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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PART 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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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
再美好的回忆终归只是回忆。
余新退出聊天页面,想了想,又点进去,把商一一发的几张图从她俩的聊天页面上删除。
眼不见心不烦。
191
余笑笑跟着干妈吃香喝辣,回到家,看家里客厅连灯都没开,再看妈妈一人在房间里对着电脑工作。
余笑笑惭愧之心油然而生。
余笑笑进屋,“妈,我回来了。”
余新在word文档上拟写辞职信,憋半天没憋出来半行字。
“热水器插电了,”余新头也不回,只吩咐,“洗完澡赶紧去写作业。”
“好。”余笑笑站着没走,看余新没搭理他的意思,余笑笑又说:“我晚上遇到我们班主任了。”
余新移动鼠标的手僵了下,点头:“嗯。”
“他送了套玩具给我,”余笑笑还是决定把书包里的乐高玩具拿出来。
余新这次终于回头了。
192
余笑笑把书包放椅子上,从书包里拿出一盒不大不小的乐高玩具盒。
余新站起来,眯起眼,看到那不是很大的乐高,脑袋里第一念头居然是:算他识相,第一件礼物没夸张到书包都塞不下。
余笑笑双手奉上,要把玩具交给余新。
余新没接,只问:“你们老师特地给你准备的?”
余笑笑摇头:“火锅店旁边就有一家玩具店,”一五一十把事情经过说出来,“老师说上次赵封打人,他没处理好,让我多写了检讨书,所以才送个玩具给我赔礼。”
“厉害了啊你,”余新把玩具拿起来,左看右看,讽笑,“还要老师给你赔礼?”
余笑笑垂下头:“我明天就把玩具还给老师。”
余新没接这句话:“去洗澡。”
余笑笑乖乖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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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新把玩具摆桌上,拍了照片给商一一:“你们过去和他打招呼了?”
“你儿子和你说啦?”商一一电话打过来,说话弯弯绕绕,“本来我是想让笑笑不跟你说,让他说玩具是我送的,”商一一叹气,“但是啊,我找不到理由,让小孩子说谎,这行为不太好吧。”
余新不开口。
“笑笑要是追问,你要怎么说?”商一一知道余新的臭脾气,没顺余新的话余新就不肯接,商一一只能委婉解释,“你说,哎呀,就是你新班主任是你亲爹,亲爹给你送个玩具,天经地义。”
余新说不过商一一。
194
“是尤林先看到我们的。”商一一嘴皮子耍完了,才正儿八经地说,“不是我凑上去的。”
商一一隐去“是自己偷拍没藏好,被尤林抓到”的前提。
“嗯。”余新又把乐高盒拿起来,“玩具是他自愿买的?”
商一一:“是,他自愿的买的。”
余新:“好。”
挂断电话。
余笑笑洗澡速度快得没边,洗完了还过来站余新房门口,探头探脑。
就没敢说想再看看玩具的事。
195
余新不常给孩子买玩具。
尤其是这种贵得要命的玩具。
孩子总归是孩子,喜欢玩具的心是一样的。
余新像余笑笑这么大岁时,床头柜上摆满各式各样的洋娃娃。
余新把余笑笑叫进来。
余笑乖巧:“妈。”
“我给你们班主任打过电话了,”余新把玩具还给余笑笑,欺骗的话张口就来:“你们老师谁是鼓励你的礼物,收下吧。”
余笑笑双眼发亮,睁大眼,满眼写着兴奋:“真的吗?”
余笑笑笑起来和余新很像,大眼睛浓睫毛,笑时变成弯弯月牙形。
孩子开心,余新含笑点头:“真的。”
余笑笑把礼物抱紧。
余新笑不过几秒,又绷起脸,严肃要求余新:“赶紧去写作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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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林是在余新初步拟好辞职信后才发微信消息来的。
彼时余笑笑早写完作业睡觉了。
尤林十分矜持地发来两个字:“在吗?”
