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系》咕噜咕噜

6、第五章【裸逞】

　　滴滴、嗒嗒……
　　雨水斜飞，打在伞上。
　　而在同一把雨伞之下的两人，沉默着。
　　——“他是T大附高的现任学生会会长——林子曦。”
　　林之曦的音调，徘徊在耳畔，不过单君华仿佛有听没有懂，她深深的看着眼前瘦小的少女。
　　一百六十五公分啊……
　　其实，以黄种人来说，这样的身高挺理想的就是了，而且那脸小小的，虽然有点太瘦了，胸部太小了，但那漆黑微卷的发，稠密得像洋娃娃似的，发质看起来很软很软，眼瞳的黑是子夜般的深邃，鼻翼高桥而俊俏，唇红齿白的……
　　单君华因为那出神的凝视，而不自觉地，侧了头。
　　湿腻腻的水珠，顺着黑亮的发梢滚落，滴在那因为雨水泡湿而冰冻的脸颊上，又悄悄地，沿着那立体的轮廓线，经过细细的下巴，滴落下来。
　　如果失神是可以传染的，那么，单君华的失神传染了林之曦。
　　只见，那本来好不容易舒展的眉，因为单君华那专注的凝视，不由得地，又微微的紧张了起来。
　　忐忑，是因为被注视油然而生还是因为别的原因？
　　林之曦没有去寻找答案，但她屏息了，紧张了，为着眼前那不作任何表示的人。
　　“林之？”
　　直到，一个声音唐突的出现，让她有了借口把目光从单君华的身上转开。
　　“再不走就要迟到了。”
　　是林子曦。
　　看到与她处于同一把伞下的单君华后，身为学生会长的林子曦虽然认出了单君华的身份，但却表现得意外的冷淡，“林之，过来。”
　　林之曦微微一愣，飞快的点了点头，毫无预警地，飞快地把手中的伞塞到了依然沉默着不去看林子曦的单君华的手里，便冒着雨走向旁边的林子曦，可是，就在她转身的一霎，身后听到很清脆的一声——
　　“啪”。
　　林之曦在雨中回头，看着身后那人，不由得一阵意外。
　　单君华非但没有接住她塞过去的伞，甚至，她还任着伞落了地，不捡起，更没有任何的反应。
　　“林之！”
　　不耐烦的声音响起，下一秒，她已经被拉进了林子曦的伞下。
　　“别管他，要迟到了。”
　　耳边响起了林子曦那故意压低的声线。
　　手腕一紧，她被林子曦直拉着转身就走，但当走进公交车站，等待公交车的那几分钟时，当林之曦悄然的回头，却见到滂沱的雨中，那个明明不笨、叫单君华的傻瓜却依然傻傻的低着头，任雨淋着。
　　“林之，你心不在焉的在想什么？上车了。”
　　清晨6：40，正是上学、上班的高峰期，其实并不用林子曦的提醒，她也已经被身后的乘客推着往前走了。
　　拥挤的车厢，充斥着早餐的香气还有香水或汗的臭味。
　　“林之，过来一点。”
　　林子曦长得高，大手一伸，轻易地把她拉到车门旁边的角落，藏在自己的两个臂弯之间，不让旁边的人挤到她。
　　车门，终于关上，汽车徐徐地往前驶去。
　　她漫不经心地侧了脸，看着打在车窗外的雨滴，雨，越下越大，完全看不到车外的景色，而她的心不在焉似乎被林子曦看到了：“刚刚那个就是那个转学生单君华？你们在说什么？”
　　“没说什么。”
　　或许是因为考虑许久才试探着问出口的话被林之曦简单的打发掉了，林子曦沉默了一阵才又说道：“那个人，你不要跟她走太近，隐瞒自己是女生的家伙，迟早是要被大家排挤的。”
　　“身为学生会长说这种话好吗？”
　　“你知道我只关心我关心的人。而且，林之，我不希望在官腊初之后再来一个叫单君华的人妖。”这话说到这里终于因为她的沉默而顿住，然后，在公交车经过了三个车站后，才听林子曦补充：“周末的约会，别忘记了。”
　　她并不意外林子曦的回答，正如她并不意外林子曦知道单君华是女生的事情，她比较意外的是林子曦把话忍到现在，不过，她只是嘴角淡笑，没有任何的表态，而林子曦看着她这个反应，叹息了。
　　“我也并不奢望你会赴约，但好歹也给我个回答，OK？”
　　“假的承诺你稀罕吗？”
　　“稀罕的。”
　　听林子曦这语调，是已经在生气了。
　　她没有再说话，林子曦也没有。
　　直到进入学校，直到两人当着各种或妒忌或羡慕的目光分别走向各自的班级，连句拜拜都没有说。
　　回到教室，林之曦直接走回自己的位置上。
