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 31 章 b*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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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宴席热闹在鼎沸的人声，与不断蒸腾向上的白烟里。
独角兽转了道手，被应练沉抱在怀里。
其实他说的没有错，具象化的玩偶、饰品无所谓，但情感上的位置、需求，不需要后却依然死捏在手里，很自私，也很难实现。
因为从没有过某个人属于某个人的说法，日常中能听到“你属于我，我属于你”这句话只有在盲目的热恋中。
新生的孩子不属于父母，爱也无法绑架，情感的所属锁不进保险柜。
她怎么可能不明白。
福利院的孩子最懂分离，那是他们人生的第一堂课。
蓝烟波第二堂课的老师是那个男孩，一语不发地站着，怕生，但可以赢过她。于是她告诫自己，别把自己看得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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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点出头开始上菜，上一道吃一道，最后上果盘的时候，新娘新郎携手走了进来。
如果用婚礼的各项流程排重要程度，前三名一定有新郎新娘敬酒的位置。
不能喝酒的桌以饮料回敬，一路敬了多少桌，跟在身后的伴娘和伴郎便差不多替新人倒了多少次酒。
敬到蓝烟波她们这桌时，大家纷纷起身，于是她也跟着站了起来，举起喝了一半的橙汁。
她的位置够不到新人，只想虚虚敬一敬就放下，旁边突然伸过来只手，握着纸杯和她撞了撞杯口。
蓝烟波下意识侧头，看见他微扬下巴，喉结随吞咽的动作上下滑动，一口喝完了纸杯里的米酒。
米酒是自家酿的，喝前用铁壶装着放在炭火上烧得滚烫，再倒入保温壶分到每个单桌。
她好奇地尝过，被甜腻的米香和度数直接击退。虽然没到辣嗓子的地步，但显然不是善茬。应练沉却像是喝惯了，把她贪心倒的小半杯都倒进了自己杯子里，然后从小孩手里接过橙汁递给她。
“别醉得上不了飞机。”
蓝烟波没话反驳，她那点酒量只能在殷圆面前逞英雄。还是喝啤酒的情况下。
现在算来，他自己倒是一个人喝了不少。
“你不会喝上头了吧？”蓝烟波忍不住问他。
旁边喂小孩吃饭的姐姐闻言，眼含笑意地开口：“不用担心他，这才哪到哪啊。”
这还哪到哪吗，蓝烟波不敢相信。
姐姐接着说：“练沉酒量很好，要不是伴郎人够，他早被抓去挡酒了。”
“姑姑，他好像要哭了。”应练沉说。
女人赶紧扭头，婴儿车里的小孩不知道挥动着双手，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眼睛一闭嘴巴一张，毫无征兆地哇哇大哭起来。
听见孩子的哭声，蓝烟波忍不住皱起眉，直到女人抱起孩子边哄边往远处走，她才想起问：“你怎么知道他要哭了？”
“不知道，只是感觉他应该哭一哭。”
吃饭的时候小孩表情已经不怎么好了，后来妈妈的注意力转移不在自己身上，哭闹获取关注很合理。
更何况那孩子经常哭，吃饭前才刚哄好。
蓝烟波哑然，什么叫应该哭一哭。总感觉这话从应练沉嘴里说出来怪怪的……
敬酒的新人敬了一圈，终于走到最后一桌面前，场内桌子摆成一个圆，所以最后一桌理她们并不远。
女人的孩子已经睡熟，桌上人也走了一半，她才端起碗夹菜吃。
“哪些好吃啊？”她问正在玩手机的蓝烟波。
“扇贝和牛筒骨还可以，但是牛筒骨太辣了。”蓝烟波从交错的碟子中找到菜，一一指给她看。
女人点点头，“这个菜前天也有，味道确实重，我还是吃点蔬菜和汤吧。诶，练沉去哪了，你们怎么没在一起？”
蓝烟波说：“他去隔壁帮忙收拾了。”
女人了然地点点头，还想再说点什么时，不远处突然开始起哄，打断了她的思绪。
定睛一看，原来又在劝酒。