余新没搭理。
继续修改辞职信。
尤林等了几秒,等不到回应,就继续小心翼翼般地发消息:“今天吃饭的时候遇到笑笑和商一一了。”
余新把初具雏形的辞职信保存下来。
“送完佳人,”拿起手机,余新一上来就先阴阳怪气,“想起旧人了?”
发完余新又觉得好像显得自己矫情了。
尤林回应:“她是我离婚后找的。”
没解释也没掩饰,尤林说事实。
事实让余新心口疼了一下。
余新才真切的意识到:尤林不是非她不可的。
尤林说:“见一面吧。”
余新这次没推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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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选在周六早上见面。
余新周五晚特地和余笑笑交代:“我明天早上要去公司加班,你一个人在家,中午给你留了二十块,想吃快餐自己下楼去买。”
已经偷偷看到余新写“辞职信”的余笑笑配合演戏:“好的,妈妈。”
见面地点是尤林选的。
一家西餐厅。
还是一家从前余新挺喜欢的西餐厅,这么多年还没倒闭。
装修翻新过几遍,店里的桌椅也更换过一批。
尤林像故意的。
选的桌位是从前两人常坐,余新喜欢的靠窗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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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林像从前一样,早早坐在位置上等余新。
没有陈鑫利落干脆的短发,那就从自己的长发上打理。
余新今天特地卷了头大波浪出门。
高跟鞋,黑长裙。
落座,余新先开的口:“这家店我都吃腻了,你还吃不腻?”
夹抢带火。
尤林没急,“我点了,你看看你要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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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林今天也特地打扮了。
不冷不热的季节。
尤林穿了件薄衬衫,衬衫外套着灰色针织背心,搭配一条驼色裤,袖子挽到胳膊肘处。
鼻梁上架着黑框眼镜。
少年感十足。
反观余新,大红唇、大波浪、黑长裙、高跟鞋。
余新原是打算,自己气场不足,那就用成熟感碾压对方。
200
尤林开门见山:“先讲讲孩子的事情吧,我是孩子的爸爸,有知情权。”
余新没犟嘴,平静地说:“发现的时候我们已经离婚了。”
“为什么不告诉我?”尤林问。
余新冷笑,反问:“你觉得我是那种会主动低头的人吗?”
尤林双手交叉握在桌上,右手拇指摩挲左手虎口背部。
是。
尤林了解余新。
从前的尤林可以十分自信的对任何人说:“我比余招娣父母还了解她。”
从小骄傲的余家小公主,是不会轻易低头的。
何况是在两人吵得难堪不体面的离婚后。
201
西餐厅环境静谧、高调优雅的轻音乐环绕耳畔。
服务员依次把两人点的牛排和意面送上来。
余新盯着桌前全熟的牛排。
从前余新吃牛排总喜欢吃七分熟。
有了孩子后,生活习惯都在潜移默化地改变。
“本来我想打掉的。”余新说。
尤林嘴角微动。
余新比了个暂停手势,示意让自己先把话说完。
202
这是场迟来了八年的坦白局。
两人前前后后,从相识到如今,纠缠三十几年。
人生哪有那么多个三十几年。
余新出门前,对着镜子涂口红时,就下定决心:请收敛脾气,务必今天把事情都解决干净。
203
余新那天在菜市场遇见尤林时,不是没想过,两人如何和好,一起构建家庭,照顾孩子。
幸福美满。
余新承认自己对尤林余情未了。
青梅竹马的情谊,光八年是割舍不了,何况两人还有个孩子。
余新是抱有“破镜重圆”小希望的。
可是商一一发来的那些照片。
打碎余新内心深处的小美梦。
204
余新不做第三者。
余新不做破坏别人感情的反派角色。
余新要的感情是对方的一心一意,不是因为有了孩子,对方给的施舍怜悯。
既然尤林现在有了新伴侣。
余新可以放手的。
205
余新说:“去医院体检是商一一跟我去的,那时不知道是怀孕,只觉得身体每天都很困,吃的又多,懒懒的不爱动,后来吃油腻的就开始恶心呕吐。”
尤林坐直身,静静看着余新因说话一扇一扇的长睫毛。
“商一一问我要不要打掉。”余新记得那时的场面,妇科诊室里,商一一直接当着医生的面问这个问题,引起了医生的新关注,医生问她们是不是有难处,余新说自己离婚了。
医生又给余新开了几项检查。
检查结果出来后,医生分析了余新的病情:“贫血挺严重的,你子/宫情况不是很好啊,多囊,还有肌/瘤,左侧输/卵/管有些水肿啊,平时经/期正常吗?”
