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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四章 ...
第四章
三人当日各在自己房中整理物事,陈昭绾却是累得不行,将房里物事一股脑儿地推给林源,自己躺他床上去歇着了。
林源无奈,只得也将他的物事收拾了,边收拾,边就觉得自己是在带个孩子,一时又是默默叹气。
这时只听床上的陈昭绾喃喃地道:“……若是……”
林源一时不察,未听清,便放下手中物件,轻轻踱到床边,凑过去细听。
陈昭绾睡梦中全无所觉,只仍旧喃喃着:“……若是…我…晓……衾?”
林源看着他,忽的浑身一震。
陈昭绾脸上,竟是两道泪痕划过,泪珠直隐入被中,再不可见。
林源只觉心中一抽一抽,可又不能将他叫醒,只得坐在床畔,默默地看着他。
晓衾?晓衾是谁?林源不知晓这个名字的主人,却在心中不喜。
他伸出手,缓缓地在陈昭绾脸上泪痕处凌空掠过,未碰到分毫,一遍遍地描画着,从眉心,到鼻梁,到双眼,到两颊,到嘴角,到下巴,一直到脖颈。
他忽然想伸手掐住那细长的脖颈,紧紧地掐住,直掐到那人再也叫不出别人的名字,再也不能去看别人,再也——
这个人,终其一生都只能在梦中念他的名字,除此之外,谁都不可以。
没有人能夺走他,没有人能出现在他梦中,没有人能取代自己的位置——至死方休!
林源猛地惊觉,一下收回手,捂住自己的脸。他的手微抖着,不敢看边上的铜镜,不敢看自己是何等模样,也不敢伸手将那镜子拿开。
因为他知道,自己如今的样子,定是可怕的,无一人会喜欢这样的他。
他不敢再看陈昭绾的脸,也不想再听他的声音,只想将这少年……杀了……
杀了就只是自己的了,杀了他,便再无人会和你抢,杀了他,才能融入骨血,只有杀了这人,才能带着他一起走,带他一起,进阿鼻!
他的心中时刻都在叫嚣着,一下一下突突地跳动着,蛊惑着他。
林源的衣角忽的被拽住,他一僵,知晓那人已醒了。
可他却不敢看那人,手附在脸上,抖动的越加厉害,只听陈昭绾打着哈欠,轻声道:“怎么了?可是累了?歇会儿吧……”
林源不语,也不动。
陈昭绾微奇,又道:“林源……怎么了……”
他话没说完,林源一把猛地按住他,一手狠狠地掐住他的脖颈,一手抚着他的脸,柔声道:“绾绾,晓衾……是谁?”
他的声音轻柔,手上劲力却极重,心中杀意顿现,也顾不得出手轻重,一下便掐得陈昭绾喘不过气来。
陈昭绾迫的无奈,翻手就是“无花折花手”上去,三指一把扣住林源手腕脉门处,想将他手拉开,却又不敢使力,生怕一个不慎,将他腕骨捏碎了。
然林源手上劲力却是半分做不得假,且越掐越紧——
一时陈昭绾只觉眼前发黑,满脑子一片金星直冒,一句话也说不出。
林源不断加大手上劲力,柔声道:“绾绾,我不管那是谁,你跟我走,可好?我们总是一起的……你再不能想别人了……只能看着我,想着我,叫我的名字……可好?”
陈昭绾一言不发,看着他,忽的松开手,也不再去掰开林源手腕,反伸上前去,轻轻抚摸他脸颊。
林源一愣,手上松了劲,一时竟回不过神来。
陈昭绾急喘两口气,微咳了两声,也说不出话来。
林源猛地把手放下,直看着他,不知该怎么说了,两人俱是沉默。
又过了会儿,陈昭绾喘过气来,嘶哑着声道:“我跟你走的,你带我走吧……”
说着,竟流下泪来。
林源愣着,看着他,突然也流泪了,轻声地道:“你永不会和我去同一处的……”
陈昭绾一下坐起来,紧紧抱住他,哽咽着道:“会的,会的,我也去那处……我不愿去别处的……我……”
林源反手将他抱紧,一言不发。
此时两人心中只有彼此,竟连一分外物都容不下了。
次日。江城。客栈。
陈昭绾眼红红地就出来了,慕容温故不由“咦”了一声,甚是奇怪。
转头看林源,见那人竟也是眼红红的,慕容温故更是一下惊得跳了起来,猛地拉住陈昭绾道:“小昭啊,可是林兄做了何事惹你哭?可他自己怎的也哭了?”说着,来回扫视两人,直要把人看穿般。
陈昭绾一愣,擦了擦眼角,道:“很红吗?莫不是一眼就能看出?”
