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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9、第 299 章把我从这腐化的世界唤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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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数近日横滨的重大新闻,港口黑手党占据的十有八九。
首先是一名来历不明的女性,以不知名的方式袭击港口黑手党大楼顶层。其次是黑手党首领因其昏迷不醒,清醒后,第一时间从审讯室接出神智尽毁的囚犯,甚至接到自己名下的房产共同居住。
有好事者总结经验,得出教训。认为之前使用过的美人计,之所以无一例外地失效,是因为献上的美人没有一位具备能够突袭到港口黑手党本部大楼顶层的能力——笑话,要是具备了,还使用什么美人计,直接刺杀首领就完事了。
这一次行刺没成功,不少人在背地里扼腕叹息。
被截胡了的中原中也,手头握着的酒杯都快捏裂了。置气地放在托盘上,风一吹,变成了纸糊的碎片。他一时不晓得自己该担忧的,是对港口黑手党至关紧要的首领的安危,还是那被重重迷雾包裹着的,令他心慌意乱的女性。
中原中也心里头惦记,惦记得不得了,发作起来非常地了不得。最后干脆不打招呼,三天两头打着登门拜访的名义,上门探看女生。
本欲过二人世界的太宰治,把弄着学生的手。“你说这黑灯瞎火的,哪来那么亮的灯泡呢?”
“你说的是哪盏灯泡,我怎么没看见?”不疑有他的赭发青年,左顾右盼。
由圣边琉璃参与出演的大电影,《爱神的恶作剧》正式发布。太宰治带着恢复了些许觉知的女生,在私人电影院观看新放映的影片。
丘比特拥有能够产生爱恋的金箭和令人产生厌恶的银箭,他为了报复轻视自己能耐的阿波罗,在阿波罗和女神达芙妮相遇之际,向女神射出充斥着憎恶的银箭,向阿波罗射出盈满爱意的金箭。
两人对视的一刻,命运在暗中埋下悲剧的种子。
厌恶阿波罗的达芙妮视其洪水猛兽,避之不及。深陷爱慕不能自拔的阿波罗,在后方锲而不舍地追逐。
为了躲避用与孪生姐妹阿耳忒弥斯相仿的狩猎方式狩猎爱情的阿波罗,女神请求自己的父亲河神,将自己变成一棵无知无觉的月桂树,自此远离光明之神的纠缠与纷扰。
求而不得的阿波罗将月桂树作为自己的圣树,枝桠充作桂冠,日日戴在头顶。
“爱情真可怕。”太宰治啃了一口爆米花。
他一转头,女生靠着坐垫,无动于衷。莹蓝色的光幕打在她的脸侧,只有浅浅的鼻息证明着她还活着的事实。
他凑过去,在某人摁裂了座椅的炸裂声里停止,微笑地抱紧学生,挑衅地瞥向后几排座位冒出的一小簇赭色头发。无需多加思量也能明白,那是基于梦中情景时刻躁动不安着的中也。
他想起中也在其他时空被羊组织的成员称作痴汉、跟踪狂,目前也愈发向该方向发展的趋势。明显在意得不得了,偏生潜意识忽略、回避,这类行为只会让幸福白白流走——这种说法,谁来都能说上一两句,侃侃而谈者不少,真正能切实地领会,不犯错误者,却是少之又少。
当然,他没有多加责备的立场就是。
被日日叨扰的太宰治,本着消遣、娱乐的心思,邀请中原中也到家里,看他一勺一勺给世初喂饭。
他亲手下厨,烹饪出黑不溜秋的饮食,用来招待远道而来的学生。可惜刚舀一勺出来,就被残酷的中原中也一手拍掉。
混合了塔巴斯哥辣酱、芝士、酸醋的饮食溅在地面,污染洁净。锅内还沉着某件焦黑到完全分辨不出原样的可疑物体,中原中也咬着后槽牙,“你是要毒死世初吗?!”
港口黑手党干部一面恶狠狠地谴责,一面利落地挽起白净的衬衫袖子,踏入鲜少到访的厨房。
炉具噼噼啪啪一顿响,久久方停歇。太宰治捏着学生的尾发,从她的额面慢悠悠地扫到锁骨,如此来回几十次,百玩不厌,中原中也才推开隔门,端出一盘热腾腾的料理。
他取了个勺子,先尝尝鲜。
“呸呸呸——”裹着红围巾的黑发男性,拿象征着首领的鲜明标志擦嘴巴,“你是打着给世初做饭的旗号,诚心来谋杀我的吧。哦,我知道了,中也是中世纪专门炼制魔药的女巫,这种口感诡异的东西还好意思端出来给人吃!”
“没有那么糟吧……”中原中也立时反驳。
他拿起勺子,跟着尝了一口,好看的眉头不自觉拧起。
诚实的他不得不承认,是有那么点甜、酸、辣、苦……各种味道五味俱全。但至少可以勉强入口。“比起你做的那堆垃圾,好到不知道哪里去。你做的食物才跟你的人品一样,压根不行!”
