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破釜沉舟 ...
-
姚昙突然扑上来撕扯张阿九的嘴唇，纠缠他的舌头，侵占他的口腔，就和几年前一样毫无节操。
“妈的……你他妈滚啊……！！！”张阿九嘴里有姚昙的舌头，骂人也是含混的。
他也不管拧得是姚昙的衣服还是皮肉，抓着姚昙的领子，用力往外推，推不动就上腿蹬，上脚踹。
姚昙这几年在国外不知道学了什么东西，顺着张阿九打出去的力道，直接把张阿九的手反剪住了。
张阿九动弹不得，只能被姚昙摁在沙发上亲。
“滚！！”张阿九只好上牙啃，被姚昙一把捏住了脸帮。
姚昙冷冷地道：“老实一点！操！”
张阿九恶狠狠地瞪着姚昙，心中积郁已久的怒火狂风暴雨一样，冲满了全身的动脉，突突地搏动着。
姚昙笑起来：“我还真是好久没有被你这样注视过了。”
张阿九：“你要是没出去当洋狗，我肯定有一天就这样看你一天。”
“哦？”姚昙歪歪头，道：“那可真是让人开心，请你一直这么注视我。”
张阿九额头青筋暴起，他攒起力气又扑腾了一下，吼道：“注视？我他妈才不是在注视你！我是在杀你！！杀你！！丫的懂不懂！？”
姚昙露出不解的神色：“杀我？为什么？我这么爱你，我们甚至有一个共同的家，你为什么会想杀了我？”
—
张阿九曾经是真的想过要一直等姚昙，一直等下去的。
高考结束后，姚昙的不告而别，姚家人对他的不予相告，不闻不问，甚至对他这几年陪伴姚昙赚的工钱的不当回事，几次追问都讨不到汇款，张阿九都打算就那么算了的。
他到底是一个擅长追求安定的普通人，他做了那么多的努力，克服了那么多的磨难，都是为了能够总有一个安定的未来。
不会再像小时候一样，被亲戚们呼来喝去的“狗奴才”，去这家掏完粪坑，去那家洗衣服，还要被人责骂干活不勤快，还要回家保护腿脚不利索、一肚子埋怨的爷爷，他唯一的血亲。
那时候，张阿九真的没有奢望过什么“未来”，他的梦想是过好一天是一天，如果能攒一笔钱，让他有一些应对未知的安全感，那就再好不过了。
是姚家，以及姚昙，给了他对“未来”的幻想——他会升入大学，体验自由快乐的大学生活，毕业后会有一份光鲜亮丽、工资理想的工作，他还会有一个完满幸福的家庭。
张阿九认为，这几年和姚昙一起上下学，学来的知识比赚来的金钱更加的重要。
他很用功，成绩也非常的不错，老师不止一次，把他叫到办公室偷偷地鼓励过他。
只要能顺利地升入大学，他可以什么都不要，可以什么都不在乎，更可以什么都原谅。
但是，他错了。
他应该早就醒悟的，其实，他从姚家得到的一切都是假的，都是一场海市蜃楼一样，一触即破的梦。
姚家对姚昙的未来规划，和张阿九对自己的未来规划不一样，姚昙不需要参加高考，所以，高考那天，是姚昙的带他去参加的。
考试的过程中，张阿九一次次清点自己的准考证，任何一点小细节都不敢错过，考试的题目和学校里讲的有一些出入，但是幸好他专门为此准备过，还请教过那些愿意帮助他的老师们，考试很顺利，他很有把握。
考完试，姚昙就不见了。
按理说，他考完试的这一天，就是“约定”结束的最后一天，所以，张阿九并没有把姚昙的消失太当回事。
张阿九扔掉了所有关于考试的厚重资料，一个人无事一身轻地回到了两个人的小二层，坐在露台，开心地望天。
姚昙第一次带张阿九来这个房子的时候，就给他了关于这个房子所有的钥匙，还告诉他，这就是我们的家，不过我在不在，你都可以回来歇脚，可以一直住下去。
虽然张阿九当时一脸淡定，但是心里却非常的感动，原来被人许诺他们有一个共同的家的感觉，是如此的幸福。
姚昙把他抱在怀里，亲了亲他的眼睛，很温暖，张阿九永远都忘不了。
张阿九就一直在小二层住着，一边等高考成绩，一边等姚昙回来。
结果，他一个都没有等到。
高考出分的时间已经过了三天了，他就是查不到自己的分数，考号输入了好几次，都显示查无此人。
情急之下，他问了姚家曾经拉过自己去考场的司机，司机说可能是网络故障，让他再等几天，他等了好几天，还是这样。
报考学校就要截止了，实在没有办法的张阿九直接跑去教育局，请求查自己的考生信息。
工作人员一脸无奈地对他道：“同学，你连学籍档案都没有啊？你是在国内上的学吗？”
张阿九报了自己的学校名字。
工作人员查了一下，道：“啊，同学，你这是国际学校啊，和普通学校不一样，国际学校都是默认走国外大学的，如果要参加高考，是要事先把自己的学籍撤回原高中的。”
张阿九一脸懵逼：“可是我没有原高中，我一直是在这个学校上学啊。”
工作人员撑起手，一脸官方地道：“那就是没撤喽。”
张阿九：“可是我参加考试了啊？”
工作人员：“没有学籍档案，审核都通过不了，你是怎么报名的？同学，有些话可不能瞎说。”
张阿九突然想起来，他的报名信息是他最信赖的几个老师帮忙填写的，老师温和可亲的笑容历历在目，竟然让他觉得毛骨悚然。
他精神恍惚地回到了小二层，睁着眼睛，在床上躺了一整个晚上，一直躺倒了第二天下午。
