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顾陆厉]妖孽横行》xiaoku

11、第 11 章

　　顾惜朝半眯着眼睛，坐着沙发上静静地看着眼前半月型的镜像，看着戚少商的脸在雾色中时隐时现，神哭小斧坐着他身边，亦是优哉游哉的样子。
　　“方才你可看清了？”顾惜朝嘴角噙起一丝诡异笑容，左手指尖在沙发扶手上轻轻敲打，发出顿重的声响。
　　“方才也不过是转瞬即逝，不过看得出来，他背后是有一条金龙的模样。”神哭小斧谨慎的说。
　　“九现神龙，名不虚传，也难怪戚少商多年滞留人间，若真的上了天去，恐怕便要被那群老东西拆骨扒皮了。”顾惜朝的眼底闪过莫名的了然和怨愤。真是被戚少商变的好苦啊，他只道自己对戚少商事事隐瞒，对方又处处帮他，心里多少有几分内疚。可是，现在看来，戚少商根本没有准备帮他的意思！
　　顾惜朝心里升起一丝愤怒，一转头，却发现不知何时英绿荷竟躲在一旁瞧瞧观察着他。
　　“顾公子不去帮忙吗？”见自己被发现，英绿荷略微心虚的走出来，脸上浮起一个轻浮的微笑，摇曳生姿的走到顾惜朝身边转了一个圈，坐了下来。她自然没有这么好的心思，夹在两个随时可以拿捏自己性命的家伙中间做和事老，至少对于她来说倒是个了却心愿的机会，若顾惜朝肯帮忙，那么解决对面楼上的负心汉便不是什么麻烦的事情了。
　　“不去，我倒要看看，戚少商究竟还有多少本事。”顾惜朝冷哼了一声。
　　“上古神兵果然不同凡响。”见顾惜朝不再搭理她，英绿荷硬是又朝顾惜朝身边靠了一点，装着胆子凑上去搭话，“我第一次来这里时，就觉察那把逆水寒剑可不一般。”
　　“怎么说？”
　　“逆水寒剑上的寒气比杀气还重，寒气里带着戾气，却又被戚少商身上的正气压的死死的。明明是上古神兵，却为何比妖界的法宝还带血腥？”英绿荷笑盈盈的说着，“当然同理的还有这把神哭小斧。”
　　上古神兵杀戈之气重些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只是逆水寒剑的戾气却不是一般的兵器所能企及，更像是一种从骨子里透出的邪恶，若非戚少商身上的气息压制，恐怕早已坠入魔道了。
　　顾惜朝皱了皱眉，表情却未变，让人看不出其中深浅，只淡淡说了一句：“你倒是聪明。”
　　神哭小斧听了两人的对话，表情复杂，却终究是撇撇嘴，隐晦的说道，“伏羲女娲统统都是过河拆桥的东西，他们如今超脱而去，临走之前，竟还要做些卸磨杀驴的下做事。”
　　“上古神祗自以为有功于人世，自然乐于摆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架势，只可惜，也不知如今除了你与逆水寒，还要哪些兵器能幸免于难。”顾惜朝淡淡说道。
　　神哭小斧如今的处境虽与逆水寒不同，但也有些异曲同工的意思。顾惜朝早在与其定下死契之前，就知道这其中的微妙之处。神哭小斧身上的阴气之重，很难让人吃得消，这气息将周围一切尽数冻住，若非顾惜朝脖间的暖玉可以化解这阴气，只要是活着的生物都很难和神哭小斧正常相处。而若是就这样置之不理，无论是神哭小斧或者逆水寒，再过个几千年，恐怕就会渐渐消失在世间了。
　　英绿荷眼珠微转，轻声道：“我却是知道其中一把的下落。”
　　“哦？”顾惜朝挑眉。
　　“可有那么一把剑，周身青色，性子刚毅沉稳，化作人形时喜穿青衣，长相……嗯……算是成熟男子的类型。”
　　“是青龙吧，在对面那个楼上，我知道。”神哭小斧不屑的说。
　　“你不准备出手？”顾惜朝笑眯眯的转头问道。
　　“青龙素来与逆水寒交好，我干什么去讨嫌？且那楼上有个极厉害的人物，以我此时的力量，可不想去招惹他。”神哭小斧嬉笑着说，“待戚少商与逆水寒将那小子收拾了，自然会去碰对面楼上的硬钉子。”
　　英绿荷微微挑眉，轻声道：“若我想请你们去引开那硬钉子，条件你们尽管开。”这才是英绿荷的最终目的，她盼着这样一个机会很久了。
　　顾惜朝沉吟了片刻，眼前突然一亮，淡笑着说道，“好说。”