余新怔愣愣地摇头。
一年前父母去世,余新情绪波动大,自那后始终觉得身体这儿不舒服那儿不舒服,像体内少了股魂支撑。
心理医生说了,这是大喜大悲的后遗症。
“这一胎保下来也不太容易。”医生实话和余新说,“但如果打了,以后受孕率也不高,多囊这块你需要去内分泌科调理。”
余新六神无主。
206
“后来想了想,”余新说到余笑笑,眼里的光温柔了不少,“反正以后也不知道能不能生,既然这个孩子选择了我,那我就要把他生下来。”余新抬起头,和对桌的尤林直视:“他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尤林脸色微变。
余新冷沉着一张脸,像是在逼问:“你现在要把他抢走吗?”
尤林瞬间哽咽,“我……”
“你已经有新对象了。”余新高涨的情绪戛然而止,声音语气骤降,“你的新对象条件那么好,你们还会有自己的孩子。”
207
尤林喉结上下滚了一圈,喊:“余招娣。”
余新睫毛掀起来:“嗯?”
尤林:“我还单身。”
余新眼皮耸拉,“那陈鑫是你的炮/友了?”
“不是,”尤林把短信里那句话重复一边,一字不差:“她是我离婚后找的。”
余新等他的下一句话。
“交往了一个多月就分手了。”尤林顿了下,努力回想当初是在一起四周还是一个多月,“一起吃火锅是刚好商场遇见,我刚回国,除了学校的工作,我和德华还开了家公司,公司运转上,需要她的一些帮助,就一起吃了顿饭,谈了工作。”
余新绷着脸,继续听尤林说。
但尤林不说了。
208
都不说话。
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209
最后还是余新先开口:“离婚后你没直接出国吗?”怎么还会和陈鑫好上,是连出国这件事都在骗她吗?
“出国了,”尤林如实回答,“出去一个多月,回来过一趟,办理之前没批下来的手续。”
余新推算得又快又准:“回来后就在一起了?”
尤林没否认:“她是我国外合伙人的朋友的女儿。”
离婚不过两月啊。
余新觉得自己太亏了。
自己在努力赚钱养孩子,尤林却在会美人。
余新觉得荒谬又可笑。
是。
没有楚雪月,肯定还会有其他人。
210
尤林眼底一抹情绪闪过。
余新动餐具。
尤林语气很轻,问:“这么多年,你有再找过其他人吗?”
