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系》咕噜咕噜

8、第七章【放课后保健室】

　　气温偏低的房间里，两鬓花白的男人十指交握，抵住那偏紫色的唇，一双深邃的黑眸，斯文，却带邪。
　　“我希望你明白，这不是一个请求。”
　　就连说出来的话，也带着轻佻的邪气。
　　至于站在这个男人面前的年轻男人，白色医生袍下的肩膀有点颤抖，即使孩子气的娃娃脸上有着陶俑般永恒不变的温暖笑意，但语调却是泄露了激动：“请快别说什么请求，您知道我一直在等着您开口的。”
　　带着邪气的黑眸没有任何色彩变化，只是直勾勾地看着年轻人那朝气的脸，仿佛在衡量着什么一般，最后，那交叠在嘴前的手放开，打开了抽屉，摸索了一阵，然后，右手伸出，指了指年轻男人的手。
　　年轻男人赶紧把双手放在桌面，但男人只是单纯的，用已经开始看到苍老痕迹的右手猛地握住了年轻男人的左手。
　　年轻男人脸上一阵错愕，就在这时，男人已经把手抽了回来，掏出西装口袋上的手帕在手上来回地擦着，仿佛刚刚碰到了什么细菌似的，擦的那样的仔细，那样的细致，不过这样的举动并不影响年轻男人为着那曾被握住的数秒或更短的时间感到激动。
　　“这是什么，你该知道的。”
　　年轻男人的左手成拳，掂量般地在眼皮底下打开了掌心。
　　只是一条细缝，便又紧张兮兮地握紧了拳。
　　“先生的意思是……”
　　“叫我校长。”
　　“是，校长。”
　　年轻男人赶紧改口：“那校长先生的意思是……”
　　“我要照片。”
　　“照片……”
　　那偏紫色的唇忽然抿出了一抹深笑，轻轻地，说出了……
　　“阿初阿初！单君华为什么还没醒过来啊？”
　　蓦地，被推了推，官腊初回过神来，看着一脸埋怨的仕箬霖：“她身体不舒服，需要休息，你先回教室上课吧，别耽搁了……”
　　“不行！单君华人不舒服，我当然得待在最靠近他的地方，让他感受我的温柔我的好！”
　　现在的女孩子喔……
　　才想着，保健室的门被敲了敲。
　　官腊初回神，只见校长助理至门外走进来，一脸不悦地看着几乎整个人贴趴在单君华床上的仕箬霖：“上课时间怎么有学生在这里？哪个班级的？”
　　袖子被仕箬霖拉了拉，官腊初暗叹了气：“何特助，是这位同学把单君华同学送过来的……”
　　“既然都送来了，还不回去上课？”
　　仕箬霖暗恼地瞪着那个趾高气扬的女人，可是官腊初暗暗拍了拍她的肩膀，仕箬霖回神，看到官腊初在那个女人看不到的角度里轻轻的说着唇语：“你先回去吧，待会来。”
　　仕箬霖想了想，离开。
　　不过在经过那个何特助身边的时候，故意撞了她一下。
　　“这都什么学生，官老师？”
　　“她是（8）班的学生。”
　　简单的一句回答，何特助脸色数变，不过很快又回到了眼高于顶的骄傲：“你，现在出去吧。”
　　迎着官腊初错愕的目光，何特助抱胸哼笑：“怎么，难道你认为我会对自己的学生不利？”
　　“可是单君华同学在休息……”
　　“我等她醒来还不行吗？你有意见？”
　　盛世凌人的女人，真是丑陋啊。
　　官腊初心里低笑，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礼貌的退了出去。

