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洛斯奥特曼的彪悍人生(翻新版)》花令时

136、血色刺身

　　这是一家小小的居酒屋，又因为临海，所以这家的主要食材以海鲜为主，而并不是同一般的居酒屋那样，会提供比较多的鸡肉鸭肉猪肉与牛肉之类的食材来作为下酒菜。
　　未来看着那个满口小哥、自说自话的推销员两手紧紧地挽着他的一条胳膊，丝毫不让他有逃跑的机会，然后自作主张的对负责制作料理的店员说道:“先随便来点开胃小菜，一瓶清酒，然后还有你们家的那个鱼骨泳刺身，这个必不可少，剩下的你就随便看着给吧。”
　　“那还是老规矩？”对方问道。
　　西装革履的推销员拍了拍身上哪怕打伞也沾了一身的水珠，笑着点头道:“老规矩老规矩。”
　　未来欲哭无泪的坐在吧台边，他也不知道事情怎么就变成这样了，看着他自己那仿佛被铁钳桎梏的手臂，未来再度在心中哀叹，他到底要怎样，才能拒绝这个仿若听不懂人话、就知道自说自话的家伙啊！
　　但未来显然是小看了身为一个推销员的职业素养，以及他自己手头那袋子黄澄澄的反季节出现的进口橘子的巨大威力，这在人家推销员的眼里，是妥妥的金钱的代表，这样的大户，试问作为一名推销员的对方又怎么可能会放过？
　　清酒、小菜，都安排上。在等主菜的空隙间，西装革履的某个推销员拉着未来的胳膊热情地向他介绍着自家的产品，一张巧嘴叭叭叭，天花乱坠地同未来介绍，他家的产品主打的就是一个温补养身、改善体质、缺啥补啥，买了不上当，买了不吃亏，就算是身体健康的正常人吃了，也只会是锦上添花，所以买他家的产品是绝对不会有问题的。
　　可怜的未来在两耳灌满了对方介绍自家产品的嗡嗡声的同时，还得想方设法地推距对方在这期间一次又一次给他劝的酒，整个人是疲累不堪。
　　某推销：“您一杯酒都不喝，是不满意我家的产品吗？这样，我再给你，仔、细、的介绍一下我们家的产品，您来看看我们家这产品的用料，就能知道保证是童叟无欺的！”
　　“不，不是这么回事。只是我是真的不能喝酒。”未来不打算喝酒，但也是打心底里不想再听对方嗡嗡嗡了，这功力，简直堪比洗脑好么！要不是他在对方的话里听到了几个他根本不明白的词，正琢磨着那究竟是什么意思，他或许可能真的会就这么被忽悠过去掏钱买下对方的产品了也说不定。但这会儿他其实也不好过，对方又是劝酒、又是热情地介绍着自家的产品，这一番着实让人难以招架的热情，让未来觉得自己不买对方的产品是一件相当罪恶的事，让他的心底充满了负罪感。
　　未来无所适从，他想离开，然而根本找不到机会脱身。
　　这时，就在他们坐着的桌前方的位置、明档区域里的大厨给他们这一桌端上来了一盘刚片好的肉质晶莹、薄如蝉翼、在空气之中还在微微颤动的活鱼刺身。
　　“鱼来啦！”大厨喊了一嗓子，就仿佛好像是个什么仪式一样。
　　未来对此举不是很明白，不过既然菜都上了，他便很是犹豫地拿起了手边的筷子……这对方劝的酒他是肯定不会喝的，毕竟迫水只是给了他半个下午的空闲做自己的事，而没说他这是休假，所以这酒什么都根本不能沾。只是不知道若是自己再拒绝对方所请的其他菜肴……对方有没有可能会直接暴起揍他，但说真的，他现在确实是对海鱼有阴影了，他觉得自己其实很难做到就这么面不改色的将这盘刺身吃下去……
　　但就在这时，他听到坐在他身边的那位推销员对着明档间的大厨说道：“剩下的鱼骨呢，还等什么？赶紧让它游起来！”
　　“是啊！让它游起来给我们看看！”店里还有其他人在听到这话也跟着一起起哄起来。
　　“游、游起来？”未来不确定自己是否耳鸣了，还是说是没能理解身旁这推销员话里的意思——这些话拆开来他都懂，但是组合到一起……他要是没弄错，他们这是想让那条这会儿已经被厨师片得只剩下骨架子的死鱼再回到水里游一游的意思？
　　推销员扭头朝着未来看过来，差异道：“诶，你不知道吗？这可是前段时间才流行起来的最为鲜活的刺身制作方式。你应该知道，最近的海鱼在捞上岸后它们总是腐烂得很快，所以大家就想了这么个法子，把鱼用海水养起来，这样就能保持食材的新鲜度了。然后大厨就要趁在把鱼从鱼缸里捞起来还没来得及死去的这段时间，快准狠地直接将活鱼身上的肉剔下来片成刺身，这样就能让这些片下来的鱼肉保持最鲜美的味道了。而这个过程中，厨师需要确保这条鱼始终活着，最后留下中间完整的鱼骨。再把它这一整条鱼放回鱼缸中，而这个时候如果鱼还能够在水中游动，才能证明大厨的手艺是过关的。”
