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洛斯奥特曼的彪悍人生(翻新版)》花令时

102、理性

　　在迫水与诸星毅在凤凰巢的舰桥伪装而成的露台上谈心的时候，在基地的另一个角落，一场争执同时展开。
　　在没有设置窗户而略显昏暗的走廊里，未来追着闷声不响一直闷头往前走的龙，忍不住喊道：“龙桑，别这样！你这样一声不吭地直接跑出来，大家会担心的。”
　　“未来。”被人追着的相原龙微微缓了缓脚步，叫了一声从身后追过来的未来的名字。
　　未来迟疑了一下，他被龙这个冷静过头的声音给惊了下，毕竟在他看来，之前指挥室里的会议结果是那样一种情况，龙无论怎样也不该如此冷静的：“……是。”
　　相原龙道：“剑要由我来打倒他。”他既是在述说不容置疑的事实，也是在给自己定下目标。
　　“龙桑……”
　　相原龙：“把芹泽队长的身体称作容器……不能原谅……我一定要亲手打倒他！……芹泽队长一定也是这么希望的。”
　　“不，等等！龙，你要是这么做了的话，那岂不是就要背负自己亲手杀了恩师的这个重担了吗？”未来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要想想自己和泰罗教官如果有一天走到了这一步……他就觉得窒息。
　　“那正好！”相原龙无所谓道，“反正我一直背负着……背负着和芹泽队长在一起时的回忆。”
　　“可是……”
　　“没有可是！”相原龙看向未来道，“未来，这就是我的决定！”
　　说完这句，相原龙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未来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基地昏暗的走廊里，就像是一只刚被主人给遗弃的可怜兮兮的猫。
　　未来抿了抿嘴角，不知道这个时候到底是该去找星勤勉，还是应该去找迫水——前者是GUYS官方安排的心理咨询师，但目前看来，他的心理疏导并未能达到理想效果；而后者作为整个GUYS体系的负责人，未来觉得他应该也不会仅仅为了龙和芹泽两个人，就推翻之前的所有计划，就像是美崎代理总监刚刚说的那样，人类首要解决的是人类自身的危机。
　　但是……
　　不知不觉就从凤凰巢内部昏暗的走廊上走到外面能够看到每天的第一缕阳光的露台上，未来仰望着此刻还遍布着星芒的深紫色天空，沉默地站了很久很久……
　　直到太阳自东方升起，第一缕阳光映照到自己的脸上。未来紧握着垂在身子两侧的双手，坚定道：“不能让龙背负那样的重担！但是……”在和博伽茹激战之后，他还能有那个瞬间移动离开磁场阵的能量吗？但是既要打倒博伽茹，又不能让这个星球受伤……不这么做也别无他法。
　　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未来下定决心，看向了天空，用那种点对点心灵感应向既定目标呼唤道：‘博伽茹，我知道我已经成为了你的目标，现在我就在这里，你尽管放马过来吧！’
　　对着虚空中不知在哪儿的博伽茹送完决斗邀约，未来估摸着随时都可能出现、随时都可能会被GUYS的仪器检测到，便匆匆回了指挥室。
　　“抱歉，让大家久等了，我回来晚了。”未来回到指挥室时，面上的表情多少带了些尴尬——他之前追着相原龙于会议的中途离了席，后面没能及时回去不说，之后反而还在外面浪费了一个晚上的时间——这不是平时晚上下班后的休息时间，他就算想要静静也不该挑这个时候，所以自知理亏的未来在回到指挥室时满脸都是歉意。
　　只是，让未来没想到的是，一晚上没回指挥室的并不是只有他一个，相原龙在和他分开后，同样不知道上哪儿混迹了一晚，直到这时才被木之美通过记忆显示仪的定位给找了回来。
　　偏偏，龙还是那一脸不耐烦的表情，对强行把他拉回指挥室的木之美一点好脸色都没给：“干什么啊？”
　　迫水这时道：“既然大家都到齐了，那么哲平，开始吧。”
　　哲平点了点头，也没管刚进来指挥室的未来和龙都是一头的雾水，直接开口就是暴击：“好，那么接下来由我来说明一下关于消灭博伽茹的作战，我们GUYS JAPAN的作战方法。”
