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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章 ...


  •   第十四章喇嘛庙

      这条石凿的甬道走起来可比盗洞轻松多了,我一直跟在闷油瓶身后三步左右的距离,神奇的是他就好像有夜视眼一样,一直保持着不慢的速度在前方探路。

      我们两个猫着腰走了不出十分钟的时间,闷油瓶突然停止,让我递给他手电,我趁着他打手电的间隙把脑袋从他肩部伸过去看,看见前面一小段路程变得只有水缸般大小,顶到头,竟是一块青色反光的石板。

      我和闷油瓶对视了一眼,非常有默契地读懂了对方的意思。他把手电递给我,我接着缝隙给他照明,他则匍匐在地上爬向石板处,伸出手去敲了敲石板的厚度,然后双手突然用力,石板向外飞了出去。
      闷油瓶转过身打了个手势,我把手电扔给他,和他一起,从这个窄小的洞口爬了出去。

      现在这个地方似乎大的离谱,我在黑暗中站起身来,感觉周围的空气好了很多,还有微风隐隐地吹过。
      我顺着闷油瓶的手电光看过去。
      老天爷,这里真他妈大,足足有北京天安门广场那么大。
      “我操,我看这是把整座山给挖空了吧。”
      闷油瓶摆摆手,我知趣的闭嘴。他的手电光无法把周围整个环境照出来,我想起我随身带着唯一一只冷焰火。就把它点了卯足劲扔出去。

      我俩的目光随着冷焰火的抛物线运动,仍旧看不清最上方的情况,随着光芒的下落,我们看清前方贴着洞壁有一座不得了的建筑。

      闷油瓶用手指了指,我点点头,和他一起往那里走去。
      走着走着,我凭白无故地生出一股寒意来,似乎越往前走,气温就越低。
      眼看着那座建筑的整体模样在眼前慢慢成形了,闷油瓶的手电光一晃,我余光就瞟到了什么不寻常的东西,但可视范围不大,手电光也只是匆匆一闪,也没见到有什么危险冒出来。
      闷油瓶也目不斜视地走着,我就放下心来不甚在意。

      眼前的建筑已经在手电光下完全成形,我几乎不能用言语形容,因为这是不属于任何我认知范围内的建筑,我的眼前银灿灿地十分耀眼,这是傍壁而建的庞大庙宇,白银做的庙宇。

      站在原地,我足足傻愣了一分多种说不出话来。
      回过神后,自己跟自己说,早知道真该拿个金刚钻来,切下一块,够我一辈子吃喝拉撒不犯愁了。
      闷油瓶听见我自言自语,凑近了仔细看了看,低声说“不是纯的,这是镶上去的。”

      镶上去的也成啊,我带着美工刀一点点刮,一年半载地全刮上一遍,这镶上去的银片子堆起来也差不多是座小山了吧。
      这时候我是完全掉在钱眼儿里了,想想人对金银宝藏的渴望还真有点与生俱来的意思,闷油瓶看我这样,也不再理我,打着手电仰观起庙宇的全貌来。

      我不敢让他多等,浮想联翩了一会就走过去找他,闷油瓶听到我的脚步声微微转身,手电光也跟着转过来晃眼,我本能地一别过头,睁开眼的一瞬间,不光头发,估计连着的头皮都炸了起来。

      本来想立刻把闷油瓶喊过来,没想到气息一乱,吸进去的凉气一下卡在嗓子眼里,只发出“咕咕”两声怪叫。
      边往后退着,我心里害怕但也不想自己一大活人被空气噎死,我使劲捶了捶,顺了口气向闷油瓶喊“小。。小哥!!!。。那边他妈的坐了一排人!!”