　　其实，坐在教室的最右边第一排，并不是个理想的学习位置，因为看黑板抄写笔记时总是会因为反光而影响学习效率，但窗外的世界是用钱买不到的美丽，尤其是在下雨时，因为有檐口遮挡，雨水并不会直接打在窗上，所以可以看得到窗外那世界仿佛被一层朦胧的水雾笼罩着，极其的可爱美丽。
　　“好奇怪啊，都上课了！”
　　上课铃响起的时候，有人议论了起来。
　　开始的时候她并没有在意，直到课堂上，数学老师随堂提问：“单君华同学，请回答这道题目。”
　　她微微一愣。
　　“单君华同学？单君华同学？”
　　“老师，单君华没来啦！”
　　有人埋怨似的闷声抢话。
　　“单君华同学有请假吗？班长？班长！”
　　“喂，怪人，叫你啊！”
　　后面的女同学猛地踢了踢她的座位，她回过神来，摇了摇头。
　　“身为班长怎么可以在课堂上开小差，就因为身为班长也这样，你们（8）班的成绩才一直比不上人家（2）班……”
　　数学老师的批评，林之曦本没有放在心上，不过，那位老师愤愤不平的糟老头子却嫌说不过瘾，一直念个没完：“人家叫林子曦，你叫林之曦，人家是学生会长你是什么？不过是在（8）班上当个屁大的班长，连一点小事都顾不上……林之曦，你给我站住！你要去哪里！”
　　已经握住教室大门门把的手顿住，林之曦深呼吸，回头，平静的看着那个愤怒得仿佛随时会把教鞭掰断的数学老头：“老师，我不舒服，要去保健室。”
　　“借口！给我马上回到座位……”
　　“老师，我有校长许可。”
　　“你！”
　　“教员室应该有我的医疗报告影印本。”
　　说罢，不再给任何时间数学老头说话，她昂首走了出去。
　　门关上的一霎，隐约听见数学老头在教室里面生气拍桌子的声音，但一点都没有打乱她要跷课的决心。
　　“你们班上怎么来了这么个怪人当班长！”
　　经过窗户时，听到数学老头的鬼叫，以及班上所有人的哄堂大笑。
　　每个字眼都清楚明白的进了耳朵，不过她表情没变，还是那样的冷冷淡淡。
　　被取笑、被孤立如果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也不是一两个月，甚至一或两年的长短，那么，谁还会去在乎那些日复一日上演的东西？
　　来到保健室，才要打开门，门却被人从里面猛地拉开。
　　“怎么是你？”
　　官腊初一脸的焦急，还有意外，而她看到了从官腊初身后窜出来的女同学，“快点啦阿初！别耽搁了！她要有事我一定不放过你的！”
　　这个女的……
　　好像是班上的仕箬霖？
　　“好好好。”
　　官腊初先是安抚了那硬拉他走的仕箬霖，随即对她飞快地说：“你先进去，我要到附近的诊所去配个药，马上就回来。”
　　“阿初，你还不走！”
　　“仕箬霖同学，你别拉！喂……”
　　眼见着官腊初被仕箬霖风风火火地拉走，仿佛十万火急似的，她除了疑惑还是疑惑。
　　到底有什么紧要的药，必须马上冒着大雨赶到附近的诊所去？
　　她惯性的，在走入保健室的同时带上了门，然后，走向窗户的方向，把帘子拢紧，阻隔了窗外的视线，以及光。
　　保健室霎时暗了下来，即使天花上的石英灯是打开的，还是觉得光线不足。
　　不过，对于夜视能力不错的她而言，不算什么。
　　她先是松开领子前的蝴蝶结，然后拉下左边的领子，露出了斑斑伤痕的胳膊，细细的察看着伤口的愈合程度，然后不怎么愉悦的发现，她必须再次上碘酒为伤口消毒。
　　转身，走向药架，她正要打开药架的玻璃门，却蓦地，狠狠一愣，瞪住那玻璃门上倒映着的沉默的目光。
　　霍地拉紧了领子，阻止了那从病床上投射过来的视线，并转过身去，瞪着那依然理所当然地看着自己的家伙：“你为什么在这里！”
　　她吃惊得绷紧了脸，紧紧的靠着药架子，而单君华，看起来整个人呆呆的，只是看着她，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满眼都是深沉的疑惑。
　　“喂，你没听到我问你话吗？”
　　林之曦有点恼了：“单君华！”
　　“那个……”
　　终于，单君华回了魂：“你的胸部果然是真的啊……”
　　“你……”
　　“我还以为你只是戴了魔术胸罩，垫了棉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