　　相原龙狐疑：“GUYS JAPAN的作战……”等下，之前不是说，作战指挥是由海洋站负责了吗？他们这边就只是负责援助作战……不过在他看来，这援助作战不提也罢。
　　然而贞治打断了龙的话，并带着一丝骄傲对着龙道：“安静，听哲平继续往下说。”
　　相原龙扯了扯嘴角，但最后还是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之前的会议他就意气用事地逃了，这次再这么搞的话，他觉得迫水那张口就来的十万字检查可能又要向他招手了。
　　哲平看着刺头都消停下来的安静的指挥室，满意地点了一下头，然后继续：“之前的会议我们确定了对博伽茹的磁场阵围困作战计划，那个时候木之美也提出了，如果奥特曼出现在磁场阵中要怎么办？之后，我们就有关这个问题，进行了一下探讨研究，我们发现，如果向磁场阵的屏障发射捕获之矩的话，就会在一定的时间内产生一个洞。所以等到作战计划开始时，我们可以先让装备好发射捕获之矩的照射机能的雁猛虎号在屏障外待机等候，如果梦比优斯和剑当真会和博伽茹一起出现在屏障内，那我们就认真观察 GUYS海洋站的作战过程，抢在博伽茹爆炸的那一瞬间之前发射捕获之矩。这样，原本封闭的屏障阵上就会出现一个洞，而我们就可以通过这个洞救出梦比优斯和剑。
　　“救出……”相原龙没想到原本应该是死局的局面竟然还能出现柳暗花明的情况。
　　哲平点头道：“救出的同时封住那个洞，就能将博伽茹爆炸的能量完全封在里面了。不过这个时间么……”
　　“因为捕获之矩是基于流星技术来的，所以我们这次的作战时间，也就是流星技术的时限，一分钟。”真理奈替觉得不好怎么好开口的哲平说道。
　　其实说到这个哲平也是很无奈，明明他们拟定的这个作战援助计划可以说是天衣无缝了，但偏偏就因为流星技术的时限问题，会有可能使得到时候的作战出现意外的情况——毕竟只有一分钟，这个时间如果把握不好，到时候不论是早了还是晚了，都有可能会出问题。
　　“但是，哪怕是只有一分钟，那也是有希望的啊！”木之美抿了抿唇，不愿意因为时间限制的关系，就放弃这个一分钟的希望。
　　“说的没错。”贞治赞同道。
　　‘大家……’未来在一旁已经感动到无以复加了，并且想到就在他和龙由着性子闹脾气的时候指挥室里的这帮伙伴却在认真的找寻着救助自己和剑的方法，他就觉得之前在外浪费了一晚上的时间是完全不应该的。
　　“话是这么说，但是……为了这一分钟的可能，大家就这么说行动就行动……”相原龙也感觉到了，自己的眼眶中，有灼热的液体在涌动。
　　“怎么了？这不也是一种很好的战斗援助吗？”迫水走了过来，伸手拍了拍正无措到不知该如何是好的相原龙的肩，安抚道。
　　哲平：“无论如何，我们不能眼看着和我们一起战斗的伙伴不管。”当然，这里的伙伴指的是梦比优斯，至于剑……他们看在龙以及本身并没有错的芹泽和也前队长的份上，他们就不计前嫌了。
　　木之美点头道：“人类的敌人是恶魔博伽茹，可如果到时候屏障阵困住的不止是博伽茹一个……”
　　“如果既打倒了博伽茹，又伤害了其他的生命，那我们GUYS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真理奈相当干脆，由此可见她态度是有多么的坚决。
　　“你们这些家伙……”相原龙感动到想哭，但是一想起剑，他就又愁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可是，剑他……”
　　未来道：“只要打倒了博伽茹，那么芹泽前队长的身体也就能够被解放了，不是吗？”未来这会儿信心满满，试问有这么多的队友与同伴为他和剑如此设身处地的考虑，他还求什么？
　　哲平道：“虽然只有一分钟，但我们就赌一赌这希望吧！”
　　“你们……”相原龙的声音哽咽了，“都没有见过芹泽队长……”
　　“哇，这家伙哭啦！”真理奈像是看到了奇景。
　　身为幼教的木之美拿出了随身携带的手帕，递给了龙：“呐，这个给你。”
　　龙伸手接过，却依然还在嘴硬：“笨蛋，我哪有哭啊……”话是这么说，但他拿着手帕的手倒是一点都不耽搁地抹上了眼眶的位置，“各位，谢谢了。”
　　“那么，作战名要起个什么样的才好呢？”抹干了眼泪就振作起来的龙在大家都聚拢到他身边时突然想起了这一茬儿。
