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另一种可能性·十三 ...
-
上一次□□大楼遇袭是什么时候的事了？是龙头战争？还是前代还活着四处征战的时期？
无论如何，在中原中也这个超规格的重力使出现之前，横滨还未出现过拥有大范围杀伤力的异能力。
而这栋大楼是在森鸥外上任后才变成港口黑手党的据点的，要知道前代作为老一派黑手党喜欢的可不是这种现代风的商业大楼，而是充满复古主义的大别墅，作为有知识有文化的新生代，森鸥外自然是对前代的品味嗤之以鼻。
即使如此，他也是在这栋大楼上下了很多功夫的，不论是特殊材质的巨大落地窗还是低调奢华的室内装潢，都投入了大笔资金来彰显其对得起价钱的安全性和首领的权威。
而这一切破碎只需要一次冲击。
大片白色的火焰挡住了所有能靠人力进入的出口，唯有青年身后吹来微风的巨大落地窗畅通无阻。
森鸥外当然不会傻到认为是大楼质量不好。
“这还真是豪放的来访方式。”
他只是单纯觉得眼前青年不仅实力莫测，还非常来者不善。
“没错，我就是港口黑手党的现任首领，森鸥外。”
森鸥外在脑中飞快回忆最近得罪的和以前得罪的势力，有这种程度力量的异能力者大部分折在了龙头战争中，剩下的不是潜逃到国外，就是被港口黑手党吸收，按理来说不能出现在这里。
“敢问贵阁突然造访所为何事？”
身着黑衣的男人从幼女身后起身，从容不迫的整理了一下衣服，露出一贯优雅又带着些嘲讽的笑容。
白色的火焰熄灭，青年用食指抵住下巴轻声一笑，此刻的他看上去就像个彬彬有礼的普通青年那样，亲切又温和的说道。
“真是诚实呢，我还以为您至少会否定一下。”
港口黑党的首领摊开双手耸了耸肩。
“真不巧我奉行效率主义，不会做无意义的挣扎。”
“而且，看贵阁的态度也不像是来寻仇的，刚好红茶快要泡好了，不如坐下来悠闲的谈话如何？”
青年似乎被这个提议打动了，低头思考了一下，然后他抬起右手，凭空出现的火柱瞬间包裹了从暗处突袭的幼女，向着一侧绽放的冰棱顺着火焰喷发的方向包裹着拿着巨大针筒的幼女落到地毯上，像一朵坠落的冰花那样发出沉闷的声响。
紧接着他微微侧身，避开了从身后刺出的金色太刀，巨大的金色武士从青年身侧飞过，一名红发女性的斩击接踵而至，银刃堪堪擦过青年的鼻梁，他顺着仰面下落的态势用脚尖勾住了女性和服的一角，在落地的瞬间抓住了因为拉力倒向自己的和服女性，察觉到青年意图的女性在下落的过程中迅速切断了了自己被抓住的衣角，想要起身，却没赶得上火焰蔓延后化成冰棱的速度，同样变成了一朵漂亮的冰花。
青年抓着那被切落的衣角落在柔软的地毯上，不甚在意的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
森鸥外脸上久违的落下一滴冷汗。
他无法收回被封在冰棱中的幼女。
“太好了。”
青年露出一副安心的表情，似乎卸下了本就不存在的心理负担那样。
“原本我还担心，要是您真的打算和我谈谈的话该怎么办才好。”
有些苦恼的表情出现在他脸上，青年仿佛回忆起什么一样轻笑起来，有些怀念又有些开心。
“您不是什么好东西真的太好了。”
……这个不打招呼就突然破窗而入的家伙在说什么呢。
森鸥外眼角抽搐了一下。
“我个人可是认为这是非常合理的正当防卫。”
青年缓步逼近着。
那脚步声优雅而轻盈，却仿佛踩在森鸥外的心跳拍数上一样，越逼近越使人感到压迫感。
“至少现在，贵阁可以说明来意了吧？”
青年没有一开始就杀了自己，一定有其目的。