餐具与餐盘碰撞,发出轻微声响。
“嗯。”余新放下叉子,睫毛轻颤。
这是个坦白局,尤林都敢说,余新也要敢说,余新承认:“我也找过。”
余新没去看尤林的表情。
八年那么长。
余新也找过的。
找的那个人,不是别人,是大家都认识的,小学时和余新一起出黑板报的陈进武。
都是一起长大的,小学、初中、高中、余新还和他一起上同所大学。
陈进武和他们不是一个大院的孩子。
陈家根基在北方。
但这些没阻挡陈进武喜欢余新的心。
211
陈进武是在余新离婚后第二年,余笑笑一周岁时,和余新重新联系上的。
余新是陈进武小时候的喜欢,心底的白月光。
一个男人对喜欢的人,可以做的一切,远比想象中的多。
陈进武不介意余新离异带娃,也不介意余新没有稳定工作。
男人在事情处理上,永远喜欢“主导权”的位置。
陈进武有钱,在余新生活物质上给予极大帮助。
见到余新因为他的帮助而露出喜悦的表情,陈进武心满意足。
陈进武知道,想要拿下一个女人的心,那就要在她情绪最脆弱的时候侵占攻击。
那时的余新确实是最脆弱的时候,一身的病、没有工作、没有至亲。
陈进武的出现,是她那段黑暗世界里的一束光。
破碎的心被重新黏正。
余新在陈进武第十次表白的时候,点头同意了交往。
他们像所有情侣一样,拥抱过,约过会,接过吻。
也。
上过床。
212
成年人的爱情,没有谁替谁守身如玉。
离婚了就是结束。
每个人都有重新开始的权利。
余新在被陈进武压到床上时,脑海里不断用这些话来催眠自己。
可当衣物散尽,双腿被掰开了,余新却止不住的浑身颤抖。
床头的灯摇啊摇。
余笑笑在隔壁婴儿床上哭啊哭。
余新推开陈进武,缩进被子,眼泪啪嗒啪嗒地掉。
余新觉得自己像个玩弄人感情的骗子。
明明要和她做/爱的是陈进武。
可余新不知羞的,控制不住脑子,想的都是和尤林在这张大床上的样子。
213
这是他们的婚房。
这是他们的婚床。
214
陈进武要去掀被子,余新被角抓得死。
陈进武不强人所难。
“余新,不着急,我等你准备好,”陈进武退开,下床,穿上衣服,给余新留出安全距离,“准备好了,我们再继续。”
余新捂着脸,嗓音都哭哑了,脑子乱成浆糊,只会一个劲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陈进武蹲在床边,软声安慰:“好了,不哭,不是你的错,确实太着急了,没事,等你准备好了,准备好了,我们在继续,不哭了。”
余新躲在被子里,被陈进武安慰一番后,才瓮声瓮气道:“好……”
215
可惜,根本没有时间给余新准备。
216
陈家知道了陈进武和一个离异带孩子的女人在一起。
余新记得那天,她只是下楼丢垃圾,准备上楼时,被一个戴墨镜的陌生女人挡住。
“你是余新吧?”
余新没答话。
墨镜女人摘下墨镜,目光上下把余新打量一圈,说:“我是陈进武的妈妈。”
余新眼皮子一抖,很直接地说:“你不是。”
这个女人和小时候余新见过的陈妈并不一样。
余新记得,陈进武的妈妈,左眼下有一颗痣,眼睛是漂亮的桃花眼。
墨镜女人笑了笑,“我是他小妈。”
余新继续不说话。
墨镜女人仰下巴,看天,鼻孔对着余新:“说吧,要多少钱才肯离开陈进武?”
217
很狗血的豪门剧情。
余新不再是那个家财万贯、被人捧在掌心里的余小公主。
余新现在只是一介贫民。
是一个可以随便被男方家里人羞辱成:一个结过婚带孩子的破鞋。
218
陈家是不可能认余新这个儿媳妇的。
陈进武一意孤行。
陈进武就被陈家冻结了所有银行卡、信用卡。
公司都不让陈进武进。
前天还是陈氏太子爷,转眼成“阶下囚”。
余新怎么肯让一个优秀的男人为她牺牲一切。
陈进武再到余新家来时,余新把人拒之门外:“对不起,我可能没有那么喜欢你。”
陈进武扒着门板,不让余新关门:“那天我小妈对你说了很多不好听的话,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你,相信我,我会让家里人接受你的。”
余新已经很多天没睡好了。
余新眼底一片乌青,陈进武再多的话余新都听不进去。
余新只想让陈进武回到他的上流世界,余新只想让自己的生活回归平静。
余新只想再次把自己缩回自己的安全范围里。
