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操男孩/木水]遠恋歌》破军星子

13、一、一个不算很美好的开端

　　“木山前辈。”
　　在闹哄哄的放学时间，收拾书包移动桌凳跟商量着上哪去唱卡拉OK的声音里，有人这样唤着他。特别的像是在撒娇般的嗓音，还是很好认的。于是跟航简单的示意了一下，木山拎着书包一个人率先走出了教室。
　　教室外面，新体操部的经理人、一年级的土屋正在等他。
　　“有什么事吗？”
　　自从不用去练习之后，一年级跟三年级的教室也隔得很远，这还是第一次见土屋。

　　关东大会之后，三年级们纷纷退隐，开始正式成为考生，为了升学而努力。递交退部申请那天，作了好久心理建设的悠太还是没抗住，申请往火野手上一塞人就跑了。一起的航愣了愣，看看众人齐齐指向他的目光，还是跟了出去。二年级的火野升任了部长，不过据说似乎没有获得全体部员的认可，整天跟日暮里两个人就部长一职到底该归谁而不断重复打着嘴仗。经理人还是土屋，由于他的努力，新体操部还增加了两名部员。日子这样过下去，似乎也是不错的事。

　　“拜托了，请去劝一劝水泽前辈。”
　　被木山问到时，土屋合掌这样说道。
　　？
　　忽然被这样说道，木山十分的不明所以。
　　“水泽前辈他，不打算继续升学了。”

　　不打算继续升学了。作为新体操部经理人的土屋课间去□□办公室向顾问柏木老师递交未来一个月内的训练计划的时候，正好听到了这样劲爆的内容。似乎是柏木看到水泽在进路调查表上填上了“就职”这样的内容，特地找他来询问原因的。
　　“是因为经济上的原因吗？”
　　作为级任导师，对于水泽家的情况柏木多少了解一些。三方会谈的时候也没有家人出席，对于这个独自生活的学生，柏木还是很担心的。
　　“只是单纯的觉得没有必要罢了。”
　　“现在就职的话，高中生想找理想一些的工作恐怕会很难的。”
　　“就我一个人，怎样都能够生活下去的。”
　　无论柏木怎么劝说，水泽始终用温和的态度坚持着。
　　那之后的第二天，水泽就没有来上学。

　　“我去了前辈打工的地方找过他，可是那边的人说他早就辞职了。去了他家也一直没有人。这样下去……我很担心前辈。”
　　木山拧着眉毛回想起来，确实似乎已经好几天没见到水泽的人了。因为最近班里的人找工作的找工作，补习的补习，大家都在忙着各自的事情，而自己也是一下课就去了补习班，对于水泽的缺席，倒没有太在意。
　　“关东大赛结束之后，总感觉水泽前辈不像之前那么有精神了。可以的话，想请前辈一起去看看水泽前辈。”
　　因为新体操的目标实现了，一时之间找不到新的目标而产生的倦怠吧。水泽的状态，让木山隐约有这种感觉。配合土屋说的种种情况，看起来八成是这样没错了。自我放逐什么的，听起来好耳熟，真是让人忍不住想要吐槽说“你是笨蛋吗”的行为啊。只是——
　　“为什么是我？……这种事，告诉悠太不是更好吗？”
　　在明明知道自己跟他的关系已经绕成死结的状况下。
　　“是啊，为什么呢？”
　　土屋自己也苦笑着：
　　“明明部长跟前辈更要好的。只是当我觉得水泽前辈需要帮助的时候，自然而然想起来的就是木山前辈呢。”
　　说了等于没说的回答，难道意思是我很爱管闲事吗？木山满头满脸黑线的想。
　　发觉木山有面部肌肉抽搐的倾向，土屋赶忙接着说：
　　“木山前辈知道水泽前辈以前把你的照片夹在学生手册后面的事情吗？”
　　“诶？”
　　“这么透露前辈的隐私虽然不太好……我只是觉得，木山前辈对于水泽前辈的影响力，恐怕要比前辈想象的更深。”
　　看着木山半天沉默不语，不难想到他在犹豫些什么，本来他跟水泽的关系就是敏感又尴尬的，应该是不想再扯上关系的吧。想到这里，土屋只好说：
　　“这件事只是我个人任性的要求，前辈不必太为难的。”
　　这么说着，还是不免感到有些失望。鞠了一躬，就准备离开。
　　“我知道了。我会去问问看的。”
　　身后响起木山的声音。待土屋惊喜的回身的时候，那人已经拖着书包大步走开了。还是那么酷，不过心地还是那么好。为了自己没有看错人的眼光，土屋暗自高兴着。