　　“吧嗒”一声，未来手里的筷子掉在了桌面上。
　　明档间里，大厨捏着那条身上只剩下骨头却还在挣扎着蹦跶的海鱼的鱼头，把它往鱼缸里一扔，说道：“那现在就让事实来检验检验我的手艺到底过不过关。”
　　那条鱼在被扔回鱼缸后，猛地一下在水里窜出了好远，然后就一头撞上了鱼缸的玻璃壁。这一下之后，它的速度就肉眼可见的缓慢了下来，而在完整的头部与只剩下的只有骨头的鱼身连接处，也有淡淡的粉中带白的浑浊液体向外漾了出来。
　　未来看着那条已经被做成了刺身的海鱼拖着鱼腹位置那被一根根清晰的肋骨所包裹的内脏，在它生命最后的时间里还在挣扎游动……突然一捂嘴，扭头飞快地就跑了出去。
　　“啧，这人真是有好东西都不会享受。”一身西装、人模狗样的推销员拿筷子夹起一片新鲜鲜活的鱼肉塞进嘴里，然后从怀里拿出钱包，“我去看看他去。这一共多少钱？”
　　那推销员付完餐钱酒钱，拿起桌上未来忘了拿走的那兜橘子，追着未来也跑了出去。
　　“喂喂，我说小哥你没事吧？”推销员找到了蹲在一处墙角吐得天昏地暗的未来，状若关心地迎了上去。
　　未来看到对方，原本感觉已经有些好转恶心感再度涌了上来：“呕……”
　　推销员：“喂喂，你不至于吧？”
　　未来吐完了胃里中午吃的那点饭团子的存货，在下一波的恶心感上来之前，抬手抹了一下嘴，在那推销员凑过来的时候将人一把推开，便头也不回地跑了。
　　推销员被推了个猝不及防，然而他并不理解，这才多大点事啊，就这么矫情：“诶？我说你这个人，这才哪儿跟哪儿啊，你就……啊喂！你就这么跑了你的橘子还要不要了啊？还有你的伞……喂！”妈的，今天东西没推销出去不说，还白请人吃了顿饭，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未来捂着胸口，平复了一下腹部与喉间止不住翻涌上来的那股恶心感，回头望了一眼他落荒而逃来的方向，说真的，他是真的没有勇气为了一把伞再回去一趟了，至于橘子……
　　最后无可奈何的未来只得再度折返回了水果店，重新买了点，又问店家借了把伞。然而，等他这一次还算比较顺利的——没被人半道拐走——来到横滨市|立中|央病院时，却听到了小葵已经办理了出院手续离开了的消息。
　　未来感觉……他今天的经历也是足够一波三折了。
　　所以，现在要怎么办？
　　最后，未来找了家便利店，买了一大堆的零食和玩具，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提着八大袋子鼓鼓囊囊到常人绝对无法企及的东西走了。
　　——小葵既然已经出院，那就去孤儿院看她好了。反正当时问迫水借钱时，他就想着给孤儿院的孩子们也带些东西了。
　　看到未来的时候，川上惠相当意外：“日比野先生！你这是……这是已经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了？”
　　未来尴尬地脚下停顿了一下：“不，并没有。我今天就是来看看孩子们的。然后，这些是我给孩子们带的。”未来伸出手，将两只胳膊上总共八袋子的东西递过去。
　　川上惠伸手接过，随即就被那八个袋子的分量给坠得原地一个踉跄。她将东西放到地上，然后试探性地提了其中一袋子试了试，发现她两只手拿着一袋能把它从地面提起两厘米就已经够呛了。她看着未来，不可思议道：“天啊，日比野先生，你是超人吗？这么多东西你提着居然是轻轻松松的。”
　　未来：“呃……我这是、这是平时一直有在锻炼！”找到借口后，也不管别人信不信，他自己先松了口气……话说，他怎么又把掩饰力气这件事给忘了呢？
　　不过好在，川上惠也并没有太过纠结这事，未来这么说了之后，她就信了。然后就开始招呼孤儿院的其他老师过来，让他们先将未来带来的东西收拾整理好，然后再按个人需要需要分发给那些孩子们，比如女孩子的发夹洋娃娃，男孩子的足球奥特曼，至于剩下的吃的，那就是统一分配的事情了。只是几个老师也没忘了，在当着孩子们整理这些东西的时候，时不时的就会和他们说，这位日比野先生是来看望小葵的，而这些吃的和玩的，也是因为日比野来看望小葵，才给大家买的。
　　“老师，那小葵会被领养吗？她会跟着这位日比野先生走吗？”一个孩子突然问道。
　　孤儿院的孩子都懂事的早，所以他们在看到未来对小葵如此另眼相看后，就问出了这句话。
　　川上惠看向了未来。
