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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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鹤？”因为端着托盘，空不出手来敲门，阿暖只能在门外轻声问道。
没有回应，里面一片安静。
“那么……我进来了。”
屋里没点烛火，只有地面上反射出的一片冷色月光。女孩抱着膝埋着头缩在角落，即使是特意为她找的最小号羽织穿在身上也大得很不协调。
土方副长说阿暖被伤到了右臂，于是在千鹤的右边跪下，果然看见被切开的袖子和一路流下的血迹。
千鹤左手紧紧捂着伤口，不松开也不肯转过来看她。
无奈微笑，阿暖试图掰开她的手指，不过千鹤继续不配合，甚至还往左边微微挪了一些。
“雪村……千鹤！”阿暖不知道自己是要怒了还是该失笑，然后看见女孩抬起头，眼睛里一片空洞，于是自己也有了一瞬间的茫然。
“我没事的，”毕竟不想阿暖为自己担心，看到这个样子，千鹤试图勾起嘴角为自己做证明，不过显然动作与证明都失败了，索性继续埋下头。
把托盘放在一边，两人都没再说话，于是窗里流进的月光好像反而喧闹起来。
“我的伤没事的，阿暖不要再问了好不好……”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闷闷带着些祈求意味的声音从旁边努力把自己伪装成一个球的千鹤团子传来，“阿暖会相信我吧，阿暖？”说话间还反复叫着阿暖的名字，仿佛这样的重复才能给她带来继续说下去的勇气和力量。
“恩。”没有多余的话和动作。
“那个人手上刀被打飞的时候，我看到他的眼神，他在面对土方先生的时候，好像一直都是盯着我的，”好像松了一口气，千鹤团子终于拆开，脑袋冒了出来，声音一度晴朗过后又没了力气，“他那时是真的想过要杀我呢真的阿暖。”
“呐，没事了，”阿暖的手按在千鹤肩膀上，脑袋靠近直视着她的眼睛语气坚定，“有我们在，不会让千鹤有事的。”
于是少女的肩膀松了下来，环抱膝盖的姿势改成抱着面前阿暖的腰身。
突然环上的手臂让阿暖下意识地全身肌肉绷紧，然后又渐渐放松。夏天的衣服并不厚，腰间的布料里透出湿热的感觉，才终于让她能够确信身前的少女，即使已经地上的月影已经又吞噬掉了明显的一块，有了真实的存在感。
“原来他的刀是在跟土方先生交手时不小心飞出去的啊……”看见千鹤渐渐平静下来，明白她不想提她的伤口，阿暖也顺着她的意思，只是犹豫着不知道该把话题往哪儿引。
“果然呢，”话题转移却被打断，千鹤脸上也没了刚才的拘谨不安，“阿暖特别记得当时斋藤先生打飞我手上的小通连啊~”
“我有说吗？”装傻糊弄之。
“阿暖你可是在记恨呢，因为那是特别在意的人吧。”
“哪里有！”果断迅速地反驳。
“呐，”神色暧昧地摇头，栗色的发尾一甩一甩的，“阿暖你回答得太快了哟~~”
无法控制地愣了一下，阿暖也想问自己，果然是特别在意的人么？
千鹤也不再多说什么，歪着头看着阿暖，眼睛笑得弯弯的。
“我……我先回去了，”手忙脚乱地端着托盘起身，差点晃倒了盘中的药瓶，“记得一定要处理伤口，千鹤你自己也早点休息！”
匆匆掩上门，隔开里面仿佛会让她脸颊发热的视线。
直到归还了托盘，重新经过院子走在回自己房间的路上，某人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原本应该是安慰的话题早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被掰弯了……
屯所里，因为大家都是在外面连续几天的奔走，导致现在除了值夜的几人，其他屋子里的烛火大都已经熄灭了。只有斋藤一房里还有淡淡的灯光，但也没有了什么声响，大约也睡了吧。
层层叠叠的樱树叶子在地面投下斑驳的暗影，忽略掉看到这点光线心里产生的莫名安全感，阿暖轻手轻脚地穿过院子，也没有看到在她脚步声过后才悄然熄灭的烛光。
————————————宁静夏天的手动分割线啦啦——————————————————
