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遇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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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森先生还是把你送过来了。”
看着衣着整齐的站在自己面前的纲吉，太宰没有干劲的以头抵墙，身体和地面形成了完美的直角三角形。
“鬼畜，魔鬼，没人性，我要罢工。”
纲吉面无表情的看着把自己弄成了大号三角尺的黑发干部。
“刚才芥川和森先生提出了调换护卫的申请，现在我就给他打……”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会工作的。”
上一秒还生无可恋的黑发干部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褐红色的眼睛中带着浮于表面的笑意。
“沢田君，你学坏了呢。”
“明明前不久见到我还会散发杀气，现在完美的隐藏起来了呢，多亏了黑蜥蜴的训练吗?还是帮森先生跑腿的日子磨炼了你的本领呢?嘛织田作是不会教你这些的。”
“大概吧。”
穿着黑色西装马甲的男孩露出浅笑。
“我自己也不太清楚。”
那是一个普通的少年该有的笑容，没有过多负面的情感，也不会太夸装，恰到好处的维持在了一般人自然流露出了一些喜悦的程度的。
虚假的笑容。
看着这样的纲吉，太宰低头笑了起来。
“你的学习能力比起最初来说变强了很多，这也是环境激发的成果吗?”
少年没有回答。
“不，我说了多余的话。”
黑发的干部的话语听不出喜怒。
他抬头，脸上带着一如既往，显而易见的浮夸又虚假的感觉的笑容。
“忘掉吧。”
广津柳浪背着手，在海鸥鸣叫的港口听着下属报告损失情况，昨晚黑手党的重要仓库受到了袭击，三名守仓的成员殉职，这在森鸥外上任以来简直是前所未有的事态，在前代的时期，因为自杀性的挑衅横滨的其他组织，这样的火拼并不罕见，但是在龙头战争之后，大部分地下势力都被港口黑手党吸收，少数有能力反抗的也都另寻他路谋生的现在，居然还有无谋之辈会选择对港口黑手党下手。
交代完下属处理尸体后，广津身后传来了游戏机的声音，他有些诧异的回头，发现太宰和纲吉就站在他背后的防潮堤上。
纲吉对他行了一礼，在意识到太宰到来后周围的成员集体鞠躬，受礼的人丝毫不在意的摆弄着游戏，随心的询问了几句事情的原委，便把游戏机丢给广津然后跳下防潮堤。
和电子游戏没什么缘分的老人手忙脚乱的操作了一通之后毫不意外的败下阵来，或许是失败也是游戏上瘾的导火索的缘故，纲吉觉得老人其实还挺意犹未尽和乐在其中的，可惜这时太宰已经分析完尸体的讯息，并且开始询问广津知道的情报了。
纲吉对敌对组织的情报没什么兴趣，直到那把老式手枪的出现，他的视线才稍微投向了太宰，意识到男孩往这边投来了注意力，太宰笑着问道。
“怎么？沢田君，你认识这把手枪吗？”
少年回忆了一下不久前和港口黑手党的首领一起遭遇的那次袭击，点了点头。
“和瞄准了森先生来的那伙人使用的武器是一样的，当时还有一个狙击手。”
“被逃掉了？”
“黑蜥蜴带走了。”
听到纲吉的回答，广津站在一旁，没有回答，太宰饶有兴趣的把玩着手里磨损严重的手枪。
“昨晚袭击我的那伙人也是使用的这种手枪，明明性能已经很差了，还是执着的举起来BIU！BIU！的打过来。”
“就像在为了什么做掩护那样。”
广津不自觉的挺直了腰杆。
“这次被袭击的仓库是组织内最重要的几个仓库之一，他们是带着正确的密码侵入的，并且还成功的逃走了，那密码和路线只有准干部以上的成员才会知道，而且每个人持有的密码都不一样。”
黑发的干部的表情变得前所未有的愉快，广津额头微微渗出冷汗。
“组织内……出现了叛徒吗？”
太宰笑而不语。
