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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转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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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中三年,我们毫无交流,我和他只是陌生人,仿佛从来如此。
所以童话故事都是骗人的,不记得是哪天回家,我看见撕成碎片的《格林童话》被家里那条恶犬叼在嘴里。妹妹站在一旁冲我得意地挑眉,我笑了,从此再也没哭过。
高中正值叛逆,我被压迫的阴暗面也终于暴露,我释放了另一个自己——我称之为天性。我跟着职高的朋友到处厮混,早恋,化妆,我变得越来越像是另一个人,再也找不到当初的影子。
我谈过一个比自己大两岁的职高男友,他留着狼尾,染了头流行的红发,站在酒吧里唱歌时,我被他眼里的温情打动了。
有人说,像我这种性格的女孩很好追,因为容易被人骗。可我偏偏不喜欢那些追求我的人,我喜欢主动出击。
我拜托朋友,想方设法要到了他的联系方式。我长得本来不算惊艳,化个妆勉强算得上清纯干净,朋友常夸我骨相生得好,我理解为骨骼惊奇,皮相尚可。
那时还没有浓颜系美女这个说法,我只觉得自己的化妆技术已足够精湛。
后来我和他如愿走到一起,我们一起吃饭,逛街,看电影,做了很多情侣会做的事,除了接吻。他是个过于温柔的人,情感细腻,但崇尚自由,经常会莫名消失三五天。
这种无法掌握的感情,令我心神不宁,倍感煎熬,时时觉得像快要溺水的鱼。
在他面前,我总是担心自己不够美好,不值得他的真心以待。所以我经常会无理取闹,在他的包容下,我愈发愧疚,但这种愧疚一点点冲散了最初的喜欢。
我只是没有发现,他总是在照顾我,我对他的感情更像是一种依赖,一种渴望被关怀被需要的期待。
有些缺失的爱会以另一种方式弥补,但随之而来的那种谴责也在我心里滋生,我憎恶这样自私的自己。
他努力做好一切会让我开心的事情,他不是第一次恋爱,但他告诉我,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认真地对待一个人。
我不是毫无私心的,我说谎了,以一个看似很善意的谎言让他欢喜。我说,他是我的初恋。他相信了。
他们有时很像,卓逸尔有时也会问我童年的事,我总是有意隐瞒。我怕他知道那样糟糕的我,会觉得我是个坏女孩。虽然,我已经不算个好女孩了。
说到底,我只是没那么信任他。
卓逸尔问过我,以前真的没有过暗恋的人吗?暗恋这个词,我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江望林,可能也不算吧。我说了当时我们班上一个品学兼优的男生的名字,把他的问题糊弄过去。我没再纠结,他有没有相信。
他们只是很像,可他再怎么努力也成为不了第二个江望林。因为江望林是独一无二的,他也是。
我们在九月开始的关系,也选择在九月结束。我没再见他,拉黑了所有联系方式,为这段不应该开始的关系画下句话,从此相忘于江湖。
初中毕业那天,在孔子像前,我鼓起勇气问江望林,你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他转身离开,在走入另一个世界前又突然转身,“上了高中,好好学习,别像我一样。”少年的声音被风吹进心里,吹进心里的每一个角落。
他好像还想说些什么,欲言又止,远处冲他招手的同学牵走了他的思绪。我愣在原地,在孔子像前,湿了眼眶。
我想许个愿,希望高中还能遇见江望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