身穿皮绒的中年女人拦着新郎，高声道：“结婚喝几杯酒很正常！哪有什么喝不了，我可都看见了，你压根没喝多少。大喜日子这点面子都不给吗？”
旁边起哄人的跟着嗔怪道：“来一杯拉一杯，我们又不为难你，这杯喝掉就好了！”
谁想一杯喝完又是一杯，一杯喝完又喊着要看交杯酒。
蓝烟波光是看新娘和新郎的脸色就知道，两人已经难受得不行了。这么冷的天，一个穿了单件的婚服，一个穿着西装，既不挡风，也不保暖。
“怎么又是这几个人。”
蓝烟波默默竖起耳朵。
“刚才房间里要红包的也是她，说家里谁没拿到红包，非要新郎给一个。当时伴娘准备的问题都问完了，红包也早发完了，人家和她说没有，她脸色立马黑下来，抓着人说不行就当场给她包一个，不然就不走。”
“后来给了吗？”蓝烟波问。
女人翻了个白眼，对那桌的嫌弃溢于言表，“给了，我把成成的红包替上去了。真不知道为难小年轻有什么好看的……”
“诶诶——”
“有纸巾吗？”新娘往她们这桌走来，喊了女人一声“姑姑”，“他喝酒喝吐了。”
“吐了？”女人皱眉，“现在怎么样？”
新娘摇摇头，蓝烟波从转桌下找出纸巾递给她，新娘朝她露出个勉强的笑容。
“他肠胃本来就不太好，身体比较弱，不过应该没什么事，到时候喝点粥暖暖会就行。”
简单解释了几句，新娘拿着纸巾疾步走到新郎身旁，在男人低头擦拭时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那些人还要在旁悻悻地说：“也没喝几杯啊，唉像我们故意为难一样。”
可不是故意为难嘛。蓝烟波看他们不像是来参加婚宴的，而是给自己找乐子来的。
知道新娘新郎不好拒绝，于是折腾着来，只管自己高兴。
下午的飞机，蓝烟波得提前赶去机场，临走前看见新娘换了身打扮，由红色的婚服换成了白色的绑带蓬蓬裙，被搀扶着坐上轿车，朝新郎家驶去。
中学时代，蓝烟波对结婚的第一印象便是利益，不管是门当户对的合作，还是双方相差极大、在婚前签署一叠婚前协议的自由恋爱，都一样没什么区别。
随着年岁的增长，她对结婚的看法有一定的改变，但根本还是利益。搭伙过日子、让父母安心……诸如此类的原因，合不合适比喜不喜欢重要，体不体面比舒不舒服重要。
他们总说，一年又一年，感情在时光流逝中消散，激情于柴米油盐鸡毛蒜皮里破碎，剩下来的温情会让你明白，当初合适的选择是正确的。
真奇怪啊。像是瞬间规划了一生一样。
远方白云朵朵，天空湛蓝清澈，蓝烟波突然想——我要谈一辈子的恋爱。
和自己谈也好，找人谈也好，永远做个孩子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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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才离开两天，下飞机的时候居然有一种久违了的感觉。
【蓝有大病：晚餐想吃什么】
虽然本人没来接，但蓝许言的消息来得十分及时。她才刚上车坐稳。
【蓝蓝蓝：想吃肉末豆腐汤】
【蓝蓝蓝：你在家吗】
【蓝有大病：嗯】
【蓝有大病：在家】
冷战就是这样，一旦开口说出第一句话，那便代表离和好不远了。
不过这也不代表蓝许言可以随意监控她的行程。
【蓝蓝蓝：我已经成年很久了，别再让人盯着我，很不舒服】
【蓝有大病：回来再说】
又是回来再说。蓝烟波甚至可以猜到蓝许言到时说的话。
无外乎“只有晚归、离开南城才会有行程显示，这是为了你的安全考虑”、“如果我找不到你，会担心得什么都做不了的”。
算了，蓝烟波阖上眼，反正她怎么都说服不了蓝许言，再往深追究还会触及他幼年的回忆，更何况她并不想惹他难过。
以往过完年，蓝许言都会带着她出国，今年不知道受什么刺激，居然放任她在家浪费时间。
最看不惯她晚睡晚起的人，有一天居然会尊重她的生物钟，捱到中午十一点才来叫起床。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后，青年温和的声音紧接着传进她的耳朵，“蓝烟波，醒了没？”
“准备换衣服出门，你只有十五分钟的时间。”