　　“呃，这个……”未来有些尴尬，这个话没法接啊！别说他原来压根就没想过要领养小葵，但就算是有这意向，现实的情况也不容许他养个孩子啊！
　　川上惠明白了，她蹲下|身，看向孩子们道：“日比野先生喜欢小葵，但也只是喜欢，并不会去收养她。”
　　“原来是这样啊！”说话的孩子在得到答案后很很是高兴，他扭头对着同他站在一起的其他孩子说道，“我就说那个扫把星是不会有人喜欢……”突然想起川上老师说的，未来是喜欢小葵才给他们买的这些吃食和玩具，他当即拐了个弯，改口道，“不会有人会想要收养她的。”
　　说完，这孩子自己走到未来的面前，对他说道：“Ne，你不想收养小葵那家伙的话，那收养我怎么样？毕竟我可是个男孩，而她只是个女孩。”
　　未来：“……”未来相当彷徨地看向了川上惠——不是，他都没说要收养孩子，这怎么还带自我推销的？未来再度感觉到了那种被推销员支配的恐惧，根本插不上话，也不知道该怎么拒绝……
　　【现在插播一条紧急消息。气象局发布放射性雨警报：本州岛中东部和南部、北海道岛南部、四国岛大部和九州岛北部等地大部分地区有大范围的放射性雨。部分地区降雨已经开始，望大家注意出行安全，做好防护，非必要不出门。】大厅的电视机里这时传出了一条插播信息，中断了原本正播着的动画片。
　　“放射性雨？”川上惠看向未来，“这意思是……哪里的核设施泄漏了吗？”
　　“呃……不，严格的说起来，这个情况其实是……某只怪兽造成的。”未来想到某个核电站的情况是瞒着民众的，于是便不得不昧着良心把那个能够摆放到明面上的理由给了出来——虽然这个理由给出来，有可能会让GUYS受到抨击。
　　【……这场放射性雨对泥轰会有什么影响目前还不清楚。但根据眼下的监测数据所反映的，这场放射性雨中的辐射含量并没有超过自然界中的本底辐射，因此也不会对人体产生有害影响。请广大民众不必过于惊慌。】
　　和川上惠站在一起另一个老师嘀咕了一句：“这话说的，不过也就是不想大家恐慌罢了。谁知道是真的没有影响还是这又是一个愚|民消息……”
　　川上惠到抽了一口气：“松井老师，慎言！”然后她看向了未来，“日比野先生，既然这场放射性雨你说由怪兽造成的，那我就管你要一句实在话，这雨真的不会影响到我们吗？”
　　未来迟疑着，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他觉得，气象局应该不会……反正说难听点就是气象局还没这个胆子能顶着多放面的压力把真相公之于众。至于说现在这个情况，他估计这应该是气象局接到到了GUYS气象班的授意了——毕竟如今除了GUYS，也没哪个部门敢把真相……半透明的……公布出来了。
　　川上惠看向松井真绘：“松井老师，我相信他。”
　　松井真绘抿了抿唇：“既然川上老师你这么说了……不过不管到底是影响还是不影响，对于我们来说也逃不开。看看这降雨范围吧，整个泥轰都囊括进去了，我们又能如何？这日子总是要过的。”松井老师多少有些消极地说道。
　　未来不太好意思的对着两人道：“你们放心吧，这场雨应该是不会下太久的。”要是会下得久，刚刚气象局也不会让大家最近非必要不出门了。
　　松井真绘：“就算雨不会下很久，但是这场雨之后造成的连锁影响呢？山川、土地、河流、海洋……你能确保环境不会被这场雨影响吗？”
　　川上惠不说话了。
　　未来：“……”这话就没法接了。
　　“那个，我想我该告辞了。”未来觉得这地方他快要呆不下去了。
　　“诶，日比野先生你这就要走了吗？”川上惠道，“你买了这么多东西来，不等吃完晚饭再走吗？另外你不是来看望小葵的吗？小葵她从医院回来后就一直在屋里休息，你不去看看她吗？”
　　“不，今天就不了。”未来往孤儿院的大门口退了退，一股随时准备落荒而逃的架势，“我等过两天再来看小葵。”
　　“诶？”川上惠没能及时拦住跑路的未来。
　　而未来，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跑得太快，在一脚迈出孤儿院时，不知道被什么绊了一跤，整个人往前一冲，才趔趔趄趄地又往前走了。
　　“日比野先……噗。”川上惠没忍住，笑了出来。
　　未来一直到跑出了孤儿院的大门，他才算是送了口气，拿起手中的雨伞撑了开来。
　　突然，站在孤儿院所在位置的半山腰处的未来看到了不远处的海岸边卷起了巨大的海浪，哀鸣声充斥了耳膜，眼前一片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