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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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曦，不要去招惹那种有钱人的大小姐，你知道你招惹不起的。”
手臂上的力度，□□得发疼。
弥漫的水蒸气里，她错愕的看着他那仿佛在伤痛什么的眼睛，对于他说的话，有点无法理解：“阿初，我已经说了，我对单君华……”
“听我的，没有人会像我这般包容你的一切，没有任何人。”
眼前的眸子，因为激动而泛着幽深的绿，越发的明显着，明明是从小就认识的人，可……
这是第一次吧，看到官腊初在她的面前露出如此不安定的情绪来。
但，纵然这样，并不代表他就可以随随便便的向她说出这等仿佛承诺什么的话来。
“你当真可以包容我的一切？”
“我不是一直都这样做吗？”
“那你先放开我。”
那幽绿的眼眸的主人看了她好一会儿，才放开了她，往后退了一步。
烟雾弥漫里，只见林之曦低头，从容地，把本来裹住自己的大浴巾拉掉，往官腊初的方向扔去。
官腊初反射地闪过，大浴巾准确无误地落在盛着换洗衣服的竹篮里。
于是，官腊初的目光一直落在那个竹篮上，没有再转回来。
“你差点扔到我了。”
“是啊，不过，你为什么不看过来？”
她轻轻的问，而他短暂的沉默。
忍不住低笑了，她伸手拉了排气扇的开关，赤着脚向前走了一步，脚丫刚好踩在小小的水洼里。
那踩水的声音，清清脆脆的，排气扇运转的声音很吵。
而那一直不肯把目光转过来的人，不经意地瞄到了那朦胧的镜子，只见上面倒映了飞窜着蒸汽的浴室里，站着一个瘦小的人儿。
随着浴室里的水蒸气被排气扇排走，终于可以看到那娇小挺立的胸部轮廓，也可以隐约看到两腿间那并不属于女性的器官轮廓……
以及，那双一直很沉默的透过镜子看着他的眼眸。
“快穿衣服，会感冒的。”
这就是回答。
看着官腊初头也不回的走出去，被留在浴室里的她并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因为这根本没什么大不了喔……
就像曾经待在她身边的每个人一般，只需要转个身，就能把她彻底地抛弃。
只是，林之曦低头，看着自己瘦小的身体——
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人，不是女人也不是男人，同时拥有了女人或男人的一切，却又不属于他们之中的任何一种。
而这种人的名字叫——双性畸形人。
（由于已经说穿了林之曦的性别谜团，下文开始指代林之曦的第三人称一律用“他”）
形状简约而不失气派的别墅阁楼里，昏暗，但天窗打开着，由于别墅位于G市海拔最高的南澳岛，因此可以饱览着G市以北的华灯夜景，尤其是在窗户的3点方向，遥遥可见那号称全国最大的主题游乐场，游乐场那标志性的摩天轮，高度160米，圆盘直径153米，在黑夜之中华灯尽亮，大放异彩，那徐徐运转的圆盘，仿佛黑夜中闪烁光芒的钻石花，划出美丽的线弧。
不过，此时抱着双膝靠窗而坐的人，却只是专注于黑暗的寂静，并没有闲暇兴致去欣赏什么全国第一的摩天轮美景。
直到，紧紧关着的门从外面被人推开。
光线闯入，那人只是因为适应不良而眯了眯眼。
“怎么躲在这里？”
走进来的人穿着碎花布长裙，轻轻地蹲在那人的面前，脸上挂着的是慈爱的淡笑，让本来失神的人微微一愣，赶紧整了脸色，笑着喊道：“妈，你回来了？”
“是啊，不过听说有只调皮的猴子人不舒服却一回来就躲在阁楼，于是来瞧瞧。”
“妈！”
单君华扒乱了自己的发，不知道是因为被说中了心事感到害羞还是因为被说成猴子感到懊恼，不过，单君华的母亲，那位眼角布满着沧桑，但笑起来很干净的中年贵妇——许乐却呵呵的笑了，手伸过去，把她当成孩子似的直接搂进了怀里。
“妈！我已经长大了……”
“不大不大，还是妈的小猴子。”
单君华本来在挣扎，不过，当被那只不管涂过多少保养品还是显得粗糙的掌心一探额心，她就乖的像绵羊似的不再动弹。
“还有一点低烧。”
鼻子被刮了道，她有点孩子气的捂住，帅气的脸上扬起了很不一样的俏皮颜色来。
“怎么啦？这几天满怀心事的样子，不是已经如你所愿找到你想要找到的那个人了吗？”
“可是……”
“真是沮丧啊小猴子，打退堂鼓了吗？”