　　未来提议道：“不如就赌上GUYS的骄傲之类的，怎么样？”
　　“那就……Pride of GUYS吧？”真理奈道。
　　“很好，就这个了。”迫水拍板定下了作战名称，然后就向众人伸出了手。
　　其他队员看到，顿时福至心灵，也纷纷伸出了手，与手背向下的迫水的手交叠在了一起，一起喊道：“Pride of GUYS！”
　　“那么接下来，就只需要等博伽茹出现就可以了。”哲平道，“而以以往博伽茹出现的频次看，这个时间不会太久了。”
　　“诶？”未来发出了一声除了他自己别人谁也没有听到的气音般的质疑声，他记得……他之前向博伽茹发出的挑战已经有一会儿了，照理说博伽茹一门心思地想要吃掉他，那在听到他发出的挑战后，不是应该绝对不能忍的吗？怎么会到现在还没动静？
　　“未来，趁这会儿没什么事，你跟我来一下。”这时，迫水开口喊住了满心疑问正准备找哲平看一下卫星图像、想要通过卫星找出博伽茹踪迹的未来。
　　未来遗憾地往哲平的方向望了望，但GUYS的总监召唤，他又怎么能拒绝？
　　指挥室外，未来与迫水面对面地站着，迫水道：“接下来与博伽茹的一战，你有把握吗？”
　　未来点了点头道：“我应该能把博伽茹消灭。但是在消灭博伽茹之后，我的能量可能就不足以支持我再用瞬移离开屏障阵了，不过这一点后顾之忧刚才GUYS已经解决了。”
　　迫水看着未来道：“不要勉强。任何时候，我都不希望你用自己的性命去冒险，明白吗？”早已经活成了人精的迫水显然是听明白了未来那话里他没有特别说明的话外之音——所谓后顾之忧，所以是不论GUYS想没想出办法来，梦比优斯都会去和博伽茹进行这最后的一战么？
　　说起来，地球明明不是奥特战士的责任，可他们偏偏就比地球人更爱着地球并呵护着她，这怎么能让他不对奥特战士产生敬意、又怎么可能会不喜爱他们？
　　远在300万光年外的奥特之星上的佐菲让他关照来到地球的新人战士，他又怎么能看着年轻的战士仅仅因为一只怪兽就去赴死？
　　“我……”未来在迫水的身上感受到了就像是他曾经还在光之国的时候，来自佐菲队长的关怀，他迟疑道，“可是，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不是吗？”
　　迫水道：“京极旭在把博伽茹歼灭作战计划拿过来的时候，他忘说了一件事——诸星主任准备在无人岛上铺设大量的莱顿R30炸|弹，而这种炸|弹曾经一发就使让赛文陷入苦战的金古桥停止了机能……就更不用说仅仅只有血肉之躯的博伽茹以及梦比优斯和剑了。”
　　未来：“……”说实话，他承认自己有点被吓到了——毕竟金古桥的威名他也是听说过的，能一发就让那样的机器人机能停止，这个莱顿R30炸|弹……
　　“那京极桑之前来的时候怎么没有说？”情报不全，可真的是会死人的啊！
　　迫水道：“‘游戏’中心那会儿可能是临时有事，没看到连诸星主任制定的博伽茹歼灭作战的计划里都没有提到莱顿R30炸|弹吗？临时的吩咐，再加上事情一多，京极旭可不就只记得去和武器班说这事了么。”
　　未来：“……”
　　“那个，‘游戏’中心的要忙的事……是和地心冷却有关吗？”未来小心翼翼地问道。关于这件事，哪怕就连身为奥特战士的他也无能为力，没有人能够扭转一颗行星已经开始冷却的核心。
　　“不，他们要忙的是另外的事。”迫水摇了摇头，他同样不认为在地球的核心已经开始冷却的情况下，以目前地球的科技水准与能力能够去扭转它，“不过关于地心冷却一事……未来，你知道阿克夏之书吗？”迫水觉得，既然毅觉得他直接去问诸星团他们阿克夏之书的情况有可能会被打，那便不如他将前提置换一下再来问。
　　“阿克夏之书……”未来愣了愣，不过随即就道，“迫水长官，你说的应该是阿克夏记录吧？”
　　“这有区别么？”迫水问道。
　　未来：“呃，区别倒是没什么区别，就是同一种东西的不同的表述方式，其实都是一样的。只不过在光……在我们那儿，我们更习惯称其为记录。”
　　迫水皱了下眉：“同一种东西的不同表述方式么……我记得在地球，阿克夏一词应该是由梵语中的空间一词引用而来，具有‘空性’、‘真空里面藏万有’的意思。没想到在遥远的光之国，你们居然也不约而同的用了这阿克夏一词，这是宇宙中某种约定成俗的习惯吗？”
