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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救人 ...

  •   什么靠男人,这叫互相帮助好么!

      可直播间明显不这么认为。

      【靠!男人!】

      【靠!真是男人!】

      【靠!这身材、这比例……啧啧,简直极品。】

      【靠,光这后背就够我玩一年的!】

      眼见直播间画风走偏,坐地上揉脸的云胡动作一顿,好奇地回过头去。
      身后的男人正慢条斯理把网从身上拿开,优雅地抖落长衫上的树叶灰尘。他身材高大匀称、宽肩窄腰,月光之下周身笼罩着一层清辉,好像从天而降的神祗。

      似乎感应到云胡的目光,男人忽地朝她看过来,泛着清辉的金色面具神秘而又蛊惑。那一瞬间,观众数飙升,直播间爆了——

      【哇~~~~神秘诱惑,天神下凡!】

      【我单方面宣布,这男人是我老公!】

      【主播,你快点问问男神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告诉他有一个叫小甜甜的女人愿意给他生猴子……】

      【还有我……我虽不能给他生猴子,但我可以给他当猴子!】

      云胡一目十行地扫过弹幕,鄙夷地转过头去。

      不就是个男人,还带着面具不敢见人,有什么好看的!

      她懒得搭理直播间,转身去到树下,借着月光捡起地上的半截树枝——小臂粗细,断口处整整齐齐。

      寒丝网坚韧不摧,树枝并非如此,因此只要弄断拴着寒丝网的树枝就行了。只是这难度忒大,她没这个本事,只能说出来与难兄难弟讨论。

      没成想这男人听后一言不发,只朝她借了样东西。

      云胡小心翼翼把发簪送进他手中,还没来得及做好心里准备就听见“咔嚓”一声,整个人往下一坠,接着又是一声“咔嚓”,二人连人带网一起摔倒地上。

      仅凭一个发簪就能打断整根树枝,这要放在现实世界,准能在马戏团混个顶流。

      她啧啧两声扔掉断枝,转而在地上摸索发簪。满地的枯枝败叶,她蹲在地上摸了好半天也没摸到,正要放弃时,指尖突然碰到一块又硬又凉的东西。

      “我找到你的……”
      她兴奋回头,话未说完,一把冰凉的匕首抵在了脖颈儿。

      此时月亮恰巧钻进了云层,周围暗淡无光,金色面具骤暗如鬼魅。不过须臾,调皮的月亮又跳了出来,山野俱是银辉。

      突然的变幻光影全映在云胡那张来不及收起的笑脸。

      她半跪在地仰着头,圆润的掌心向上,一副献宝的模样。掌心中央躺着一块精致的刻纹黑铁,正是裴稷找了一下午的鸣凤令。

      裴稷抬手收回令牌,却未收回匕首。

      “你是什么人?”他问。

      “我说出来你便会信吗?”云胡不答反问。

      “啊!”

      颈上突然一痛,她抬手去摸,脖子上一道温热的液体。不知怎的,胸腔里却是冰凉一片,许是灌了山风。

      “说。”男人加重了语气。

      脖子上刀口丝丝作痛,云胡看向男人,冷淡道:“你不必如此,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

      裴稷早看出云胡不懂武功,收了匕首在指尖把玩。

      “说吧,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又从何处得来这寒丝网?”

      月光下的匕首反射着冰砾寒意,云胡看了看那匕首,老实道:“我叫云胡,家住……”

      她顿了一下,“家住附近一处道观,因道观破落山匪横行,我和师兄没了生计,才拿了观里没人要的东西下山。这破……嗯,寒丝网就是其中之一,本来还有一颗夜明珠,不过已经当掉了。”

      秋风瑟瑟,她散落的发丝在风中飞舞。她抬手整理了几下,随手捡了根枯枝当作簪子固定。
      “继续说。”

      云胡暗叹了口气。

      “我们下山走到这儿,发现这山鸡野鹿不少,就在这设阱捕猎。后来我在集市丟了钱袋子,那贼伙人多,我便悄悄跟着趁乱偷了回来,没想到那贼人不只偷了我一人,我当时心急摸错了钱袋,”云胡说着叹了口气,“再后面的事,你也知道了。”

      “为何诓我到此?”他又问。

      “我没诓你……”这可真冤枉她了。

      云胡不知该如何解释,张了张嘴,无奈道:“我就是不小心把钱袋里那块废铁……呃,铁牌子丢到了这里。”

      裴稷顿了一下,讽刺:“你怎么没不小心把银子丢了?”

