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谈及感情 ...
-
直到下车前，穆嘉和也没有向祁又笙说过一句话，她闭上眼身子往后仰，轻声地长叹一口气，紧皱的眉头瞬间舒缓，终于感到了片刻的放松。
祁又笙似乎也看出来穆嘉和的疲倦，放了助眠的音乐，调到合适的声量，安静地开车没再开口打扰她。
目的地并不远，二十分钟左右的车程便到了。
姜青正站在小区门外低头玩弄手机，听见有声响抬起了头，车窗缓缓降下，她望着车上的穆嘉和并朝她挥了挥手。
但在认清驾驶座上的人后她脸色一变，表情明显的抵触，像是看见了什么不堪的东西。
“嘉和，快点过来。”姜青快速招手，以实际行动表现出了她的迫不及待，催促穆嘉和。
祁又笙没有下车，摇下车窗说了这么句意喻不清的话，言语中不含任何倾向，“我竟不知道你们感情好到这程度。”
具体是什么程度也未明说，他开口的时候倒是没有看着穆嘉和，骨节明晰的手指在敲打着方向盘，发出细碎的响声，眼眸径直望着前方不远处地上的一滩水，收留着月亮浅浅的倒影。
“哟。论感情，当然是比不过在她身边做牛马的您嘞，祁大少爷。”未等穆嘉和回应，姜青先换上了一副笑眯眯的表情，眼含暗讽，一字一顿地反问道，“您说是吗？”
祁又笙面上淡淡，对姜青冒犯的言论并无表示，而是侧头凝望着已经下车的穆嘉和，不发一言，似乎是在等待她的答案。
穆嘉和清楚他的语气只是在单纯地论述一个事实，就像是在讨论“今天天气好得让人不想睡懒觉”一样，没有实在的感情色彩。
可是她却感觉到了一丝实实在在的挑衅，却无法窥探到源头，至于目的为何她也不得而知。
因为他惯常用类似这样的语气去掩饰什么。
所以穆嘉和做了一件自认为很酷的事情。
她把还留在手上的，还沾了一些裙子上的泥巴的毛巾，十分精准地扔到了她祁又笙的脸上。
之后潇洒转身拉着姜青离开。
*
姜青是上大学后便独自出来租了一套房子居住，因而穆嘉和住进去很方便，衣柜里还备有她留宿可以换洗的衣服。
“爽！”穆嘉和洗漱收拾完躺在床上的时候，还在回味自己的壮举，“我那个动作是真帅，幸好扔得准，不然又被他看笑话了。”
姜青坐在床边拨弄着吹头发，满意地点了点头，“不错，这才是我认识的你。”
“我是真没想到。”淋了雨的穆嘉和此刻后劲上来了，感到头有些晕乎乎的。
她闭着眼揉了揉太阳穴，脑海里回想着这些天发生的事情，一边对着姜青倾吐，释放压抑许久的情绪。
姜青很早就对穆嘉和与祁又笙的关系有所认知，但一些具体的细节她无从感知。尽管互为发小的两人亲密无间，但穆嘉和不主动说的话，她这个局外人也不好询问，毕竟涉及到家事。
有些人将这看作隐私。
如今真正听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包括穆嘉和从认识祁又笙到现在的恩怨情仇后，姜青“腾”地一声站起来吼了一句：“祁又笙这个天杀的！”
“你怎么比我这个当事人还激动。”
穆嘉和吓得身子一抖，感觉自己的腿好像不是腿了，“为什么感觉我的腿在发热，我不会是被你吓得发烧了吧。”
姜青：“发烧不是先从头开始烧的吗，怎么到你这就变成以下犯上了？”
穆嘉和不禁摸了摸额头，常温的。
她动了动腿，踢到了一个硬物，热源消失了。
“姐，是你的吹风机没关烫到我了。”
“噢。”姜青连忙关掉电源，然后躺在穆嘉和旁边，双眼注视着天花板出神。
“我真傻，真的。”冷静下来后她的神色很是愧疚，抬手抚额道，“我以前还觉得你过于讨厌和针对他有点莫名其妙，现在想来是我打脸了。”
两人竭尽多年来的文化水平，用了几近三十分钟的时间来咒骂祁又笙。
以往穆嘉和曾与姜青断断续续地吐槽过祁又笙一些小事，虽然对他接触不多，但擅长和事老的姜青会习惯性地说一些祁又笙的好话，为他找补。
因为姜青认为有些事情并不值得穆嘉和太过纠结地放在心上，两人毕竟要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很长一段时间，一直针锋相对并不是长久之策。
她还是希望穆嘉和能处于一个相对和谐的家庭关系中，而不是深陷泥潭无法靠岸。
