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闲池（第四爱）》房木

55、番外：莫离（abo）

　　注：现代番外，角色性格上会放得更开。

　　晨时忙碌街道的咖啡馆内，两名少女正面对面坐着，闲聊着昨晚上做的梦。
　　“太蠢了。”今曦再喝了口咖啡，怎么也想不明白：“梦里的我是神仙啊，怎么就把自己搭进去了呢。还两次！醒了都给我气笑了。”
　　“你第一次为了个不相熟的弟弟继续给天庭打工，我理解为你想给那孤儿弟弟留一个家人。第二个嘛……”洛弦拿吃舒芙蕾的叉子在嘴边停了停：“为一对新婚夫妻送上花雨，护他们一场完整的婚礼，很浪漫啊~”
　　“可我还是被罚了啊。”今曦现在都还能想起在梦里雪原，被众神包围的场景，并且，越想越气：“是那对新婚夫妻杀的人，又不是我杀的，凭什么罚我！”
　　她拿起叉子狠狠使向桌上的小蛋糕，用力地叉叉叉叉叉叉叉！！
　　“不过换句话说，你也算达成目标了吧。”洛弦说：“你不是说，梦的开始你就是不打算当神仙嘛。”
　　“那倒是，我就没当神仙的奉献精神。”今曦想了想，又看看洛弦，认真说着：“我只是诧异。因为不管是那个捡来的弟弟，还是那对夫妻，他们都只是梦中不过几秒的过客，我怎么就能为了他们，冲动成这样。”
　　或许那真的是天命所至吧。
　　“嗯~”洛弦撑着脑袋，嘴角上扬，欣慰的看着她：“不过，明知道后果，你还是去帮忙了。你真是位可好可好的神仙呢。”

　　“姐！”刚说完，金夕就拿着一篮子茉莉花走了进来，要哭了似的抱怨：“她是…她是……”
　　“怎么了？”
　　今曦和洛弦一起转过身来看他，等他说明白。
　　“她是alpha，比我大6岁，而且…还是个拉拉！”英勇少年人的初恋告白计划，就那么哭唧唧的失败了。
　　“好啦好啦不哭——”
　　“——我没哭！”
　　“好吧好吧你没哭。”今曦将金夕揽怀里好好安慰。这很好笑，但是，她俩不能笑，必须憋住。
　　憋住！

　　“就这么给我了？”洛弦拿起那一篮子茉莉花，上瘾般闻了又闻：“好香。”
　　“拿去吧，反正也没用了。”金夕坐到旁边，拿起咖啡咕噜咕噜地喝，像是要把自己……灌醉？
　　“再来一杯！”

　　今曦见金夕喝那么过瘾，就干脆把自己喝剩的也挪给他了。不浪费嘛。她顺道跟洛弦抱怨：“这花昨晚放家里一晚上，今起来，香得熏眼睛。”
　　她就抖了个机灵：“你那个嫌你信息素味道的相亲对象不是花粉过敏吗？你拿这个去，熏死他。”
　　“那没品的东西啊，早黄啦。”洛弦摆摆手，不提也罢：“我得抓紧时间找下一个，不然我爸妈又得唠叨。”
　　你不结婚，不生子，老了谁给你养老。你这观念是不对的，所有人都像你这么想，人类社会还怎么延续了。这是自私……等等的过来人说教，她真的听够了。
　　“别人家苦得跟中药似的都能找着，你这气味的……”今曦稍稍嗅了嗅空气中残留的信息素气味，“挺香的啊，暖洋洋的，怎么就被人嫌了呢。”
　　“管他呢，反正我暂时不想找男的了。那些家伙，被男alpha戳就可以，被女alpha戳就不行。说好听点是自尊心强，说难听点不妥妥性别歧视嘛。”嗯……她有刻意埋怨的意思，别学。洛弦吃完最后一口炸平菇，拿上一张纸擦手，完事就背起包，拐上金夕就走：“哎呀，弟弟，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百合呢。走，咱们去点男模。”
　　“我不要，我又不是同性恋。”
　　“试试嘛，万一你喜欢男妈妈呢？”
　　“我不要！”
　　“你不想找男的了，还去找男模？”今曦起身挪开座位，跟上。
　　“消遣嘛，看他们拿腹肌开瓶盖总比看一块肉吹嘘自己穿鞋180长18养眼。”洛弦在前先掀开门帘，今曦再低头钻出来，二人一起挽着手并排走。
　　今曦的弟弟金夕，他目前就读于省二中，正在备战今年的高考。今早时今曦忽然收到老师的电话，接通来听，是弟弟说：想回来。
　　今曦不问原因，只答应：好，中午到校门口等我。
　　她大概猜到金夕是备考压力大了，和洛弦顺嘴说了句，洛弦这闲得无聊的热心肠烧啊，赶着就过来给这小弟弟陪开心了。

　　每每走在路上，今曦看着这个世界，留意着来来往往的人群，不知为何总会如此感慨：这个世界，好奇怪。
　　横平竖直的街道上，店铺老板，行人，学生，上班族……那些人身上多少都带着莫名的体香。有的是信息素，有的是香水香片，或者…洗衣液。
　　omega，alpha，beta三种体质性别被法律刻下自己特定的责任，又因为性特征有了男女之分，从而组合出了六种性别。
　　而洛弦，是个女alpha。相较于隔壁体育竞技场里那些热血激昂，性张力拉满的女alpha来说，洛弦这种能在写字楼里坐一整天，提桶水走三步歇两步的小女孩，实在是不符合今曦对alpha领导者的刻板印象。

