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第 3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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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下过雨，空气中充斥着雨水味道。阳光自云层碎进，描摹出彩虹轮廓，今天有难得的双子彩虹，关易正在拍照记录这份特别。
“易工。”身后有人叫他。
“休假计划是什么，借我参考参考呗。”
新项目结束，这次他们会有段漫长假期。关易算是研究组里走得晚的，这会可能也就他们俩还在这里了。
他说没想好。
两人先聊着，拉着行李箱走出基地，铁艺门虹膜识别后左右退开，出现熟悉的面孔，他手捧红山茶孑孑而立。
“欢迎。”晏辰彧长腿一迈就站在了他面前。
关易接住花仔细研究了一番：“不是你养得那些花？”
“怎么可能随便采几枝就送给你。”晏辰彧自然地接过他手里的行李，“不过我家里的山茶花确实养得还不错，如果你还有兴趣可以来看看。”
关易没再说话了，他听得出晏辰彧话里有话。上次见面，他说自己的山茶花因为过去太多年已经死掉了，今天晏辰彧告诉他自己的还不错，什么意思他都清楚。
“想今天就回还是在这先住下？”晏辰彧问他。
“这里有什么值得去的地方吗？”关易问完就后悔了，明明自己在这里生活三年却问别人有没有推荐。
他张了张唇打算找补一下，已经晚了。
“中区的镜湖听说很美，附近还有几家点心挺有特色。”晏辰彧把他行李箱放进后备箱，一手撑在箱盖上，看着他，“想去吗？”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这样子太认真，关易不忍心拒绝，就答应了。
车上杯架里放了两杯冰饮，水珠挂在外壁慢慢滚落。看着看着，视野里那杯就被拿了起来递到自己面前。
“杨梅汁，新出的味道。解解暑？”晏辰彧在看关易的脸，他皮肤白，此刻脸颊被晒得泛粉，脖子也有点红。
“谢谢。”关易拿着便安安静静坐在边上喝，不做打扰，就像被饮料哄好的孩子。
他无意间看到导航，规划的路线图看不到尽头，好奇问：“那里远吗？”
“不算近，大概两小时的路。”
他们都安静了一会，关易放下杨梅汁蹭了蹭手指，蹭掉水渍，“谢谢你这几年帮我照顾爷爷。”
晏辰彧展开笑颜：“看来信你都看了。”
关易不置可否。
他们路过了景区指示牌，沿着指使开下高速。
“假期有什么打算？”晏辰彧问。
“想过去旅行，有些事情应该一个人静下来想想。”
晏辰彧不再说话，握着方向盘的手捏得更紧。
镜湖入口在他们下高速进辅路没多久就到了，园区门口简介铺设了许多摄影作品，无论是哪个时间段，水天相接与周围的景都能形成美妙的画卷。
下车前晏辰彧接到一通电话。
“派你过来做任务，找我干什么？”
“不去，没空。”
这会的晏辰彧好像变了个人，眉宇在阳光下变得锋利，只剩下刻薄和疏远。
“有工作要忙吗？”他轻声问。
晏辰彧再看回来时，又变得温和了，微笑着：“同事来这儿办事，知道我也在想叫我一起。”
“进去吧。”
去往湖的路上零星有几家店，可能就是晏辰彧找攻略时推荐的，关易买了一包炸酸奶、栗子蛋糕、麻糍和当地特色的樱花酪。
手里捧着东西他突然笑了，觉得自己没出息。
“要奔三的人，还买着小吃边走边吃。”
“没人说过室外禁止吃东西。”晏辰彧抽出纸巾帮他擦嘴角，最后一瞬间轻抚了下他的面颊，“而且你……好像只在我这里这样。”
关易咀嚼的动作停了停，没深究晏辰彧怎么知道的，只是回想起来确实只有跟他在一起才会。
他低着头淡淡笑了下，晏辰彧看不到。
把手里吃的递给他：“尝尝，刚好有两个勺子。”
