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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尾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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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干嘛要这么做！”
田代怒容满面地叫了起来。
“他杀死了冲田心爱的女孩……”
“荒谬！死者又不见得真是队长的心上人！”
“你能确定那女人的情郎是一队的？”
脸泛红潮的田代迟疑道：“被您这么一问，我也不能确定了，也有可能是其他队的。”
星光黯淡，预示着明天是个坏天气。
他俩加快劳作的速度。
一刀重重切下，墓穴塌掉一角。田代说他的出发之夜也像今晚，厚厚的云层遮盖了月亮，星星变得隐约朦胧。他一直在担心第二天会下雨，那样行程会更辛苦。
微弱的光线下，他看到有个行人酷似原田左之助。有一刹那，那人似乎想过来招呼，但是又很快走远了。十四年之后的如今，田代回想起来，还是不能确定那人是不是原田。
原田没有理由出现，而他也没能看清那人的容貌。他付之一笑，自认想法荒唐，但从原田联想起了冲田队长，让他发现自己忘记带出冲田赠送给他的芦笛了。虽然不过是顽童似的玩具，但出于一种近乎幼稚的感情，他冒险返回了原地。结果他误了子时之前的最后一班渡船，在原地直熬到天亮。
“你看见了原田？”
“也许不过是长得像。”
“原田是有太太的。”
“是啊！她很早就过世了。那时很多人拿他什么时候续弦打赌……”
“她死于……元治元年的……夏季的……”
“没错，六月初。”
“也许他跟踪了你，并且给了你一张密令。”
“跟踪我的话，怎么会被我撞见？”
“也许因为他是傻乎乎的人。”
田代泄气了：“太多也许。”
“那么就是大泽吧。管他是什么动机。”
“其实……能与我联络的人还有几位。”田代不敢正视斋藤的脸，支吾着，“岛原君、彪藏哥哥、土屋都能做到。也许您无法理解这种友情……”
一队的团队精神！见鬼！
斋藤实在忍不住问候了相关人士的祖先。
“对不起。”
“你们是怎么搞的！真是儿戏！”
“对不起。”
“算了，继续讨论。”斋藤按捺住怒火，“现在的结论是，大泽、岛原、彪藏、土屋、原田，五人必居其一？”
“反正他们都已死于战争，讨论出来又有何用……”
“嗯，这些人，这些在战争中死无葬身之地的人……”
“土屋没有女朋友，能不能别算上他？”
斋藤不吭声。
浑浊的、黏糊糊的土下，渐渐现出一副尸骨。
“咦？这个人……是、是、明明是……活埋的。您看他的臂骨、指骨、口、鼻……临死前的挣扎一定很激烈。”田代的语声越来越惊讶，“他不是冲田队长，真的不是冲田队长！我记错了地方？那么队长的坟墓是哪一个？完啦，我不该把墓碑取下来，没有墓碑的坟墓这么多，这下可好，我分不清啦……”
整个墓穴清理完毕。
“没有菊一文字则宗。”
“果然不是冲田队长。”田代沮丧地说，“不过，也不会是武田队长。我听说武田队长是光荣牺牲的，被好好地落土安葬了。”
“我们都记错了吧。”
死者骨骼玲珑，不可能是身材魁梧的武田观柳斋。一个错觉把他带到了这里，算是命运的愚弄吗？不，也许是上苍做主要为武田伸冤。否则田代怎么会鬼使神差地来这儿与自己相遇呢？
“岛原。”
“啊？您在说什么？”
“谋害武田的人是岛原。”
“嘎？”
“因为岛原问路。因为他丑时回来复命。”
“我不明白。”
“为什么他要浪费时间听我指路？是怕我责罚所以不敢说他认识路线吗？难道我的责罚比你的安危更要紧？不，这只是因为他知道你没有危险。”
“噢！”
“现在我明白了，他为什么坚持由他来找你……他不想让队友冒着生命危险回去扑个空。当然他也只是躲在某处，算算时间相当了，再装出往返过一趟的样子出现在我面前吧。偏偏你错过了渡船，人一直在原地，如果他真去找过你，就一定会遇到你……”
“唔……”
不知如何回应才好的田代，视线落到了尸体手上。
右手五指虚张，充满生存的渴望；左手握拳，好像握着最重要的东西。
“那女人是交际花小常？”
“我想是……”
斋藤俯下身子，试图拗开那只手，看个究竟。但手握得那么紧。直到指骨被他拗得粉碎，他才如愿以偿。
——尸骨掌心藏着一颗圆圆的珠子。
“咦？这是什么？”
“这是骨珠，一种不值钱的小玩意。”
“哎呀！您，您怎么啦？”
“没什么，只是阳光刺痛了我的眼。”
田代疑惑地望向斋藤身后——云层很厚，天色阴沉沉的，东方天际是一片灰暗的红，朝阳还囚禁在那后面。
昔日的第三队长脸背着光，在浓重的灰色里，愁苦，近乎憔悴地闭着眼。
他紧紧地闭着眼，紧紧握着拳。
清癯的脸上满是泪水。
（全文终）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