“不,你根本就没有人品!”
两个对于港口黑手党举重若轻的干员,跺跺脚,横滨就会变天。此时手指互指,贴着脸,作小学生吵架状争论,发生激烈的争吵。
他们记忆里以往在这个时候出来劝架的女生,依然维持着被放在座位上的姿势。她的目光落在邻近的平面上,没有凝聚出任何焦点。似一尊精雕细琢的玉像,体态优美,内在空洞,对外部的争执毫无反应。
像是路过的精灵小手一挥,施展和平相处的魔法。性情大相径庭的两位青年不自觉停止争端,沉默地坐在她的身侧。
雨后初晴,多姿的彩虹挂在桥墩。大厨现场制作的餐点,被一扫而空。聘请的打扫人员收拾好屋子,悄然退下。
酒足饭饱的太宰治替学生擦着嘴巴,女生倚靠在他的肩膀旁,歪着头,双眼半阖。
太宰治曾牵着她的手,与她叙述这些年来自己的努力与进展,他的拇指摩挲着她的唇,寄希望于处于解离现象的女性,能够唤出他的名字。
不论是承担不住双肩承担之物的倾诉,还是对不省心的敌人的埋汰讽刺,女生全都一言不发,连施舍一个眼神都吝啬。
是横跨时空,姗姗来迟的报应,亦或者无意中酝酿出的报复?要他求取的不能成,哪怕是只言片语也不能从她的唇齿中听得。
这个世界需要中也来稳定,但是目前的他,会太宰治的策略造成一定程度的妨碍。
横滨的重力使不会容许侦探社的狂犬擅自闯入自己的组织胡乱啃咬,太宰治更加没有预备叫自己的谋划演绎到一半就胎死腹中。
保持着休闲坐姿的黑发青年,放松的脊背转为挺直。他的手肘搁在餐桌上,细长的食指在瓷白的烤漆桌面敲了三下,是一声不容置疑的吩咐。“中也,你该去出差了。”
城市拔起错落有致的楼宇,维系秩序的红绿灯闪烁交换。身处其中的人是一只只日出,日落而息的供奉,勤恳忙碌只为支撑能够遮风挡雨的小家。公路交通在绿植的装饰下增添少许春意,骤降的气温吹飞了树梢仅挂着的枯黄叶片。
太宰治整理着女生衣裙,定制的布料舒适保暖舒适,造型立体,线条流畅。他牵着女生的手,指引她的手指触碰他的额头、眼睛、鼻子、嘴唇,依靠她的身体在她封闭的内心深处描绘他的形象。
他教她说自己的名字,领着她一步步向前走,在她摔跤时搀扶,不厌其烦地教导她点滴的小事。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古老训诫,在今时今日生效,操行的方法令他哭笑不得之外,还有一丝丝对最后丰美成果的期待。
距离决战之日的时间点越近,太宰治越发犹豫。
温和的治疗方案循序渐进,进展缓慢。他肯定中也能够在他死后照顾好世初,处处妥帖,无一怠慢。然内心深处还是希望世初能够像个正常人一般思考、行动,而不是在与外界隔离的封闭中度过一生。
向女生凑近的唇,在相贴之前,被他自己的手堵住。黑发青年一边捂着女生的嘴唇,一边暗笑自己分明不是中也那类绅士,何故在关键时刻因不甚明了他人的心意而踌躇不前。
世初说过,无论是抱她上床,还是换衣服、解扣子,都要问过她的意愿。这些他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做了,她会生气吗?生气了,会唤回神绪,生机勃勃地指责他吗?
或许大多祈愿全是奢望。
早有备案的刺激疗法,无非那么几样。
从源头处掀翻世初淳的三观,悖逆她建筑个人体系的道德理论。可供挑选的方法,他稍一过脑就有千种万种,其中包括欺师灭祖,违背人伦的选项。没有执行只是担忧世初清醒之后不能接受。
他是万分期望世初淳能在有限的时间内清醒,越过亿万个宇宙,在同一个地点里与他执手。可他费心使她穿越时空,不是让她担惊受怕,深受困扰的。
“世初,不管你能不能听见,你要记住。”担任家庭教师的太宰治,在最后关头给予她恰如其分的忠告。“留在这里吧,不要再走了。不论你前进,还是后退,掩耳盗铃还是突破虚伪,都会令你痛彻心扉。”
“这是所有的时空里,唯一一个织田作之助能活着完成他梦想的世界。与彭格列相知相识,承受锥心之痛后又再次起航的你,应当懂得唯一的重要性。它残忍、真实,除他之外,别无出路”
“不要探听世界的真相,追寻迷惑事物的本质,否则,你的人生会变成永无止境的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