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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醉翁之意 ...

  •   林若水第一次陪女生网吧包夜,第一次和女生开房,对象都是朱晓晓。
      他实在受不了网吧里击打键盘的喧嚣嘈杂和室内浑浊的乌烟瘴气。
      一边哽咽着不停流泪一边打游戏无声发泄一项干练豁达的班长朱晓晓。

      周围无声谴责的目光多了起来,仿佛他就是让身旁女孩哭泣的凶手。
      林若水皱眉温文有礼的笑了笑,尝试和朱晓晓沟通:能不能换个地方?
      朱晓晓恬不知耻巧舌如簧:要有电脑,有零食,有床,有洗手间,重要的是你埋单!

      两人毫不避讳就近找了一处旅馆。
      林若水觉得朱晓晓患有间歇性神经分裂兼且自恋偏向自大狂兼且患有强迫症和表演瘾。
      像个哗众取宠的跳梁小丑。
      他记得前台定房间时,他一如以往昂首挺胸温柔自持,她则面色凄惶地低头眼睛一刻没挪开鞋尖。
      他再一次成为众矢之的。

      进了房间,朱晓晓变脸堪比国家专业级演员,她将鞋一脱,光着脚踏上地板,直接扑上床抱着枕头垂泪许久,继而到宾馆自备的木柜中取出干净的乳白浴巾,头也不抬的说“门没锁,欢迎随时加入有爱的鸳鸯浴。”
      林若水鼻腔浓重的嗤笑了声,嘴角扬起一丝讽刺的弧度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以证明自己不至于急迫到饥不择食,向浴室方向扬手,“请自便。”
      可到底男女有别,自从朱晓晓进了浴室,浴室中传来像仲夏之时阵雨般淅沥哗啦的花洒流水声,一股子如丁香般淡淡的馨香从门缝的罅隙随着风向飘散到室内,扑面而来的异样芳香让他不设防的心不禁酥软。
      林若水双手合十托住下巴,望了眼落地窗外来来往往川流不息的街道,回到座位打了电话订餐。

      朱晓晓裹着浴巾大喇喇的走出来,湿发散在肩头,额头刘海挂着晶莹剔透的水珠如出水芙蓉。
      林若水抬头迎面嗅着沁人的馨香,不禁怔忪片刻。
      可朱晓晓呢,她完全没把自己当女人看,她一项认为自己是无敌铁金刚的纯爷儿们,拍拍林若水肩膀,粗声粗气“哥儿们,该你了!”
      这话无疑似醍醐灌顶让林若水如梦初醒,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幻觉,不,确切一点:错觉,绝对是错觉!
      他怎么会将春哥认成玛丽莲梦露呢?
      天差地别,完全不搭界,完全两码事。
      太恐怖了!

      林若水摇了摇头,甩掉脑中纷乱的思绪,清隽的眉头轻挑,“你不回家麽?”
      朱晓晓按了开机键,坐在液晶屏电脑旁,挪了挪鼠标,慢条斯理地说“我为什么要回家?”
      林若水无奈的摊手耸肩,“我知道您失恋,可一味的发泄也不是办法是麽?该面对的始终要面对逃避不了,何不痛快一些快刀斩乱麻?”
      朱晓晓头一偏,看向他“快刀斩乱麻?不了解实际,只会老生常谈,眼高手低,你没经历过就没有发言权。”
      林若水尴尬的揉了揉眉间,“和你说话真累,恋爱这事也需要事必躬亲?”
      “哦?”朱晓晓双手环胸,淡淡的说“你以为怎样?爱情是人脑中的一坨有机物,难以维持长久,是两个人的事,不能一厢情愿?”
      林若水温文有礼的笑了笑,“最好手机开机,会有人找你担心你。”
      “嘁!”朱晓晓冷哼一声,望了眼打开的液晶屏XP界面,“要的就是他担心我,干着急,最好对我有愧于心,怎么样?”
      她点击鼠标登录桌面游戏和□□。
      林若水含笑不语,走到临窗的橡木桌旁,拿起桌上摆放近期的两份扬子晚报和财经杂志慢慢阅览,沉声问“你喜欢吃什么?”
      “你订餐了?”
      “唔。”
      “有梅菜扣肉麽?”
      林若水点点头。
      “谢谢你。”
      “不用。”
      “就是冲这个,我也得好好和你谈恋爱。”
      林若水抬头眼神探究的望向她,笑了笑“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
      朱晓晓眼神黯了黯,旋即明眸浅笑无谓道“是啊,这算弃暗投明嘛。”
      林若水没有答话。