是军警？不，军警那边虽然早就对港口黑手党的存在看不顺眼了，但是碍于各方势力纠缠暂时不可能出手……那就是异能特务科？那个长官果然还在记仇两年前自己逼着他发下许可证的事……即使如此，以大义为名分的那个男人现在也没有铲除港口黑手党的理由才对，那就是【组合】？但是对方要毁约也该是在人虎交货之后，在这个时间点……
总不可能又是前代复活派吧，这都几次了还没死绝吗？
想破脑袋，森鸥外也无法理解眼前的青年到底是他做下的哪桩恶事招来的恶果，若是单纯的飞来横祸……
那老天这玩笑也开的太大了。
“就是这种心情。”
而一直安静等待港口黑手党的首领思考的青年在距离男人几步之外的距离停下，终于开口解答。
“那些被袭击的人们一定也是这样想的，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受伤的是我？为什么遭罪的是我？想不通，无论如何都想不通。”
【“我做错了什么？”】
青年的笑容在此刻显得愈发淡然，甚至称得上和蔼。
“您什么都没有做错。”
“那些举动一定，是出于某种目的的考量，出于某种利益的交换，谁都没有做错，谁都是事出有因。”
“只是运气不好而已。”
“森先生，您只是运气不好而已。”
港口黑手党的首领悟了。
这人是来报复的。
报复好啊，是来报复的就说明其行为动机有源头，有源头就有机可乘。
不是单纯报复社会可太幸运了。
他开始回忆最近搞的恐怖袭击，很遗憾，□□做这种程度的袭击差不多和吃饭喝水一样轻松自然，甚至都不需要特意做成文件上报。
谁会特意记得自己随便丢了多少矿泉水瓶呢？
但是至少和人虎相关的两次森鸥外是了解的，并且两次都阴差阳错的两次都没有出现死者。
武装侦探社的那次纯属小打小闹，能对上号的只有早上的地铁袭击，这两次的共同点就是都和武装侦探社和人虎有关，如果眼前的家伙其实是为了人虎的事而来……
森鸥外可太懂这类家伙在想什么了。
那对于这种有多余正义感的人来说，讲究的是公正平等，既然两次袭击中没有出现死者，那自己起码是没有性命之忧的。
想通这一点，他的腰杆甚至都挺直了一些。
“这只是在下的拙见，难道说……”
一窍通百窍通。
“您是为了人虎而来吗？”
青年一愣，他居然真的因为这个问题思考了片刻，灰色的瞳孔里染上了一些疑惑的色彩，一副有些动摇的样子。
“如果让您愤怒的是我们针对人虎的措施的话……”
森鸥外的背挺的愈发直了。
“那么您来找港口黑手党的麻烦就属于白跑一趟了，委托寻找人虎的另有他人，我们不过是收钱办事。”
“就算您摧毁了港口黑手党，只要人虎的悬赏还在，一定会出现第二、第三个为钱而来的组织和个人去追杀他。”
卑鄙的大人开始抛出带毒的饵食。
“那可是足以泯灭人性的巨款。”
善于洞察人心的黑蛇欣然吐信。
“不如这样如何，卖家并没有刻意隐瞒自己在找人虎的事实，您想要查的话港口黑手党可以提供一切力所能及的帮助，”
你说作为受委托方的职业道德？港口黑手党作为横滨地下王者的自尊？犯罪组织者的美学？那种浮于表面的东西黑手党才没有呢，森鸥外才不管卖了【组合】之后会怎么样，现在不卖了【组合】就是他的脑袋被人拧下来了。
“凡事都该从根源解决不是吗？”
这可是一拳轰碎了一层做了防爆措施的大楼楼层的怪胎哦？可是为了区区路人就打上门的过剩正义感拥有者哦？在增援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赶到，异能力又无法使用的现在，那能打碎防爆玻璃的腕力要是招呼到森鸥外自己身上怕是一拳都受不住吧。
而且，空气没有变得冰冷。
明明出现了大片的冰晶，红叶，金色夜叉，以及爱丽丝都被冰晶包裹了，温度却没有上升也没有下降。
现在出现在这个环境中的，只是形态类似火焰和冰的未知异物而已。
