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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回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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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亦不信蜀王殿下会行此悖逆之事……”他的语气仍是淡淡的,眼中流露出的情绪被挡在半垂的眼睑之下。
“是吴王……”元澈轻道:“舒卿,你已经猜到了,是不是?”
“……”严睿抬眼看向元澈,默了一刻才道:“吴王殿下曾入住凌云阁。”
凌云阁?
蜀王元濯旧时的殿阁……
离昭庆殿和两仪殿都是最近的那个殿阁……
如果宫中发生什么变故,那里可是一个最为关键所在,可进可退!!
元澈摸摸包扎完好的手,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和欣慰:“京中果然是卧虎藏龙。螳螂捕蝉,竟不知谁为黄雀,可笑可笑!”
“睿愿替殿下回京一探。”仍是淡淡地开口,却带了两分坚持。
“不。”元澈摆摆手,眉眼神采飞扬,尚才的郁愤一扫而空,“他就想看我认输,想我死在旒西……”
“如此,本王更要回京了!”他扯开一抹别有深意的笑容,看得我心惊肉跳。
“舒卿,你一定要替我好好守住旒西啊~~”
“我也要去!”
笑话!我怎么可以留在旒西,我所在意的人都在京城啊!!
他笑笑没言语,应该是默认了。
严睿的脸色不是很好看,但也没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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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北郊舒园。
一觉醒来,只觉全身的骨头都像拆下来重新装过一样,酸、痛、麻木……躺在榻上,几乎翻不过身来。
日夜兼程啊~~
骑了两天马……
没有被颠散还真是幸运!
昨夜摸黑进了晋王在京城的别苑,幸而这里还没被监控。
我早已在马上累得昏睡不醒,恍恍忽忽地由着元澈抱我进屋上榻,然后便睡得天昏地暗……
已是晌午了吧,我眯了一会儿重新睁开眼睛,刚欲起身,就听屏风外传来一个细细的声音:“姑娘可是要起身了么?”
我“唔”了一声。
两名俏丽的小丫头立即掀帘而入,替我更衣。
又有两名美婢端过盥洗用具,侍侯我梳洗。
我拖着长长的袖子,颇郁闷,怎么整了这么豪华的衣服给我穿!?
这襟口,这水袖,这下摆,这抹胸……
哇嘞~~是绝世舞娘还是倾国优伶……真是无语了……
若不是我坚决不从,那两个MM怕要把描金盒内所有的首饰都往我脑袋上安了呢==……
一切收拾停当,已去了大半个时辰。转过屏风,发现外间桌上已摆好了美食。
服务真周到哈~~
“请姑娘用膳。”细细的嗓音,来自屏风边垂手而立的少年,端的是眉清目秀,唇红齿白,我不禁多看了几眼,想不到晋王殿下身边还有这样可爱的小侍从,倒有几分像我那好徒儿陈海同学。
“你叫什么?”
“奴才祁钰,是王爷的随侍。”
随侍……
是个小太监吗==!!
可惜了,这么个俊俏的孩子……
“殿下现在在哪?”菜很好吃,粥做得也不错,不过我已没什么胃口了。
“殿下在书房见客。”恭顺的回答。
唔~书房……
想必是在调兵遣将了吧,那现在就不宜去打扰他。
京中兵力错综复杂,三千禁军是受皇帝直接调配的,除非持龙佩才能遣用。每个番王都各有五百到一千的亲卫,受各自的主子调遣。另有为数不多的龙影,是历代皇帝的暗影,也就百来人吧,却是联系元浩的关键。
皇帝陛下大概是被软禁了(哀悼一下),不知道确切的地点,连龙影都救他不出的地方……
必须尽快找到他,又不能打草惊蛇……
啧……真是复杂,想想就头痛!
“这里不能去?”我很郁闷,现在。
因为元澈忙于公事,我就在祁钰的“建议 ”下逛逛舒园,谁知刚刚走到一所小院前就凭空冒出两个灰衣人,无声地阻拦。
这算什么?!
不是说让我随便参观的吗?
这个院子无牌无匾的,不知有什么稀奇之处。
瞟了瞟一边的祁钰,他已上前朝那两人出示了一方玉牌,灰衣人立马退到一旁。
“这院子是韦王妃曾住过的。”祁钰低声对我道,径直跨进院门。
我略一怔,随即明白他所说的“韦王妃”就是元澈已故的嫡妃韦氏,据说是先皇元后的亲侄女,自小在宫中长大,与元澈等皇子也算是青梅竹马。只可惜红颜薄命,嫁了元澈之后不过两年便撒手人寰,而这两年里元澈几乎都是在旒西……
好不容易结成连理,却没有一日相守,这是造化弄人,可叹可惜……
轻吐一口浊气,跟着祁钰进了院门。
院子并不大,庭中的花木倒十分精致,沿墙搭了一溜竹棚,其上密密地覆着紫藤与蔷薇,枝叶葳蕤,花穗成串,虽还没到花期,看来仍十分美丽。
一座两层高的小楼立在院中偏西处,楼前零星种着几株枫树,鲜红的嫩叶已有转绿的趋势。院东一汪活水,水边蕴蕴郁郁是一地的兰草,清幽的香气迷漫着整个院子,凉凉的,很寂寞的味道……
沿着木梯登上小楼,踩在木板时的“吱吱嘎嘎”声让我的心莫明地静了几分。
直到进到楼里最大的一间房,我和祁钰都没有说话。
那房间显然时楼主的起居之处,装饰相当朴素,一桌一椅都纤尘不染,桌上还贡着时鲜的花卉。素锦的屏风,其上的山水画悠远唯美,内室焚着静水香,黄梨木的繁花百果纹架子床,悬着烟青色的纱帐,看起来更是如梦如幻……
床前的梳妆台上,胭脂水粉钗环排放地井然有序,仿佛它们的主人从未离开一样。墙上悬着一副画,细看却是张美人图,画上的女子立在一丛兰草中,面目柔美可人,看来不过十六七岁。一袭月白色的宫装,外罩青莲色描金披肩,腰间系一条鹅黄色的素帛,并无悬挂荷包或玉饰,却佩着一柄镂金小剑。
我略怔了怔,只因那剑看来有几分眼熟。
“什么人私闯小楼!?”冷冷的声音从脑后响起。
“夫人,这位是知秋姑娘。”祁钰必恭必敬地向来人行了个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