      扬声器蹦出突兀的叩门声。
      □□:您的好友擦狼黑上线。

      晓晓:亲爱的,我爱你。
      擦狼黑:......
      晓晓:我爱你,我说的是真的!
      擦狼黑:去你大爷的!
      晓晓:靠!我爱你,我有什么错?!
      擦狼黑:死滚,到泰国变性去!
      晓晓:动完手术我们就去民政局登记?
      擦狼黑:毛病!
      晓晓:我爱你!
      擦狼黑:汗,失恋了?
      晓晓:亲爱的,还是你最了解我破碎的玻璃心啊!
      擦狼黑:晕,不就是失恋嘛,又没死人。
      晓晓:我的少女心嘎嘣碎了,破碎了一地......
      擦狼黑:推荐110万能胶耐高温耐油性耐老化超粘性持久力强!
      晓晓:怒!欠抽吧你?!
      擦狼黑:好吧,你想怎样?
      晓晓:我要咬死你!
      擦狼黑:来吧,我现在在马来西亚......
      晓晓:o(╯□╰)o
      擦狼黑:看到几个黑鬼围一起抽大烟......
      晓晓:大麻?
      擦狼黑:本地特产,水筒烟。
      晓晓:看我的星星眼真诚的发问,美女,有帅哥否?
      擦狼黑:请问,阁下对帅哥的定义是?
      晓晓:坏笑,将就着以你眼光为标准吧。
      擦狼黑:暴汗,在我看来只要不脑残不缺胳膊少腿零部件齐全都是帅哥。
      晓晓:鸟人,你对帅哥的要求档次太低。
      擦狼黑:放眼望去,满世界的帅哥向我招手。
      晓晓:╭(╯^╰)╮哼,你好坏,企图转移话题。
      擦狼黑:兄弟,你变聪明了,忽悠你有些难度。
      晓晓:哼,人家失恋,人家难过,人家要你陪我,陪我数着浪花一朵朵。
      擦狼黑:好吧,亲爱的小宝贝,那啥没有过不去的坎儿那啥臭男人都是浮云啊浮云,自从第一次看到你,我就森森的爱上鸟你,你那浅灰清澈的双眸,你那巧笑嫣然的小脸,你那娇嫩粉红的双唇,你那纤细优雅的手指,你那不盈一握的芊芊柳腰,你那如高挂云端弯月般的柳眉,你那.....
      晓晓:哦,史特!
      擦狼黑:⊙﹏⊙b汗,爆粗口,不是好孩子。
      晓晓:姐儿只有在面对文艺女青年时才暴走发飙!姐儿时常想象抽她们大嘴巴子:给姐儿伤感一个!给姐儿凛冽一个!给姐儿清新一个!

      您的好友朱晓晓下线。
      吉隆坡一处广场,付静之抿了口水晶杯中的冰啤,笔记本□□信息显示朱晓晓跳跃的头像变成黯然的灰色,抬头瞄了眼不远处如利剑直冲云霄的双子星大厦,略微皱眉凭直觉转头见一金发蓝眼年长的帅老头双眼挑逗的眯起火辣辣的眼神上下打量她,付静之不屑的撇嘴,无声的做了个口型:FUCK!

      无疑餐厅的办事效率极高,朱晓晓不过是敲了没几个字,服务员便推着餐车进门。
      朱晓晓瞥了眼满桌子可口精致的饭菜和饭后甜点,视线扫过手边的轩尼诗,哦嘛噶,阿弥陀佛,败家子,这一瓶酒两千多啊,她得做多少份兼职啊?
      朱晓晓连忙从林若水手中抢过来,喝吧喝吧,全都是人民币啊!自个包里悲催的还剩五十块,人比人气死人,何必找罪受?喝吧喝吧,烂醉如泥,灌醉了就不用埋单了!朱晓晓赖皮的想。

      朱晓晓咕咚咕咚的灌了几口,撸起袖管,向林若水竖大拇指“绅士先生!”
      林若水望了眼她怀中紧抱的轩尼诗,眉心紧锁。
      “你没交过女朋友?”
      “有过。”
      “几个啊?”朱晓晓来劲了,兴奋的试图探问隐私。
      “三个,”林若水抬眼,目光沉沉地问“你呢?”
      “姐儿至今他妈的是个雏儿!靠之!姐儿看上的男人,他不鸟我~”朱晓晓貌似万分委屈无奈的摊手。
      “重新找个就是了,”林若水从浓密的睫毛下观察她。
      “呵呵……”朱晓晓打个酒嗝,捏了捏鼻梁,大声宣布,“姐儿看破红尘,要么搞拉拉要么出家!”
      林若水唇角扬起一丝柔和的弧度,“参透了什么?”
      “当年吴三桂那鸟人借爱妾陈圆圆艳名引清兵入关只为争权夺利,陈圆圆即使没有吴三桂衬托好歹也名列秦淮八艳,嫁给烂人吴三桂做小妾被大房常年算计欺压最终落得削发为尼常伴青灯的凄凉下场,死了也没见到吴三桂一面。”