      闷油瓶很快反应过来,皱了皱眉头,飞快跑了过来。
      “死的,没有头。”
      我一听原来是粽子,就拿过手电来照,心里顿时凉了下来,我这一照可好,这一排靠坐着的无头粽子,紧密地靠在一起,两两相支撑,沿着岩壁坐了一大排。
      闷油瓶走过去看了看摇了摇头,道“是干尸,起不了尸。”
      似乎觉得没有什么研究价值,闷油瓶看罢后把手电递给我又走回去目不转睛地看着白银庙出神。
      我往前走了走,想去看看这无头干尸上面有没有线索,谁知一走近了,马上闻到一股怪味,不臭,这味道我也不陌生,这是死人味。

      干土夫子这行当的身上都有这股味,尤其是常下斗的,人腐烂后闷在棺材里,几千几百年下来那股恶臭早就散干净了,只剩下这股味,说不上难闻,但绝对不好闻。
      行家一凑近了就能闻出来,沾死人沾多了一辈子都散不干净。

      这排干尸不知是由于什么原因并没有完全腐败,还能分辨出哪个是女人哪个是男人,更远处还有体型娇小的儿童,极度缩水的皮肤几乎全部干枯剥落,有些大点的骨头上还附着零星的人皮和人肉,只不过,都没有头颅而且没有衣物腐烂后的残渣,脖子上碗大的创口没有撕裂的痕迹,平整得如为利器所削。

      先不管他们是谁,为什么会在这儿,这帮人光着身子被人割了头,还被人并排着码好,本来挺诡异的事情,现在看来,突然有点搞笑的意味,心里就突然不合时宜地想起这么一首歌名,排排坐吃果果。
      本来我还想自嘲一下自己鬼马行空的想象力,看尸体看久了我也恶心,就笑不来了。遂站起身来找小哥去了。
      最后看了一眼密密麻麻交织在一起的肢体,排排坐,吃果果。似乎还真有那么点意思,只是万事容不得细想,这首歌的名字又让我浑身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走到闷油瓶跟前,刚才没来得及细细观察这座银庙的外观,我借着手电,看到银光闪闪的庙塔顶上层层叠加的宝盖,锥型塔尖上顶着颗浑圆的宝珠。
      不像是中原建筑的规格,倒有几分藏教密宗的意思,就道“小哥,我看着像是座喇嘛庙。”
      闷油瓶拿出我俩身上唯一的武器,□□刀。转过头对我说“广西自古没有藏人居住,山里埋了座藏庙,十分蹊跷。我们进去看看。”

      我答应了一声,紧跟在闷油瓶身后。想起自己身上没有任何东西能称之为武器,不由地觉得两只手空落落的十分不自在。
      心里想着,脚下就不自觉地变慢了,闷油瓶走的极快,他隐在黑暗里的身影就像鬼魅一样,时不时地闪现在我前方几米处,我知道他故意停下来等我,故重整精神,快步追上他,一起进了大殿。

      “暂时没危险。”闷油瓶沿着墙摸了个来回,说完此话我俩直起身子。
      “普通的庙建在不普通的地方。”在我记忆里,这二十多年来进寺院的次数屈指可数,也许是由于家族原因,我们全家人除了下斗前拜拜祖师爷,其他什么都不信。我爷爷一生活得百无禁忌,我奶奶本是大家闺秀出身,晚年的时候才慢慢信起佛来。我三叔对我的成长影响颇重,以至于人生的大方向上我一直是循着他的脚步走,那老家伙诡计多端,神佛不惧。我的身上多多少少都有他的影子。

      即便如此,站在这尊巨大的大威德金刚像前,我抑制不住下跪的冲动,腿肚子直转筋。
      太大了,从洞底直通庙顶,就算是尽量仰头也看不出全貌,人说菩萨低眉,金刚怒目,这尊金刚全身像就成忿怒相,巨口大张,眉似火焰,人血图面,头骨为饰,面貌比一般金刚心还要骇人几分。
      我一时被它唬住了,闷油瓶从背后拍了拍我,吓了我一跳,回过头看见他也在看着金刚。
      真他妈邪,仔细想想,也不完全是邪,费心尽力想从肚子里找出个词来形容,想了半天,对,是恶。

