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Chapter 3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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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飞利看得出来是个很精明的人，在整栋楼中跟一群警察玩反侦查，耍得所有人团团转。
不得已，应戈只能叫队里其他手里头没有案子的侦查组过来支援，并设计每层放两个警员，以便能够不放过这栋楼里的每一处可以藏身的死角。
何春妍现在不允许外人再进入主卧，她需要一个人静静并更好地照顾孩子。
傅斯敏和应戈以及另一个警员在客厅连着笔记本，继续翻看白飞利近三年来的流水。
傅斯敏认真工作时很安静，至少这是这一个她开始认真了展现给各位的。她今天出勤没有穿警服，一身义乌牌的休闲装被她穿得也很有感觉，低马尾松松垮垮地搭在背后。
“为什么何春妍叫你王警官？”应戈想起刚才的疑问。
傅斯敏的纤纤玉指轻轻在笔记本的触控部分滑动，闻言笑道：“给自己取的假名呗，应队，现在出门在外都要谨慎为上，谁知道会不会有人拿我的个人信息去干什么。”
这点应戈倒是很同意：“对个人隐私是要保护，但我们是警察，办案就不需要这么做了，还有你取了什么假名了？”
“我是我，你们是你们，”傅斯敏面不改色，“万一有人嫉妒我长这么好看把我投上了什么乱七八糟的小网站，那我的一世英名可就难保咯。不是什么好听名字，就是把斯换成思，拥有再失去，失去再渴望。”
应戈对此没发表什么自己的评价，心里军师的给自己的灵魂建议响起来：“什么叫把你投上小网站？”
只见面前的人这次终于愿意扭过头看自己了，她反问：“你拍了？”
应戈：“？！”
当然，她女承父业爬到这个位置绝对是根正苗红的人，知法犯法这四个字根本就不在她的人生字典中。
傅斯敏也是抱着逗逗她的心思才反问的，见应戈愣在原地，目的达成了她笑了声给了对方个台阶就继续投身回工作之中。
应戈勉强将自己飞到九霄云外的思绪抓回来，刚才何春妍的态度就像是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转变就在傅斯敏与她单独待了的那半个小时里。
“你刚才和何春妍说什么了？”
傅斯敏云淡风轻地说：“开了个私人批斗会，把白飞利蛐蛐了一通，最后她义愤填膺地说要请个最好的律师离婚。”
身为刑侦人员的专业性让应戈在她说完这短短一句话之后，不露声色地观察了她的微表情与微动作。
表情没变，还是刚才那个唇角自然向下，肌肉放松地待在它们该在的地方——也就是没有表情。自然目视前方，在发现从旁边投来的炽热目光后眼神也没有闪躲，手好好地搭在键盘与触控板上，没有摸鼻尖、耳廓等其他地方。
应戈初步判断她应该没有撒谎。
“诶，有了。”
傅斯敏将充电器拔掉，电脑屏幕转过去，奈何防窥膜是应戈自己贴上的，她远远地站着还看不到，只能凑近些。
上面清清楚楚地显示了白飞利去年年底在本栋11楼首富五十万买下了一套97平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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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业公司负责经理是个小胖，此时正满脸堆笑地带着两个员工跟在应戈身边，一群人乘坐电梯从21楼到了11楼的1102室。
“领导，我们刚才去查看了这户业主的电表与水表，他至少呢连着有三个月没有住过人了，平时啊根据1101室的户主反应，他也是大半夜才回来，查监控住着的是对挺恩爱的小夫妻。”
胖经理说的真诚，还拿出手机调出照片递到警员面前。
傅斯敏穿着鞋套手套，轻轻摸了摸门把手，再搓搓手指，质感粗糙，上面落了灰，也没有刚才开门的痕迹。
