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九、手上的伤•心上的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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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那个时候没有相遇就好了。
结果还是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没有改变。
一切只是自己的自不量力。只是自己识不清。
“水泽君，不知道前几天我参加钢琴发表会的事情吧？”
钢琴发表会？那是什么？忽然听到女生冒出这样的问题，水泽愣住了。
没等他回应，女孩子就了然的笑笑：
“果然不知道呢。有时候我在想，水泽君的世界里，到底都有些什么东西呢？”
“水泽君看起来总是那么的忙碌，可是我却对水泽君在意的事情一无所知。是不是说明，我根本就不在水泽君所在的那个世界里面呢？”
“暑假的时候一直在等水泽君的邀请。想要跟水泽君一起去参加祭典，想要穿浴衣给你看。可是水泽君一次都没有出现过呢。”
“水泽君知道我为什么会喜欢上你吗？”
“第一次对水泽君有印象的时候，你正在拜托A班的男生去参加新体操社。虽然被拒绝了，还被大家嘲笑，可是水泽君一点都没有流露出难过的表情，而是把被大家弄散的是宣传单一张一张的捡起来。那时候我就想，这个男生跟其他的男生不一样，是个认真的人呢。”
“可是，直到现在才发现，原来太认真也不是一件好事情呢。那么欣赏为了新体操一生悬命的水泽君，可是我却讨厌必须去跟新体操争风吃醋的自己。”
“水泽君，你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呢……”
“特地画了妆水泽君看不出来，放多了米醋的寿司水泽君却说好吃。这样的温柔，让我分不清自己到底有没有在水泽君眼里。”
“县内的高中校际钢琴发表会，乌高只有我一个人去参加。对我来说也是很重要的事情呢。没有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第一时间告诉水泽君，是我还抱着最后的希望。明明知道水泽君对于自己感兴趣的东西之外的事情是很难注意到的，可是写着‘下川春菜’名字的海报贴满了整个学校，我还是忍不住幻想你能够自己看到。结果还是我太天真了……”
“到底水泽君当初为什么要答应跟我交往呢？是因为我还算是个称头的女朋友吗？其实是只要水泽君愿意，谁都可以的吧。”
“可是我不行啊。鼓了很久的勇气才敢说出来的告白，水泽君答应的时候，我高兴了……可是到头来，我还是只能跟其他人一样叫你一声‘水泽君’。”
“现在这个样子，忍不住自己都觉得自己很可怜起来了……”
“所以，再见吧，水泽君。”
“水泽君，分手吧。趁我还记得起你最温柔的样子。”
春菜没有哭，只是低着头，一句跟着一句，不紧不慢的说着。可是水泽知道，这些话，她一定是考虑了好久。也一定用了全部的自制力，才能看来如此冷静的好好说完。
一开始他还想要去辩解。想说对不起我真的没有注意到艺术社团的海报，可是我其实有偷偷的记下春菜的生日计划着要去买生日礼物。可是随着女生越说越多，渐渐的就不知道该回应什么了。
从来没有站在别人的角度去看过自己的存在。第一次这样做了，才发现自己过得是多么的自以为是。以自己的理解去对待别人，却忽略了真正的事实。忽然明白为什么此前一直觉得过得如此幸福却不满足了，因为根本一直生活在名为“幸福”的假象之中。而因为想要就营造出这种假象的，是自己啊。
如果没有在春菜的世界里出现过就好了。就不会害她这么痛苦了。那个时候被女孩子问的哑口无言满面羞愧的水泽，恨不得就地把自己埋起来。以及在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一直这样想着。
其实根本没有得到过幸福。
像自己这样幸福感缺失的人，其实压根也没有能力带给别人幸福。
所以，还是固守你自己的人生吧。不要再去做不切实际的妄想了。不要再去给别人添麻烦了。
春菜后来走掉了。走之前仍然像往常一样规规矩矩的行了一个欠身礼。留下水泽一个人站在学校的中庭里，当初被春菜拦住告白，他们开始的地方。
拖着麻木的身体往回走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脑子里迷迷糊糊的，连路也看不清。一不小心就撞到了人。
“滚开！别挡道！”
身体被突如其来的一股力量甩向了一旁，半边身子狠狠的撞倒了路边的一排脚踏车，跟车子摔成了一片。
也许是因为今天感官彻底麻木了的缘故，就连疼痛都像隔着一层纱。水泽模糊的想：又是不良少年啊。最近跟这种人真是有缘呐。
慢吞吞的爬起来，慢吞吞的去把每辆车子扶好。扶到最后一辆车的时候，顺眼看到了不良少年们走出来的巷子角落里，还仰面躺着一个人。
大概是跟自己一样倒霉冲撞了那些人，所以被拖进去围殴的路人吧。光线隐隐绰绰，看不清那人的情况。只是悄无声息的倒在那里。
如果是往常，水泽一定会走进去帮忙。只是今天，他有些自嘲的看看自己攒紧的拳头。指关节在摔倒的时候撞破了，因为握拳的动作发力而感到阵阵火辣辣的疼痛。
不知道心上的伤跟手上的伤，哪一个会觉得比较疼，哪一个又会愈合的比较慢。
其实跟那些不良少年又有什么不同呢。同样是给别人造成伤害，只不过一个在身体上，一个在精神上。自己这个刚刚给别人造成心的伤害的人，又有什么资格去救别人呢。
还是，不要再随便出现在别人的世界里了。不要再去添麻烦了。
再见。这乱七八糟的世界。这见鬼的一天。
水泽模糊的想着，甩甩手，向大路上走去。
不久之后，下川春菜有了新的男友。在闹市区的街头，水泽见过一次。
大喇喇的挽着男生的胳膊，以不怎么规矩的站姿亲昵的依靠在男生身上。两个人一起站在马路的对面等红灯，表情是水泽未曾见过的轻松。
或许自己真的从未了解过这个女孩子吧。
擦肩而过的时候，女生若无其事的将头转向了另一边。可是水泽知道她其实看到自己了。
这样就好。哪怕是假装也好，假装水泽拓这个人从不曾在下川春菜的世界里出现过。只要这么想着，能够将痛苦甩在脑后就好。
人群里，水泽暗暗的捏紧了拳头。
水泽拓跟下川春菜，再无瓜葛。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九、手上的伤•心上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