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还活着罢了》tudi

2、第 2 章

　　“我收到offer啦！”
　　黄贤章给舍友林秋发信息。
　　“等着。”
　　这个点林秋应该在回来的路上。

　　她是黄贤章，中央科技大学研究生在读。
　　她不够聪明，也不是那种能够潜心钻研的人，基本确定不会继续深造，所以这份实习就尤为重要。
　　得双科技是她的意向公司，今天收到的offer就是来自得双公司的。
　　而且是一份长期的，可以转正的实习offer。

　　林秋不一样，她是天才，本科时发了不少论文，刚升学就被研究院抢去了。
　　不出意外林秋会一直读完博士，毕业后可能直接在研究院工作，或者在高校任教。

　　听到门把手转动的声音，坐在座位上的黄贤章侧头看过去，她那光芒四射的美女舍友回来了。
　　林秋双手各有一罐还冒着冷气的冰啤酒，带上门后，拇指和中指无名指拿着瓶身上沿，食指弯曲扣开拉环，然后将其中一罐递给黄贤章。
　　“祝我们的黄贤章未来有着落了！”林秋笑着说。
　　两人碰了碰啤酒罐。

　　“哈！”黄贤章喝了一口，哈出一口气。
　　得双科技是信息行业的公司，规模不大，但在业内的地位不低，每年招的人很少。
　　确实值得庆祝。

　　事实上，只要笔试面试不出纰漏，黄贤章进得双科技是板上钉钉的事。
　　因为她真正要进的，是得双科技里的d局。

　　d局是中央涉密部门，藏在得双科技之后。
　　a局是安全局。b局是保密局，已经撤销了。中央将部分a局和原b局整合成了d局，公司取“世间安得双全法”的“得双”为名。
　　d局的d，可做发展解，也可做行动解。
　　d局涉密程度和保密程度都低于a局，是个更加对外更加灵活的部门。
　　也更年轻更有活力。

　　对外都是得双科技，对内d局知得双而得双不知d局。
　　不错的履历加上在a局的母亲背书，黄贤章顺利的通过了考核进入了d局。

　　了解完公司架构认完人，黄贤章就跟着组里的前辈学习工作。
　　她的组长欧望是个干练的女士，隔壁组有个无所事事吊儿郎当的大叔叫潘融，时不时就溜达到他们组。
　　听说原来还在a局的时候欧望和潘融是同组的同事，后来潘融出现纰漏而欧望又有立功表现，于是到d局后欧望的级别要比潘融高。

　　跟着学了一个月，黄贤章正式接手工作。
　　d局平时工作不多，黄贤章基本能准点上下班。林秋的工作时间比较自由，两个人经常相约周五下班后聚餐。
　　有时候林秋在得双科技外等黄贤章，微卷披散的长发随风轻舞，吸引不少目光。

　　有一次潘融过来问：“等你下班的那个美女是谁呀？”
　　“我舍友，漂亮吧。”黄贤章答道。
　　“是叫林秋？双木林，秋天的秋？”
　　“对呀，你怎么知道？”
　　“那天听到你叫她了。”
　　“怎么，你有认识谁认识林秋的？”
　　“没有，应该是重名。”
　　不知为何，黄贤章感觉潘融说这句话的时候整个人情绪低沉了不少。

　　没过多久，d局开始忙了，黄贤章也开始经常加班，有时候加班到凌晨。
　　因为忙碌，她和林秋的饭局停了。为了不打扰林秋休息，黄贤章暂时搬出了宿舍。
　　说起来，连潘融都变得忙碌有干劲，不只是有干劲，甚至是不知疲倦。也是直到这时，黄贤章才真正见识到潘融超强的工作能力。

　　黄贤章他们组分配到的工作告一段落，欧望开会说明了这些工作的情况。
　　这次是a局和d局针对c局的联合行动。

　　原来真的有c局。

　　a局和d局之前没有关于c局的信息。
　　他们的工作，是搜集任何可能和c局相关的信息并进行筛选和整合。
　　欧望提供了一些参考方向。
　　一个她经手过的恶性案件，一个关键词“医院”。

　　通过各种途径，他们搜到和c局相关的信息。
　　c局浮出水面，被掀掉了神秘的面纱。

　　c局，原来只是上面的关于建一个创新局的想法，筹备过程就被叫停了，原因似乎是违法。
　　看样子，有人阳奉阴违，偷偷将c局建起来了，还给了c局不小的权力和资源。
　　中央医院，中央第五医院，中央医科大学……都和c局有关。

　　多方齐出力，调查进行得很快，基本到了可以收网的时候了。
　　一次黄贤章上天台吹风，正遇到潘融在抽烟。
　　“你不是不抽烟的吗？”
　　“现在抽一根也无妨。”
　　在烟雾中，黄贤章听到了一段故事。

　　九年前，他和欧望还是搭档，调查那起恶性案件时，他急功近利，没有听从欧望的劝阻，执意独自调查，也因此受伤。
　　养伤期间欧望再次劝阻，他同样没有听从，而是逃出诊所继续调查。
　　调查期间一个高中女生为了救他牺牲了。

