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系》咕噜咕噜

25、第二十四章

　　“你……”
　　“大舌头，哈，学生会长，其实我也不是很想听你的声音哎，闪到舌头你就少说话了吧！”
　　你说这是幸灾乐祸吧，还真是幸灾乐祸。
　　缘分本来就是种很玄妙的东西。
　　有的人一见如故。
　　有的人不是冤家不聚头。
　　显然的，单君华和林子曦就属于后者。
　　不过，眼见着林子曦铁青了脸当真不说话，怒气冲冲地就转身要走，看着他，那本来走路生风的俊逸背影，如今东倒西歪的如蒲柳被风吹，她眼一眯，决定追上去把他扶住。
　　“放手！”
　　“不放。”
　　“谁要你鸡婆来着！”
　　“谁叫你是林之曦的哥哥？你以为我很想扶你吗！”
　　她忽然发现，一说到林之曦，这人就变得沉默了起来，不过，那种沉默，不是一般的沉默，而是一种，她也说不上来的感觉。
　　就像刚才，她不过就说了句“如果你不是林之曦的哥哥……”他的反应就变得很奇怪。
　　“喂，你该不是不是林之曦的哥哥吧？”
　　不过，大家都姓林的，校长既然是他的父亲，又是林之曦的父亲……
　　吼，她到底在胡思乱想什么呀！
　　感觉着他要挣脱她的掺扶，她赶紧拽住他手腕上的脉门处，使得林子曦手上一阵发麻，竟抽不回自己的手：“单君华，我不惹你，你就别来惹我！”
　　“不是惹你，送你回去而已。”
　　“谁要你……”
　　“啰嗦！就当是我害你摔坏眼镜吧，你是要回（2）班去还是学生会啊？”
　　听了她的话，只见林子曦顿了顿，表情变化得精彩，好半晌的，他才说：“先去处理你的伤口。”
　　“啥！”
　　她可不要去保健室的！
　　“不是去保健室，去学生会。”
　　她意外的看着他。
　　而他，虽然看不清楚她的表情，可又不是真瞎了，即使1000度的大近视，这么相近的距离里还是可以看到她那分明松了口气的眼睛，说起来，关于昨天在保健室里发生的事情，他多少知道一点的。
　　因为夜里经过父亲房间的时候，刚好听见了父亲和母亲的对话从房间里传出来。
　　“什么？你要阿初对单君华用药，然后去拍单君华的照片？”
　　“别叫，想让子曦听到吗？”
　　“可是……要是单家追究起来的话，阿初的立场会……”
　　“现在又没拍成。”
　　“但是……”
　　“你也不想想，这一切都怪你父亲！”
　　“亲爱的，我做一切都是为了你啊！”
　　“哭什么哭，哭的人心情都没了！”
　　然后，房门被打开，他赶紧低下头去，一边喝着杯中的茶，一边假装刚好从房间里出来。
　　不过父亲见了他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笔直地走向玄关，拉开门，嘭地一声就把门摔上，走了。
　　而没有关好的房间里，透过缝隙，可以看到哭倒在床上的母亲……

　　单君华、单君华……
　　只觉得自从这个名字出现了以后，无论在家里或学校，都让他觉得浑身不舒服。
　　“走那边。”
　　“喔。”
　　林子曦一直在暗暗地打量着身边的女孩子，模糊的侧脸上，让人深刻的是那双坦然明亮的眼。
　　这是个从小被娇纵着长大的千金大小姐。
　　明知道林之曦是“女”的，还继续纠缠。
　　明知道自己是个女生，却依然骗着那些为她外表所迷惑的女同学们。
　　无论是观感或是其他，对这个叫单君华的人，除了厌恶还是厌恶，不可能有另一种想法了。
　　在他的带路下，两个人开始慢慢的往学生会的方向走去。
　　不过，两人都没有发现，就当他们经过楼梯间时，刚好走出了一人，错愕的看着两人一同离去的背影。
　　那个人，正是刚从校长室出来的林之曦。
　　见着两人仿佛亲密的背影，林之曦的眼里除了震惊还是震惊，不禁想起稍早时间在校长室里——