      “……”好吧好吧。
      云胡承认:“我确实在看到银子的一瞬间起了贪念,见那块铁牌子又重又不值钱……”

      “不值钱?”他挑眉。

      在云胡看来,这种全身黝黑、触之生寒还刻着鬼画符一样的东西不仅不值钱,还十分不祥,若是在现实社会卖废品都没人要。

      她疑惑地瞥向那块铁牌,“难道很值钱?”

      裴稷微微一怔。

      见她表情不像扯谎,裴稷未答,收了匕首和令牌转身要走。刚走了几步,就见云胡对着一处浅坑左看右看,像只好奇的小动物。

      那浅坑一步大小,深度不及脚踝,也不知她要做什么。

      正疑惑时,就见她捡来寒丝网,随意揉成一团扔进坑里。接着又掩上土,覆上树叶,末了还在隆起的小土包上重重踩了几脚。

      所有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丝毫犹豫,倒是有不少嫌弃。

      裴稷讥讽一笑。

      看来这道童是既不识得鸣凤令,也不识得寒丝网!可惜这名震江湖的寒丝网,就要葬身在这荒郊野岭之中了。

      回去的路上,裴稷看着前面的娇小背影忍不住琢磨:若这小道童真是因穷困潦倒下得山来,日后知晓寒丝网价值万金时,会不会悔得肝肠寸断?

      月出东山,静谧地山林中偶有一声鸦叫、两声狼嚎,或是群鸟振翅之声。

      后面的裴稷走得悠闲随意,前面的云胡却是心急不已。

      她着急回城又害怕独走夜路,只得和裴稷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纵使脖子上嘶啦做痛提醒着后面那个不是好人,但——

      好歹是个人!

      察觉二人离得远了,她就假装看天看地看月亮,等后面人跟上了再继续走。待她看了几十回月亮后,终于耐心耗尽。

      “这位公子可否快些走?”静谧暗野中,云胡声音虽不大但仍显突兀。

      裴稷不走反停,“为何?你我二人又非结伴而行。”

      云胡见状气不打一处来,却还压着性子,“自然是担心你被野狼吃掉,无人替你报信!”

      “你又不知我姓甚名谁,如何替我报信?”

      “那你叫什么?”

      “不告诉你。”

      “……”这人比狼还可恶。

      云胡憋着一股气往前走。秋风扫过山谷,呼啸之声与女鬼呜咽无异,云胡脑中晃过倩女幽魂中姥姥的样子。正与姥姥较劲的时候,前方突然出现几团模糊的黑影,一字排开横在路间。
      她猛地停下,眯起眼睛,一时间分不清那影子是人是鬼。就在她搞不清状况的时候,裴稷已然看清那几人装束——

      个个虎背熊腰,黑巾遮面,长剑短刀。

      来者不善!

      此刻云胡也终于察觉出不妙,顿了两秒,撒腿就往回跑。

      这画面颇有些怂。

      好像某些萌宠,和主人在一起时非要挣脱栓绳,见到凶猛大犬时又衔着栓绳主动送回主人手里。

      与裴稷擦肩时,云胡瞟见男人居高临下的斜睨目光,鄙夷之情毫不掩饰。

      “……”云胡羞愧了两秒,极不情愿地从裴稷身后跨前一步,与其并肩。

      “此路是我开,此山是我开,若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对面人喊话。

      这熟悉的开场白……

      原来是山匪打劫!

      眼见裴稷不动如山,云胡嘴角抽搐了两下,壮着胆子道:“各位大哥开路辛苦!贫道就不从此过了。”说完调转脚尖作势要跑。

      山路尽头忽的火光大亮。十几处火点快速移动,好像鬼火一般转眼即至。待到了跟前,云胡才看清那十几个黑衣人和前面的山匪一般装束,因全身黑衣,行进无声,远远望去才像一团鬼火。

      云胡从小到大一直生活安逸,即便穿越过来也老老实实待在观里,哪见过这般凶险架势?不由得朝裴稷身边挨了挨。

      为首山匪抱着大刀,借着火光将两人细细打量,粗声粗气问:“叫,叫什么……名字?”竟是个结巴。

      打劫还问名字?

      正疑惑,旁边的山匪长刀一指,大声喝道:“我们老大问你们话呢!”

      云胡瑟缩了一下,连忙回答:“贫道胡云,”她随口捏了个假名,“因道观破落身无长物,只剩这颗夜明珠还值些银两,不如送给各位大哥吧。”

      说着抖抖索索在袖口中摸索。

      “你不是说夜明珠当掉了吗?”裴稷突然插嘴。

      云胡使劲丢他一个白眼,心道这根本不是重点好吧!