　　根据非正式统计，T大附高目前生源人数达1800，所以，在这么一个庞大的数字里如果有那么一个人不舒服，其实并不会太惹人注目，只是，当这个1/1800刚好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时，无论他是以什么方式走进保健室里的，不到两节课的时间，关于单君华人不舒服睡在保健室的床上的消息，就已经足够全遍整个学校。
　　这不，应该都多亏了那些为了巴结她背后的人而络绎不绝的来的校董、老师们吧？
　　在好不容易送走了在最后一位“需要”单独看望她的校董会成员后，单君华很麻木地想。
　　眉心抽搐着发疼，她用手捏了捏鼻梁，可疼痛的症状却没有消息，仿佛钻进了几个顽皮的小东西，在她额上打鼓似的，太阳穴也胀痛得抽了紧——
　　忽然，两个食指左右开弓地揉住了她的太阳穴，单君华微微吓了一跳，但很快就因为闻到那消毒药水的味道而稳住了表情。
　　慢慢地，张开了眼，她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床边，正为自己“服务”的官腊初。
　　不知道是她的眼神太过沉默，还是因为这只保健老师本来就太过不成熟，在被她注视了将近三分钟后，官腊初耳根微微红了红，赧然地冲她笑了笑。
　　“你有点高烧，趁着现在没人，好好休息下吧。”
　　见她不说话，官腊初有点尴尬，换了方式给她按摩。
　　不愧是保健老师，按摩的手法非常的高明，那种昏沉的胀痛感不一会儿就腻散了几分，但，她并没有要感谢他的想法。
　　而官腊初，望着那仿佛孔雀开屏般骄傲的反应，目光里忽然眯出了一丝的厌恶。
　　“你跟小曦真像。”
　　那仿佛很懂她的语调让她微微皱了眉。
　　而且，他凭什么叫林之曦“小曦”？！
　　“不爱说话，不爱搭理别人，就连不高兴时皱眉的样子都好像。”
　　才不是！
　　她没有说话，是因为不愿意和他说话。
　　纵然感到官腊初和林之曦只见没有像外界传言般的亲密，但单是林之曦信任官腊初，每每来到保健室来涂药，甚至愿意让官腊初碰自己的伤口——光是这点，就有够她妒忌的了。
　　而妒忌，这是无论如何解释不了的东西。
　　即使林之曦不是男孩子，即使如此，还是无法接受自己想念了十年的人与别人有了亲密！
　　“不过，你跟小曦是以前认识的朋友吗？”
　　她还是不说话。
　　“我第一次遇见小曦的时候，当时就在想，怎么会一个孩子会有那么的冷淡的目光那么冷淡的脸？她好像只是一副行尸走肉似的，身上每天都有那么多的伤……”
　　这人说话语气跟大叔有的拼！
　　“你第一次来月事的时候，应该有吃红豆饭吧？”
　　莫名其妙的话题，遭到单君华狠狠的一瞪。
　　“你很多话。”
　　“你面对小曦的时候何尝不是？就像只发Qing的孔雀，张开美丽的屏，吸引小曦的目光，恩？”
　　单君华脸色微微一变，只觉得那个让自己一直没放在心上的，根本完全不具有任何一丝威胁性的官腊初忽然变了个人！尤其是那双看似孩子气的眼睛，这时深深地染了笑意，让向来无所畏惧的她忽然脑后一阵发寒，仿佛，自己不小心掉进了蛇堆里，而眼前的官腊初……
　　则是隐藏在暗处里，伺机扑咬过来的毒蛇。
　　而他，仿佛更看穿了她紧紧锁在心里的戒备，笑了，笑容却是越发的邪念：
　　“我呢，是直到小曦第一次来月经的时候，才发觉，原来她确实是一个女孩子，也会害怕，也会有向人求助的时候。”
　　“你！你跟林之曦到底认识了多久！”
　　这人是故意气她的吗？
　　“你总算说话了。”
　　突然，有种被算计的感觉，“我在问你话呢！”
　　“我跟小曦是邻居，你不知道吗？”
　　她瞪住他，瞪住那仿佛在炫耀什么的浅笑。
　　“因为小曦父母都是大忙人，所以从小曦很小的时候就是由我来照顾的。”
　　“你……”
　　“很羡慕对不对？”
　　她咬住自己的唇，狠狠咬住，用疼痛告诉自己不要生气，不要乱了自己的步调，然后，她反过来取笑他：“我跟她都是女孩子，你跟我炫耀做什么，难不成你还怕我抢走了你的东西？”
　　不过，官腊初只是耸肩膀。
　　眼见着他走开，回到办公桌前喝水，那漫不经心的敷衍态度实在惹毛了她，但她不想在这个表里不一的男人面前表现的孩子气。
　　都说，输人不输阵——可为什么不想输给他，她说不清楚！
　　或者还是因为妒忌，妒忌他知道她所不知道的林之曦，妒忌他参与了林之曦的过去，甚至还有现在！可自己呢，从头到尾，仿佛都是个路人甲而已！
　　“你为什么特意跟我说这些？”
　　那个男人回头，一手举着保温杯，一手打了个哈欠，但那抱胸看过来的姿态，这会倒是像极了翱翔在云端俯视猎物的鹰，尤其那突然笑着看过来的眼睛，真真像极了鹰的锐利！仿佛就在那么一霎，就看透了她内心的不稳定，以及诸多诸多的不安，还有那一直想方设法隐藏的孩子气！
　　她曾经有在这个男人面前表现出这些不安的因素吗？
　　莫非是上一次……
　　上一次设局拍到他摸自己胸部的照片时，泄漏了什么？
　　慢着，这不对！
　　这男人当时的表现……
　　该不会是，这男人早就知道林之曦会在她要挟的时候赶过来，才表现得那么那么的愚蠢甚至需要被保护吧！？
　　“是不是很不甘心？”
　　她蓦地愣住，才惊觉自己的失神。
　　“好不容易隔了十年回来，却发现喜欢的人不是男孩子，甚至还发现对方连搭理自己都不愿意？”
　　“关你什么……”
　　忽然觉得发出来的声音是那样的沙哑，喉咙深处也一阵不舒服的扯痛，她皱眉捂住自己的脖子。
　　“有钱人家的大小姐就是这样，一天到晚想着男人想着谈恋爱，你以为这个社会真的像你想的那样是过家家酒？”
　　她才不是过家家酒！
　　可是她的喉咙很痛也很烫，不舒服地咳嗽了几声，想发音，声音却嘶哑难听，她只好闭嘴不语。
　　“要玩游戏也要看对象，有钱人家的大小姐，回去你的（1）班念书吧，不要再打搅别人的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