今天是新年的第三天，零下两度，每一阵风都像黑白无常在索命。让人不禁感慨，鬼过年都不放假啊，万恶的地府资本！
蓝烟波跟在蓝许言身后，悄悄打了个哈欠，然后把半张脸埋进绵软的围巾里。
蓝家的业务重心在国外，加上人丁稀薄，亲缘淡薄，需要走动的亲戚一只手都凑不满。这几年出国度假，蓝家拒绝来访，蓝烟波连那些亲戚的脸都不记得了。
也不知道今年蓝许言哪里生出的闲情，大年初三和人约着喝茶。
小院周围栽种了一圈凤尾竹，竹子性耐寒，主人家做的防寒措施过关，所以一眼望去依然翠绿挺拔。
中央则是小桥流水，行走的小道镶嵌着透亮的鹅卵石，拱形桥下碧水轻荡，红白相间的鲤鱼若隐若现。
换个季节，坐在庭院吹风烹茶，手边繁花朵朵，耳边风声飒飒，应该是个不错的消遣方式。
当然冬天嘛，还是室内舒服。坐在玻璃温室里，蓝烟波拉开羽绒衣拉链，捧着茶杯喝茶，身边的人在聊什么，一点不关心。
一碟印着梅花模样的糕点被推到她面前，贴在碧色瓷器边缘的手指修长白皙，指侧一点痣显得尤为明显。
“不是喊饿吗，不会自己找东西吃吗？”
蓝烟波撇嘴，关心就关心，非要嘴上针对她一句。
“饿的话吃糕点顶什么用啊。”跟蓝许言交谈的中年男人道：“我让人催催午饭，没必要硬等到中午，饿了就吃才对。”
“不用，她就是起得晚，又不乐意吃家里准备的，饿着更好。”蓝许言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有哪点冤枉你了？”
蓝烟波瞬间坐直，往嘴里塞了两块点心，又噎又甜，表情愈发委屈。
茶点本就是配茶出现的，一块顶半个钟头，哪有人像她这样的不管不顾地塞的。
蓝许言给她的杯子里蘸满茶水，手掌贴在她的背上轻轻顺了顺，妥协般地说：“我知道不是你的错，下次会嘱咐红姨放弃红枣花生的。”
“…那你记得，说到做到。”蓝烟波艰难地咽下点心，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直到对方点头，终于卸下力，无意识往他身旁靠近了点。
中年男人笑着打趣，“唉现在的小孩，多少岁都跟没长大一样，我家那个大学都快毕业了，还天天窝在家里打游戏，要不然就是爬山滑雪跳伞，吓死个人。”
“她懒得很，愿意出门都算给我面子了。”蓝许言伸手把她落在耳畔的头发别到而后，似无奈似纵容地说：“反正身体健康就好，其他随她了。
“也是也是。”中年男人应和道。
随后两人又聊了点行业相关，蓝烟波撑着脑袋刷手机，无聊地就快头长蘑菇了。来之前她以为是自己认识的长辈，不然蓝许言没有必须带着她的道理。
结果呢……蓝烟波叹气，哥整她不需要任何理由。
似乎终于发现她的存在了，中年男人顺着话头重新将视线放到了她身上。
“我们俩聊的人小姑娘也不感兴趣，不如进去玩吧，正好我儿子在家，让他带你看看那些让我头疼的设备，可能会有共同语言哈。”中年男人笑呵呵地问：“你说呢许言，总比在这里发呆好。”
蓝烟波以为他会拒绝，毕竟她哥需要人陪——独立自主成年人，哪个出门拜访合作伙伴需要家人陪同的！
没想到蓝许言几乎没考虑，很快就答应了。
“多认识个朋友也不错，”他捏了捏蓝烟波的耳垂，她今天出门太急，没来得及选耳饰，“脾气性格合得来，以后可以邀请去家里玩。”
反话。绝对的反话。
蓝烟波顺着阿姨指的路向里走，越想越不对，蓝许言一副话里有话的模样，她中学带好友回家都得偷摸的，哪有长大就可以光明正大的道理。
而且陈总儿子这点同样奇怪，年龄相差无几，兴趣爱好能对上个游戏，家里认识——合着大过年的，是给她相亲来了。
和蓝家在林业庄园的房子不同，这里的装修偏中式，不算宽阔过道加宽做了回廊，顶部每隔五米便有一盏红灯笼，蓝烟波下意识代入到夜间，红灯笼一盏一盏亮起，直接进入中式恐怖的世界。
面前的门“哐当”一声推开，一个染着海王红短发的男生从里面探出半个身子，十分没礼貌地朝她喊道：“喂，磨蹭什么呢？”
“你？陈总儿子？”
“就是我，快点进来，磨磨蹭蹭的。”
男生说完，头也不回地往里赶，拖鞋与地面发出的声音听得出，他跑得有多狼狈。这种表现，不是游戏在开，就是游戏中。
但态度真够差的，而且装都懒得装。蓝烟波从门边拿了双新拖鞋，慢悠悠地走进房间。
全木质家具，鞋柜上摆了个花瓶，里面的金合欢开得正好，她用指尖轻轻点了点绒球模样的花瓣，才继续朝里走。
