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的救赎》望月寒绯

62、变成猫猫的第六十二天

　　这也证明久重芳行送她的东西她没那么喜欢，再加上分手的时候她一点没有犹豫地把所有东西都退回去也证明了这点。

　　女生跟男生分手，很少有人把所有礼物全还了的，但凡要一点脸的男人也不会开口要，女方也不会说要退。这些礼物都是默认赠送的。当他看到伊原舞提分手的时候二话不说把所有久重芳行给的东西全给退了的时候，他心里甚至还有点暗爽。

　　也因此他在挑选礼物的时候也纠结很久，最终决定送发饰。

　　发饰不耽误她日常学习和工作。他特地找了珠宝设计师设计，只要正确使用绝对不会掉。伊原舞每次去见久重芳行的时候就会戴首饰，那么他俩住门对门，几乎天天见，那就代表着伊原舞会每天都戴。

　　所以他让珠宝设计师用了黄金制作，可惜的是因为设计的关系，如果是实心黄金的话太重了，他只能同意珠宝设计师的建议——做空心的硬金工艺。他看中的那颗20mm的澳白太突兀不能用。按照设计师的话来说，小一点的珍珠比较日常，戴出去不惹眼，太大的话反倒是容易露馅。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用AKOYA的珍珠。

　　AKOYA的珍珠虽然小，但很亮，像是小灯泡似的，扇形的银杏叶枝条拧出好看的弧度，小灯泡一般的珍珠夹杂其中。

　　她用中原中也送她的发饰把头发盘好。她喜欢这个发饰。

　　“会不会很昂贵？”
　　“没有。”比起他一开始想用纯金做实心的，这可以说是很便宜了。“送贵的你不会日常用，这个刚好。如果坏了可以给我，我去找人修。”

　　一开始珠宝设计师还建议他用金包银来着，这个建议被他无情驳回。

　　她转过半个身子。“中原先生，合适吗？”

　　他从后视镜看着他挑选的那个发饰在她的头上闪着微光。“挺好。”

　　她摸了摸，表情里满是喜爱。

　　中原中也启动车子将车驶出地下车库。

　　从后视镜里，中原中也能看着她静静地坐在一边，看向窗外。

　　车子穿过路灯照耀的街道，车里没人说话，她一开始隔着玻璃看外面，但不知道怎么了，她的视线从外面的夜景挪到了玻璃上映的中原中也的侧颜。

　　她忍不住勾起唇角。

　　她的小猫咪，真的好可爱啊。其实她曾经想过如果小猫咪变成人会变成什么样，看它那十几斤的体重还以为会变成个胖子。

　　实际看还是很瘦的嘛。而且她投喂什么他都吃。不挑食，超级乖巧的！

　　前面红灯，中原中也踩了刹车，他看了一眼旁边，车窗玻璃上映出的伊原舞的眼神瞬间躲闪了一下。

　　虽然只是一瞬，但是他也立刻捕捉到了。

　　她在躲他？不，准确的说是她刚刚并不是在看外面，而是在看……他？

　　“伊原？”

　　“是。”她把头转向他，言笑晏晏。“怎么了吗？”

　　中原中也余光看着她的手紧紧攥住浴衣的布料。浴衣布料非常好，她就算使了牛劲也不可能撕烂。她面上看起来十分正常，但是暗暗快把衣服布料扯烂的手却暴露出她的紧张。

　　“在看什么？”

　　伊原舞不自觉结巴了一下。“就，就看看外面的景色，随便看看。横滨跟我们那不一样，晚上也那么热闹。”

　　哦，随便看看。

　　“你之前看到有个特别大的广告牌子了吧？那是横滨最大的百货商店。”

　　救命，她这一路起码看了半路的他的侧脸。根本没注意外面有广告牌子，但是如果说没看到那不就暴露了？“看，看到了。”

　　“今天他们会延长营业，到时候去看看？”
　　“好呀，可是会不会不方便？”

　　“不会。顺路的事。”

　　她这话一出，中原中也立刻就知道她在撒谎了。横滨的确有百货商店，甚至是组织旗下的，但是那是在路南，她一直朝北看，以她的头转向的角度来看，别说正眼，就是余光也不可能看见。

　　所以她没在看外面，而他看到她第一眼，就看到她的眼神慌乱，匆忙避开，那她是在看什么呢？

　　中原中也虽然喜爱飙车，但是这毕竟是在路中，实在不是飙车的好地点，而且副驾上还坐了人。

　　“来横滨之后还习惯吗？”
　　“习惯啊，其实来横滨之后比我在青森过的好多了。”

　　“在学校……会有人欺负你吗？”
　　“没有，虽然还是本地人比较多，但是大家都很友好。”