阿暖喜欢的夏天，是曾经的空调房间里隔着玻璃看外面植物晒蔫的枝条，或者褪去热度的有图腾一样美丽云彩的晚上——关于上次的小酒和某三番队长之类的额，退散退散退散之——反正绝对不是把自己这样放在一大早就已经很刺激的太阳下边烤着。
虽然不像在曾经——经历了这么多，她总还是不能心平气和地说着“前世”这样的词——电视里某国领导人出访或者会见时摆那么大排场然后大家轮流发言然后一天就这样没营养地啰嗦了过去，但考虑得有足够多需要反复嘱咐的事情，已经足够让太阳不紧不慢地爬了大半的路程了。
为什么把自己给折腾到这儿了呢，这事儿说来就不短了。
池田屋的血腥一役和之后禁门之变中虽然受了不少憋屈但仍然发挥了显著的作用，新选组名声骤起的同时也让近藤局长大人开始考虑要招募更多的队士，来壮大队伍实现自家的理想。
那么从哪里开始招募呢？毫不犹豫地土方副长和最近因为左手一直没能痊愈的伤而心情不大好的山南总长一致同意，从他们还是一个无名浪士组时候出发的地方——江户，开始招募队士，当然顺便还有让平助少年回去拉拢一下昔日北辰一刀流同门、同样怀着报国理想的很有计谋的伊东甲子太郎。
既然是平助带队回江户，那么在那里住过更长时间的姐姐阿暖自然顺理成章地跟着回去看一看家乡。
虽然，根本没有给现在的她留下任何记忆。
毕竟这趟出门的时间不短，没有上街巡查任务的几个队长和高层都在屯所这边送别他们一行。
因为换上了统一的浅葱色羽织，一直想同行的千鹤和小绫都只能按照土方副长的安排留在屯所，只能和大家一起门前相送。
似乎还能看见几个人背后暗暗燃烧的黑色怨念呢。
千鹤是从很早就开始跟自己说过，想一同去江户的。从平助那里听来，小绫虽然不怎么开口说，但心思单纯的少女脸上想去几个大字还是写得清清楚楚的。
还有另一个人。
“呐，”该怎样形容冲田总司跟她说起这事时脸上诡异促狭的笑呢，“上次帮平助那小子收拾东西没和我们一起吃饭，阿暖可是错过了精彩的事情呢。”
“啊？”不得不承认，面前这位大神常常能让阿暖又从火星旅游一年归来一样理解困难的本领，偏偏还以看她们理解不能为乐。
“那可是冰块碰冰块啊，连我都不觉得这样天气里大家一起吃饭会觉得热了。
“你可没看见小千鹤那会儿的样子，连人带餐盘都在往远离副长那一边挪过去。结果动作太大被副长抓包不说，就算只是给她腾地方的我都被连带说了一通呢。
“虽然两人看了半天，谁都不松口，最后还是亲爱的局长大人发话，让斋藤那家伙迟一些跟着他一起去江户和你们会合，这两人才松开的呢。”
竟然是斋藤先生啊，阿暖悄悄望向他那边，纯黑色和服的身影正和土方副长一起跟平助最后交代着什么。少年身形单薄，但站在那里莫名就能让人安心。
可是即使知道他平时总在尽量关照着自己，但真会做到这一步么。
手指无意识地拨动着新近被系在鸢尾七杀上的粉色竹铃，清脆的声音让心在夏日的烦躁里稍稍找回一点平静。
“阿暖这是你什么时候买的？”反复的拨弄让旁边的千鹤也注意到了之前都没见过的樱花竹铃，好奇地低头细看着。
“啊？”这是真的呆住，“我一直以为是你给我系上的呀……”要不然还有谁有机会在自己都没注意到的时候把它拴在鸢尾七杀上面。
“哦，难到真是他~”粉色系的八卦泡泡扑通扑通瞬间盖过少女原本身后的怨气。
现在是七月已经过了春天很久了……阿暖本想向千鹤解释，但最后还是因为不知道怎么开口而放弃，目光却是不自觉地又往斋藤一那边飘过去了。
大概重点都已经交代好了，刚才还一直专心说话的少年察觉到了这边过来的视线，隔着中间好几个人，蓝色的眼睛像带着漩涡的清冷的大海。
海水是清冷的，却让她一瞬间有浅浅的窒息，耳朵也悄悄泛上了粉色。
——————————————好不容易走出门的分割线啊嗯———————————————
新选组的青色山字纹旗帜再一次飘在队伍的前面，从阿暖的角度看过去，又好像是在从天边浅层的云上流过。
江户么，我回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十八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