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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全文 ...

  •   我的名字叫翼,在这个主色调泛黄却又受到异彩突袭的世界里,无疑,我是个出挑的女生。

      你的名字叫飞,在我所主导的世界里,你渐渐沉沦而叛逆,变成一抹挥不去的感伤。

      他的名字叫翔,在他的世界里,只有你的存在,这是一种离经叛道,在当时,近乎违反人伦。

      ★☆★☆

      “Tequila Double两杯、B52一杯。”熟练迅速地准备好这些酒,递给飞,我满脸堆笑。不是因为要讨好他,没那个必要,只是刚才玩笑开过了,他到现在还在摆脸色给我看,所以只好装傻啦。等他接过,走开后,我眯起眼又看向7号桌的那个男生,这是他连着第四天来这里,而且目标锁定。

      飞端着B52到了那桌,男生的眼中一下子发亮放光。

      “TMD当自己是手电筒啊!?”我不悦地嘟囔着。

      不过,他笑起来真的很好看,是那种被称之为甜美的笑容,两片薄嘴唇牵起优美的弧度,在脸颊上显出两个小巧的酒窝。

      “切,还真当自己一笑倾城啊,不过是个红颜祸水!”我恶毒地诅咒着那个每逢飞上班就必来的家伙。不行,今天一定要去会会他,哪能容忍他这么张扬的?下定决心,我抽了个空,来到他的桌边,摆出公式化的笑容,低头俯在他耳边道“你有完没完?连看了他四天,有话就说,有P快放!”他转过脸,十分局促,虽然酒吧里黑乎乎的,但我肯定他是羞红了脸。

      “我是想找你弟弟有事的。要是你觉得不好,麻烦告诉他一声,我等他下班。”

      心里猛然有股大火烧起来了。尽管很多人都知道我和飞的关系,但被一个根本不在我生活圈子里的人这么说,总有种被侵犯了私人领地的感觉。于是,我恶意地又低下头对他说“我和他可不是你说的那种关系,我们是姐弟恋哦!”说完,我邪笑着满意地看到他错愕的神情,微张着口,象条被丢出水的鱼那样呼吸不畅。“我会告诉他的!”心里对自己大大夸奖了一番,开开心心地钻回吧台里去了。

      下班后,深夜仍热闹的街道上,人们喧哗着互道晚安。我看到他瘦小的身影一动不动地站在一棵叶子快掉光的梧桐下,心里有一丝不快,夹杂着不明的情绪,推了一把飞,说“等你的!”然后站在原地,等待着未知的下一幕。飞有点吃惊,回过头看我面无表情,怏怏地走了过去。

      男生见他走过去,一脸喜悦。两人沉默了一会儿,男生开口说了几句话,而飞则明显地渐渐僵直。随后,在我的注视下,扬手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我冲了上去,抓住飞,狠狠推开他。

      “你疯啦?这是在大街上!”

      对于男人的自尊,我一直是小心翼翼的,我知道那东西是多么重要,即使是我讨厌的人,我也尽量给予他应有的面子。所以,对飞的那一巴掌,我是很介怀,甚至是愤怒的。

      “你知道他刚才跟我说了什么!?”飞大吼起来,怒火使他的脸色红润而有生气,意外的妩媚。我冷然地瞪着他:“不就是跟你告白吗?至于么你!?”两人皆哑然。连着四天都专挑飞的班点来,又在看到他时两眼放光,就算我总是说自己眼神不好,近视得够可以,但想看的东西,我还是能看得一清二楚。

      “走,我饿了,去吃炒面!”看了看捂着脸一副要死样子的男生,我又用不容质疑的语气对他说“你,也一起来!”他显然没想到我会叫他也去,呆呆地看着我,我也不瞬眼地回瞪他,直到飞的气话打断我们。

      “我不去!”“你敢!跟我走!快点!”我拽着飞就大步向前,好一会儿终于听到身后的脚步声,竟然有点心安。

      那天的结果是,不管怎么说,飞打人就是他的不对,所以两人应我的强烈要求,主要还是威胁恐吓,做朋友先。然后,我象个真正的大姐姐,开始询问弟弟的新朋友一些,诸如姓名、年龄、家住何处,哪片儿混的之类的问题。男生乖巧地一一做答,等那份量十足的炒面下肚,我已经开始对这个叫翔的男生好感备增,呈直线上升趋势了。
       
      “明天再来玩,我请你喝酒!”临别时,我对他发出了邀请。

      飞很不满地瞪着我,我也倔强地回瞪他,半晌,他终于叹口气道:“唉,姐啊,真拿你没办法。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呀?”

