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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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辰彧家里的灯都不算亮，他们并肩坐在书房，虽然外面天还没黑，也还是开了台灯。
昏黄的光打在课本上。
关易画好机甲图解，边讲边做标注。晏辰彧偶尔会栖身压过来，指着问：“这里不做直接进行下一步不可以么？”
说话时候胸腔震颤，每个字关易都感觉得到。
“因为跳过这步会让机甲不稳定。”关易用笔在上边画了个圈，“到学校我可以用控制板演示。”
“控制板不是只能实践课用么。”晏辰彧手抵在太阳穴，垂下眼恰好看到关易翕张的唇。
他说：“班长也有权限。”
“哦，班长打算给我开小灶。”
晏辰彧现在呼吸都带着信息素了，一下又一下扫过他颈侧，关易覆上脖子揉了揉轻声应了，又问他还有什么问题。
天色愈渐浓沉，晏辰彧偏头看外面，问他想不想去槐花节。
“看完再回家怎么样？”
关易说好，他们驱车到那里时时间正好，天边就像那幅圣乔治马焦雷的黄昏，让世界变得朦胧又安静，娇小的槐花也被渲染成油画肌理的浅橘色，亦或有些淡粉，旁若景物暗淡成影，就连不远处的人也明明弱弱仿佛是梦中景。
街道两边有小摊贩，为了应和这种氛围在推车上按了粉的小灯，一同点亮时旖旎氛围愈浓。
他们路过槐花饼摊，晏辰彧问他要不要尝尝，味道还不错。
“你经常来么？”关易看商贩把饼夹进牛皮包装纸，用最原始的包装法叠在一起系了根绳。
“前几天跟周希朵来的，我姑姑说小时候来过，不过我不记得了。”
关易拿出手机要扫码，晏辰彧抢先一步替他付了。
“你有什么要买等下我付吧。”关易拆开包装，递到晏辰彧脸前，“尝尝？”
晏辰彧没用手，俯下身咬了一口。
“好像比上次甜。”
“宝贝还吃吗？”
“你吃吧，我不能吃太多甜食，会胖的~”
前边一对情侣，Alpha也是这个动作喂Omega吃东西，喂完还亲了一口。
关易羞惗地偏开头，晏辰彧也跟着不再看，伸手拿走被自己咬过的。他们继续往前走，有辆小车上立着一块牌。
【槐花味模拟信息素，让Beta也能感受到的信息素】
关易在那里驻足，很认真地看车里被装进各种造型瓶子的液体。
“其实就是香水。”
“真有槐花味的信息素吗？”关易试闻了一下。
晏辰彧猝不及防地又摸了他腺体，摸得很慢，像是要仔细确认每一处结构那般。
“有，班里就有，你同桌就是。”
关易怔忪一下， “是么。”
前面的Omega惊呼：“哇，现在好美啊！”
周围人都抬起了头，太阳快要掩进地平线，浓云像火烧一般，夏风吹过，花瓣纷纷扬扬。
“每天啊这个时间段最美。”有商贩这样说，“来张照片不，三分钟出图。”
晏辰彧搭在关易肩上的手拍了拍。
“我想拍这个。”
于是他们在这里拍下这张合照，槐花恰巧略过面前，却没有遮挡面庞，反倒拉出空间感，晏辰彧边上有点虚幻，好像他们隔了经年。
天再黑就没什么可看了，晏辰彧送关易回了家，将两张照片分给他一张，说明天见。
关易没有把照片放进书包，怕被里边东西压坏，按在身前走上楼，正打算掏钥匙，发现门是开着的。
他脱下书包翻出一本书将照片夹好，再抬起头俨然换了一副申请，腮帮鼓动几下开门进去。
家里被翻得乱七八糟，关易渐渐握紧拳，朝声音方向走。
老爷子的赌徒儿子又回来了，这会躺在关易的床上，鞋都不脱躺着玩手机。
关易：“滚出去。”
刘子志从手机分出视线：“钱呢，给我钱我就走。”
“这是我房间，滚。”关易重复一边。
“妈的！”刘子志一脚踩在床上坐起来，“这他妈原先是老子的屋，要不是老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这傻逼就只能睡街上。”
“老头钱呢，在你这吧，打他电话也不接，妈的这老爷子真是老糊涂了，也不知道谁才是亲儿子……”
关易猛地攥住刘子志衣领拽出屋，抡到墙上照他脸上来了一拳。
“草！”刘子志抹掉鼻血准备还手，关易按住他手腕往身后掰，刘子志胳膊不堪重负地嘎达直响。
“你大爷，关易！”刘子志按在脸挤在墙上说话都说不清，“有本事放开老子，再来！”
关易还真就放开了，刘子志也是没想到，愣了下，不过一秒他就反应过来立马回击，但是他速度太迟缓，关易抢先一步又抡了一拳，打得他牙齿眼眶都发酸。
