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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6、第 27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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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展伊始,未料及当天过得身心疲惫。结束收尾,也没估测到自己会在强力的电流下失去意识。等世初淳再次醒来,人到了医院,昏昏沉沉地收拾东西回家,大病了一场。
她病得迷迷糊糊的,隐约感觉有人的手在测探她额头的温度。
由于发烧的人身躯温度偏高,而触碰者手背温度较低,女生情不自禁地贴上去,想贴得更多,汲取那点清凉。
“很难受吗?”卧坐在床左侧的人问。
疲乏的病患睁眼,见到朝思暮想的亲人,说来奇怪,分明早上才见过面,却感觉过了亿万光年。织田作之助……她要出省,感知到好似有什么东西环绕着她的腰部。
她本来以为那是织田作之助的手,定睛一看。他的右手在她的额头,他的左手在她的身侧。那么,问题来了。卷在她腰部的那个东西是什么?
青天白日上演鬼片吗?
女生双手战战兢兢地扒拉着监护人的肩膀,不大敢往下看。要是看见了,是蟑螂、老鼠什么的,那她宁可没看见,要是看了,什么都看不见,那就更糟糕了,晚上甭想睡得安眠。
她埋在红发青年的胸膛,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抵不住那股瘙痒和别扭,拢住人的脖子,示意她的腰有什么东西在。
织田作之助瞅了一眼,“哦,没什么。是我的尾巴。”
哦,原来是织田作之助的尾巴啊。世初淳吁出一口气,随即想到这口气松的也太早了。
什么叫做是我的尾巴,人类有尾巴这个东西吗?又不是兽人。不是早就退化成尾椎骨了?
女生一时半会不晓得该吐槽是父亲认知有误,还是他回答得太过敷衍。她顺着那口气,低头一看,环着自己腰背竟然真的是一条尾巴。粗长、强劲的,胜似一名成年男子的手臂。
根据那毛茸茸外观推测,大概率是一条成年草莓豹的尾巴。
三浦同学在咖啡厅科普过,草莓豹还有一个可爱的称呼,叫做粉红豹,听起来像是小块的口红之类的Q弹的物品,可实际真撞上了,跪下来求饶都来不及。
身后连着的长尾就能甩过去,就能鞭撘裂生物的内脏器官。
在座的早见同学,留着口水,捂住自己羞红的脸。她的女朋友赶紧遮住自己耳朵,免得对方发表的真知灼见,污染自己的听觉。
“那挺好的,光一条尾巴就能弄得人□□,我都不敢想猫科动物必备的,防止对象逃跑的倒刺能怎么□□我。”
店内聚集的女生有三分之二的人,目瞪口呆。世初淳淡然地遮住小春的双耳。 “小孩子不能听这个。”
几年前的女生会记忆回笼,世初淳捉着被子无声地抓狂。
完了,完了,她估计烧得太厉害,不仅出现幻觉,还出现了幻听。
“怎么好端端地走在路上,就被雷给劈了了呢。”织田作之助额头抵住孩子的头,感受着那偏高于自己的体温,泛着精光的眼瞳诚实地透出几分忧虑。
总不能是因为她欠劈吧。想到解释过程,有诸多繁琐的章程,加之世初淳当前还处于是自己疯了,还是世界疯了两大疑难之中,干脆直接不吭声。没什么比她现下幻听、幻视、幻觉更严重的了。
本着只要她不说,就不会有人发现的念想,世初淳和监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询问珠宝展览会的后续,得到近期并没有举办这个会展的回复,外加监护人忧心忡忡的,“孩子果真烧糊涂了”的眼神。
她费了那么大的劲,奔波劳碌,居然说没举办?世初淳打开手机,指纹解锁,搜索和麻生班长的聊天记录,最近的新闻盘点,一无所获。
开玩笑的吧。从筹备展会到结束,那么长的时间跨度,竟全部被抹杀了。
是她疯了吗?还是那只是一个长长的梦……
亦或者,现在才是一场梦。
梦里有兽人、尾巴、织田作之助。
难道她死在了珠宝展览会,半道杀出来支援的拉二小姐仅是她临死构建出的天降奇兵?
还是要追溯到更久远的时候,打从一开始,她就没有穿越,所有的经历不过是一个可悲的社畜自杀之时,脑域构筑出的海市蜃楼?