从小，她就和母亲朋友似的，什么心事都可以跟母亲分享，但这一次，却不知道为什么，一句话都说不出口。因为，总觉得，如果把今天在学校里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母亲，自己在T大附高就待不下去了。
“怎么啦小猴子，你在烦恼什么啊？”
“没有……”
虽然说想隐瞒了白天发生的事情，但，她还是惯于向母亲倾诉，所以，她忍不住问道：“妈，你怎么确定自己喜欢的是父亲？”
许乐的脸色蓦地热了热，一掌心拍到单君华那早就扰的有点乱的脑袋上：“怎么问这个？不是跟你说过很多次了吗？”
“可我还是想知道，酒吧里那么昏暗的环境，你谁不挑，偏挑了父亲借种……是，是我错了，我说错了还不行……”
鼻子被狠狠刮了两道，单君华赶紧乖乖求饶。
“那你到底想问什么？”
“我……”在许乐那懊恼的目光底下，她再一次把自己的脑袋扒乱，只觉得心里很烦躁：“你说，想念了一个人十年的那份心情到底是什么呢？我不明白……”
“当然是喜欢啊。”
“但……什么是喜欢？”
“喜欢就是喜欢咯，想待在那个人的身边不想离开。”
“只是这么简单？”
她诧异，“那你为什么当时要离开父亲？”
“傻猴子，不是说了吗，当时妈有很不得以的理由。”
“我知道，你带球跑的……”
话才脱口而出，就被猛K了一下，而她还来不及捂住吃痛的地方，双手已经被许乐吃力地拉住。
想想自己那一百八十的傲人身高，还有将近56KG的体重，而许乐却只是一百六十公分不到的高度外加去捐血时谎称的45KG体重，单君华再不情愿，还是很主动地配合着假装被拉了起来。
“吼，我怎么生下你这么冤孽的体格啊！”
许乐一边抱怨一边擦去额上薄汗，而单君华不知道该不该为自己的体格杯具一下，实在很想回答一句：怪你错找了个巨人当种马……
可回头一想，那是自己的父亲，骂父亲是种马那不是把自己也骂进去吗？都说有其父必有其女的……
但她还是不懂：“所以，妈，想念一个人，想待在一个人的身边不想离开，就是喜欢？那如果对方不愿意我留在身边，不愿意看到我……”
被许乐乐呵呵的笑容盯着看，单君华脸一红，不再说下去。
“傻小华。”
而许乐拍了拍她那还有点低烧的脸颊，终于收起了玩心：“喜欢不应该是狭义的喜欢啊，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不是要为了把他捆在你的身边，还得学会什么叫放手，如果离开对方是快乐的，那你就离开……”
“可是如果离开了我回来不就……”
“你可以付出啊，做些什么让对方得到幸福和快乐，即使，让他笑的不一定是你，但当你真心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哪怕只是看到他的笑容，你也会快乐的。”
只要看到他的笑容，自己也会快乐？
只要看到对方的笑容，自己也会快乐……
咀嚼着这番话，单君华好像有点懂了，但又好像没有懂。
可是，她很用力地抱了许乐一下，一直用脸去蹭妈妈的。
“喂喂，都几岁的孩子了，还像三岁那样爱撒娇。”
“我就是小孩子嘛！”
总觉得，有妈妈在身边分担，听自己的心事，告诉自己该怎么做，是一件非常非常幸福的事情。
她确实一直这样认为。
不过，她忽然想起了另一个人，那个总是把自己孤独在人群以外，独来独往，身上老是带着神秘伤口的林之曦。
——“因为小曦父母都是大忙人，所以从小曦很小的时候就是由我来照顾的。”
貌似，那个叫阿初的混蛋保健室老师曾经这么说过。
以林之曦那种沉默的个性，衣服底下那些反复的伤痕，他的父母到底知不知道？如果知道，为什么还任着事情发生？
他老是这么的寂寞，又是谁去听他倾诉？
那个叫阿初的混蛋保健室老师吗？
不，第一次偷窥这两人的相处时就发现，林之曦根本不愿意多说半句自己的事情，所以，那个家伙才会说自己的时间多的是，可以用来听他的心事……
她突然想起，分开的时候，虽然刻意不去看他，可是，在那沉默的分离之中，透过倒后镜，却能看到他一直默默地注视着她的离开，那眼神之中，仿佛凝着对自己的担忧，又或者只是自己的异想天开，而无论如何，在倒后镜里看着他的身影越缩越小越缩越小时，她的心里有种很酸很酸的感觉。
“来，多喝一点。”
手里接过妈妈递来的热汤，她乖乖的喝着。
汤里有着红萝卜的甜，玉米的香气，还有肉的营养，更多的是母亲关怀孩子的味道。
可是，那个人，这样的夜里，又是不是有人给他煮一锅热汤呢？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十四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