可惜她手残，会扎的发型不多，平时用不上一字夹与U型夹，不然不用应戈自己破费请开锁师傅，她自己三分钟内就能打开这道门。
想着，她抬起头与冒着红光的家用摄像头对视。
这整个小区的公摊面积装修用的都是统一的瓷砖上墙，旁边没有电线，就单单这一个球形的摄像头在墙上，除了是业主自己在墙上埋了电线，否则就是——
砰，傅斯敏踮起脚一伸手，稍微用力些这个假摄像头就掉在了地上。
回过头就见应戈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这几个月相处来的默契已经让她在心里就说完了这人的话：这么低的地方还需要踮脚，并且还没有经过组织统一决定就擅自对现场动手动脚，进行破坏。
为什么要在门口装一个假摄像头？
傅斯敏觉得白飞利这人真有意思。
一般都是独居女性会选择在家门口弄一个这样的摄像头模型来唬人，而他一个一米八往上的成年男性根本就用不着这玩意，心里有鬼也用不着这样，门口没有摆什么男鞋，除了很久没人打扫有些落灰外还算整洁无杂物。
刚才胖经理说住在这的是对恩爱小夫妻。
显然白飞利是把生活过成了贾琏，早上回21楼过夫妻琴瑟和鸣的小日子，晚上就过来找尤二姐来解决生理问题，他是个靠着老婆走到现在的凤凰男，老婆娘家强势，能够为他这真·儿子砸钱砸资源，因此白飞利根本就不敢得罪何家。
那么一般住在这的是个女人，且心里没有安全感。
那这个和他恩爱久的女人会是陈迎吗？
这边傅斯敏推理着，应戈扭头问胖经理说：“那1102室的房本信息，你们物业有留据吗？”
胖经理可能是真的怕自己的饭碗从此丢掉，立即就答应了应戈话里潜在的要求，从不太合身的西装裤里掏出他的8848钛金商务手机就开始躲到一边通电话。
此刻时间已近零点，没什么开锁师傅愿意接这个生意。
应戈蹙着眉给消防大队打去电话。
莫约过去了十几分钟，胖经理搓着手走过来，并规规矩矩地把手机递给应戈。
应戈拿来一看，瞬间就怔在了原地。
房本上竟然写着何春妍与白飞利小儿子白浩然的名字。
这是想将人吃干抹净的程度了，买房用的是夫妻共同财产，最终这档子破事被人发现了要追责也只会找到何春妍。因为白飞利在心里就坚信倒追他一年之久的老婆已经为他将工作辞去，愿意在家洗手作羹汤，这次肯定也会爱到替他挡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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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防用锯用在防盗门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切割迸发出火星四溅，小小的楼道霎时就被穿着各色制服的人挤满。
因为房产证上写着的是何春妍的名字，她同意了警方撬锁进去的决定。
同时因为有这个房本的存在，应戈通过电话联系她得知何春妍她自己根本就不知道还有这处房子的存在，账户去年年底确确实实是转走了五十万，到现在房贷还剩下半年就还清了。
电话那边的声音很嘈杂，婴儿的哭声在应戈耳边徘徊，其中还包括着各种跟在“妈妈妈妈”之后的话，具体内容应戈听不清也不想知道。
两人没有聊到多少句话，突然，何春妍就对着白琳然破口大骂，甚至可能还动手了，一瞬之间更加尖锐的哭声就刺出来，扎破应戈的耳膜。
何春妍现在可能没有在听电话了，但还保持在通话状态。
她发泄完后，个人的涵养使得愧疚迅速就占满了她自己那一颗被家庭与孩子等琐碎事物弄破、又补好的心，下一秒应戈就听到何春妍让人匪夷所思地上前搂住女儿不停说“妈妈对不起你”的声音。
孩子当然还在哭闹，她的年纪与认知不足以让她迅速从恐慌中转变回来。
应戈急忙在电话里呼喊何春妍的名字，企图将她自己的理智呼唤回来。
消防小哥见这次的门太新了，不战损，难搞得很，爆出了一句脏话。然后应戈受伤的耳膜就又受到了消防钻的双重摧残。
十分钟过去，何春妍才意识到自己还在通话，将手机从被子里翻找出来：“对不起应警官，我刚刚失态了，你刚刚说到哪了，继续吧，反正那房子你们怎么动都可以，我允许了。”
