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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PART 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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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毛掸子就要往尤林身上抽。
躲在自家大门后偷看的余新撒腿就往外跑,跑得急,脱鞋一只都掉了。
跑过去,直接往尤妈身上扑。
狠狠地冲撞。
差点就把尤妈撞倒。
尤妈手上的鸡毛掸子被撞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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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阿姨,你不要打哥哥。”余新抱紧尤妈,不给尤妈动弹空间:“哥哥是为了我才打架的,你不要打哥哥。”
余新扑得太快。
始料未及。
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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甭看余新平时弱弱小小,急起来手劲比谁都大。
尤妈被勒得喘不过气。
屋里的余妈反应过来,冲出来,把余新从尤妈身上拽下来,“放手!”
余新被她妈拽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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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妈把鸡毛掸子捡起来。
余新看着仅头发被商一森抓乱的尤林。
尤林也看着像突然发疯样冲出来的余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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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妈是讲理的人。
教训孩子前,孩子已经把为什么打架,前因后果交代了一遍。
明事理的人都懂,这事错不在尤林。
尤林这叫见义勇为,放狠了点说,就算把人打死,那也是正当防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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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孩子小小年纪就随便乱打架的行为不可取。
尤妈的威严是要立一下。
现在有人来劝架,尤妈立马顺着台阶下来。
余妈递过来的鸡毛掸子都不接,在孩子面前演戏,放狠话:“等你爸回来收拾你!”甩袖子,掉头回屋。
余妈也是人精,拍了余新后背:“去,安慰安慰你哥。”转身揣着鸡毛掸子跟尤妈走了,“别气,孩子啊,就是这样……”
俩大人一前一后离开。
余新赶紧跑到尤林跟前,把尤林上上下下打量仔细:“哥,阿姨之前没打你吧?有没有哪里受伤了?”
尤林嘴角上扬:“肯叫我哥了?”
余新表情别扭:“今天谢谢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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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林要余新站在原地不动。
余新问干嘛。
尤林不答,余新就看尤林去把她刚才掉了的那只脱鞋捡过来。
弯下腰。
尤林说:“抬脚。”
余新鬼使神差,真把脚抬起来。
尤林亲手给余新穿上那只脱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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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林站起来。
余新双脚站实了,鼻子一酸,眼泪唰的就掉了下来。
尤林从小到大口袋里都备着一包纸巾,抽出一张,给余公主擦眼泪:“不哭。”
余新眼泪开关打开了,怎么也止不住。
尤林半包纸巾都要用完了:“爱哭鬼。”
余新泪眼汪汪,直勾勾看着尤林,糯糯地喊着:“哥。”
尤林一瞬间的时空恍惚。
四五年前的那个夏天,林荫树下,摔倒后痛哭的女娃娃,满眼泪水,和今天一样,拿着他给的纸,吸着鼻涕,喊他一声“哥”。
余新还在哭哭啼啼。
尤林叹气:“你又没被打,哭什么?别哭了。”
余新抽抽搭搭:“因为内疚啊,内疚哭的。”
尤林好气又好笑。
余新把尤林最后几张纸全用了,“走吧,”余新睫毛上还沾着眼泪珠子,“去我家吃饭,你妈妈晚上很生气,肯定不给你吃饭。”
“我妈才不会不给我饭吃。”嘴上这么说,尤林脚步跟着余新走。
余新三步一回头,确认尤林有没有跟上来。
尤林几次看到余新睫毛上挂着的泪珠子,一晃一晃,没掉下来。
尤林心上麻麻的,微妙察觉,此刻的心境,和以前是不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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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在尤家落地窗后的俩家长目睹外头全过程。
尤妈:“啧啧啧。”
余妈感慨:“和好了这是。”
两孩子冷战快一年,冷战激烈,六年级毕业,暑假几家人一道去北京旅行,俩孩子全程零交流。
能和好,两家人高兴得合不拢嘴。
是要感谢那位挑事的男同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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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方式比较特殊。
商一森得到了重罚。
尤家和余家联手,事情设涉及大院里的余小公主,商家那边也不好说什么,让学校推了商一森的学。
商一森和那个爱闹事的亲妈被商父打发到广州去了。
整件事下来。
最高兴的人是商一一。
商一一躺赢。
为表谢意,商一一请余新拍大头贴,商城二楼新开的那家大头贴店,任意拍,拍到余新满意为止。
钱这块商一一拍胸脯:“我妈高兴,给我很多钱,放心,管够。”
余新:“我对拍大头贴没那么感兴趣了啊。”
“那你想要什么?”商一一问,“我满足你。”
余新问:“你房间电脑可以用吗?”
商一一点头,“可以啊。”
余新:“我想玩电脑,我这周□□都没怎么挂,我红砖都要过期了,□□秀都没换几套。”
商一一啊了声,不懂:“你电脑坏了吗?”
余新叹气;“我上数学考试不及格,我爸把我电脑锁了。”
没大人管教的商一一又啊了一声:“电脑还能锁起来啊?”