不行,不能想那么多。否认得太过彻底,她就丧失了立足的根基。
世初淳试图分散自己的注意力,转移视线,忍不住挪移到她腰上的尾巴。
她就摸一下,就一下。
禁不住诱惑的女生,暗戳戳地上手,源于超级好的手感,摸得根本停不下来。
她从尾巴底端一路顺着,摸到尽头,手掌心碰到了红发青年的臀部,抬脸迎上监护人清澈的目光。
“嗯,那个……就是,那个……您听我狡辩。不是,您听我解释,我可以解释的。”世初淳支支吾吾的,不知道怎么给自己的流氓行为找个借口。
监护人倒是很大方,“世初还是这么喜欢我的尾巴。你小时候也很喜欢,一直扑,扑到了就上口咬,还抓个不停。就是长大了,出于害羞还是什么的,就不经常摸了。”
谁咬了,绝无这种可能,她绝对不可能上嘴咬。幻觉连前程往事都列出来了,这也太具有逻辑性了。女生嗯嗯啊啊地应着,昏沉的脑袋想不出反驳的语句,索性放弃了思考,她开始光明正大、若无其事地顺着毛摸那条大尾巴。
“话说,有尾巴的话,那有耳朵吗?兽耳。”世初淳随口问道。
“有的哦,世初要看吗?”织田作之助提出建议。
别看,都是幻觉。她暗叹这幻觉真磨人,引诱人的方法层出不穷。
企图说服自己的女生坚持不到几秒,便遵从自己内心的想法。她点头,“要看。”
织田作之助捧着女儿的手,在他尾椎骨的部位,朝前一按,两只带着斑纹的兽耳就在他的脑袋两侧竖起。
病得手脚发软的女生,见状,一激灵,以一种八十岁走路颤颤巍巍的老奶奶,猛地丢掉,健步如飞的形式,扑上去,扶着他的双肩就要碰。
可惜她人在病中,实在是没力气,在碰到前就斜歪歪地要倒,被监护人托起腰胯,抱到大腿上,手也帮她举起来了,握着她的手背,帮忙一下下揉捏着竖起的耳朵。
兽耳的触感极好,女生抚摸得爱不释手。
许是耳朵是敏感部位的缘故,世初淳玩了一会,织田作之助两只耳朵就充血通红,她担忧地松开了手,小心翼翼地询问她弄疼他了吗,有哪里不舒服吗?
红发青年就捉着她的手,放回自己的耳边,“没什么,只是涉及敏感带,分布的神经细胞较多导致的生理性敏感而已。”
她听不懂,但是应该不是难受的意思。世初淳继续捏着红发青年的兽耳,问,她也有吗?兽耳和尾巴。
“有的哦。”织田作之助煞有其事地道。
太荒唐了,她都没见过。世初淳道:“那我怎么没看到?”
“世初收起来了。”
“要如何放出来?”
织田作之助的手掌顺着女儿的背部滑下,溜到她尾椎骨的位置,轻轻缓缓地揉着。在世初淳腰背发软,化成橡皮泥瘫在她怀里时,一条皮毛柔滑的猫尾巴在她裙摆底下显示出来。
原来被抚摸是这么舒服的事,舒爽到连两只兽耳都情不自禁地冒出来的女生,被摸得满脸通红,她埋在红发青年胸前直喘气。在监护人的手要离开她时,不由得双手捧住了,放在她的脑袋顶。
皮毛黑亮柔顺的猫尾巴,和小时候一样,打着卷,缠上了监护人坚实的前臂。织田作之助竖耳一听,自己的女儿忍着羞涩,小小声地说:“请、请您再多摸我一会……”
他微笑着摸摸女儿的脑袋。
心情舒畅,世初淳睡了一通好觉。她睡到下午三点,不知道又抽了哪条神经的芥川龙之介,冲到她房间,逮住生病的患者一通乱咬。
平时的一通乱咬指的是不停地谴责她,言语攻击加罗生门侵袭,这日一通乱咬指的是物理上的,名副其实地上嘴咬。
世初淳被咬得脖颈、胸口、腰腹、腿弯都是牙印,急忙从床上滚下来,手心刚碰到地板,还挂在床上的腿就被人从后边抓住,拖回床上,免疫力低下的身躯全程噌噌往外冒血。
也不能因为以前在贫民窟被称为不吠的狂犬,就真的上嘴咬人吧。不能是换了招数,打算用狂犬病毒击杀她吧。用破伤风?
“纵使是训练有素的德国黑背,遇上世初也还是会失控呢。”在旁边看好戏的太宰治道。
德国黑背?芥川龙之介是德国黑背?尚在病中的女生,放下被咬得掀到肚脐以上的睡衣。那芥川龙之咬她的唯一可能性不是失控,而是控制得很好,就是想要治她于死地。
不论哪个世界,芥川龙之介都在卯着劲挤掉她成为太宰老师的唯一。
不过,没有她,也会有别人。病得七荤八素的女生想,芥川的祈愿注定落空,太宰老师也不是任由人随随便便能够被谁掌控的对象。
话说回来,织田作之助是草莓豹,她是黑猫,芥川龙之介是德国黑背,那太宰老师是什么?
“是堕天使哦。”看穿她心思的太宰治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