　　大概是半小时以前，校长室内，林之曦错愕的看着坐在大班椅上的男人：“校长先生，够了，我知道我自己的学习成绩如何，但你……叫我过来，就为了给我念我入学以来的成绩表？”
　　“我说，孩子，我想安排你进入（2）班。”
　　孩子……
　　多好笑的叫法！
　　“校长先生，T大附高是按照分数、体能分的班，让我这种体能垃圾级别的学生进入（2）班，这岂不是污了你的英明吗？”
　　“你是我的孩子，谁敢多说半句？”
　　真是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林之曦深呼吸，闭了眼，又看过去，只想从那张满是慈爱的脸上寻找些什么蛛丝马迹：“校长先生，我什么时候又成了你的孩子了？”
　　“你本来就是我的孩子啊。”
　　林之曦错愕的一窒，可他永远无法忘记，这个男人跟母亲离婚时说过的话——
　　“滚，谁稀罕你这个疯女人！带着你的行李，和你那个怪物孩子滚出我的视线！”
　　一切，还犹在耳边呢！
　　忽然，看到林曦离开了座位，绕到了自己的背后，那大大的手，摁住了她的肩膀。
　　“小曦，让你看爸爸的笑话了，其实……现在对你说这些或者于事无补，但，爸爸希望你明白，其实爸爸一直都很想你，只是，爸爸是个不懂表达自己的人。”
　　林曦若不懂表达自己，那才是件天大的笑话！
　　自从他进入T大附高以来，可没少受林曦的白鸽眼或无视！
　　也没有瞎到看不见林曦对林子曦的关爱！甚至是溺爱！
　　明明……
　　林子曦不是他的亲骨肉！

　　是的，林子曦不是林曦的亲骨肉。
　　林子曦不过是林曦为了安慰没法生育的第二任太太，才在育婴院里领养的孩子！
　　不过，即便如此，比起他，林曦还真的是很疼爱林子曦。
　　或者是因为林子曦真的很讨林曦的欢心吧？
　　又或者，是因为林子曦每一方面都表现得很出色。
　　尤其当林子曦升上中学以后，在理科上表现出了得天独厚的优势，就连文科，也如鱼得水，多次代表学校参加市内的甚至是省级的辩论赛，屡屡获得好评归来。就在上个月，林子曦竟然被破格邀请，参加了一个知名的大学生访谈节目。在节目里，林子曦更因为可圈可点的表现，还有那出色的作答，使得在场的大学生们几乎都被比了下去，可谓是出尽了风头。
　　所以，也怪不得林曦经常在别人面前直言不讳地夸林子曦，也怪不得林曦经常对老师们说有子如此是自己的福气！

　　疼痛，可并不只是因为林曦的手刚好摁到了他肩膀上的伤口。
　　或者，还因为林曦接下来说的话：“孩子啊，你也不想想，你那种异于常人的体质啊……爸爸也不过是个普通的再普通不过的人，一下子也无法接受你是个……其实，爸爸那时候很心疼的，也为你焦急啊！可你的母亲却完全不理解我，那时候天天跟她吵，吵的我心都乱了……哎，你那时候还小，或者你已经忘记了，在你还是婴孩的时候，爸爸每天晚上都抱着睡不着的你去数星星……”
　　电脑凳，被林曦板了一圈。
　　而林之曦，被逼面对着那一张追悔莫及的，仿佛是父亲的脸。
　　肩膀上的力度越发的沉重了。
　　似乎是为了要表达自己的懊悔，说到激动之时，林曦居然还在上面重重地拍了两下。
　　不必去检查，肩膀上的阵阵刺痛传来，已经教林之曦知道伤口被扯裂了。
　　不过，那个口口声声说着自己有多么的爱他的人，却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已经在他额角上凝聚的湿气，以及他因为疼痛而禁不住咬紧的唇。
　　“孩子啊，大人的世界没有你想的那么单纯，我们身不由己的时候比你想象的多。爸爸当初确实是背叛了你的母亲，可是，其实爸爸最爱的，只有你们啊！你别以为爸爸真的那么疼爱子曦，他毕竟是外人呀，真正流着爸爸的血液的，就只有你一个，其实，爸爸静下心来的时候就懂了，不管你是女儿还是儿子，你始终就是爸爸最疼爱的……”
　　似乎终于发现他久久的没有反应，连那一贯淡漠的眼神也没有改变过，林曦的独角戏有点演不下去了，嘴角的忏悔开始有点僵硬，并且，林曦忍不住问道：“小曦啊，你当真不肯原谅爸爸吗？”
　　“呵……”
　　“小曦？”
　　“零是谁？”
　　无法想象的问题自林之曦的口中说出来后，林曦的表情滑稽得接近石化。
　　“你……再说一次？”
　　“我问，零是谁？”
　　“她是……你妈妈的孪生妹子。”
　　林之曦一阵错愕。
　　脑海里回想起每一次母亲伤害他时呼喊的名字，想起昨夜不小心在墙上看到的重叠的影子，原来，原来……
　　表情先是白纸般的僵硬，下一秒，他忍不住一阵失神的低笑。
　　大人的世界啊，果然是比他想象的要复杂许多呢！
　　“小曦？”
　　而眼前的那个“大人”，更是个中的翘楚吧？
　　面对着眼前那张顿时变得难看扭曲的脸，他慢慢地收起了表情，拨开肩膀上叫自己难受的双手，站起来。
　　“孩子，你去哪里？”
　　“校长先生，你愿意离婚吗？”
　　“哈！”
　　“校长先生，你要回到我母亲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