晏辰彧应邀蒯了一勺，没放到自己嘴里，而是碰了一下关易的唇，关易怕边上人看到，急忙张嘴接受了投喂。晏辰彧眉眼都在笑，满意了。
他们来得时间正是樱花茂盛的日子，错落展开的花枝上挂满花朵，晏辰彧抬手撩开树枝，有花瓣掉了，关易帮他捻走肩上的花。
此时镜湖就在眼前，在繁茂的树林和樱花环绕之间，这会太阳一半已经被山巅遮蔽，连绵山脊、山林和花在湖中倒影像是相框，日光和火烧云是主景。
湖边还有没人坐的长椅，他们在那坐下，燕子低飞掀起水上涟漪，关易问他这些年过得怎么样，有没有遇到合得来的人。
仿佛他们是许久未见的朋友，多年再见也只是表达一下自己客套的关心。
“关易，是因为我之前的事情吗，我真不是那种人，毕业后我就去参加封闭训练了，然后大大小小的行动。”
关易愣了一下才想到他说的“之前的事”指什么，他说你别误会：“我没有觉得你是不专一的人。”
太阳现在几乎要完全被山挡住，光线不如刚才亮，他买的小吃也快吃完了，林荫里的蝉争来吵去有说不完的话。
包装袋被关易揉得皱皱巴巴，他注视着湖中心最亮的一块地方，叫了声晏辰彧名字：“每封信我都看了，夜以继日的工作让我这三年都没去考虑过我们之间的事情，当然你也可以当做是我在逃避。”
“还有，很少有人会把孩子之间的感情当做是至死不渝的爱情，一直铭记吧。我觉得我们那时的感情是模糊的，现在回想我觉得是青春期的萌芽，是好感，和长久以后记忆反馈给我们的美化后的结果。”
晏辰彧从他手里拿走包装袋：“看到你现在不再回避感情我很开心，但是你现在对于感情也太过于理性了。”
“理性不好吗？”
晏辰彧笑笑：“理性很好。”
身后的鸟不知道被什么惊到了，突然飞起，树叶沙沙响。
“所以假期旅行，会把我的事情提上日程么。”树叶形成的茂密阴影落到晏辰彧脸上，看起来有些失落。
他没等他回答，问完就去扔垃圾了。
他们在机场附近订了酒店，关易本来想自己订的晏辰彧说他已经安排好了，到地方才得知他俩要一起住顶楼套房，晏辰彧说下边那些房间不舒服，而且套房里不止一间卧室。
关易还是想问问有没有其他房间，前台看他们商量着突然目光冲自己这边来了，不紧不慢露出职业微笑，说今夜房间都满了，可能最近航班安排太多。
到了房间晏辰彧拉着他的行李强制把主卧安排给他，嘱咐了几句就出去了，关易洗完澡后没出去过所以这晚他们都没再说过话，夜里因为灯光有点晃眼，他睡得不算踏实隐约知道晏辰彧进来过，帮他调好睡前怎么调都找不到适合的夜灯光线，然后指尖触碰了一下他的唇。
翌日他又被安排上晏辰彧的私人飞机，晏辰彧告诉他这是他妈妈留给他的。
“他怎么样？”印象里他是安静，美丽的。
“走了，我大学毕业那晚自杀了。”晏辰彧说这件事的样子看着没有任何一丝低落。
关易说抱歉，晏辰彧反倒笑了，说“没什么，他留在这里更痛苦，现在只是去了让他开心的地方罢了。”
乘务人员讲述完注意事项，飞机在跑道上滑行，云层距离他们越来越近，却无法真正触及。
晏辰彧问他需不需要甜酒，为他推荐了一杯，说可以助眠，关易没有拒绝，只是小小一杯他喝完就有些迷离了，盖上毛毯说要睡一会。
关易昨晚睡挺好，今天本来不困，但是喝了酒，他就很难醒了，再醒来机舱光线已经很暗，他发现自己靠在晏辰彧肩上，余光看得到呼吸时候胸脯起伏的节奏，鼻喉里慢慢飘进晏辰彧的信息素。他抬了抬头，晏辰彧虽然是半躺着，但是姿势很端正，关易在想会不会是因为自己靠着才让他一直保持这个姿势。他轻手轻脚想起来，晏辰彧似乎感受到变化，鼻息之间哼了几声倏地牵住他的手拉到胸前，呼吸又变回平静，关易只好继续这样待着。
在晏辰彧胸前躺着躺着又睡了一觉，醒来后晏辰彧也已经醒了，他抽回胳膊想起来了，一抽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人的手成了十指相扣的样子。
关易用质问的眼神看晏辰彧，晏辰彧歪了歪头：“我醒来就是这样，你没让我松手我也不太愿意松，就牵着了。”