余新又叹了长长一大口气,是很羡慕商一一随便玩电脑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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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新和尤林和好了。
余妈以“安全”为借口,又开始拜托尤林晚上等余新一起放学回家。
起初余新是拒绝的。
两人不在一个班。
女孩子家长大,言情小说看了,思想品德课也学了,知道男女有别这次。
但尤林不止哪个筋搭错,爽快同意余妈的要求。
余新看亲妈颜笑如花模样,妥协,但要补充:“如果我们下课时间不一样,那可以不用等的。早下课我可以自己回来。”
余妈想补充。
尤林先点头,尊重余新的提议:“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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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一一知道这事后,笑了余新好几天:“你妈还把你当三岁小孩啊,派尤林那家伙来监督你,你这样一点自由都没有啊。”
“再笑我就不理你了。”余新佯装生气。
商一一在安慰人这方面,技艺不佳,“不过你也算赚到了好不好,咱们年级可是有很多女生想和尤林放学一起走呢。”
这事余新不是不知道。
刚开学没多久那会,两人还没和好,余新就听到身边很多女生都去找尤林要□□号。
余新评价尤林是:不把心思放在学习上的坏学生。
“以后你和尤林一起放学,”商一一开玩笑,“身后跟着一堆要‘暗.杀’你的女同学。”
余新连连摆手:“別别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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帅气的男生是藏不住的。
尤林在三班,余新在一班,不在一个班级,余新还总能听到女生们课间、私下讨论尤林的声音。
杜德华和余新说:“我都不想和他一起打篮球了,每次操场外那些女生都在喊尤林的名字,干扰我打球。”
余新补刀:“是没叫你名字你失落吧。”
杜德华:“余招娣你别这样啊,和好了你就帮他说话,你忘了之前我是站你这边呢的吗?”
余新哪里能忘,对杜德华当初如此仗义的战队选项,余新现在也很仗义的说:“你们下次什么时候打篮球,我去给你加油。”
杜德华唏嘘:“得了吧你,到时候你们统统是尤林的啦啦队。”
余新笑:“怎么会呢,兄弟,我最支持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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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德华说,下次一起打篮球是校运会时的趣味项目。
余新信誓旦旦:“没问题,到时候我叫上我姐妹,一起给你加油。”
这话又把杜德华逗笑:“你姐们能是谁?不就是商一一?商一一会来给我加油?做梦吧。”
关系太熟后不好的点就在这。
知根知底,几斤几两彼此心知肚明。
余新扬起下巴:“你等着。”
杜德华:“好啊,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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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着等着,一等就等到了运动会。
运动会是在国庆节后。
刚升初中,班级同学来自五湖四海,相处一月多余,彼此逐渐熟络。
班主任要求全班同学都要报一项比赛。
余新报了跳绳。
商一一报了八百米。
余新是宣传委员,还要负责班级运动会宣传稿和拍照,拍下班级运动员们矫健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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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为难余新了。
余新还是没学会相机拍摄。
和尤林又不是同班同学,余新不想去求尤林。
余新抓着余妈学了半天,学到余妈放弃教学。
运动会当天余新硬着头皮上。
虽学艺不精,但按快门还是会的,乱七八糟抓拍一堆。
然后就被路过的尤林逮住。
尤林早上没比赛,在大本营坐不住,出来上厕所,和余新在校园小路上相逢。
余新远远见了尤林,条件反射,二话不说拿起相机对准尤林连拍几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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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机被尤林抢走。
查看相册。
越看嘴角笑容越拉。
尤林骂人毫不客气:
“你是不是傻?”
“你拍的这是什么?”
“你怎么把我拍这么丑?”
余新要抢回手机。
尤林举高手。
余新比尤林矮一个头。
尤林欺负人,相机镜头对准余新,咔咔按下快门。
抓拍余新的丑照。
余新扒拉着尤林校服,尤林心情好,拿着相机不给。
两人在阳光下奔跑,你追我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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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幕被同样路过来上厕所的商一一撞见。
商一一停下脚步,拿出手机,对准嬉闹的两人拍照。
后来商一一把偷拍的照片发到余新□□里,附言一句:“你干嘛非要用相机?手机不是也能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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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新忘了当时是什么回复商一一的。
大致内容可能是说自己的手机还没有拍照功能。
余新把运动会的照片统一上传在□□相册里,包括商一一偷拍的那几张照片。
感谢□□储存能力。
十几年后的余新再次打开□□相册,翻找出那几张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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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像素被压缩得不成样。
照片上,穿蓝白校服的余新和尤林在校园林荫道上你追我赶。
面部表情已模糊成一片马赛克。
余新接着打开自己办公位电脑里的ps软件。
打开她在收尾的那份人设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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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设稿上,同样的林荫道,同样的明媚天气,同样蓝白相间的校服。
人设稿上,女生笑露白齿,双眼澄亮泛光。
男生上扬着嘴角,高高举起相机,微垂着双眼,目光落在女生身上,不偏不离。
虚幻的背景,是一场校园运动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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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少一场相识,欢喜经久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