他在姚家经历的一切，不像是一个美好的奇迹，更像是一个伟大的错误。
他开始疯了一样寻找姚昙的信息，去姚家的路都快被他跑穿了，知道姚昙正在国外上学的消息，他没有生气，更没有悲伤，竟然觉得，理因如此。
生活不同世界的人，就算错轨相遇，终将也要回到自己的世界中去。
张阿九很快就接受了自己学籍丢失的事实，他现在只有一个希望，他希望有生之年，能见到那个拿着自己的分数升入大学的家伙。
他不会揍他，更不会打他，他会请他喝最烈的酒，然后拍着他的肩膀，笑着跟他说：
“你这辈子，会有一个世界上心最毒的人在永远地诅咒你，你会在每一个最背的时刻，想起我，我就是你永远挥之不去的幽灵。”
然后，张阿九就在小二层开了一家酒吧，叫“Heartloss”，是他给酒吧起的名字。
Heartloss，还是姚昙最开始提出的。
“Heartloss？这是什么鬼词儿？你瞎编的吧？”
姚昙第一次提出这个词儿的时候，张阿□□价道。
“什么啊，这可是我深思熟虑后想的好吗？”姚昙气愤于张阿九的不解风情。
他解释道：“你看啊，我们以后可能会去各种各样的地方，会分开很多很多次，但是我们总是会再次回到这里。
姚昙：“就像一颗天各一方的心，会被各种不可抗力，分裂、遗失、流放，但是，我们总会怀念、追寻、回到引力的源头，这就是缘。”
嘴里扯“缘”最多的人，偏偏是最不把“缘”当回事的。
张阿九曾经不信“回忆”和“结局”，他信的只有现在。
而姚昙，却屡次逼张阿九信，要他记住姚昙对他的承诺、坚信姚昙会给他的未来。
张阿九信了一次，便惹来百祸烧身。
现如今，姚昙还是在逼他相信。
—
“小九？你还是爱我的吧？你看你还不是听了我的话，好好地待在我俩的房子里，一直到现在；还不是好好地活着，一直没有寻死；还不是接受了我的吻。”
姚昙压在张阿九身上，道。
张阿九的嘴被姚昙的虎口死死地卡住，想骂人都没有声，只能哼哼地扯喉咙，他现在真想撕烂姚昙的嘴！
姚昙欣赏着张阿九的表情，挑了挑眉，道：“你有话想说？”
张阿九挣了一下。
姚昙松开一点手，让他说。
张阿九：“我能在这里这么多年，是因为我恨你，我他妈恨你恨得牙痒痒，我恨不得现在直接把你当肉撕！你对我做的事，你一辈子都还不完！我要在这里等你！等你回来给我一个交代！”
好了，说完了。姚昙满意地重新摁住张阿九的嘴，凑近张阿九的脸，笑笑：“九啊，你听听你说的话，你这不还是爱我吗？你听啊，你都说你一辈子忘不了我了，这么多年，你精心打理我们的家，不辞辛劳，这不是爱是什么？爱就是刻骨铭心啊，你是真的不懂，还要我一次次告诉你。”
刻骨铭心个屁！！“刻骨铭心”是最他妈最令人作呕的东西了！！张阿九在心中破口大骂。
他姚家当初同意张阿九进姚家伴读，是一件“刻骨铭心”。
姚昙偷偷溜出去看海边萤火虫，差点被没命，张阿九舍命去救，两个人在海边互殴，是一件“刻骨铭心”。
张阿九生日，姚昙突然买下小二层，说是这是他俩的二口之家，是一件“刻骨铭心”。
姚昙突然失联，张阿九经历的高考事故也是一场“刻骨铭心”。
他这辈子是要被“刻骨铭心”凿穿了吧？凿得千疮百孔，那些血肉模糊和破疮烂口，却还是要他自己去消化。
还有，姚昙消失的这么多年，能是他突然回来，整得这一出“刻骨铭心”，就能够一笔带过、彻底改写故事结局的吗？
张阿九清楚的很，姚昙根本就是个没有心的人。
这些年，姚昙在国外上学也好，工作也好，靠自己的化妆技术早已经在演艺圈声名赫赫也好，干了什么什么都没和自己提也好，都好，张阿九都不在乎。
但是，姚昙像个没事人一样，突然出现在张阿九的面前，又是亲又是哄地，想要回到当初在姚家时，那种亲密无间、有求必应的氛围，张阿九坚决不接受。
也许，张阿九曾经确实对姚昙有过幻想，也许张阿九能经营Heartloss这么多年，确实是这种幻想的延伸，但是，这都“回忆”的“回忆”了。
幻想已经彻底破灭，他们俩的结局，也注定不会如幻想一般，张阿九不信结局，他的现在，更不会承认有姚昙在。
姚昙还是不服，他想要找到张阿九曾经对自己的钝感、包容、以及愚笨，但是，怎么找都找不到。
愤怒让姚昙眼睛发红，像一头嗔怒的雄狮，力气大的惊人。
姚昙开始撕扯张阿九的衣服，一边扯开自己的腰带。
张阿九冷冷一笑，像看狗屎一样睥睨姚昙，道：“怎么？你还想强//奸我？”
姚昙牙缝里嘶出一声：“如果这样能让你懂的话。”
张阿九拧紧眉毛。
这时，只听“嘭”的一声雷响，露台的门被踹开了。
一个高大的身影冲了进来，呼！！！地一下，将张阿九身上的姚昙整个儿掀飞，差一点就要直接从露台边坠下去。
接着，那人身影疯了一样，揪起姚昙的领子，重重地砸到地上。
那人发出恶兽的嘶吼，嗓子像是含了血，将姚昙摁在地上，一拳一拳地挥舞着，拳拳见血，像是要整个凿进地里，活埋似的。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