慕容温故猛点几下头,正色道:“不须一眼,一瞥即可。”
陈昭绾不由有些急了,道:“这可如何是好?一会儿刘兄下来了,可要看笑话的。”
林源轻笑了两声,也不言语。
陈昭绾怒视他,压低声音道:“还不是你!那日若不是你那一出,我又怎会被动之以情……”说到一半,又闭了嘴,再不肯出声了。
林源更是笑得厉害,颤声道:“绾绾,绾绾,绾绾……”说着,一把拉住他手,紧紧捏在掌心里,捂得生疼生疼的。
慕容温故看得大是讶异,道:“唉……你们……这算是吵架了,还是好了?可若是好了,怎的眼睛却都是红的……唉……”言罢连连叹气。
林源笑道:“小吵小闹,无伤大雅。”
那日后,林源自是后悔不已,陈昭绾却是有些欣喜。他从不知林源竟这般在意他,在意到直想将他杀了。这该要怎样的心情,才能在意一人到这般地步……他欣喜之余,也有些心疼,只觉平日里对那人太淡了些,才让他这般不安。
林源后来再无问起过“晓衾”,陈昭绾却是微疑,只因他却也是不知这“晓衾”是谁,想来,莫不是在何处偶遇过?却只觉也不像,脑中有一个影子晃来晃去的,却是如何也想不出来此人是何样子,似乎很熟识的感觉,却又淡如云烟。
陈昭绾本是一想那些事情,脑后肿块便生疼,可想到这“晓衾”,竟是一丝也不曾疼过,就如本是自己的物事一般,不由也奇怪不已。
只是他早已不甚在意能否记起从前之事,便也不去深究,只随波逐流地任由那段记忆飘着,到了哪儿,若是停下,便看一看,若是不停,便也这般顺着过了。
他觉着如今这样很好,不须去在意那些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执着于那些物事,只会叫自己受罪罢了。
这般一想,便觉如今最要紧的,便是林源,再来就是温故。这两人的事,才是顶顶重要的事,别的什么,就是天塌了也与他无关。
三人在楼下堂间稍等了一会儿,便见刘全奔着下来了,边急道:“真是得罪了,让三位小友久候,我这个老大哥却是迟了,乃是大大的不该!”
三人俱是轻笑,林源道:“未等多久,刘兄慢着些便可。”
四人用过些吃食,便准备着往济江行去。
刘全却道:“慢着,三位小友,在下此去,定是要生出许些波折的事了,你三位本与此事无甚关联,可还是要去的吗?”
陈昭绾道:“并不是无甚关联的,我三人……”
他说着,看了慕容温故一眼,不再接下去。刘全便知晓他话中之意,点头道:“这是不错,却并不与此事相关,若是去了,可便要绞进那盆污水里啦!”
他此言非虚,三人均是心中感念他实言相告,慕容温故遂道:“刘兄此言甚是,只是这事情无论如何,我都是要走一遭的了。而我三人乃是生死与共,若叫他们两个抛下我,定是不干的,换做是我,也是一般的心情,这便不多言了。”
刘全闻言,立时正色道:“倒是我小瞧了三位小友了,在下这便不劝了,三位齐心协力,自是其力断金,马到成功。”
陈昭绾此时想到那“神算”明玉子说的,不由笑了出来,一时气氛竟大是放松,四人全不将去路凶险放在眼里,很是自得其乐。
昨日里江城正是下起了小雨,三月的雨淅淅沥沥的,很是不爽利,直到今日,这雨势也未停,飘飘洒洒地落在江面上,打出圈圈水纹。
待到了济江边的渡口处,看着那济江,陈昭绾不由微讶。
只因他所见的济江,竟是平静无波,除了雨水带去的些许颤动,便一望如镜面般,远不如旁人所道那般凶险。
他四处看了会儿,见有两三只小船,更有几只大船,均是泊在岸边。
这一处渡口乃是官渡,有好些船只是官家的,小船的船工均是在一边歇着,大船上正有工头指挥着小工上下搬运货物,似是有商贾在船上。
陈昭绾看得欣喜,拊掌道:“这济江也不怎么凶险,此番定是无忧了。”
林源闻言,一掌轻拍在他头顶,道:“你这叫外行啊,嘿……看着不凶险?那自是你能看见的,可水下的事情,是你能看得见的吗?那水下拐了几个弯,转了多少圈,走得什么道儿,你又知晓个什么了?”