内间里堆满了电子设备，但第一眼看见的还是面前的四张电脑桌和电竞椅，电脑只亮着两台，一台播放着火焰南云游戏直播，另一台显示着游戏狙击手的操作面板。
其他地方零零散散地堆着游戏手柄、各类摄影设备、甚至还有台天文望远镜。至于陈总口中的滑雪、跳伞，装备都被压在最底下了，他们主人目前显然对他们没什么兴趣。
房间每天都有人打扫，除了电脑桌面，目之所及没有灰尘和垃圾，能依旧活得这么乱，也算是种本事了。
事实上如果不是亲自走过来的，蓝烟波会以为自己被绑架进了哪家业绩垫底的网吧——也就电脑配置能夸几句。
“我不是标记行进道路了吗？你们是没眼睛还是瞎了？非要往河流域走是吧？”
他的语气很冲，电脑那边的队友不逞多让，“制造师说了那里有cc9的重要材料，你爹为了你的狙击枪费尽脑袋，你还要来质问你爹？你再看看自己标的什么垃圾点，上空下平原，一定要队友全死在你面前，连个上坟的都不给自己留才高兴是吧？当然你现实世界也是个户口本翻都不用翻的大人物……”
“行了行了，材料拿到就好了，让医疗师补下血条，离控制中心没多远了，周围指不定几个小队伏击，别起内讧。”
“我标的什么点？！”红发男生真气笑了，“要不是我给的视野和大方向，就你那操蛋的操作水平，刚降生就下一把了，现在还有脸问我什么标的什么点？我标的你坟头的引燃点，大过年的匹配到你们这群菜狗，还得老子带你们赢，真晦气。”
“你们对骂就对骂，牵扯我和医疗师干什么？我们俩招谁惹谁了，真这么厉害怎么自己不去补位啊，谁不想玩输出啊？”
蓝烟波揉揉耳朵，这下好了，四个人全加入群聊了，一直没开麦的医疗师也在打字界面为战火连天的队内语音献出力量。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目前看来四位玩家都学得很不错，甚至全都默契地倒在了控制中心门口，装备全部烧毁而亡。
趁海王红还在选图，蓝烟波在他旁边的电脑前坐下，“借电脑玩玩。”
“啧。”海王红不满地说：“你不能去开另外两台的，非要坐我旁边不会对我一见钟情了？劝你省省那心，哥未婚妻暂定了。”
“懒得开电脑。”蓝烟波看都不看他一眼，随手点开火焰南云，熟练地输入账号密码。
“你也玩？多少分，要不哥带你？”海王红瞬间来了兴致。
蓝烟波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抱歉，姐对你没兴趣。而且4000分局打成这幅鬼样子，我更喜欢你排在对面，用抽象的技术当掉落福利。”
新赛季开始五六天，蓝烟波还没来得及上线继承段位，要不是海王红在她面前玩火焰南云，她看得手痒，可能得阿曳有时间约她玩才会上线了。
显示屏上巨大的上赛季6000分，哐当一下降到了3000分。火焰南云就是这样，不管你上赛季打到多少排名多少分，新赛季统一给你降到3000分，一视同仁到抓狂。
蓝烟波叹了口气，随便领了点东西，点开挑选地图界面，还没看清图纸，一只手挡到她的眼前——海王红用真挚的双眼盯着她，夹着嗓子说：“上分吗姐？带我一个，治疗、制造全能补位，当您最贴心的辅助护法，保您局局输出无虞~”
蓝烟波：“……加我，id小蓝好运连连。”
6000分的局，蓝烟波的单兵和狙击手带不动队友，但3、4000分的局不一样了，只要队友正常，她就能带着大家苟进控制中心。
阿曳曾经评价她，蓝老板有时候跟不上手速，所以打架不占优，但找位置能力是绝对一流的。
于是蓝许言过来找她时，就看见两人坐在电脑前，一个激情四射地喊“姐，冲！”，一个镇定冷酷地说“没事，卖了”。
这一幕不知道让她哥产生什么奇怪的联想，从吃饭给她夹菜开始就不太对劲了，回去的路上更是盯着她看不说话。
“你到底想说什么？”蓝烟波忍无可忍。
蓝许言说：“还以为你会和陈枫吵起来。”
“差点，但我大人不记小人过……你笑什么？”蓝烟波不高兴了。
“本来想让你看看表面过得去的男生私底下是什么样子，没想到他们父子这么不给面子。”蓝许言揉揉她的脑袋，在蓝烟波挣扎前揽住了她的肩膀，“我的态度很明显吗？”
“什么态度？”蓝烟波皱眉，“不会真是相亲吧？”
“你才几岁，我怎么会让你去相亲。算了。”蓝许言低头靠到她的肩膀上，语气淡然地说：“想和那个男生谈就谈，但记得别带回家。”