      “这金刚面相也太恶了。”我对着闷油瓶说。
      他仰着脖子目不转睛地看,眉头微皱着。我知道他这是在想事,这是闷油瓶思考时的专用表情。
      “大殿过后是红殿,红殿后面应该是白殿。”他幽幽地念叨了一句,转身就往大威德金刚像背后走去,我不明所以只能跟着他走。
      果不其然,真如闷油瓶所说,绕过金刚像有一道不大的门,直通到另一殿内。这座白银藏庙比想象中还要大,除去依傍着岩壁而建的部分,似乎还在山里续建了一部分,至于这部分到底有多广大,我们此时还没有任何概念。

      进了白殿,就仿佛进了丹霞围绕的仙境,四周墙壁乃至地面,都铺满了色彩艳丽画工精细的壁画。
      密宗壁画的颜料一向是比较神秘的,千年不退色,据说除了以植矿为材料的珊瑚,松石,还要加上动物的油脂和胆汁以保颜色永久鲜艳。
      我站在殿内,一阵眼花缭乱眼睛不知道该从哪看起,这里的壁画多是叙事或者有什么寓意典故的,太宗教性的我一概看不懂,一路看下来,除了看出几个女性人物描画的特别妩媚动人外,没有任何收获。

      再看看闷油瓶,他似乎对这些壁画完全不敢兴趣,已经坐在岩壁上望着地面固定的一个点发呆,他看我悻悻然的样子,就把目光移到我脸上,道“看完了吗?”
      听他这么问,我还有点脸红,因为脑子突然显现出那几个巧笑倩兮的女像。这画师也太不靠谱了吧,怎么庙壁上不画画肃穆的菩萨或护法,净画写大美妞做什么。
      况且这画画得,也太那个啥。。。太勾人了吧。

      闷油瓶见我没理他,也不在意,接着问“从进来到现在你最大的感受是什么?”
      感受?这里的确是有点不一样,要说感受的话,我顿了顿,回道“前面那个太恶,这里有点。。。有点。。。”说到这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闷油瓶似乎非常想听我的意见,直愣愣地看着我等着我说下去。
      “。。有点太淫了些。”说完这般话,我不知为什么突然觉得不好意思,故想用傻笑敷衍过去。

      哪知那闷油瓶子非常认真地点了点头,根本没看我,站起身来直接向下一殿走去。
      我心里腹诽,敢情你这是考我呢,还说话只说一半,故意折磨我玩啊。

      这一次,两殿之间的间隔有点长,从白殿的后门出去后,走了好一阵子开山凿壁的甬道,最后眼看着要到下一殿门口了,闷油瓶身形突然一滞,我埋着头走路没看见他停下,迎头就撞在他背上,别看这小子身体软的像个娘们,骨头倒是硬的可以,鼻子硬磕在他肩胛骨上,顿时鼻腔就一酸。

      “什么情况?”我大声问他。
      闷油瓶转过来看了看,表情有点扭曲。掰开我的手看了看捂着的鼻子,见无大碍就又转过头,大步走了进去。
      我被他搞得莫名其妙,心里对他那个扭曲的表情十分在意,觉得他不大对劲。
      进到殿里,我瞧他表情还是不对,看着好像,有点纠结?但这表情在他脸上出现了不到一秒,就消失了。我再看时,就见他已经恢复了面瘫的样子。

      刚才我的注意力全被闷油瓶吸引了去,也没注意周围的情况。
      他表情恢复常态后,我琢磨不透也就不想管他。

      这殿里没什么摆设,似乎还是些铺天盖地的壁画,我心想着再找找看,还有没有勾人的女画像,遂定睛一看,这一看,眼睛就再也拔不开了。
      我的祖宗哟,我那受伤的鼻子差点没忍住就一串鼻血就流出来。
      这也太劲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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