他说着不由轻笑,又道:“这江水便如人一般,知人知面不知心。若是遇上个暗流,船公手艺不好的,便是只剩在江心打转的份,更不消提那激流了,直可将那船给冲散架了。越是看着不凶险的水,那下边便越是有文章。”
这一番话,连刘全都是讶异不已,转头道:“林公子真可谓学识渊博,在下这般常年渡水之人,也不如你知之甚详,佩服,佩服啊。”
慕容温故道:“刘兄莫要夸他,此人经不得夸,一会儿便该开屏了!”
众人大笑,林源自己却得意地道:“那也得要有屏可开,远胜过那些唯有鸡毛之人。”
此言一出,另两人已是听熟了,立时翻他一个白眼。
刘全却是连连摇头,但笑不语。
此时一艘大船方开走,几人只得等着边上一艘稍小些的。
那船似是出过什么漏子,现时几个船工正在修缮,看来一时半会儿竟是开不了的,四人得了空闲,便在渡口处找了个空地,席地而坐,边上另有许多个江湖人也如他们这般,俱是不拘小节。
陈昭绾童心忽起,竟一跃,坐在了渡口边的麻绳上。那绳虽结实,可也不是这般给人坐的,一下随着陈昭绾下坐之力摇摆不定。那后边便是滔滔江水,一个不慎便要落了下去,陈昭绾也不害怕,只跟着那麻绳的摆势摇晃着,如荡秋千般,很是自得其乐。
林源见他坐得安稳,无甚危急,便也不去阻拦,随他去了,只笑着与刘全说着什么。
慕容温故素来也是古灵精怪,一见陈昭绾玩得乐乎,也自去寻了边上的麻绳,如法炮制。好在两人均是武艺高强,在这绳上晃悠,倒也无事,反惹得一些黄口小儿苦恼着也要荡这秋千,一众船工看的新奇不已。
不远处有胡琴之声,伴着咿呀童声而歌,似是唱着小曲儿。
这渡口上却是常年有那么些个手艺人在的,多是会些个把式,有的能唱曲儿,有的能舞个剑,均是各有千秋。江湖人正是多喜欢这些手艺人的,试问在那烦闷之途,又有何物能让人畅怀呢?
刘全微眯着眼听着,头跟着一点一点,只听那一首曲儿,正是一女童在唱着:“……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曲义甚是悲伤,而胡琴也正是凄凉之物,衬着这细雨蒙蒙,凭地让人周身微寒。
刘全轻声地念道:“……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
他目光深沉,似是有思绪万千,仍是慢慢吟道:“……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吟完整首词,刘全便不再言语。
林源有感于词中之义,叹道:“黯然销魂者,唯别而已……这世间,实乃别离最是酸楚,但凡在世,俱是要经别离聚散,阴晴圆缺,无人能跳出生死之间,别离之外。”
慕容温故听罢,却轻声道:“……自古十年修得同船渡,前世不知要烧掉多少香火,求得多少卦签,今日既是有缘,便同舟共济一回。而这渡口百年如一日,年年有人归来,年年有人离岸,又何必去管他日别离?”
此言一出,众人俱是了然,心中惆怅之余,也是一片洞明。
只听此时远处船工一声吆喝:“开船咯——”
一下江边不复先前淡然,众人俱是手忙脚乱。四人也忙着跟上了船,船工待众人俱是上得船来,便又是一声吆喝:“嗨哟——嘿哟——”
底下船身一抖,猛地只见橹工一甩桨,船便随着这数人之力一下离了岸。
众人眼见着那渡口随着船的远去越发得远了,俱是心中翻江倒海。
这一去,便是真正地往南边去了,江南比之江北是如何,众人皆是不知,只觉这船的远去,就如要将众人带去虚无一般,一时无一人言语,甚是寂静。
修改一下,伪更了,擦汗。
明天有事,不更,所以今天先更了,谢谢支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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