不知道他是在喃喃自语还是告诫什么，蓝烟波只隐约听见“谈就谈……别带回家”和“围巾”两个字，围巾这个关键词几乎盖章盖到应练沉脸上了。
他到底为什么对围巾有那么大的执念，蓝烟波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开学后蓝烟波还是保持着上学期的作息，新学期的课程安排比上学期人道，周一下午和周三上午全部没课，空荡的课表让人光看着心情就愉悦了不少。
倒是应练沉，一个寒假过去，不知道他想通了什么，辞掉了几个兼职，时间空余出来，总是抓她去图书馆学习。
再一次收到“醒了没，我现在过来接你”的信息，蓝烟波恨不得两眼一黑遁入十八层地狱——应老师，六级对她来说真的太难了，难道一个压线过的四级还满足不了你嘛！
四级！那可是426分的四级成绩！抛开事实不谈，426分还拿不下一个小小的应练沉嘛！
当她为自己申诉，抱着应练沉手臂装柔弱的时候，对方用疑惑的神情明明白白地反问她。
“426分是什么可以说出来炫耀的成绩吗？”
“额，可以教教我怎么抛开事实吗？感觉有点困难。”
“蓝烟波，你是在对我撒娇吗？”
蓝烟波立马放开手，摊开掌心投降——刷分就刷分，六级就六级，本小姐压根不怕。
可是应练沉到底，为什么，一定要，抓着她的学习，不放啊！真的百思不得其解。
更加频繁走动的结果就是，除了当事人，所有人都觉得他们在谈。
上学期听见的谣言还是：
“商学院那个应练沉是和蓝烟波在谈恋爱吗？我不止一次看见他们并肩走在路上了，而且据同院同学说，他们上课都坐一起。”
“我也看到过！但这俩除了上课没别的交集吧，说应练沉是大小姐雇的小组工具人都解释得通。”
“应该没有吧，真谈的话蓝烟波受得了天天打工，连回消息的时间都没有的男朋友吗？”
“你们是不知道，一般老师定的小组人数是2到4人，自从这俩绑定后，应练沉就没接受过任何小组的邀请，每天上课就是看一对小情侣你闹我笑着看你闹——好想原地栽倒。”
“人家没承认过谈的事，还是别造谣了，蓝烟波不太清楚，应练沉似乎挺反感空穴来风的谣言，之前跟辅导员闹矛盾，就是因为他本人没答应，班里同学都在传他要上台当主持。”
这学期已经与时俱进成为了：
“报，在图书馆看见蓝烟波抓着应练沉的手指，好像在对他撒娇。”
“啊？你今天出门前不是说，考研考研，考不上当烤鸭吗？怎么还有空观察别人。”
“嘴动黄豆流汗表情——我学累了休息休息眼睛怎么了qwq”
“应练沉呢？什么反应。很多人都敢说，相方是木头的撒娇等于没撒娇，等于无暧昧的普通朋友。”
“……他在笑啊，好像还点了下头。”
“是答应什么的意思吗？”
“是诶，他们开始收拾东西了，好像准备走了……额额，有没有人告诉我下他们平时的相处方式，为什么蓝烟波的东西全是应练沉在收啊，包也是拿在他手里的。”
“破案了，在谈。”
“啧，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一个学期不到的功夫勾搭上了，好奇妙的世界。”
“话说……你们真不知道寒假离校前，他俩凌晨在学校小道散步的事情吗？”
“啊？”
有实在好奇的同学，在大群里用匿名信息@应练沉问他是不是在和蓝烟波谈。
实话实话，男方换一个、或者女方换一个，大家都不至于这么感兴趣。
偏偏是这俩。
偏偏是这俩。
应练沉是当天看到消息的，当时蓝烟波把手机递到他眼前，打趣他说，“对啊，不是在谈有必要这么抓着我学习吗？我都不相信。”
“不谈恋爱就不能督促你学习了吗？”应练沉反问。
啊？蓝烟波茫然地眨了眨眼，应练沉在说什么？不谈就不能督促学习了吗？他什么意思？
……他好像确实没说过喜欢之类的，是她感觉出他对自己很特殊，很纵容。实际上他本人应该比表现出来的强硬不少，面对她时却像棱角被磨平，跟面团似的。所以她理所当然地觉得应练沉喜欢她，况且她也挺喜欢跟他相处的，于是心安理得地接受了对方的照顾。
现在告诉她应练沉只是喜欢当老师？什么玩笑，喊几句应老师真把自己当teacher了？
“你在电话里说，要把什么东西还给我？”
他的话让蓝烟波从无比的震惊里勉强找回一丝理智。