刘子志也是Alpha，但是今天是第一次真正体会被S级的Alpha碾压，即使比他小很多岁。
关易脖颈崩起交错青筋，把他压在地上，信息素随动作爆发出来，刘子志被这种味道阻塞到喘不上气。
“我……我走、我、我走！”边拍关易手边求饶。
关易并不爱打架，他不找事他就放开了，刘子志跌跌撞撞爬了出去。关易松下神经靠墙坐着，胸前起起伏伏，很久才平息。
亢奋过后，手上痛感变得明显。他没被打手还是肿了，以肉击肉，以拳击骨，相互的力会对施暴者带来伤害，他伸直腿换了个姿势，转动胳膊，小臂背侧的伤口崩开了，针刺般疼。
就这样靠着，关易闭眼歇了几分钟后才坐起来，他翻出医药箱给自己处理，又把家里被砸碎的东西打包好，做了大扫除。
闲下来才能感受到疲惫，打了一架还很饿，但是根本没力气做饭，他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闭上眼想要睡一觉。
楼梯口突然有一连串脚步声，他倏地睁开眼起来，脚步声在门口停下来，他捏着瓷杯碎片背在身后走到门口，适时外面的人敲了敲门。
“外卖。”
关易眉眼舒展开，打开门。
他没有叫外卖，那就是晏辰彧叫的了。
关易找了一下外卖小票，没找到，可能掉在了外面。
包装很精致，木质外盒，里边还在冒热气。
晏辰彧发来微信，说他到了。
关易想了想，拿起手机给盒子外盖拍了张照片发过去。
[=]：谢谢。
晏辰彧对着手机笑了一下，顶部又弹出另一条消息，来自于周希朵父亲。
[舅舅]：你怎么把数值调这么低，有异常？
[Yu]：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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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辰彧和洛知澄午饭回来，关易正趴在桌上睡觉。
“是不是没去吃饭？”洛知澄跟晏辰彧咕哝。
晏辰彧看着关易自然垂在桌边的手指，骨节有隐隐的红，没有说话。
没多久关易就醒了，揉了揉眼坐起来，突然想起昨天说要给晏辰彧做演示，他有点纠结。
一上午晏辰彧都没有问过，会不会只是说说而已，是自己太认真了。他抬头看讲台上的时间还很早，猜想晏辰彧说不定还没回来。想着，就回头瞅了一眼。
坐在后面的晏辰彧此刻也在看他，歪了一下头，问他怎么了。
关易把同桌椅子推到前边走了出去，“你还想看演示吗？”
“什么演示？”洛知澄关掉游戏。
晏辰彧依旧没理他，站起来说走吧。
学生还都在外边吃饭，走廊里很安静，上次这样走是晏辰彧转学那天，只有呼吸和脚步声，那天闻不到他的信息素，可是今天有，变淡了，不像昨天那样浓。
“手怎么了？”晏辰彧没有像那次那样沉默不语。
关易垂在身侧的手略微一颤，不知道晏辰彧是什么时候发现的，明明一上午他们都没打过照面。
“楼道灯坏了，上楼时候磕的。”他说。
晏辰彧突然停下，“关易我想看你的脸。”
关易心尖似是被羽毛细扫而过，怔了怔，缓缓转过头。
晏辰彧眼眸在他脸上流转，没有看到一丝伤口，又问他：“家里还有其他人？”
关易说没有，他也没追问，手揣进兜跟他到了实践教室。识别关易指纹后，全息屏幕出现在眼前，调试好模型后，关易开始模拟。
“如果按你的方法。”关易两指将重点区域放大，“这里会成为弱点。”
晏辰彧从一侧画出敌人攻击路径：“而且这也是很容易被攻击到的破碎点。”
“对。”关易答完才反应过来，他知道原因？那还问？
他没想太多，又问道：“还有哪里不懂么？”
“没有了。”
屏幕上的机甲因为无人操控自己动了起来，在空中一直走，楼下逐渐有学生低语。
晏辰彧手掌宽大，压在关易腺体上。
“班长，你的信息素很好闻，还很熟悉。”
“不是什么老套搭讪话术。”晏辰彧带着笑语，“我是说真的，不过我失去的是分化前的记忆，我们应该没见过。”
脖颈后的温度烫人，烫得关易眼眶泛热。
“我们回去吧，快上课了。”
他关掉全息影像，从晏辰彧手中挣脱，没等他先走了。
晏辰彧低眉注视自己的指尖，捻了一下似有所想。
进班前关易碰见了体委，告诉他其他项目都填完了，4X100和长跑还有名额，让他选一项，另一项实在没人上他自己替。
关易摩挲过表格中晏辰彧的名字，在后面填上了自己的，不受控的又想起刚才晏辰彧说“我们应该没见过”，笔下不慎画出很长一道，他急忙抬起笔想了一下自己还准备做什么，又把三千米也写上了。