纲吉站在一旁，有些漠然的看着这一切，他的视线下移，身上有着数个弹孔的尸体安静的躺在码头的地上，死者的年龄看上去并不大，几乎都是年轻人，这样一想，在港口黑手党能见到的几乎都是年轻的成员，像广津柳浪这样的老人反而很少见，大概是黑手党作为一份高风险高回报的职业，很少有人能长久的，活着将这份工作做下去吧。
而那些和他们一样身着相同的黑色西装，还活生生的站在一旁的人，更加鲜明的突出了这些人已经死亡的事实。
纲吉不禁感到了一阵反胃。
就好像本该活着的人，上一秒还活着的人，现在永远的躺在了地上，再过不久或许连尸体都不会留下，那些人活着的时间仿佛触手可及那般，然而此刻呈现在纲吉眼前的只有不会再动的尸体和生命早已逝去的事实，不管怎么呼唤，不管如何去想象对方活着的话会怎么样，眼前也会呈现冰冷的死尸。
不管过了多久，这种事实都会让他一阵作呕。
这是，太宰的电话突然响起。
电话那头的织田作似乎在回收失踪的准干部的物品的时候遭遇了袭击，纲吉的拳头不自觉的攥紧，呼吸也开始压抑起来，直到太宰挂掉电话，他才稳住心神。
而黑发的干部显然比他更加着急，若放在往常眼前的男人是不会轻易说出希望对方不要轻举妄动这样的话的。
织田作单手抱着小巧的保险箱，在小巷中被围堵，他根据安吾失踪前最后一次出现的情报找到了这个保险箱，怀中这个颇具分量的白色箱子是目前唯一能找到友人的线索，然而与他为敌的敌人显然不打算轻易了事。
天衣无缝可以精准的使织田作避开必死的结局，但是在那之后呢？这群人显然是带着某种织田作无法理解的赴死的觉悟来和他战斗的，牵制性的射击只是在浪费子弹。
就在双方僵持之际，不远处传来一声大喝。
“织田作！弯腰！”
刺眼的白炽光瞬间掠夺了还在睁眼的人的视野，紧接着密集的枪声从织田作四周掠过，再睁眼时，敌人已经倒在了地上，而眼前则是笑着向他伸出了手的友人。
“真是的，你还真是个让人伤脑筋的男人，织田作，这种程度的家伙的话，你认真起来的话一瞬就可以将他们杀掉吧。”
“杀掉了吗？”
握住了友人的手，织田站起身。
“就算活捉也问不出什么情报，毕竟他们可是最喜欢在牙缝里塞毒药的一群家伙。”
高大的男人闻言脸色变得有些差，黑发的少年干部接着说道。
“我明白，你说的不是这个意思，但是，对方是战斗的专家，就算你不想杀也不会轻易如愿的。”
织田作闭上眼，再睁开时，其中并没有责备或者动摇之类的情感在其中。
“啊，没有你的话我刚才就已经死了。”
他向前几步，走到太宰的身后，看向尸体，这时，织田作才发现站在持枪的成员之间的纲吉。
“沢田？”
他有些疑惑，因为少年并没有和他说过参与了相关的任务。
暖褐色头发的少年没有回应，在连太宰都察觉到不对劲回头看向纲吉的时候，男孩才露出笑容，勉强的挤出了一句回应。
他的手微微颤抖着，心跳快的可怕，在弹幕冲向三人的瞬间纲吉差点一同冲去，一瞬，织田作死亡的身影和地上的尸体重叠在一起，让纲吉分不清现实和幻想，直到火光熄灭，持枪的敌人倒地，位于中央的织田作毫发无损的时候，纲吉才勉强抑制住内心的尖啸和混乱。
织田作知道现在不是优先询问纲吉为什么出现在这里的时候，和太宰交换了情报后，他将得到的保险箱交给太宰，永远有着常人意想不到的技能的黑发干部很快便打开了上锁的保险箱，呈现在众人眼前的却是一把和港口出现的手枪一模一样的老式手枪。
“喂，太宰。”
高大的男人少有的动摇了。
“你说过这是他们徽章一样的东西，就像是向着他人宣告自己是谁那样。”
“只是发现这个东西什么都说明不了。”
黑发的干部难得强硬的打断了织田作的话，他暖褐色的眼睛中带着少有的认真和诚恳。
“织田作，不要忘记我说过的话。”
【“从森桑遭到袭击开始，差不多也该暴露了，安吾的身份。”】
原来如此。
织田作这个瞬间才完全明白太宰当时的话语的意义。
如果太宰的猜测……不，如果能让太宰将其说出口，那么这个猜测很有可能就是既定的事实，如果坂口安吾真的是港口黑手党派去潜伏在MIMIC的的间谍的，并且反过来接受首领的指示作为双面间谍活动的话，那么现在坂口安吾的生命恐怕已经进入了倒计时。
高大的男人额头渗出冷汗。