“……围巾。”蓝烟波从包里拿出洗干净叠好的围巾递到他面前，“之前在咖啡店你借我的，一直忘记还了。”
应练沉说：“原来是这个，我都快忘记这条围巾了，其实不用特地还的。”
“还有一个。”蓝烟波说着，又拿出一个绒面盒子。
“这是？”
“给你堂姐补的礼物，本来想寄过去的，但我不太清楚地址，还是你帮我转交吧。”
应练沉打开盒子，看到一对花型耳钉，花芯处镶嵌的钻石在咖啡店的灯光下一闪一闪。
“本来想选项链的，但我没看到喜欢的，就在耳饰里挑了。”蓝烟波解释说：“一般价格，是送给你姐姐的，所以你没有拒绝的权利。”
“我会转交给她的。”应练沉合上绒面盒子，“但她不收的话，可别怪在我头上。”
“……喂，哪有你这样的。”蓝烟波气结，咬住吸管灌了一大口冰咖啡下去，皱着眉说，“反正还回来我不收，你最好站我这边劝劝你姐姐。就这样，我回去打游戏了。”
她拎着包起身，手腕却被人牢牢捏在手里，始作俑者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柔声问她：“明天下午没课，我几点来接你合适？”
“几点？”蓝烟波挑眉，“几点都不合适，什么破英语，我要睡觉，不学了。”
“后天呢？”
蓝烟波一字一句地回答：“后、天、也、不。”
应练沉若有所思地垂下眼，几秒后问她，“如果我是你男朋友，明后天可以来接你吗？”
“等等。”蓝烟波被绕晕了，她重新扯过椅子坐下，连应练沉抓着她的手腕没放都没注意到。
“因为想指导我学习，所以当我男朋友，这是你的因果逻辑？！”她甚至震惊到来不及生气，别人因爱为师，应练沉因好为人师勇敢爱？
“蓝烟波，你在想什么？”
应练沉忍不住抿嘴笑起来，他的眉眼干净温和，笑起来时格外温柔青春，像是等待整夜盛开的昙花，像吹拂在耳畔轻柔的春风。
“我没有闲到遇上个人就抓着对方去学习，有这个时间我可以做其他事情。”应练沉缠在她腕部的食指轻轻敲了敲，“所以你的逻辑显而易见地反了——因为想当你的男朋友，但思来想去我能为你做的事只在学习和生活方面，而且我想在没课的时间见到你，有这些前提才会有不断约你，督促你学习的结果。”
“……所以你。”蓝烟波张了张嘴，有些迟疑。
于是应练沉帮她接上后半句，“所以我在表白，我喜欢你，你愿意让我做的你的男朋友吗？”
他说完后十分耐心地看着她的眼睛，等女生从各种弯弯绕绕，不知道向哪个奇怪思维方式疾驰的星球离开。她很容易由a问题联想到b，最后得出c的结果，很有趣的思维方式。
最终，女生向他露出一个超级灿烂的笑容，眼眸弯弯的，亮晶晶的。
“当然啦应练沉，那么你愿意让我成为你的女朋友吗？”
还用问吗？
“当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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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练沉的前二十年试图用规划填满，却在大二下开学的冬末春初忍不住说一句——“去他的计划”。
好吧，延迟叛逆真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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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新年快乐兔子：好奇死了，你到底有没有跟某人恋爱@应练沉，能不能大方点出来承认！】
【匿名蘑菇：勇士啊朋友【点赞.jpg】】
【有本事问有本事别匿名啊！】
……
【20xx级应练沉：@匿名新年快乐兔 -不知道你说的某人是谁，但我是蓝烟波的男朋友】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第 31 章 b*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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