　　“呃，不是这样的。”未来急忙解释，但他也有点不好确定，自己究竟要怎么解释，迫水才能明白，“就是这个……呃，我们所说的阿克夏记录，祂在每一个知晓祂的具有高智慧生命体的星球上，那表述都是不一样的。但是这个阿克夏记录有一个特性……这么说吧，之前迫水长官对我说了阿克夏之书这几个字时 ，我听在耳里的，的确就是阿克夏之书这几个字，但是在你知道这几个字具体指代的是什么内容的时候，我在听到阿克夏之书这几个字的时候，脑海中就自然而然的对应了我们自小学习的有关于这方面的内容，就像是这会儿我说的明明是我的家乡用于指代这方面信息的表述性用词，但是在迫水队长听来，却是我也和您一样，用了阿克夏这个词，而这就是阿克夏记录的特性——不管我们各个星球上的人如何表述祂，但最后听到的却永远都是以一样的，祂能通过我们每个人的理解，成为一种统一的语言。但是，想要阻止地球的核心冷却……就算是找到了阿克夏记录，这也已经是我们无法更改的一件事了啊！阿克夏记录记载着每一个星球从过去到未来的所有历史，那个记录是不变的，我们不能够去改写，否则这便是宇宙最大的罪恶了！”
　　“这话的意思，也就是说……只要有人愿意背负宇宙中这项最大的罪恶，这阿克夏记录的内容真要改的话还是可以改的，对吧？”迫水皱眉说道——所以这就那些人抢夺走阿克夏之书的原因么？但是，所谓的阿克夏记录，到底要怎么改，才能真的改变一个星球亦或是一整个宇宙的过去与未来？过去发生的事情是已经发生的，这部分没法改，也贴合阿克夏记录不能够更改这一说法；但是未来……人们常说的一句话就是‘人类的未来充满了无限可能’，既然这未来有着无限的可能，那又怎么能够被记录下来，并且不能更改？这不是自相矛盾……了么？
　　“迫水长官，你这是……”未来被迫水话里的意思吓得到抽了一口冷气，“等等，地球核心正在冷却的事，我们可以再想别的办法，可千万不能做傻事啊！”
　　迫水看了未来一眼道：“地球的核心如今开始冷却这是夏普雷星人人为造成的。未来，你怎么就认为这情况阿克夏之书里就一定记录了呢？我找你询问阿克夏记录的情况，不过就是想要确定一下，万一我们还有机会能够扭转目前的局面呢？”
　　“呃……”未来卡壳了，或许是从小被灌输的阿克夏记录不能够更改的念头早已经根深蒂固，所以未来在和迫水说起阿克夏记录时的第一反应就是‘你这是打算想改吗？不，这不可以！’，却没想到迫水只不过就是想要用阿克夏记录来确认下眼下的情况罢了。
　　“只是确认么……所以、所以你是知道阿克夏记录在哪里吗？”未来神情惊惧地看向迫水——阿克夏记录，这份从来都是只闻其名不见其真身的宇宙传说，可以说是每一颗具有高智慧生命体的星球且对此事是知晓一二的人们都趋之若鹜地想要寻找到祂，没瞧见人家银河联邦为此都派出去了多少观察员么！
　　结果现在迫水对他说……
　　迫水：“不，我并不清楚阿克夏记录具象化的位置究竟在什么地方，我只是有这样一个想法，想要看看阿克夏记录。”再者说，迫水也不觉得诸星毅口中的那个能够被地球人写下来的所谓阿克夏之书，是那个传说中所有人都在寻找的阿克夏记录的具象化体现。
　　未来：“……”不知道是不是某种错觉，他总感觉自己被套路了。
　　“对了，既然对博伽茹的歼灭作战计划已经制定好了，那你记得和芹泽君也说一声，太平洋的无人小岛，随便他造。”迫水打听到了自己想听的，便重新说回了正事。
　　“啊！关于这个，我正想说——博伽茹不见了！”未来想起了在被迫水喊出指挥室之前，自己所在意的事。
　　迫水惊了下：“你说博伽茹不见了是什么意……”
　　“队长！”话没说完，指挥室的大门就自动打开了，相原龙从里面跑了出来，对着记忆显示仪所显示的定位就在指挥室门口的迫水汇报道，“小泉巡也出现了，就在他家附近的那条街上！”
　　“呃……”被打断了问话的迫水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小泉巡也？”
　　但是相原龙这个时候却看向了未来，问道：“未来，你小子怎么知道博伽茹不见了？”
　　被一击命中的未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