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阴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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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际微亮，街道上的路灯悄然熄灭，奈奈打着哈欠走下楼，却发现厨房的灯光照亮了为开灯的楼道的一角，刷啦啦的水声在只有两个人的房子之中异常清晰。
“阿纲?”
她试探性的对着厨房的方向喊了一声，却没有得到回应，奈奈就想，一向贪觉的儿子是不可能这个点就起床的，大概是自己昨晚犯迷糊忘记关灯和水龙头了吧?
结果当她走近厨房后，发现了正在切菜的纲吉。
刀具富有节奏的落在砧板上的声音混在沸腾的热水壶刺耳的蒸汽声中，奈奈就这么站在没有开灯的楼梯道上，就像是被看不见的什么冻住了手脚那样，一时之间竟然觉得此时自己不该出声。
察觉到有人来到厨房，切菜的声音停了下来。
“啊，是妈妈啊。”
少年转过头，笑着说道。
“抱歉，早餐的话还要等一会儿，我不怎么用家里的电器有些不太熟练……您再回去睡一会儿也可以哦。”
他露出有些腼腆的笑容，将切好的番茄倒入装着蔬菜的盘子中。然后室内的温度像是随着少年看似正常的话语中回温了那样，奈奈快步的走进了厨房之中，将正在用围裙擦手的纲吉拥入怀中。
“阿纲真了不起！居然能起这么早了！妈妈好感动！”
和少年相同的浅褐色发丝扫过他的额头，让他有些发痒，纲吉有些不好意思的推了推母亲，正当他犹豫着要不要稍微用点力气的时候，女性温和的声音从他上方传来。
“发生什么事了吗？”
少年挣扎的动作停止了。
烧水壶喷出的蒸汽模糊了两人的身影。
片刻后，少年轻声说道。
“什么都没有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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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笔划过黑板的声音不断传出，教师时不时停下讲解的话语并没有完全进到心中想法各异的学生脑中，他们全都不约而同的暗暗将视线投向了坐在角落安静书写的某人，只见浅褐色头发的少年一反常态，一言不发的听着课，并且在遇到想要记住的知识的时候还认真在笔记本上记上了笔记。
阳光将他的面容镀上一层暖色的金边，碧绿的树木在窗外因为微风沙沙作响，在身边的女生将橡皮擦碰掉到地上，滚落他的脚边的时候，少年动作一顿，从笔袋中抽出一张餐巾纸，隔着餐巾纸捡起橡皮擦，轻轻的放在了女生的桌面上。
接着他继续专注的看着黑板，好像只是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那样。
而被帮忙捡了橡皮擦的女生则是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神态自若的纲吉，她明明清楚的记得不久之前眼前的少年还会因为和她对上视线就惊慌失措，说话都会开始结巴。
很难想象不久前还把自己缩在不起眼的角落，连和人接触都会说话不利索的少年此刻就像个正常的人那样在认真上课。
再说纲吉以前也不是会认真的听课那种学生，光是因为上课睡觉被老师罚站的情景女生就见到过好几次。
女生的名字叫高山环奈。
她思考了下，露出了想到什么有趣的事的表情用手机发了几条简讯。
当下午最后一节课下课铃响起的时候，几个男生一边嬉笑着谈论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一边自然而然的将浅褐色头发的少年围住，身材在同龄人之间算得上瘦小的少年微微抬头，有些长了的刘海遮住了他的眼睛，自上而下的看着他时候无法看清少年的神情。
而对于同班同学行为心领神会的其他人迅速的收拾好东西离开了教室，一个和少年同样个子矮小的黑发男生有些担心的看了被围住的少年一眼，还是咬咬牙离开了教室。
“呐呐纲吉君~听说你前不久跳楼了？”
她一把将少年还未收拾好的课本和文具全部挥落地面，坐到了少年的桌子上，悄悄修改了长度的短裙随着这个动作向上移动，露出了白花花的大腿，险险的在大腿根附近的位置停住。
“呀——好怕怕哦，你是不是还会自残啊，现在欺负你的话你会和漫画里一样，用圆规戳我们的眼睛吗？”
脸上的绷带还没拆，口齿不太清晰的男生叫藤本太一，用力拍打着少年的后背。
“不过现在你还好端端的坐在这里，想必是没有那个勇气了，逊死了，是我的话就不来上学了。”
说这话的男生叫做小田切直树，他弯腰捡起了地上的笔记本，随意的翻动乐乐起来。
“呜哇！字好丑！这家伙，居然真的在听课！”
“事到如今学习？沢田这家伙，数学也好国文也好，从来没及格过吧？”
从伙伴手中拿过笔记本，名叫六园拓麻的男生对坐在少年桌子上的女生使了个颜色，高山环奈心领神会的打开了窗户，他们教室窗外就是游泳池，最近刚好换过水。
“就算记笔记也只是白费力气。”
“不如说这家伙下课后自己都看不懂自己写了什么吧！”
几人大笑起来。
他们知道少年不会游泳。
意识到了这些人准备做些什么的少年终于有了动作，他似乎想要起身说些什么，右手撑着桌子，左手自然的垂下。
突然，教室门被猛的拉开的声音打断了几人的笑闹。
不算结实的滑动门板撞上门框，发出了啪的巨响，他们不由自主的看向了教室门，发现出现在门口的是一名黑发少年。
“什么啊，是山本啊。”
“你参加大会回来了？”
几个男生松了口气的笑着离开了少年的桌子，少年的笔记本被随意的扔回了桌面上，女生更是迅速正好了裙摆跳下桌面，面带羞涩的走向名为山本武的少年。
几秒前还恶劣至极的氛围一扫而空。
而与少年在不同意义上受到了关注的山本武没有回话，而是略过几人对着少年露出一个爽朗的笑容。
“阿纲！不是说好去社团活动的地方等我吗？怎么还在这里？”
他绕开了挡在自己面前的几人，径直走向了正在收拾东西的纲吉。先前还沉默的少年露出一个柔和的微笑，轻声说道。
“抱歉，老师稍微留堂了。”
纲吉没有说出刚才发生了什么，山本扫视了几眼突然变得有些紧张的几人，没有选择理会他们，而是揽过纲吉的肩膀笑着说道。
“是吗？那就好！”
被揽住肩膀的纲吉动作一顿，然后放松下来，两人就这么走出了教室，被当做空气的几人就这么站在教室中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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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纲。”
橙红色的夕阳将操场的树木和建筑染成了深色，黑色短发的少年停下脚步，对走在自己前方的纲吉说道。
“发生了什么的话，随时欢迎你来和我商量。”
“约好了的吧。”
停下脚步的少年没有回头，直到黑色的乌鸦不知从何处的树冠中飞起，沙哑刺耳的鸣叫和阴影略过少年的身体。
“恩，约好了的，谢谢。”
他转过身，脸上的笑容没有任何异常。
“山本。”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