体委看一眼表格大惊：“天呐，班长你身体吃得消？”
关易：“……没关系的，你放心。”
以前他不参加运动会，因为运动可能会让信息素不稳。
体委眼里瞬间蓄满崇敬，狠狠点了几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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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易刚出校门就被闻则揽住肩膀，他比关易矮，这个动作关易只能高低肩走。
“我都来接你了，必须去我家，我妈可给我下达命了。”
关易“嗯”了声，然后把闻则手从自己身上摘下来，就这么个动作被他发现身上的伤了。
“刘子志回家了是不是，你们打架了是吧！”闻则不禁提高音量。
晏辰彧一直在他们身后，却一直没等来关易回眸，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
他走得很慢，跟在后面，听闻则骂骂咧咧。
“那个死赌鬼。”闻则从上到下仔细检查一遍关易，“还有哪受伤了。”
“没有，他没还手。”
“他是想还手来不及吧。”闻则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他们走远了，晏辰彧听不到后面说了什么，倒是发现旁边有双眼睛在偷窥，他穿进之前关易打架的那条小道，又见到绿毛。
“你来找关易？”
绿毛抬起头鼻孔看人，手里刀比划来比划去：“你们认识？”
“别再找他麻烦。”晏辰彧捏着他手腕反方向没用几成力掰了一下，刀就掉到了地上。
“关你屁事啊！”绿毛揉着手腕退了几步，嘴上还是不饶人。
晏辰彧懒得多说，一瞬不移地看着他，看得绿毛心里发毛说话声越来越小，最后跟蚊子似的：“瞅屁啊……”
晏辰彧另只手终于离开口袋，捏着手机低头跟李柯联系，让他看着处理，别再出现就行。
就是上次带人来开锁那位，是晏辰彧母亲那边的人，不受他父亲监控。
关易再次见到晏辰彧是在周希朵家，周妈妈说周希朵这次考试进步很大，便留他在家吃饭，顺便想让他作为长期家教，坐下来制定周希朵学习计划。
这顿饭吃得很晚，周妈妈说要等周希朵哥哥，关易知道她说的就是晏辰彧。
周妈妈提出了对周希朵后续学习的要求，关易一一记录下来，想到什么就问一下。
这时候佣人纷纷走到门口向里拉开，晏辰彧和周父一起进来，他看起来有些累，眼皮一直耷着。
“我们吃饭吧。”周妈妈笑笑。
关易跟在后面去往餐厅，刚好晏辰彧走到他身边，他们的肩蹭了一下。
这样近，却一点信息素都闻不到了。
关易削微侧眼，侃侃发现晏辰彧颌骨那里有一道血痕，不禁蹙起眉。晏辰彧好像没发现他就在身边，可能是因为头发遮住了眼。
又走了几步，手指伸进发里将眼前头发耙梳上去，这下关易又看到了他手腕上的淤痕，双手都有。
“晏辰彧？”低声近乎伏在耳边唤他。
晏辰彧压在头发上动作一滞，扭头看过来，睫毛上有细密的水珠。
关易的唇轻微在颤。到底怎么了。
晏辰彧垂下头，他的肩上似乎压下来一点重量。晏辰彧靠上去了吗，好像没有。
他只是在将将要靠上的瞬间又克制地抬了起来。
“我想离开这里。”近乎是气声，“可以带我离开么？”
关易再看周妈妈，已经走出去很远，他揽住晏辰彧肩膀过去跟她说不能吃饭了，随便编个借口说学校今晚有活动。
周妈妈眼睛瞟向晏辰彧：“那好吧，你俩关系还挺好。”
关易在手机上约车，又不知道晏辰彧要去哪，问他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想去你家。”
没听到关易声音，他动了动身体，却被关易按住：“别动，你都快倒了。”
“可以吗？”晏辰彧问他。
“什么？”
“去你家。”
“嗯。”
……
把晏辰彧在后座安顿好，关易觉得他可能会想躺下，打算去副驾坐，要走时被拉住了，晏辰彧牵他胳膊不松手。
关易只好坐进去，晏辰彧依旧没松手，身子一斜靠在了他肩上，温吞的呼吸扑在关易面颊。
许久，在车驶离周希朵家，他说。
“闻不到你信息素了。”
他以为晏辰彧睡着了才说的。
没想到他还能清醒地回答他：“嗯，我把它关了。”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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