　　洛弦一拍脑袋，莫名的觉得有些异想天开：“要不我也找个beta吧。现在不都说什么…与beta恋爱，体验□□素失控的快感吧！”
　　“这种小网站广告的话你们能不能克制点别在大街上聊啊。”她们敢说，金夕跟后边都不敢听啊。
　　对推崇多生优生的社会来说，相较于按部就班的生产者beta，基因素质更为优越，还能信息素融合的领导者alpha显然是繁衍后代的第一选择。可区别于旧发展时代，新时代的繁育者omega终于被法律赋予了自由选择爱人的权利，人们开始尝试坦然面对性向教育，追求萌动的心跳，而不是性别。
　　“哎呀，我俩是正经讨论，拒绝性羞耻。”洛弦挽着今曦的手依靠着走，指着十字街大厦屏幕上的广告：“对了，最近那个舞院明星被爆和经纪人处了，是女女BO恋呢。”
　　旧发展时代的婚恋关系也并非完全被抛弃，像是，‘一夫一妻’式的相爱关系在如今还是被世人崇尚，并且被法律承认。
　　“嗯……感觉发热期会好痛苦呢。”今曦超正经的分析：“为了自己的健康考虑，我还是劝你尽量找个Omega，总靠抑制剂得话，你这肉食性动物早晚会信息素失控的。”
　　“嗐，我现在是真羡慕你啊弟弟，”洛弦拍了拍隔壁金夕的肩膀，“男beta不用卫生巾也不用抑制剂，这一个月少花多少冤枉钱呢。”

　　夏雨过后，带着水气的凉风偶然习习过，空气中弥漫起一阵清爽的香气。洛弦恍然沉醉其中，不知归途。手中的花篮，味更香甜，却不会如此引人入胜。
　　洛弦抬头问身边那姐弟俩：“你们闻到了吗？”
　　“什么？”
　　“一种……”洛弦再仔细闻了闻，那是气味嗅起来一种，名为 ‘切合’的诡异感受，“我会喜欢一辈子的味道。”
　　全世界信息素切合的人有多少？一半一半吧。因为月老的红线有两头，丘比特的箭有两只。那他们能相遇的几率呢？微乎其微。因为世界辽阔，人口数十亿。
　　而每两个人的相遇，本都是数十亿分之一二的可能。
　　“你们先等我一下。”撂下这句话后，洛弦便消失在了商业街的某处转角。
　　在只保证信息素不排除与人品的情况下，大多的情侣在一起只需要一个必要条件：我是不是喜欢对方。
　　而信息素的高切合度往往并不重要。
　　但倘若真的遇到了那个所谓的命中注定——
　　“你好，先生。”
　　无论是走多远，她都该去见见那个也因信息素切合而注意到自己的人。就在那过道天桥上。
　　“初次见面，未带礼恕我唐突。”确实是来得匆匆，洛弦甚至未能措好词，只是紧张得将刘海发须重复地往耳后扒，腼腆着：“那个，我想问问你……联系方式，可以嘛。”

　　后来，金夕上了大学，今曦也做起了自己的花店生意。
　　“这个订单……”今曦核对起打单机吐出的信息，转而拿起手机，拨打起视频电话： “喂，洛弦啊，你跟我订这一堆什么意思啊。嗯？你在哪儿呢？这不是你家背景啊。”
　　今曦清楚的记得，以往洛弦跟她打电话的时候，房间的窗帘是紫粉色还带花花的。而这次这个陌生的蓝窗帘，不仅不遮光，还寡丑。
　　“我在医院啊。”
　　今曦举着单子：“你去探病买这老些花，太多了吧？”
　　“那花不是探病用的啦。”洛弦将手机放桌上固定好了，再走去一边，再入镜头时，她怀里就抱着了个孩子。
　　“哦，你那个霜降小姨生孩子了？”
　　洛弦再摇摇头：“这是我的女儿。”
　　……
　　嗯？
　　啊？？？？！
　　“不是，谁？你？跟谁？”

　　“我发你了呀？！早两个月前就跟你说过不是吗？你没看对不对！”
　　“哪哪哪——哪儿有！我只是忘了。”弄得今曦一阵心虚，赶紧翻找起来两个月前的聊天记录。
　　哦，原来是婚礼的邀请函啊，她还以为是洛弦分享的短视频呢。
　　“洛弦和…衔辞？就那你刚认识没几个月的小白脸？”看着电子页上新郎新娘的名字，今曦瞬间瞪大了眼： “你俩认识的时候他不是刚过完产假吗，什么时候搞那么大动静的？”
　　“就刚认识没两天的事。”洛弦回想回想：“你知道的，我就不是柏拉图的料。再说了，信息素契合度高的情侣这方面确实容易。”
　　“你之前不是嫌他有大儿的嘛？！”
　　什么眼睛啊，看上这么个男人。
　　“他那大儿是试管，现在又给我生了个女儿…我觉得还好啦，知足长乐嘛。”
　　今曦莫名的气不上心头。年轻人，怎么能这么不理智呢……一个实现了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屑！

　　“一定要来参加我的婚礼哦，我的捧花可在你手上。”
　　“捧花？”今曦恍然一愣，对喔，购买订单上是有定制捧花的，“你想用哪些花做呢？”
　　“都行啊。那些个花的美好寓意你最懂了，我期待你的大作呀。”
　　那么重要的事，她就那么放心在自己身上。她闻着香味，抬眸看了看角落的百合与茉莉，忽然笑了：“行吧，那我就诅咒你们白首不相离哦。”
　　或许哪天，我真亲手将茉莉花瓣洒在你的红衣婚服上过。那是我在祝福你与爱人，白首不相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