异能力的战斗结果大部分依赖于情报差，所以未知之物还是谨慎对待的好，毕竟谁都不想用命去赌未知异能力的可能性。
这种时候不识时务的话那什么时候识时务，森鸥外不是不能为了□□殉身，但是不能因为这样浅薄的理由殉身。
青年微微瞪大眼，似乎已经被这段发言打动了，他看上去似乎有些动摇的皱了皱眉头。
“可是这样说的话，你们不是背叛了委托人吗？”
“港口黑手党并没有和发放悬赏的组织签订任何形式的契约。”
森鸥外笑眯眯的回答。
口头的交货承诺当然不算正式契约。
谁会留那种落人口舌的把柄哦。
“如果不嫌弃的话，我们可以为您提供力所能及的一切支援。”
成人的智慧就是用切实的利益关系和供应需求来化解敌对危机。
不管对方是正义还是邪恶，哪怕是疯子，只要是能说话的对象，都能靠言语来击破其弱点，从而化敌为友。
“不管看几次，我都觉得……”
就算对方抱有恨意又如何，真的只是打抱不平又如何，事情已经发生了，报复对于这类人来说都不如善后处理到不到位重要。
“您确实是个非常优秀的黑手党首领。”
毕竟，他人的幸福和补偿靠报复又换不来。
“您说得非常有道理。”
青年的脸上也重新出现微笑，然而森鸥外的危机直觉却唐突作响。
“但是……”
但是。
“那和我摧毁这个现在让我不爽的现状，有什么直接联系吗？”
这可是，沢田纲吉啊。
这可是，经受过更加狡猾，更加顽劣，更加恶毒的白色邪恶摇线绒洗礼的沢田纲吉。
区区几句惑言，可无法让他改变主意。
“既然卖家没有刻意隐藏身份，我摧毁你们后又去摧毁他们有什么不好的吗？”
森鸥外又悟了。
和正义感没有关系，和人虎也没有关系，和武装侦探社更没有关系，甚至都不关乎任何理性的利益考量。
眼前的这个人只是……
港口黑手党的首领深吸一口气，有些艰难的说道。
“……您只是想揍我而已吧？”
“诶呀。”
青年笑得灿烂。
“暴露了吗？”
当中原中也终于用异能力轰开堵住大门的火焰和碎石的时候，一道黑色的人影也朝他疾驰而来。
等他反应过来那是像一张破抹布一样旋转着倒飞的森鸥外时，那道人影已经和他擦身而过，撞上他身后的墙壁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
四仰八叉匍匐在地的森鸥外很硬气的没有发出呻吟，也就是哇一声吐了出来而已。
朴实无华的面部直拳也就打掉了他几颗后槽牙，造成半张脸骨裂，鼻梁歪掉，大面积软组织挫伤的伤势而已。
如他所料，确实没有性命之忧。
除了脑袋疼的要死，脑震荡和后背撞击混合的呕吐感让他暂时做不出呕吐意外的生理反应以外，什么问题都没有。
“……呕……”
又是一阵激烈的反胃和呕吐。
好吧，虽然没有性命之忧，但是这种非致命性的折磨也算是久违了。
港口黑手党的首领昏死在自己的呕吐物旁之前最后这样想着。
别让我，抓到报复那个混蛋，的机会。
“呜哇。”
紧随其后的太宰毫不掩饰的发出了嫌弃的声音。
没来得及施展异能力缓冲救援的重力使一时呆住，太宰很好心的探了探昏死过去的森鸥外的鼻息和脉搏，非常遗憾的宣布了结果。
“没死成呢。”
重力使大大的松了口气。
啊不对，是燃起了战斗的意志。
“嗯？”
从房间之中缓步走出的青年在看到重力使之后露出有些意外的表情。
“原来您也是黑手党的人啊。”
他的语气带着些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遗憾感，而这没由来的熟稔态度让中也皱起眉头。
“你……是那个时候的小鬼？”
作者有话说
第166章 另一种可能性·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