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的救赎》望月寒绯

51、变成猫猫的第五十一天

　　中原中也难以置信。“排一个月？！”也就是说她未来一个月都得往死里干请不了假？他就算是上班也有休息呢，她这要连干一个月不休？

　　就算她想攒开医院的钱也太拼了吧！

　　“是的。伊原君是我们店的金牌美容师，服务态度好，来洗澡的宠物和家长都很满意。”

　　“我不是来找她给宠物洗澡的，我是她邻居，找她有点事。”

　　营业员回头看了一下。“那您稍微等一会。”

　　他看着伊原舞抹了一把汗，把最后的物品归置整齐，消毒做完，这才离开美容室。

　　“中原先生？”她拨开挡眼睛的碎发。“您怎么来了，有什么事吗？”

　　“有点事。”

　　她低头看着自己身上脏兮兮的罩衣，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好意思稍微等一下我得去换身衣服。”

　　“没事，你不用着急，我在外面等就行。”

　　虽然这么说她还是以最快速度换好衣服还稍微清理了一下自己。

　　昨天刚洗的头。打完工之后头上全是猫毛狗毛。她只能又花半小时洗了个头。这才出来。

　　中原中也看着伊原舞一路小跑到他面前站定向他鞠躬。“不好意思，久等了。中原先生有什么事吗？”

　　伊原舞没想到中原中也没回答她的问题反而又给她抛出了一个问题。“去吃点饭？我定了位置。”

　　她问了一下位置，有点远，而且现在这个点应该没什么人了。她有点打退堂鼓。

　　“谢谢您，不用那么麻烦，就路上随便吃点就行。”

　　晚上十点去星级饭店吃饭？主厨都不下班的？

　　中原中也沉默几秒。“寿司吃吗？附近有一家还不错的。”

　　中原中也带她去了一家因为生病才离开组织的人开的店。寿司上来之后老板立刻离开了店内。把空间留给两人。

　　她打量了一下周围，竟然发现一个人都没有，她有点不自在，握住装着饮料杯子的手慢慢摩挲。“请问中原先生找我有什么事？”

　　中原中也坐在桌前也纠结——毕竟他怕原本伊原舞不知道什么，他别到时候一提说溜嘴了，不知道也知道了。

　　她是真的饿了，吃了两三个寿司垫垫肚子，胃里饥饿的感觉退去不少。

　　“昨天晚上不好意思麻烦你了。”

　　她笑的客气又疏离。“没有，总不能真让中原先生睡走廊，现在外面还挺冷的。万一感冒就不好了。”

　　又是诡异的安静。

　　“昨天——我的同事对你的无礼，我向你道歉。”

　　她楞了一下，连连摆手。“没有没有，男生说话肯定没有女孩子说话那柔软，着急了也是会凶一点儿的。没关系，请不用放在心上。”

　　又给挡回来了，中原中也只想把太宰治拉过来把她脑子里的东西倒出来。

　　他诈人不太在行。

　　中原中也不自觉用手敲了敲桌面。“你有没有什么想问我的？”

　　伊原舞摇了摇头。昨天想问的已经全部问完了，答案也都得到了，她没什么想问的。

　　两个人都在打哑谜，都在试探，伊原舞可能是因为胆小谨慎，闭得像是河蚌的壳。他喝了一口清酒，决定打开天窗说亮话。

　　“对于我的职业，你有什么想说的？”

　　伊原舞更怕了。头埋的低低，脑子里飞速旋转。

　　……这人知道她昨天套他话了？不会吧？

　　她低着头一脸痛苦面具地撒谎。“税务稽查是挺辛苦的。”

　　中原中也没成想伊原舞还挺死鸭子嘴硬。不过从她的声音里也能听出来她恐怕已经知道了。

　　他皱了皱眉，干脆明了牌。

　　“我隶属于组织，是港口黑手党的人。”

　　伊原舞只觉得浑身像是针扎了。冷汗一下子就冒出来了。抬头看他。

　　他真记得她昨天套他话吗！这跟要死了有什么区别！

　　“啊？我……那个……”

　　中原中也看着伊原舞头上一层冷汗，表情慌张明显的心虚，想说什么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不对劲。如果她昨天知道的话怎么会是这个表情？

　　“你怎么这个表情？”

　　她结结巴巴。“我，我应该是什么表情？”

　　中原中也看向她的表情，心情更复杂了。“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我，我应该知道吗？为什么？”伊原舞都快把自己手里的杯子捏碎了。

　　她正为了中原中也已经知道她昨晚套他话这件事整个心理防线全面崩溃。

　　中原中也：？？？？？

　　两人心中各有想法，中原中也以为她通过下属的话已经全知道了，但是看她傻乎乎的表情好像又不知道。

　　所以她到底知不知道啊？

　　“昨天晚上，外面那群人对你说的话。”
　　“您，您是在说这个？”