晏辰彧这种一本正经瞎说的样子，让关易怀疑自己耳朵是不是听错了，但是脸比耳朵反应快，很快就红了。
看他彻底清醒了，晏辰彧问落地后要不要一起吃个饭，给他接接风。他还没来得及回复，晏辰彧又说洛知澄也来，这事就定下了。
洛知澄毕业后没有进入军队，而是回家继承了家业，细想下来他们也很久没见过面了。
回去路上，闻则打来视频电话。
“我怎么感觉你瘦了，唉你们单位伙食也太差了，快回来看我给你露一手。”
看到闻则的聊天背景是工作室，关易说想看看他的工作室，闻则转换镜头带着他从门外一镜到底看了一圈，工作室名字就虹，一楼只做接待，二楼工作间满员。
“就这样，还想看什么你自己来吧，这次假期可别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了哈。”闻则对着屏幕指指点点，“对了想起来了，请柬马上给你，我们婚礼必须到场。”
等红灯的间隙，晏辰彧悄悄在一旁看，关易笑的时候眼尾痣跟着轻轻颤，他喉结滚了滚悄无声息地将手指与关易靠近。
关易先回了趟家，车到楼下了晏辰彧却并没有上去的意思。人家特地接他关易自然不好意思因为多年前说不清的感情就把人晾在下边。
“上来坐会？”
晏辰彧也不拘着，让他先去，自己马上上去。
关易回家老爷子正在看某部偶像爱情剧，见他回来，恋恋不舍从电视上移开眼，问要吃什么。关易说要去外面见朋友，他便继续看电视了，叮嘱他别太晚回家。
关易回房间收拾行李没多久，有人在外面敲门，刚要出去开就听到外面两人聊天声。晏辰彧似是拿了什么东西上来，老爷子说他每次来都送东西，让他下次一定不能再送了。
收拾好出来看到茶几上摆着三片供收藏的茶饼，趁老爷子不在他让晏辰彧拿回去。
“放在我那也是放着。”
“太贵重了。”关易说。
晏辰彧点儿浪荡地斜靠着墙：“我家里没什么人，就只有我，要不考虑把你送给我回礼？”
关易看着不语，晏辰彧主动勾住肩膀朝里屋跟老爷子说水就不喝了，他们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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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知澄迟到几分钟，来的时候是一边吐槽晏辰彧一边坐下的，他说自己时间紧，有事要提前约。
看他穿着像是刚从什么重要场合离开，身着妥帖讲究的西装，少年气已经退去，眉宇间暗藏着曾经没有的冷厉。
“怎么，耽误你抓包你哥和小爱豆恋爱了？”晏辰彧一手支颐调侃得懒散。
洛知澄懒得搭理他，给关易提了一支红酒：“好久不见，接风礼物。”
关易也给洛知澄送了之前挑中的袖扣。
进入基地就职之前他俩偶尔还有联系，后来关易工作特别就再没联系过了。
简单聊了几句，关易去了趟洗手间。
洛知澄松了松领带：“表白都表过了，现在紧张什么？”
“哪只眼睛看我紧张了。”
“我记着你当时买了一车花，跟我说你要表白，让我帮你找鲜切做得好的花店。”洛知澄靠向椅背，睨着晏辰彧追忆当年：“偷偷量人家指围定制的戒指，我就没见他戴过，我要是关易我也不要你。”
“戒指没送。”
关易都听到了，从洗手间回来途中同事向他了解些事情，他回着消息走得心不在焉，耳朵突然就接收到他们这段对话。
他在远处看着晏辰彧从领口扥出一条银链，链子尽头从衣领露出枚戒指，说“在这儿”。
洛知澄震惊：“一直戴着呐？”
晏辰彧低下眉眼看了看，手指摩挲着戒指：“那会怕被晏铭钦发现，就随身戴着了，后来就没再摘。”
“你倒是挺舍不得。”洛知澄被肉麻到了，连喝几口凉水冷静冷静，“不过我是真佩服你，跟你爸对抗成功了。”
“当年最后那下，我都怕他把你打死。”
“最后怎么了？”关易问他们。
晏辰彧的视线从洛知澄移动到关易身上，洛知澄感受到气氛的变化，找了个理由就离开了。
晏辰彧去牵他的手，让他坐，关易挣开了，他问：“是因为我吗？”