　　“那个拉皮条的你那个同学呢？”

　　她下一秒咬住下唇忍着不敢笑出声，笑出声很失礼，但是橘橘你的语言表达——

　　“中原先生说的是久重吗？”
　　“嗯。还有第一个给你介绍那个爱让女朋友堕胎的抠男的那个。”

　　伊原舞忍不住直接捂住了脸。

　　橘橘！你讲话好伤人的！

　　她声音都带哭腔了。“中原先生您这么说……会显得我交友能力真的很差。”

　　中原中也看着她一脸无地自容，沉默了半晌。“虽然不该我说，但是，真的很差。”他顿了一下。“不过这不怪你，是他们人品不好。”

　　他停下了对她交友能力的讨论。“所以你那两个拉皮条的——同学呢？”

　　“第一个本来就没什么接触，联谊的时候认识的。第二个……我已经当面跟久重美江说绝交了。”

　　“现在还有玩的来的朋友吗？”

　　她叹了口气。“都一般吧，主要是别人喊我出去玩我没时间，都在打工。要不就得去图书馆看书。太累了，也没心思交朋友。好多门课，我从来不知道动物医学还分那么多门类。”

　　“比如说？”

　　“有治家畜的、家禽的、还有宠物的，地上跑的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反正各个门类都有。”每天都在背书……下学期估计更忙……打工还是卖力气的，真的觉得挺累的。

　　“会不会很辛苦？比起你之前的时候。”

　　“没有没有！我在家那边过的其实没有很好的，来这边都是新同学，虽然我可能融不进他们的圈子，但是大家都挺友善的。”

　　中原中也听她这话莫名奇妙有点扎耳朵。

　　伊原舞其实是个挺爱分享的人，刚变成猫的那会儿死气重不爱说话，但是自杀了一次被他跟太宰打了之后就好多了，学校里有什么大事小事好事坏事甚至八卦都会说。他跟太宰不能讲话，听到她说学校里不高兴的时候会礼貌性的喵几声。他跟太宰没有经历过正常孩子上学的历程，所以很多时候发生的事他听着还挺新鲜。

　　总不能高中天天都有话题，到了大学一下子就什么话题都没了吧？他现在变回人了，在伊原舞面前不会像小猫咪一样亲近，她也就什么都不说了。

　　听不到她的每日分享还觉得有点无聊。

　　“就没有发生什么不高兴的事？”
　　“都是小事，没什么好说的。”

　　中原中也有点不高兴。“如果家里有个宠物，你会说给宠物听吧？”

　　“啊？”

　　中原中也立刻闭嘴。“没什么。就是——”他像是在考虑怎么措辞，好一会才开口。“如果发生什么事不要憋在心里，容易抑郁。”

　　她连连摆手。“如果是高中的时候可能会，毕竟那时候还是很在乎同班同学之间的关系的，一个班需要几个好朋友组成小团体，如果没有朋友就很容易被孤立，被孤立很难受的，不过现在是大学了，虽然也是从早到晚都在一起，但是关系就没那么亲近了，我现在忙着赚钱背书，哪有时间去交友，其实现在我觉得一个人也挺好的，事情多也没时间总出去玩。”

　　对于伊原舞，她还是挺关注的，毕竟就住隔壁，而且他自己也是个夜猫子，墙的隔音虽然还算好，但是打开阳台经常能听到她自言自语背书的声音。

　　“我经常能听到你在背书。你以后一定能成为一个优秀的兽医。”

　　伊原舞被中原中也这话夸的有点不好意思。“我背书你听到啦？会不会打扰你休息？”

　　“不会，你正常作息，你关灯的时候我还没睡。”

　　她被小猫咪夸了，脸颊红红的。“我未来也想成为最优秀的兽医。”

　　“治猫？”

　　“嗯。”她顿了一下，脑海中灵光一闪。“中原先生怎么知道？”

　　中原中也差点没咬了自己的舌头。伊原舞余光看着中原中也紧张地握紧了方向盘抿了抿唇，无辜的眼睛看着车顶棚。

　　她可什么都没说。

　　“……那，那个……就是……你，你——你项链！”中原中也脸都憋红温了才憋出一句话来。“你项链还有包的挂饰都是猫。还有手机挂件。所以我猜的。”

　　伊原舞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机的挂饰。

　　那是在小黑和橘橘过世之后，她去找了宠物殡葬机构套餐里的，手机的挂饰、项链和包挂都包含在套餐里，甚至还有两只小猫咪的Q版画像。

　　中原中也的紧张反应虽然有点好笑，不过她也能看出来，他应该是不想让她知道这件事的，她心里明白，所以什么都不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