　　“还能有什么？”

　　伊原舞一个大喘气，她差点被自己给憋死。原本以为中原中也已经知道了她趁他喝大了套话的事，没成想是那些男人在门口说的那些话。

　　她拍了拍胸口重重叹了口气。

　　……还好还好。

　　中原中也只觉得伊原舞莫名其妙紧张到窒息，又突然对自己说的话放松下来。

　　“怎么，昨天除了外面人对你说的话还有别的？”

　　“没有没有没有！”中原中也应该还不知道自己喝醉之后已经承认了自己是橘橘的事。有点安心了。虽然她自己觉得这事没什么，但是又觉得对于中原中也来说肯定是大事。

　　所以在中原中也不知道的时候，谁都别提。

　　中原中也只觉得可疑。她这个没有说的太快太敷衍，明显是隐瞒着什么。

　　她清了清嗓子把杯子里的饮料一饮而尽，咽下饮料的那一刻她仿佛觉得原本吊在嗓子眼的心脏也一起咽下去了。

　　她不自在地挠了挠脸，回想起昨晚上那群人在门口说的话。“我能不能当不知道。”

　　他都明牌了她还在当鸵鸟？“不行。”

　　“对不起。”

　　“你之前觉得你父亲给你挖了坑，我那时候不方便明说，现在可以告诉你了，你住的那栋楼是我们组织成员住的公寓。”

　　她似懂非懂。

　　“我们有做包括暗杀的违法生意。本来这件事不该告诉你的，但是昨天我的笨蛋手下已经把这件事闹得人尽皆知，我们首领也知道了。你既然住在这里，我那边也跟首领担保过。保证你不要越界。”

　　她听的心惊胆战。

　　“我知道了。”

　　从中原中也的角度看，回答声音越来越小的伊原舞像是躲在角落里仿佛下一秒就被拉出来的小动物瑟瑟发抖。

　　中原中也也明白她现在是一个普通人得知这件事最真实的样子。

　　“你要搬出去吗？还是要留下来？”

　　她有些犹豫。“中原先生……觉得呢？留在这里，离开这里，哪种比较好？”

　　中原中也稍微考虑了一下。“我觉得你还是留在这里。在外面如果想要租到合适的房子，你的工资得花出去很大一部分。而且不可能比这里更安全。”

　　伊原舞缓缓抬头，盯着中原中也那双钴蓝色的眼睛看了很久。

　　这是自己的小猫咪呀，她的小猫咪是不会害她的。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小猫咪，她还有谁更能值得信任呢？

　　她缓缓勾起唇角，缓缓开口。“既然中原先生这么说的话，那我选择相信中原先生。”她慢慢鞠躬。“之后的日子也要请中原先生多多关照。”

　　中原中也的表情缓和下来。“你也不要太有压力。跟之前一样就行。有事过来找我，我会保证你的安全。”
　　“……嗯。”

　　中原中也能看出伊原舞的失落。大约还是因为被身份吓到了，他更不可能提他曾经做过她们家里的小猫咪。

　　中原中也被她的反应搞的都快抑郁了，有种仿佛下一秒他眼前能蹦出自杀的鲜红倒计时似的。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毫不意外伊原舞下一秒就抬头了，一脸吃惊的表情。

　　“没事的。不用担心，吃饭吧。”

　　根本吃不下去一点。但是她还是努力塞下去几个。中原中也看她吃的那么痛苦，皱了皱眉。“不喜欢就别吃了。”

　　“没有。”她原本白天好容易想开了，结果晚上中原中也又提这事，她又想不开了。

　　她有点想笑，也有点想哭。

　　“就是……就是觉得……”她眼里的泪水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转。“父亲他这么做……是想让我赶快死掉比较好吗？如果没有遇到中原先生，我现在恐怕早就因为看到或者听到不该知道的被人杀掉了。”

　　她的小猫咪保护了她一次又一次。

　　伊原直人，自从伊原舞住进来之后他就调查了她的资料。她的父亲是与组织下属企业有关联的企业主，家里有一对龙凤胎，他参加宴会的时候见到过那两个孩子，与伊原舞长得相似，但是一看就是从小宠到大的。

　　伊原舞是真的倒霉，明明是同样的父母，但是父母只偏两个小的，完全把伊原舞遗忘在脑后，如果不是他和太宰死命拉着她，她估计早就死在不知道那个角落了。父母也不会记得她。

　　好在伊原舞自己争气，从逆境里翻盘，现在也有了具体的目标并为之努力。

　　她真的很了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