穆嘉和：“父亲去世得突然，没有立正式的遗嘱，我今天上午是去咨询财产继承的。但是工作人员以无法确认我为继承人为由拒绝给我办理，我也没办法提供相关的证据。”
“紧接着公司开了股东会，他们也没有通知我，就直接投票表决让祁又笙成为了新股东。”
姜青问：“可是作为子女的你不应该是第一顺位的财产继承人吗？”
“虽然父亲说是留给我的，但最重要的一点就是……”
“祁又笙和我在同一个户口本上，所以他也是有权的，加上他又有能力，高中毕业后父亲就有意识地让他接触公司的业务了。比起我这个看起来一无是处还没有管理天赋的人，公司的元老和股东更看好祁又笙。”
“事后他们才来告知并以过两年我再接手为由拖住我，美名其曰让祁又笙先替我打点，我没有立场也不好说什么，就自然而然地成定局了。”
“托祁又笙的福，我现在因为他变成穷光蛋了。”结束了倾倒情绪垃圾后，穆嘉和总结道。
姜青：“嗯？怎么回事？”
穆嘉和感叹完自己起起伏伏的人生，突然想到了一个致命问题，“我账户上只有不到两万的数，我要怎么苟活下去。”
“这感觉像是一下子从含着金钥匙，变成了不小心误食金钥匙触发了奇怪的重病，然后要巨额治疗费才能医好而不得不四处奔走借钱的惨淡家庭。”
“求求你不要给自己安排这么悲情的设定。”姜青听到她一连串的形容有些头疼，试着牵引穆嘉和往好处想，“你该庆幸没有背负一屁股的债，否则你就是小说里恶毒女配的标志性人设，像欺负小白花女主终于被男主就地正法，落了个人人叫好的下场。”
“你的设定才更苦情吧。”大哥不要笑二哥，穆嘉和产生了不好的联想，“等等，你说的小白花女主不会是祁又笙吧……”
姜青变脸：“他配吗！他不配出现在你的世界里！”
“但是我记得你之前说过你爸给你留了好多张卡来着，你可以拿来备用啊。”
穆嘉和双手平摊在脑后，侧过头凝视着姜青的面庞，眼神幽幽的，“可是那些卡根本一毛儿钱都没存有，是他为了帮在银行工作的老同学冲kpi才办的卡。”
“而且你也知道的嘛，虽然父亲每个月会给我很多的零花钱，但是钱就跟上班族一样的月光。月初满当当，月末秒清零。”穆嘉和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不能培养一下长远的眼光，存存钱理理财，起码遇到事情还可以救急。
姜青这时候并不同情她，“我当初就建议你把钱存到我这里，这下好了吧。”
“别说了，你花起钱来可比我厉害多了。初中的时候是谁敲开存钱罐，顺走自己姐姐的钱拿去看了演唱会？”穆嘉和很有气势地发问。
“大一的时候是谁找我借上万块钱，然后包养了连学费都凑不齐的贫困男高生？”
穆嘉和对这件事情非常印象深刻，她记得姜青找她借钱的时候说的是自己的蜜蜂借呗被盗用，让人诈骗了十几万，手头没有零花钱周转，只能找穆嘉和帮忙先还钱。
她又不能跟父母坦白，害怕被打断腿。
尽管姜青家境同样优越，但父母管得严，尤其是在用钱方面，每一笔开销都要有具体的明细。
结果好巧不巧第二天就在咖啡店里看到她跟一位穿着高中校服的男高生在一起，举止亲密，这本来没有什么稀奇的，古怪的是姜青给了男高生一张银行卡。
而那张卡又恰好是昨天穆嘉和刚借给她用的。
穆嘉和的控诉让姜青感到心虚，“咳，那不是被美色迷了眼嘛。包那个高中生都快把我给榨干了，我的零花钱也透支了。他还天天说奶奶生病住院缺钱用，我没办法只能求助你了。”
“结果后来发现他用你的钱在养另一个妹子。”穆嘉和面无表情道，“好一个俄罗斯套钱，局中局，不拿来做拍电视剧的素材可惜了。”
“咳。”姜青非常识时务，是朋友遇到困难会立即伸出援手的人，“我们扯远了。你没钱用尽管来找我，随时！”
穆嘉和听罢很感动，正酝酿着煽情的话，结果她便来了下一句，“记得双倍利息就好。”
“……”穆嘉和微笑看着她，“我真是谢谢你哦。”
算了，她还是自力更生吧。
“开玩笑的啦。”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谈及感情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