      林若水将剃干净的鱼肉夹一块递到朱晓晓碗里,抬头示意她继续讲下去。
      朱晓晓艰难的咽了口唾沫,摇了摇头,寻思千万不能被这小子糖衣炮弹收买,铁了心决不能手下留情,遂继续朗声:“阿伦特第一次遇到海德格尔,阿伦特是十八岁年轻漂亮求知欲旺盛的学生,海德格尔是三十五岁美大叔沉稳内敛小负盛名且家有妻室的哲学系教授,阿伦特选修海德格尔的课,为他不同常人的观念和思想着迷,深陷其中,两人无法确定是否相爱却保持两年的秘密交往,海德格尔哲学报复远大,只当阿伦特是思想上的倾听者孤独旅程上相互慰藉的伴侣甚至性方面的兴奋剂,”朱晓晓口若悬河夸夸其谈后感到口干舌燥,扬起高脚杯的轩尼诗一饮而尽,意犹未尽的咂嘴,抹净双唇,继续开腔“纳粹上台后,海德格尔加入纳粹党,身为犹太人的阿伦特不得不被迫流落逃亡,海德格尔闭口不提阿伦特,甚至当阿伦特从未出现过,两人分道扬镳天各一方。”

      朱晓晓打开话匣,顿时刹不住,声音登时拔高了八度,“什么孔雀东南飞五里一徘徊,什么山盟虽在,锦书难托。什么蒲生我池中,其叶何离离,甄洛堂堂一国皇后最后还不是因为曹丕听信郭女王这个贱货小三的谗言刺一杯毒酒落个惨死!后悔有毛用?以为做个《洛神赋》怀念她就成了?功过互抵了?他妈的人都死了,你假好心,有毛用?”
      林若水不声不响地为她添酒,淡淡的笑了笑。
      朱晓晓郁闷的再次饮尽高脚杯中的烈酒轩尼诗,倾身凑近林若水“妈的,姐儿有毛不好?为毛不选姐儿?你知不知道姐儿会让你后悔?”
      林若水由着她拽着他衣领质问,只无奈的皱眉,“SO……”
      “SO,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男人都是母狗!”
      “嘿嘿,不对,男人是公的。”
      “公的都该死!”
      “我喜欢你那么久,你连个回应都没有!”朱晓晓只觉眼花缭乱心神恍惚,偏偏思绪却越理越清晰,“你敢当我是小孩!”
      “看看!”朱晓晓抖了抖松垮的浴袍前襟,“虽然不是前/突/后/翘丰满S型,可我,可我好歹算是有料!”
      林若水轻笑出声,微微点头。
      朱晓晓面前林若水的脸不断扭曲变形成为萧波,朱晓晓伸出食指在他隽秀的脸上挑逗的画圈,贴着他耳畔,低声说“妞儿,从了大爷吧!”
      林若水还未答话,朱晓晓仰头哈哈大笑“丫丫个呸!我要把你们兄弟两全收了,一个为我洗衣做饭,一个为我捶背侍寝!”

      朱晓晓只觉腹内翻江倒海的难受,嘴里默默地碎碎念诅咒林若水FUCK轩尼诗“低调,保佑你买方便面木有调料包,保佑你喝凉水呛着,保佑你吃大米噎着,保佑你坐公交专挑老弱病残孕专座,保佑你月底拖工资,保佑你年底没福利没分红,保佑你搭讪路边小美眉遭白眼鄙视之,保佑你郁卒成犀利哥,阿门,感谢神!”
      朱晓晓脚步虚浮摇摇晃晃走了几步,倒在床上,迷迷糊糊之间,觉得略带温热湿滑的触感沿着额头、眼皮、鼻梁渐渐滑到唇边,像是有了意识一般强行撬开她的唇齿,在她口腔乱搅,引得她腹内排山倒海的恶心,略微一顿,她拽住那人凑上来的衣领,反客为主翻身压在他身上,眼前只见白色POLO衫没有一丝污点,白得亮眼,混乱的以为到了洗手间抽水马桶前,隐忍着腹内翻江倒海的感受,张口,“呕——”哗哗地全吐了。
      “OH,SHIT!”林若水望了眼胸前一滩屎黄色呕吐物,低声愤恨的诅咒。

      花痴日记:七月二十八号仰天大笑出门去,吾辈岂是蓬篙人!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醉翁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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