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 ...
-
福尔摩斯没有拒绝，只是道：“我想这得看范·海辛博士和雅各布的意思。”
雷鸣歪了歪头，笑道：“也是。”
两人一同看向了范海辛和雅各布，前者还有些茫然：“我也没什么意见……”
一直盯着他看的雅各布沉默片刻，道：“你是哪里来的？”
“五月花号去的那个地方。”范海辛说。
“……”
雅各布似乎有些难以突破自己的心理屏障。但片刻之后，他还是轻声道：“你知道，吸血鬼事件和伦敦圣殿骑士有关吗？”
“什么？！”范海辛惊了一下，“什么意思……”
雅各布举手向前，让他暂且冷静一下：“我先说完，你再考虑要不要相信我。顺便说，他们两个可以为我作证。”
随后，他就当着雷鸣的面，将这一切背后的缘由因果讲了一遍。
相关情况与雷鸣在危命任务里看到的介绍大差不差——简而言之，伦敦当前情况黑锅共一石，目前驻伦敦的圣殿骑士大团长克劳福德·斯塔瑞克独占八斗，剩下两斗是吸血鬼群体自己的问题。
讲述时，雅各布鹰狼一般的目光死死盯着范海辛。
“看起来，你来之前并没有收到完整且正确的信息。”他冷笑道，“你恐怕成为了圣殿骑士内斗的牺牲品，范·海辛博士。”
范海辛脸色僵硬嘴唇紧抿，却没有反驳他的话。
“看来你早就意识到这一点了。”福尔摩斯叹息道，“在异族的威胁当前，人类还在内斗……”
“……别说了。”范海辛低沉地说，“我先走了。”
他的脸色很不好，这反而让三人的心情都好了起来。
但表面上，他们还是脸色同样沉重的送了范海辛出门，随后回到房间里。雷鸣没有收起那把红丝绒的‘海滨沙发’，而是笑道：“他会再用上的。”
“嗯哼。看起来他确实是个可以交流的好人……”雅各布轻快地说，“真是不妙，好人一般在圣殿骑士团活不长。”
我看你是想说“真是妙极了”。雷鸣看了他一眼，严肃怀疑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挖圣殿墙角，而且有证据。
“现在，我们还有一个人没喊来……”福尔摩斯的手指轻敲摇椅扶手，若有所思道。
“谁？”不清楚此前一些事的雅各布愣了一下。
雷鸣已经又去开门了。
“你看，他知道了。”福尔摩斯笑道。
不久之后，一脸茫然的华生出现在了房间里，在看到雅各布正在擦拭保养的一把左轮时还踉跄了一下。雷鸣眼疾手快出手如电，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将他扶正：“倒也不必如此大礼……”
华生尴尬的笑着道了谢。
雷鸣也微笑着，给他放了一个带扶手的‘庄园座椅’，还给了他一杯香草茶，让他心情忐忑的坐了下来。
“谢、谢谢……”华生更茫然了，看上去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在不知道的时候犯了什么大罪——不然怎么‘山德尔’这样的人要亲自喊他来一个侦探这儿？？
“别紧张，”三人带着怎么看怎么不怀好……充满善意的笑容面对他，开始了新的忽悠……咳，现状讲解。
………………
…………
……
……
“……也就是说，”华生艰难的总结了一下各方发言，“我被吸血鬼盯上，不是个偶然事件？”
“如果是我的话，没有个说得过去的理由，肯定不会随便对一个伦敦大学毕业的优秀军医下手。”
福尔摩斯摊手，顺便夸了一句这些天已经和他有了些交集的华生。
“——所以，为什么？你明明才刚回到这里，也不像是能得罪过什么大人物的样子……”
雅各布和雷鸣也看着华生——没错，即使这个男人现在面黄肌瘦显得气色与神态都不算好，他也显得十分‘不会得罪人’。
两人对视了一眼。
一个有着良善目光与绅士风度的人，大概没人会讨厌。
……反正两人都觉得，华生比旁边那个不愿透露姓名的侦探看起来讨喜得多。
“那么，简单说说现在的情况吧，”看到华生没有表示反对，福尔摩斯转向雷鸣轻声道，“简而言之，明天，也就是这周末，将有一场戏剧在皇家剧院上演，它和我们吸血的老朋友有关……
“而我的兄弟想托我问一句话：‘做个交易吗？’——没错，他是这么说的。”
雷鸣扬起眉头。他知道福尔摩斯的兄弟是谁，那是个位高权重且比这家伙还聪明的人，浑身上下唯一的缺点就是体重和发际线可能比智商稍高一些，有些不利于身体健康。
“他知道我在追查吸血鬼，而你刚砍死了它们的领头羊。”福尔摩斯的回答甚至都不用雷鸣闻出问题来，“所以他的意思是，如果我能接触到你，那就提提这事儿。”
大英帝国权力中心的一员发来了合作邀请。
而雷鸣的回答是……
“你们想雇佣我？”年轻的流浪骑士饶有兴味的问道。
“是交易。”福尔摩斯说，“合作与交易。”