看着晏辰彧浅色的眸静静和他对视，却什么都不做回答，关易把事情已经猜得大差不差。
晏辰彧又去抓他的手，这次紧紧攥住：“我不告诉你就是不想看到你这样，关易这跟你没关系，你别……”
关易从他脖子里气恼地拽出戒指：“你是说它跟我没关系吗？”
晏辰彧抿了抿唇，眼眸里泛起愧意，关易像是被他的目光点醒，渐渐冷静了：“总之，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每说一遍关易握他手就会重几分。晏辰彧腾地起身，手压了压他的唇。
“关易，以前有人告诉我，亲吻会带来快乐。”
然后小心翼翼地去触碰关易的唇，一下一下啄吻：“我回来了，小易。”
关易配合地迎接他每一个吻，晏辰彧再也难以自持，将关易拽进怀里按着深吻，他们的面颊湿了，亲着亲着关易哭得踹不上气，晏辰彧只好放过他，拍着背哄了好久才好。
他们回了晏辰彧家，像是遇到甘露的涸辙之鱼，空气里弥漫了两种信息素交织结合的香气。
晏辰彧的项链有时会碰到他，关易泛着泪用力挤出最后一点声音咕哝：“凉。”
晏辰彧把戒指含在嘴里，过程中关易隐约看到戒指缝隙里还有血迹。
“我还要你在那里跟我告白。”关易没头没尾的跟他说了一句，说得黏黏糊糊。
晏辰彧说好。
“我想，我想假期旅行两个人也不错。”这句话仿佛给了晏辰彧鼓励。
关易他觉得骨头都要被撞散了，思绪也被撞碎了，他平时在基地也会跟士兵一块训练，可在晏辰彧面前就相形见绌了，每当他要车欠在床..上的时候又会被捞起来继续，晏辰彧似乎对他的月泉体很痴迷，口允舔.过后就会用尖牙刺破。
“小易，你疼的时候会shou.jin。”晏辰彧压抑住喉咙里呼之欲出的声息，嗓音格外沙哑。
早上醒来得迷迷糊糊，晏辰彧不在身边，他走出房间。厨房里宽肩窄腰，肌肉饱满的男人正在为他的爱人做晚饭，背脊上是布满爱意的痕迹。
晏辰彧发现他醒来，看他状态不好让他先歇着，关易只是昨晚被他折腾得惨，身体上没有不适，闲不住就去其他屋子看了看，他看到了晏辰彧小时候的照片，是比福利院见到的还要小几岁的晏辰彧，照片旁边放这些小孩玩的贴画，关易突然有了想法，拿起照片和贴画坐在地毯上开始给小晏辰彧打扮。
“在做什么？”晏辰彧从身后抱住他吻。
“显而易见，我在给这位可爱的小‘姑娘’打扮呀。”
“‘小姑娘’？”晏辰彧搂得更紧，“要不要再感受感受我是不是‘小姑娘’。”
关易立马求饶，说真来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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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冬天，他们又回到那片海，住进同一间房，但是这次房间好像并不是用来睡觉的，因为关易根本没有机会睡。
冬日的风吹着沙滩上的白山茶，海浪淋溅上水珠，似无数颗宝石，阳光照着熠熠生辉。
晏辰彧在这里拿出他定制已久的戒指。
“关易，我们在一起吧。”
“还有，愿意和我结婚吗？”
迟到的告白和求婚在同一天达成。
海浪是他们的倾听者，海鸥是见证者。晏辰彧缓缓为他推上戒指。
帕拉伊克的蓝色仿若萃进了汪洋，与这片海一同拥有对他们的记忆。
“晏辰彧，我有个礼物要送你。”
“毕业进项目前的假期，我看到一块腕表很适合你，很多年了，款式可能旧了，我后来再找，没找到更适合你的新款了。”
-全文完-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第 3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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