　　另一边，戚少商却是无奈的站在楼顶的天台上，看黑影与金光在一起，渐渐形成交着的迹象。公寓楼顶上渐渐聚集起厚重的乌云，且隐约有雷鸣之声，戚少商皱紧了眉头，手中再次结了个印结，将整个天台禁锢在其中，一时间天上金光隐现，在乌云周围仿佛一圈光墙，阻挡了云层扩散的势头。
　　随后，他再次从怀中掏出一张符纸，贴在仍然盘踞在道士身边的女鬼身上。这一次，没了修道者法力的庇护，那女鬼只惨叫了一声，便消失在了空气中。
　　与此同时，交着的黑影与金光渐渐分出胜负，黑影渐渐被金光吞噬，空气中传出一声厚重的龙吟，将天台上空的乌云吹散，逆水寒踉跄着后退了几步，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小心……这家伙把自己的三魂六魄剥离开来，在那个法医的身上留了一手。”逆水寒轻声道。
　　“你去追？还能撑的住吗？”戚少商问道。
　　“没事，”逆水寒默默点了点头，又对戚少商说道，“对顾惜朝，你小心。”说罢，逆水寒化作一道金光，消失在了空气中。
　　戚少商轻轻叹了口气，他又如何不知顾惜朝心思复杂，只是见他那般桀骜不驯又任意妄为的性子，竟生出了一丝放心不下。此时，这地方局势正乱，他恨不得让顾惜朝一刻也莫要离开他的视线，想到方才那小警察幸灾乐祸的话，他心中生起一丝郁闷，顾惜朝可当真是袖手旁观吗？
　　一边想着，戚少商一边慢慢踱下楼去，随手推门回到房间，他之前法力消耗过甚，又被阴气侵体，现在只觉得浑身发冷，白着一张脸，进了屋子。
　　顾惜朝静静站在凉台上，背对着他，目不转睛的眺望远方，薄唇微抿，一声也不吭。
　　“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戚少商疲惫的问道。
　　“你想听什么？我为什么不去帮忙？是不是还盘算着什么阴谋？戚少商，你心里既然清楚，又何必在来问我？”顾惜朝冷笑。
　　戚少商听了顾惜朝的话，只觉得心里一阵阵发冷，一字一顿的说道，“我自问没有欠你一分一毫。”，随即他随手关掉房门，又向前走了一步。
　　英绿荷从隔壁的房间穿墙而过，有些尴尬的站在两个人中间，她求救似的看了看顾惜朝，却被顾惜朝如刀锋般的眼神扫过，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这么麻烦做什么？”她嘟哝着，朝戚少商飘过去。
　　戚少商见英绿荷到了他眼前，却并未动，只静静地看顾惜朝到底要做些什么。还未待他有丝毫的反应，便突然感到周身一阵冰凉，英绿荷的行动似乎触动了什么机关，将戚少商和她一起困在了里面。
　　紫色光芒在地上划出一个直径一米的圆圈，浓黑的雾气旋转着飞快出现，悄无声息的缠住了戚少商的手腕和腰腹，似有似无，却连绵不绝。
　　“顾惜朝！”戚少商挣扎了一下，却无法摆脱，脸上露出愤怒的神色。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顾惜朝当真会害他，他不知道这种盲目的自信是因为什么原因，只是单纯的坚信着，可是此刻，这一切都被打破了。
　　“你该谢谢那个倒霉的修真者给了我灵感，没想到束鬼咒改良一下，竟然这么好用啊。”顾惜朝得意洋洋的笑起来，甚至毫不避讳的站在圈子外面打转，“你不用想着强行打破他，你地上的鬼阵是神哭小斧亲自坐镇的，你如今没了逆水寒在身边，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办法逃出去。也正因为如此，只要英绿荷踏入阵中，发动阵法，但这阵却可以依靠神哭小斧的意志来困住你。龙困浅滩，不知戚大当家有什么感想？”
　　听到“戚大当家”这个称呼，戚少商心中凉了半截，知道顾惜朝恐怕是知道了些什么，脸色微微变了变，声音里却带着一丝心痛，“连你都想抢九现神龙吗？”
　　顾惜朝冷笑，“若你当真肯帮忙，晚晴还未上天之时，为何不肯用神龙救她？你借机将她带走，又以此挟持于我，让我欠了你的人情，又有什么阴谋？戚少商，你骗得我好苦啊！”他一直以为是自己欠了戚少商的，因此耐着天生反骨的性子，步步忍让，哪里想到，对方竟对他隐瞒了如此重大的事情，如何让他不愤怒。
　　戚少商听了这话，心中发苦，却也泛起了脾气，不肯说一句话，只暗自运力，再次挣扎了起来。黑色的烟雾拧成一条条锁链，锁住他的手脚，越是挣扎，这束缚便越是紧了。戚少商觉得胸口发闷，大口大口的喘息起来，额角沁出细密的汗珠。
　　只可惜，动了肝火的狐狸可不会管这些，慢悠悠的踱到戚少商身后，手中握着一把普通的水果刀，灵巧的将戚少商的上衣割碎。
　　漂亮的纹身慢慢显露出来，九条金龙缠在一起的壮观图案几乎覆盖了戚少商背部的每一个角落。
　　这就是九现神龙吗？顾惜朝眯着眼睛想，用自己的法力不断试探着这纹身中蕴藏地力量，却突然发现了一丝问题，“这九龙……为什么……只有一条是活的？”他突兀的问道。
　　只可惜戚少商却只是吐出一口血，慢慢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