这时，他们身后发出一阵衣服摩擦的声音，数把冲锋枪整齐划一的重新架起，织田回头一看，原本已经倒地的灰色斗篷浑身浴血，摇摇晃晃的用枪指着他和黑发的干部。太近了，这个距离太近了，近到即使马上避开，在这个狭小的空间之中，必然有一个人会成为流弹的牺牲品的程度。
死的紧迫就这么轻易的重新降临在两人毫厘之外的地方，几乎扼住了所有人的喉咙。
“真是让人佩服的精神力，实际上我很敬畏你们。”
黑发的少年干部嘴角勾起弧度，大步走向持枪的敌人。
“从没有组织敢这样正面跟黑手党杠上。”
友人出乎意料的举动让织田作瞳孔微缩，他伸出手，却在即将触及那黑色的外套的瞬间落了空。
“太宰！”
织田作压抑着声音。
“住手！”
在勉力支撑自己站立的灰色幽灵前站稳，黑发的少年干部眼中翻滚着常人难以理解的疯狂，他红褐色的眼睛被漆黑的情感染成了深色，用着仿佛和相恋已久的情人道别的语气对可怜的濒死之人说道。
“真希望你也能看到我眼中的欣喜。”
他的声音沉醉又欢喜，就像醉酒的赌徒。
“只要你轻轻勾一下手指，我内心期盼已久的事情就会到来。”
他的表情带着放弃一切的超然，甚至带上了些许的恳切，平静的不像是将求死的话说出口的人是自己一样。
“唯一让我担心的，就是你射不准啊，但是没事的，你可是狙击手啊。”
那指着黑发少年干部面门的枪口不停的颤动着，不远处的织田再次呼唤着友人的名字，然而黑发的干部充耳不闻。
“反正最后你都会被杀死，那么趁现在让敌人的干部为你陪葬吧。”
“别说了，太宰。”
高大的男人的话语几乎带上了恳求，而被劝阻的对象只是垂下了眼睑，语调逐渐高昂。
“拜托了，把我一起带走吧，让我从这个氧化了的世界的梦中醒来。”
织田作咬牙，他已看到持枪的灰色斗篷几乎就要扣下扳机。
“太宰！”
“砰！”
呐喊和枪声同时响起，倒地的自然不是深情求死的黑发干部，灰色斗篷的男人捂着肩膀哀嚎起来，在他的手枪脱手的瞬间，黑发干部的身后掠过无数的弹雨，彻底结束了可怜的幽灵的性命。
黑发的少年干部颇为可惜的放松了肩膀，回头说道。
“抱歉吓到你了，我的演技很逼真……”
然后他瞪大了眼睛。
织田作和其他成员异常的沉默。
他们的视线都集中在举枪的少年身上。
有着暖褐色头发的少年的眉眼被额发遮住，他的枪口还在微微冒烟，即使带有威胁的敌人已经倒下，依然没有放下手臂，织田作上前一步准备夺下少年手中的枪，才发现他的手冰冷的可怕。
“沢田！”
一声怒喝将失神的男孩唤醒，他的眼睛重新聚集光亮，愣愣的看着眼前的织田作。
然后他露出了微笑。
那是一个普通少年该有的笑容，没有过多负面的情感，也不会太夸装，恰到好处的维持在了一般人自然流露出了一些喜悦的程度的。
虚假的笑容。
少年放开了被织田作握住枪头的手枪，步伐平稳的走向黑发的少年干部，刚才灰色的幽灵确实扣下了扳机，只是那子弹擦过了太宰的额头，鲜血染红了洁白的绷带，而纲吉看着这样的太宰，笑容愈发的柔软，他和初到异界时比起来长高了不少，已经和黑发的少年干部差不多高了。
然后他猛的给了负伤的黑发少年干部一个直拳。
太宰跌倒在地，被少年压在身上，左脸，紧接着是右脸，纲吉脸上的笑容消失，几乎认真到可怕的开始殴打被自己压着的太宰。
“别开枪。”
吐出一口鲜血，太宰对着纲吉身后的成员们说道，而听到这句话后的纲吉也停下了拳头，只是攥着黑发的干部衣领的手指关节依然发白。
就在织田作想要上前去阻止的时候，他脚边的尸体突然开始抽动起来。
那个灰色的幽灵嘴角露出了微笑，发出咬碎了什么声音，笑着突出一滩黑色的血液，意识到什么的太宰大喊。
“后退！！”
织田作在太宰喊出话语前便将转身用手卡住离自己最近的成员的脖子将其向后带离，在他离开那句尸体数米之后，巨大的爆炸和火光席卷了狭小的巷子，年久失修的地板瞬间凹陷，两边建筑的碎屑疯狂的掉落，待建筑倒塌的尘埃微微散去，众人眼前只出现了一片瓦砾的废墟。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遇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