      “我想什么?我倒要问你,你在想什么?不管人家说什么,毕竟是喜欢你的人,何况还是个男的,你想想他要鼓多大勇气,费多大劲才敢当你面说出来?你怎么能当街就打他一巴掌的!?”

      飞沉默了,喜欢争强好胜的他也明白驳了男人的面子是件很要不得的事,但他是不会认错的,他就是这么个别扭的小孩,我也正是喜欢他这可爱的小别扭。心念一闪之间,我踮起脚尖,勾住他的脖子,吻上了他丰润的双唇。他一把搂紧我,越吻越深。呼吸加重,在理智逃脱前,我们俩分开了。

      他用晶亮亮的细长眼睛温柔地注视着我,问我:“姐,如果我刚才答应了他,那你怎么办?”我轻笑起来,俏皮地眨眨眼:“怎么办?凉拌呗!”摸出烟盒,抽出一支眼,他为我打火点上,我一边呼出烟一边正色对他说:“我喜欢你,却不代表非要占有你。如果你喜欢上别人,告诉我一声,我立刻放你自由。这世界没谁非要谁才能活下去的!”飞看着我,定定的,若有所思,一如他第一次向我告白时的镇静非常。

      我以为我能永远潇洒下去,因为从来不在乎,但事实上,却只是不知道自己在乎什么而已。

      在飞和翔做朋友的初始,两人老是吵架,准确地说,是飞一直找翔的茬,不论我怎么威逼利诱、恐吓打骂,也没能让两人的关系好一点。我开始赌气。某一天,我当着飞的面,说要认翔做弟弟,还紧紧搂住他,一副你要是再敢欺负我弟弟,我就废了你的架势对飞怒目相向。

      翔受宠若惊,柔声唤了我一声“姐姐。”我笑了,打心眼里很满足。自从那天后,翔的乖巧让我觉得非常窝心,他象个真正的弟弟,会对我嘘寒问暖,为我担心着急,总不忘去买一份炒面或者其他消夜,好让我在下班后填肚子。其实,很早就动了要认他的念头,只是今天才付诸行动。

      飞象只受伤的小兽,烦躁地来回走动,看着我们搂在一起,仿佛我是被猎人逮住的母兽,他想靠近又不敢过来。突然,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飞冲过来,揪住翔的衣领,把他拉离我,然后闭着眼吻住了他。象有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我浑身汗毛倒竖,几乎站不稳。但下一秒,我立刻冲过去分开两人,给了飞重重的一巴掌。意识到眼角有东西流出来,我急匆匆地逃开了,把自己隐藏进深深的夜幕之中。

      接连一星期,我都没有再去过酒吧,老板和我很熟,打电话来慰问,我只是说自己病了,他也不多问,寒暄几句准备挂电话,我却叫住了他:“飞这几天来了吗?”“来了啊,还找了个小朋友来帮忙,说是可以代你几天。”“哦。”我无精打采地挂上电话,一头栽回床上,用手挡住了双眼的光线,人为地让自己回归黑暗。“小朋友吗?”

      再回到酒吧,我是以客人的身份,已经过了整整一个月,我不能再逃避,否则就显得太矫情了。

      “姐!”两个兴奋的声音同时响起,象两把锐利的尖刀刺过来,我却只能认命地呆站在原地看着它们划开了我最后的防线,享受着自己溃败后的伤痛。我戴上面具,笑得很开心,向那两个相配度百分百的小弟弟招招手。

      “姐,你,你好点没?”飞有点尴尬,看得我心酸。

      “没事了!那天一个人回家着凉了,看样子以后还是要人送我才好,你们可要尽到弟弟的责任啊?”我装作坦然地将那逆转的一天轻松带过。

      “姐姐,我们下班后一起去吃炒面好吗?”乖巧的翔,在喧哗的酒吧里却仍能温柔轻声地说话。我恨不起来啊。“好啊!”刚说完,我的身体里的细胞便开始作乱,它们将所有压力突然推向我的心脏,迫使我喘不上气,前胸好象被挤压到了后背,我强颜欢笑道:“去忙你们的吧,我就在这里等着。”飞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了我一番,弄得我那伪装的面具快脱落,才拉了翔走开。临走,很是严肃地说了句“你就在这里等着,不许走开!”我被他吓到了,一动不敢动地僵坐在座位上,看着飞和翔在吧台里忙碌,时不时向我这边投来关注的一瞥。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的恐惧终于上升到了顶点,做贼似的跟着第一个与我搭讪的男人迅速离开了酒吧。我知道自己在怕什么,说与不说有时候是有巨大差异的。不说,也许还能继续骗自己,起码可以在自己所构想的幻境中苟活;说了,就必须去面对自己不愿意所处的境况,不论你的意志怎样,它都不再为你改变。

      走出酒吧,迎面而来的新鲜空气让我的胸闷气短舒缓不少,听不清身边的陌生男人在说什么,却在心里和自己较劲。凭什么要我一个人痛苦?我做错什么了老天要这样对待我?转念一想,也许我真的有错,错就错在我甚至去撮合了这两个本无交集的人!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自作孽,不可活。既然这样,我也不要苟活在幻境里了,就把他们踢出我的世界吧。不是说过,只要他说一声,就给他自由么?事到临头了要反悔吗?不,我翼从来不为自己的任何行为后悔!

