,仔细一看,神色却是有些古怪。
程程看的真切,也跟着上前一看,顿时惊叫了起来:“咦?她长得跟你有些相像!——”
萧别鹤神色一变,虎目顿时泪珠滚滚,通的一声跪了下来:“娘亲————”
这一叫,顿时将阮程程唬了一跳:“你,你叫她什么???”
“你告诉我,我娘亲的遗体怎么会在这里?”萧别鹤抬起头,神色竟有些扭曲。
“唉。孽缘啊!”老者轮椅一转,身后的四大丑人推着轮椅离开了祭坛:“想知道原因,就来吧!”
萧别鹤这次不再迟疑,快速的跟了上去。
“其实,这一切的原由,都出自你的母亲。”老者叹息一声,道:“当年,你母亲是远近出了名的美人,十里八乡没有一个不喜欢的,没有一个不爱的。一年赶庙会的时候,一个青年无意间与你母亲邂逅,从此心里便有了你母亲的影子,那时,你母亲与那青年一见钟情,苦于不知对方身份无从结识。
青年心里有了你的母亲之后,茶不思饭不想,处处打听终于打听到了你母亲的住址和姓名。就在他托人上门提亲时,却得知你母亲被当地的官员当做礼物献给了远在千里之外的萧家。萧家权势通天,加上两国目前关系紧张,青年竟无法探得你母亲的下落。
如此就是三年,三年多后,青年终于通过朋友的关系顺利到达萧家所在,却发现你母亲已经有了你,那天,你父亲不在家,青年实在熬不过相思之情,偷偷抢走了你的母亲,躲回了家乡。他哪里知道,他这么一躲,便躲来了灾祸,祸及了两千人。
你父亲回来发现你母亲不再后,大发雷霆,发动自己家族的势力,一夜血洗,却没有发现你母亲的影子,于是你父亲踏上了漫漫寻妻路。”
萧别鹤听到这里时,已是泪流满面。
“我还清晰的记得那天发生的事情。”老者如是说:“令人好生难忘的一夜。”
夜色深沉的厉害,月亮和星星仓皇的藏了起来,再也不肯露面。
即便没有了月亮和星星,这夜晚依旧亮如白昼。那明晃晃的火把,那阴气森森的弯刀,还有一地的鲜血,一地的破败身躯。
一个彪悍的男子面色阴笃的站在那里,站在他身后的是一骑彪悍的铁骑,每个人脸上都溢满了杀气与骄傲。
站在男子对面是一对青年夫妇,男的此刻已然身受重伤,摇摇欲坠,苍白的脸上却是写着坚定、不屈,女的脸上满是惊慌,美丽的眸子里是无尽的绝望、不甘。
“袁柔,我萧天啸这些年来对你如何?”阴笃男子也就是萧天啸阴狠的看着女子:“你真的要为了这个男人抛夫弃子?”
袁柔上前一步,噗通跪下了:“王爷,袁柔知道您的好,可是袁柔跟着王爷并非是自愿的,袁柔感激王爷这些年的照顾,就请王爷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吧!”
男子大喝一声:“不要给他跪!这个契丹狗,凭什么在我大宋还如此嚣张?”
萧天啸冷冷的看了一眼男子,道:“阮星竹,你这个懦夫!躲在女人的背后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就跟本王比试!若你赢了我,袁柔归你!若你输了,我就容你自尽于此!怎么样?公平吧?”
“不!不要!”袁柔大呼一声,一把抓住了阮星竹:“星竹,不要,你不是他的对手!”
“王爷,你就放过星竹吧,无论你要我怎么做我通通答应就是!”袁柔似乎再也支持不住了,一下子坐在了地上,哀哀的说道:“是我不好,是我不守妇道,是我是我!一切都是因我而起,王爷,你有什么都冲着我来好了,我认了!”
“不!袁柔,我们说好了的,生死与共,如果你今天死了我绝不会独活!”阮星竹睚眦欲裂:“袁柔,我们等了那么久终于能再一起了,不要丢下我好么?”
“袁柔,如果本王承诺今生除你之外不再他娶,你肯回到本王的身边吗?”萧天啸忽然叹息一声,无声的做了让步:“你看看,我们的儿子,他不能没有母亲!”
一个瘦小的身体从萧天啸身后瑟缩着探出了头,一见袁柔顿时大喜,用契丹语叫道:“娘亲!娘亲!”
袁柔一呆,情不自禁向前迈了两步,嘴里喃喃叫道:“鹤儿——”
“袁柔!”阮星竹大急,一把拉住了袁柔的手:“不要过去!他是萧天啸的儿子,他是契丹人,他在大宋是无法生存的!”
一席话似乎提醒了袁柔,原本狂热的她忽然冷静了下来,回头认真对阮星竹说道:“这辈子就算是我欠了你的,我不能丢下儿子不管,我不能!我是一个母亲,永远不可能割舍我的孩子。星竹,你会找到适合你的女人的!”
“不!我只要你!”阮星竹悲呼一声:“儿子我们可以再生!他一个王爷还怕没有女人吗?他可以有千千万万的子孙,而我们穷其一声也不过再生几个。你难道还没受够他三妻四妾吗?”
“阮星竹,你太过分了!”萧天啸语气顺便变的冰冷无比:“原本,我不想让袁柔伤心的,是你逼我这么做的!来人,带她上来!”
一个瑟缩的女子被带了上来,女子面无表情,只是她满含泪水的眼睛出卖了她的心事。
“她是谁?”袁柔疑惑的看着这个女子。
阮星竹却是脸色骤变,嘴唇颤抖,喏喏了半天才道:“你,你不是已经走了吗?”
“阮星竹,我恨你!”女子颤抖着说出了这句话后,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轰然而下:“你口口声声保证你会来找我的,可是你却带着这个狐狸精私奔?!”
“放肆!”萧天啸听到狐狸精三个字的时候,猛然薄怒,手中鞭子狠狠甩在了女子的后背之上。
啪!鞭子丝毫不留情面的砸了在女子身躯上,女子身体一闪,却是没有倒下,只是恶毒的看着阮星竹。
“不要伤她!她已经有了身孕!”阮星竹情急之下,脱口而出。
“什么?!”
袁柔面色大变:“你说什么?”
阮星竹情知自己失言,可现在,说什么都已经迟了,因此只能颓然说道:“她是我父亲给我说的亲事,可是,可我对她真的没有丝毫感情!袁柔,你相信我,我的心里只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