应戈却没再与她聊案子上的事，而是说：“亲爱的，你要记住，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你没必要跟任何人说对不起，该死的该愧疚的是白飞利。”
“你要做快乐的妻子，坚强的妈妈，但也是幸福的你自己，你从来都不是被困在人生之中某一个身份里的谁，你有选择担当或逃跑的权利。虽然说，逃离现在这样的状况对你来说是很难的，但你自己要在思想上武装起来，你不是任何人的附庸，你要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而不是妥协，至少你现在有选择离婚开启新生活的道路。”
何春妍没有说话，只有很轻的呼吸声与小孩子哼哼唧唧的说话声通过话筒传过来。
应戈温和道：“不是说女人经过了婚姻就抛弃了自我，因为总有人会留存下青春时那个鲜活、上进的你自己，也许回头看看就能找到了呢。有的人循规蹈矩安稳过日子累一辈子，有的人自由随性颠簸讨生活混一生人，重点还是在于你怎么做。世界观决定方法论，相信以你的学历与眼界应该不难理解。”
防盗门经过一群人的不懈努力终于被打开，他们欢呼雀跃着收拾工具，穿戴鞋套手套为进入现场做准备。
嘈杂中，她说下今晚对何春妍的最后一句话：“所以，亲爱的，不要自艾自怜，你不欠谁，只是做错路，有回头或重新规划的机会。现在也很晚了，你先去休息好吗？”
傅斯敏从不远处走来，头顶昏黄的灯光洒下来，精致的脸上落下阴影，更显得她的五官无可挑剔。因为强光，她微咪起眼，戏谑道：“怎么，在现场都能摸鱼，叫谁亲爱的啊？”
“叫你行了吧？”应戈把手机收起来，笑着看她。
傅斯敏白了她一眼，将手中的鞋套和手套递过去。
她接过来，手臂搭上傅斯敏肩头，莞尔：“走吧，亲爱的。”
咪咪鸡皮疙瘩掉满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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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处房子的格局与白飞利何春妍的婚房格局很像，都是三室一厅，落地窗前的窗帘被拉得严严实实，如若是白天的话，毫无疑问这的采光是极佳的。
本来各位是已经做好了开门有个具有丰富视觉、嗅觉冲击力的大妹子或大兄弟迎接他们的，谁知道开门了里面一切都很正常，正常到白飞利根本就不在这里。
房子内生活痕迹很丰富，除了久没人居住家具上覆盖了一层薄灰以外，无论是燃气用剩下的部分还是浴巾随意搭在沙发上都显示着曾有人在这里生活过，且质量很高。
屋内的陈设都摆放得很温馨，都是女生喜欢的款式。
大家伙抱着勘探箱在里面捕捉DNA，企图将这里每一只小强与她的孩子们都标上号。
应戈与傅斯敏待在主卧，将衣柜拉开，可以知道住户挺懒的，不愿意叠衣服，做的都是挂衣区，看样式都是春季服装，男女各占一半。
现在是七月中旬，正值盛夏，这也就对上了胖经理说的起码这里三个月没有人待过的话。
傅斯敏用手机将这些都拍下来，点开短信发了男装部分的照片给何春妍。
应戈拿了最下边的贴身衣物放进物证袋中。
等了快二十分钟何春妍才确认了这就是白飞利的衣物。
两个人正巧转战到鞋柜处，傅斯敏拿着上边被人珍视着的那双高跟鞋左右端详，记下上边的鞋码。
“咪咪，你穿多大的鞋子？”身旁的人猝然出声说。
她闻言疑惑地看了应戈一眼，将高跟鞋放回去拿起另一双透明凉鞋。
39码。
傅斯敏边统计，边敷衍地回答她：“干嘛？应戈你恋足癖啊。我介意有人抱着我的脚又亲又啃，不合适咱们尽早各走一方昂。”
倒打一耙的能力一直在线。
应戈并没有就她的话延展开话题，以免聊远了，偏离了自己的目的。
她坚持：“咪咪你说嘛。”
傅斯敏“啧”了一声，回答说：“37。"
“看来还是长得矮好买鞋子。”
滚蛋。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Chapter 3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