陈进武:“余新,相信我。”
余新无奈:“你回去吧。”
219
陈进武在余新门口守到深夜。
那天的雨很大。
是入冬前的一场降温暴雨。
220
余笑笑在那个降温的夜里发烧,高热,三十九度。
浑身烫得像火炉。
221
余新要抱孩子上医院,开门时,被还守在门口的陈进武吓一跳。
此时的恩怨,没一项比孩子的健康重要。
222
换陈进武抱孩子,余新打伞。
风雨无情。
他们在雨幕里打车,奔向急诊。
医生提出几项可能,可能会得肺炎,要求孩子住院观察。
余新都听医生的。
两人奔了几个窗口,办理手续。
入院需要交押金。
余新出门急,口袋和背包掏了个遍,加上手机上的一些钱。
手上连三千块预交押金都凑不齐。
陈进武抱着孩子,满脸尴尬。
所有财产被陈家冻结,此刻的陈进武比余新还穷。
陈进武拿不出钱,连那辆吃油的车,也因为没钱加油,开不动,没有车没有钱,只能让所爱的人在大雨天里,连带着发烧的孩子,可怜兮兮地在路边打车。
再连住院都住不上。
223
陈进武站在原地,和余新面面相觑。
224
陈进武被眼前的现实棍狠狠敲打了一棒。
无助得像溺水员找不到一根救命稻草。
225
最后还是商一一开着大G过来,替他们交了钱,带他们住院。
商一一有钱,要的是一天380元的单人间。
单人间里只有他们几个,说起话来也方便。
226
商一一是知道余新和陈进武交往的事。
但近期余新被陈家人埋汰,陈进武被冻结财产的事商一一还真不知道。
等商一一了解详情,商一一骂人是不顾及对方感受的:“得不到家里人支持的爱情,屁都不是,你家也是牛逼,让小妈爬你这个第一顺位继承人头上,钱没了公司也没了,等等连家也没了。”商一一一句接一句,最后反问陈进武:“你现在这样拿怎么保护余招娣?”
陈进武无法反驳。
商一一的任何一个问题都反驳不了。
因为这些都是事实。
227
陈进武大学毕业后就回自家公司上班。
子承父业。
从小顺风顺水的大少爷。
在这个风雨交加的夜晚,第一次受到了打击。
228
余新刚把孩子安顿好。
走过来阻住商一一对陈进武的抨击:“一一,别说了,他这样,都是因为我。”
转头,余新对一言不发,表情严肃的陈进武说:“对不起,你……”话到嘴边,余新还是没勇气直接明说分手,只能委婉地说:“你先回去吧,衣服都湿了,回去换身衣服。”
他是和余新一起冒雨上医院的。
又一整个白天被余新拒之门外。
是个人都会累,都会疲倦。
余新看着陈进武略泛白的嘴唇。
229
陈进武最后还是回去了。
三更半夜。
雨没停。
没有伞。
陈进武之然一身,步入雨中。
脸上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
230
那日后,商一一正式认余笑笑做干儿子。
那日后,陈进武没再联系余新。
那日后,余新知道自己再重新开始一段恋情的机会,微乎其微。
231
余新没猜错。
那晚陈进武冒雨,回了陈家,跪着认错。
挨了顿打。
失去了白月光。
换来了钱财自由。
当陈进武拿着银行卡,去医院住院部窗口,要默默无闻帮余笑笑的住院钱交上时,住院处的工作人员查询后说:“您好,您说的这位患者已经出院了。”
陈进武面无表情,在医院门口站了许久。
232
陈进武接受家里人安排,去北京陈家总部发展。
临走前,陈进武给余新寄了一大堆婴儿纸尿裤和奶粉。
陈进武深怕余新把快递给退了,直接堵了这条路:“不要就丢了,我回北京了,你退回去也只会被我小妈丢了。”
余新在说快递和便宜陈进武小妈之间,选择了收下。
边拆快递,余新边感慨,还是有钱好啊。
这一客厅的货,够余笑笑霍霍好一阵。
233
陈进武走后不久,余新找了份可以拿回家做的零碎工作,领工资那天余新就把卧室的床换了。
后来等每个月有固定收入后,余新把卧室的摆设也全换掉。
忘掉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丢掉关于他的所有东西。
房子余新是不能丢的。
那就只能努力把房子里关于尤林的一切都丢掉。
234
可七八年后,尤林又重新闯进她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