　　他很是自责。
　　他该死了，却没有死。
　　既然活下来了，他应该为死者做点事。
　　找出并惩罚罪魁祸首。
　　这是他的执念。

　　a局行动人员生命受到自己人威胁，a局联系上面联合调查。
　　a局效率一向不错，很快查到这一切都是b局的手笔。
　　b局这些年行事愈发出格，触碰甚至僭越底线。
　　他知晓后气得大喊：“保护局的保是保护伞的保吧。”

　　a局发力，一举将b局撤销。
　　脱轨的驱除，其余的整改。
　　残留下来的原b局编制和部分a局编制重组为新设立的d局。

　　他因行事冒进被降职处罚。
　　但他不后悔，他认为他做了他该做的。

　　整倒b局后，他本想退居二线开始养老，也养老了几年。
　　某天他突然感觉，b局，似乎也只是替罪羊，真凶另有其人。
　　他重新查看当年的档案，察觉了不对劲的地方，发现了c局的蛛丝马迹。

　　当年他顺着中央医院查到了中央第五医院，前往中央第五医院的路上发生意外。
　　中央第五医院里有不属于医院，也不能被探查到的区域。
　　抓到了线头的潘融能查到的信息也越来越多。

　　中央第五医院里那些查不到的实验室是c局所属的。
　　b局中有c局的人，很多事情也是这些人做的。
　　这些黄贤章知道，他们也调查出来了。

　　查到这些的潘融才明白那时候b局局长的无奈与释然，以及对他说的那句意味深长的“以后也要好好干”。
　　b局局长当然知道那些是b局的手笔，也知道b局有内鬼。
　　他处理不了内鬼，也疲于a局b局这几年的内耗，于是叫解散撤销也就解散撤销了。

　　潘融没有说实话。
　　比如，那名高中女生究竟因何而死。
　　比如，他为何会突然重新调查这件事。

　　他为逃脱欧望的阻拦，顺手将特制的耳机挂在了和他插肩而过的高中女生书包上，检索到耳机信号的炸弹被引爆。
　　他到达中央第五医院进行调查的时候，载着高中女生的救护车也正好驶入医院。
　　他不知道。

　　他本来快淡忘这件事了，直到那天他看到黄贤章叫她舍友的名字。
　　他去到了高中女生家附近，不曾想看到有可疑的人。
　　他这才顺着这些可疑的人，调查到中央第五医院和c局。

　　黄贤章可不全信潘融的话。
　　故事，不是往事。

　　她翻看了档案，调查了潘融的行踪。
　　当年潘融躲过了一起针对他的爆炸。
　　炸弹因耳机引爆。
　　他前段时间去了一个居民区，还去了一个墓园。

　　那名牺牲的高中女生，名叫林秋。

　　她拼凑出了事件的些许原貌。
　　以潘融这种鲁莽却细致的性子，那枚作为引爆物的耳机，只有可能只他主动放在高中女生身上的。
　　听到她的舍友也叫林秋，他前去看望高中女生和她家属时发现了可疑点。

　　黄贤章不免感到唏嘘，都叫林秋，除了外形年龄不一样，人生经历也大不相同。
　　高中女生林秋是一个被领养的，普通不起眼的，成绩中上的乖学生，有着厚刘海单马尾和遮住半张脸的眼镜。
　　她的舍友林秋，是十足的天才，光芒四射的精致大美女，不近视，微卷披散的长发。大学前都在国外，回国后本科就读中央工程大学，又保研到了中央科技大学。
　　除了名字，就是两条不相交的线。

　　联合调查组一边布置收网，另一边继续调查。
　　随着调查的深入，他们发现，与其说中央第五医院有c局的存在，不如说整个中央第五医院都是c局的大本营和核心。
　　而那些实验室，是中央医科大学的。

　　上面决定销毁c局，潘融前去中央第五医院做前期准备并安装炸药。
　　没想到炸药在安装时被引爆了。
　　潘融牺牲了。

　　潘融穿着防爆衣，爆炸不足以致命。
　　真正让潘融死亡的，是他的胸腔受挤压破碎。
　　看形状，是有人用脚以难以想象的力气踩碎了潘融的防爆衣和肋骨。
　　奇怪的是，潘融的表情很安详。

　　因为这次意外，清剿c局的计划被迫提前加快。
　　万幸前期准备做的充足，绝大部分C局的数据和人员都被掌控，只有几条漏网之鱼，包括一个被中央医科大学的学生称作老师的人。
　　后续调查他们发现，c局从各大高等医学院校吸纳罔顾人伦的科学疯子。

　　此次行动除了些许遗憾可以说大获全胜，黄贤章转正后也因此获得高升。
　　但潘融之死成了一桩悬案。
　　关于那个老师，他们查到了他叫杨驰，曾是非常厉害的医学生物学专家，但现在这个人好像人间蒸发了一般。

　　调查期间她们毕业了。
　　黄贤章自然是留在d局。
　　林秋果不其然选择了继续深造，博士毕业后到了南方的高校任教。
　　两人还保持着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