      与此同时,山匪那边一个小喽啰凑到结巴身旁:“老大错不了,那破道观里就两人,矮的叫什么云,高的那个肯定就是姓裴的!”

      云胡正在紧张地在袖子里找夜明珠,没听清山匪说话,还一心只当他们是劫财,可旁边的裴稷却听得一清二楚。

      只是一来他不屑同山匪言语,二来他的确姓裴,三来云胡骗了他。因此明知这帮山匪不是普通的劫财,也默不作声,斜觑着云胡把夜明珠扔了过去。

      “天色这般晚了,”云胡语气极尽讨好:“各位大哥不如拿了珠子早些归家休息吧。”

      可惜——

      硕大的夜明珠滚过去,山匪看都不看,反而纷纷亮出手中家伙,唰唰几声,各种刀枪剑刃在月光下泛着森森寒光。

      山匪头子一个手势,众山匪二话不说就往前冲。

      云胡懵了一秒,大呼:“我真的没钱了啊!”

      可山匪哪管这话。

      眼见山匪冲过来,云胡一个箭步窜进密林,身后随即传来叮叮当当的打斗声。

      云胡跑了一会儿见无人追她,停下来借着山势往下一瞧,只见山路中央人影忽闪腾挪,刀光剑影糊作一团。

      山匪果然好眼力,黑灯瞎火也能看出哪个是有钱人。就是这么多人围攻一人,太不讲武德!

      云胡不敢凑太近,视力又不好,干脆从直播间留言里判断战况。

      【原来武侠里的打斗这么酷炫!】

      【中间那金面男神真酷啊,飞起来的时候好像天神下凡。】

      【是啊,就算受伤了也很帅呢!】

      受伤了?
      看到这云胡一个激灵,忙问:【他伤哪儿了?严重吗?】

      【看不清,动作太快!】

      【好像是后背,也有可能是胸口,实在看不清,反正山匪刀上都是血……】

      一见这话,云胡转身就往山上逃。

      【主播你跑反了!】
      【回来回来,我都看不清了!】
      【跑什么啊,赶紧回去!】

      回你个头!
      你妈没告诉你大人打架小孩子躲远点嘛?!况且以她现在这种倒霉体质,不早早逃命,难道还送过去挨刀子吗?

      可直播间不干——

      【主播,赶紧回去!我出100金币!】

      【主播别怂,快回去,我刚点的夜宵到了!】

      云胡才不回呢,正脚下生风,突然“叮”的一声,她最烦的声音又出现了。

      管理员:【违背观众意愿,扣除金币一百!】

      云胡停住,冷着嘴角:【扣吧扣吧,回去也是死,扣光了是死,反正都是死,爱咋咋地!】

      【小云云看你又急了~~谁说让你回去送死了?搞直播嘛,就相当于观众的眼睛,你就躲在一旁看着就行。】

      云胡哼了一声,讥讽:【躲在一旁,眼睁睁看着别人死吗?】

      【小说中的人物都有各自的命运,现在主角还没出现,他们都是些工具人,死就死吧没什么大不了。】

      云胡又悲又怒,质问:【工具人的命就不是命?那在你们眼中,我又是什么工具?】

      【咳咳……这个……你别想太多……不就是一本小说嘛。】

      对他们来说的确只是一本小说,但对现在的云胡来说,是她真实生活的世界,那些工具人,都是和她一样有血有肉有温度的人。

      【我劝你还是回去吧,否则这100金币扣完,你的命也就玩完了。】

      山林黑暗,风声呼啸。云胡兀自静立,半晌后,她眼神怪异,语气苍凉,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

      【好。既然你们这么想让我回去,那我就回去。】

      山下,打斗场面激烈劲爆,直播间人数也因此猛增,大家都被各种武术招式震地心神激荡,留言打赏如流水。只是大家讨论的焦点,从刚开始的各种酷炫招式演变为金面男神还能撑多久。

      直播间屏幕上,被围困中间的男人动作渐缓,受伤严重,而他周围还站着好几层完好无损的土匪。

      云胡躲在一个大石头后面,急得直冒汗。

      再这么下去这人恐怕真撑不住了!

      她用意念点开道具库,发现现在的金币数只够买一本《三十六计》。这种危急的关头让她一个学渣看书?

      天苍苍、野茫茫,还不如让一头野猪去跳墙!

      正着急时,那一大团黑影带着风声跳进了密林。打着火把的一众山匪没有跟进来,而是继续站在林子外头等。看样子是胸有成竹,所以并未跟进。

      林木交错,枝叶荫蔽,云胡眉头一皱,忽然有了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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