      大步走着,男人还在身边叨叨着他的丰功伟绩,我没兴趣听,开始盘算怎么把这个错误出场的人赶下我的舞台,就听到身后有了急忙赶来的脚步声。我笑了,呵呵,弟弟们啊,放不下我吗?你们可知道,你们这样的温柔会害死姐姐的!

      我忽然停下,转过身面对着那个男人,第一次正视他的脸,发觉还不赖,我娇媚地朝他一笑,贴上去。他的呼吸一窒,急切地开始吻我,狂乱而不懂怜惜。对,我不要任何人的怜惜,不要对我温柔,那对我反而是种折磨。当他的手不规矩地探进我的衣服里,我却又恼了。一把推开他,飞起一脚准确地踢上他的膝盖,他疼得单腿跪下,随即又马上跳起来,仰起的手却打不下来,只是怒视着我,吼道“你这女人TMD有病啊!?”

      “是啊,我有病,我有天大的毛病,神经病,精神病!”我比他吼得更大声,他愣住了,眼角瞥到飞和翔正奔过来,深深看了我一眼,居然一瘸一拐地走掉了。这下,轮到我发愣了,直到飞过来使劲摇晃我,我才回过神,对着他大骂“小赤佬,想把你姐我摇死啊!?”

      飞退后几步,眯起眼看着我,冷冷地说:“看样子你没病嘛!”

      我怒了,非要替自己争口气:“没病就不能死啦?没病就死那叫暴毙!暴毙懂不懂!?我马上就暴毙给你个小崽子看!”

      “姐姐,你…”

      “别管他,小翔,让她去!”

      哈呀,我好歹养了你几年,居然连人家对我的关心都敢打断!还小翔小翔地叫,真是背着我什么都干出来了呀???我,我,我气得不知如何发泄,四处打量了一下,总算找到一颗小小的石子,恶狠狠地踢飞了它,仿佛它是飞的人头。踢完后,一屁股坐在人行道沿边生闷气。

      “你不是要暴毙给我看么?”飞用讥笑地口吻提醒我,我仰头看着他,眼里又干又酸,身体里的水分自动一起涌向那里去滋润。我赶忙低下头,闷闷地回答他:“我现在毙不出来了。”

      飞和翔轻轻地坐在我两旁,我们就这样在街灯下沉默。

      “我真的很爱你,可你老用姐姐的名义把我们隔开。我不明白为什么不可以,所以我一直守着你,等着你,爱着你,你却告诉我只要我说一声,你就会放我自由。我想,你并不象我爱你那样爱我,于是,我放弃。”

      “我想我是爱你的,但是究竟爱到什么程度,我自己也不清楚。所以,一旦有可以比我更爱你的人出现,我就会放你自由。留你在身边,只是为了在那个人出现之前,保护好你。”

      “姐姐说的那个人是我吗?”

      我看着马路对面一扇黑漆漆的门,飞和翔转过脸看着我。

      爱情是感情的一种,所以感情远比爱情来的玄妙。我和飞以姐弟的名义互相爱着,可这份爱却转化不成能长久相依的感情,于是我们失去彼此。这个结局是注定的,在我接受了他第一个吻开始,就明白会是这样的。

      其实在翔来酒吧之前,我就见过他,只是他从不存在于我的生活圈子里,两人没有交集,自然谈不上什么,可我一直知道自己是喜欢他的,从第一次见到他时起,但我在那天,认了他做弟弟。然后,我的两个弟弟交汇了,相爱了。我便退居幕后,静静地看着他们从我的生命舞台上退场,上演属于他们自己的戏码。

      “你们两个站在了属于你们的人生舞台上,那么我该怎么办呢?”我平静地说出心中的不甘,没有期待回答。

      “姐姐,他叫飞,我叫翔,我们在一起一定可以触碰到最美的天空!可是,如果没有羽翼,我们俩要拿什么去振翅高飞呢?”

      这个答案远远超乎我的意料。

      Wings to fly吗?好,很不错,我喜欢!

      我伸手环住飞和翔的脖子,三颗脑袋抵在一起,我们尽情开怀地笑了。

      弟弟,姐姐祝福你们!

      全文完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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