“我不可能长期停留在某个地方。”雷鸣说，“这份关系只会成立于面对吸血鬼相关问题时。而且，我只能提供武力帮助，并不能保证自己什么时候会离开。”
且不说穿越世界的问题，单只是在某个单独的世界，他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突然看到地图上亮起一个危命任务而他必须远道而去天降正义一波。
虽然本质是个‘冒险者’的他不介意接接任务，但一份稳定的长期合作关系对他而言毫无存在基础。
“我想这已经是他们想要的了。”福尔摩斯道，“明天。明天他会在皇家剧院和你面谈。”
“行。”雷鸣说。
这次他在贝克街待到傍晚，在又一次夕阳降临时离开了那里。
出门后，沿着马路行走的雷鸣步伐轻缓，打眼一看竟像只是在散步而已。
亲眼看到19世纪末的伦敦，这大概也的确不是个人人都能拥有的奇遇。
石墙、房顶、烟囱……
雷鸣注视这一切——已经在这里待了大半个星期的他知道，如果在这时从屋顶上看，目光顺那一道道堆积煤灰的线条看向远方，就会看到泰晤士河对岸那一半深沉的黑暗，还有不散阴云之下那分属夕阳的辉煌光影。
来到这里数日时间，在雷鸣一天到晚的爆肝中，‘山德尔’的存在让整个伦敦都开始发生了变化。
或许是因为早晨的战斗把阴云劈了个干净的原因，今天竟是个难得的晴日。
半边橙红天空煌煌夺目，也不知那里头燃烧的究竟来自天上的火还是地上的火。雷鸣突发奇想，找个没人的地方换了衣服骑马飞上云层，看着那宗教油画似的美丽风景，飞速拍了张照。
这些天里他在伦敦各地都转悠着拍了照。无论是杂乱无章的小巷还是典雅美丽的威斯敏斯特宫，再或者他在危命任务中碰到的敌人或怪物。
现在，它们已经变成了一整个照片集文件夹储存在他的系统里，被命名为《伦敦之旅》。
注视着燃烧的天际，雷鸣脑中浮现了此前天堂之门降临时的场面。
——那不知名的座天使直视他，一个照面就说出了他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事实。但祂并不意外，这大概是祂的顶头上司告诉过祂了……
但接下来，对方却超乎他预料的提出了一个交易邀请。双方好好谈了谈这个问题，并达成了一致意见。
简而言之，他需要帮天堂一方做一些事，只要他成功做到了，天堂就会赠与他一样礼物，并应允他的一个要求。
那个要求他也已经说定了：虽然不知道那玩意儿是个啥，但他要‘天界之星’，十个。
座天使答应了。
而在刚才那几个小时的密谋中，他和在场所有人达成了互相帮助的口头协定，其他人会尽可能帮他留意更多他需要的信息，他则要在关键时刻为对方提供不违反道义的武力援助。
等到了后来，大家聊开了场面，就已经彻底变成了一场互相了解的大会。雅各布甚至还问了一个问题：“山德……不，莱茵——我得习惯这么叫，不然明天可能露馅儿——我早就想问了，你的头发……不，你连眉毛和睫毛都变了个颜色，这是怎么回事？”
“换个颜色玩儿而已，如果我想的话，明天你还能看见我头发花白的样子。”雷鸣说，“脸上没皱纹但提前步入老年生活那种。”
“真方便……”雅各布就差把‘哦拜托我也想要这样的技巧这样我就可以在潜入任务时把伊薇比下去了’这话直接写脸上。
雷鸣想了想，自己好像还真没法帮他。他总不能虚空掏出个‘美容师传唤铃’送给雅各布？让·代莱纳的业务还没扩张到异世界吧就是说……
“抱歉，独家秘籍。”他叹了口气。
秘籍名字大概是‘天才美容师的xx绝技’什么的。
雅各布遗憾的转移话题，聊起了一些街头上的小故事。
四人就这样聊了半天，发现大家多少都有点传奇在身上的，但谁也没细说自己以往都经历过什么，只是互相之间的关系亲近了一些，说话也随意了一些。
雷鸣同样如此。他知道过度的礼貌与完美人设只会让人与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既然他决定暂留此地，此前他那‘虽然和每个人都能说上话，本质却过于遥远神秘’的距离感就应该被抛弃，转换成‘大家都有缺点与秘密，互相包容一下’的相处模式。
这可是他能在大学里混开场面的秘诀之一！当然，它可能只适合雷鸣自己。毕竟他有个和他同姓的同学试图学习一下的时候，就因为那种比雷鸣还过度一点的道德感而直接表演了一个就地坏菜。
笑死。也不知道毕业之后那家伙怎么样了……之前他突然在小群里说感觉不太对劲要去医院检查身体，希望人没事。
雷鸣哼着歌回到地面上，把造型换回日常那套，两手背在脑后，漫不经心的往前走去。
夕晖与霞彩就在前方。而等它们没入了黑暗，太阳也会在明日照常升起。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 17 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