　　告别了土屋之后木山没有去补习，直接去了水泽家。拿着柏木给的地址找到水泽租住的公寓的时候，发现原来跟自己住的地方不是很远，就在一个区内。怪不得总是能够在这里那里遇到。
　　按了半天门铃没有反应，水泽果然不在家。想要打电话找人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水泽的电话。没办法，只好坐在门前等着。
　　这一等就是好几个小时。
　　直到木山解决了数学作业，订正了模拟考卷上的错误，还去了一趟便利店买了饭团跟蔬菜汁当晚餐，正在背英语单词的当口，水泽才出现。
　　一出现就理所当然的被木山赫的吓了一大跳。
　　看着慢条斯理的把书本作业往包里装的木山，水泽有些紧张的询问他的来意：
　　“有什么事吗？”
　　“为什么没来上学？”
　　木山一开口就直奔主题。
　　“呃，有点事……”
　　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含含糊糊的应着。
　　“听说你不打算升学了？”
　　水泽像是被吓了一跳似的猛的抬头看着他。为什么他会知道这件事？
　　“明天回去上课的吧，土屋很担心你。”
　　原来是土屋说的啊。稍微松了口气的同时，不免的也有一丝微不可见的失落。原来是受了别人拜托来的。
　　“会去上课的吧？”
　　见水泽没有正面回答，木山又确认了一次。
　　“不好意思，这几天没什么心情……”
　　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不去上课的原因，似乎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不知不觉的，就把真话说出来了。
　　“心情什么的，跟上学无关吧。就算不打算考大学，也要先顺利毕业吧。”
　　很少听到木山用还算耐心的态度，说这么长串的话，兼有劝解的意味。只是不知为什么，他越是好脾气的劝说，水泽心里就越发的发闷起来。明明是这么温柔的人，只是对于此刻的自己，只想找个地方让自己跟世界隔绝起来。对于这种温柔的关怀，也本能的想要推拒出去。
　　“我怎么样，跟木山没什么关系吧。”
　　小声的嚅嗫着。似乎有抱怨的意思。
　　“哈？”
　　像是没有听清水泽的话，木山愣了一下。
　　“这种时候，大家不是都在忙自己的事吗？木山怎么还有时间管别人该干什么？”
　　没来由的一阵心烦意乱，想要快点结束这种沉闷的让人喘不过气的谈话。不由的态度锐利了些，一边掏出钥匙开始开门。
　　“你的意思是说我多管闲事吗？”
　　木山不敢相信，忽然变得尖锐的态度，跟平时那个有些面面的水泽不太一样。可以确定的是，他真的不太对劲。一定是发生什么了吧。
　　“人人都有自己要走的路。只是我的选择未必跟木山一样罢了。”
　　错了，不是这把钥匙。换上了另一把，却怎么也插不进钥匙孔里面去。
　　“你的选择是自暴自弃吗？……你喝酒了？”
　　凑近的时候，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酒味。
　　“是又如何。喝了又如何。你凭什么来管我在干吗啊？拜托让我静一静。”
　　木山的步步紧迫终于让水泽受不了的喊了出来。
　　“……我以为，我们是朋友的。”
　　木山噎住了，再开口时，声音低了几度，水泽听得心中一阵发颤。这几年，刺激的事情一件接一件，伤害来伤害去，难过来难过去的，明明心已经对难过脱敏了，为什么此刻本就低落的情绪还是会随着他的声音猛的一沉。
　　别过头，继续试图去捅开那该死的铁门：
　　“我以为，我们从来就不是……”
　　轻轻一扭，门应声而开。水泽闪身进去，紧接着“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了。把木山关在了门外。
　　明明知道他是在关心，可是自己啊，就是有能将一切都弄糟的本事呢。
　　顺着门滑到了地上，水泽苦笑着想。

作者有话说

　　会好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