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门模拟器》橘猫团子

26、第 26 章

　　魔尊从那次谈话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在苏淮面前，有什么事情都是乌影来解决的，苏淮也投入了救治人偶汪晋的忙碌中。

　　汪晋醒来是在一个清晨，魔界并没有白天黑夜之分，苏淮是按照系统时间算的。

　　“醒了？”苏淮正在摆弄手里的机械，这是给汪晋制作的备用手臂，她是比不上真正的汪晋那样天才，但是基础的东西她的机关术lv10,还是做得出来的。

　　苏淮转过身：“编号。”
　　汪晋迷茫眨了眨眼，如果苏淮不是已经把他拆过一遍了，就光看他的反应，完全卡奴出来这是一个机关术做出来的假人。

　　“南极星系列三百零八号……”汪晋缓了一会儿，缓缓报出了自己的编号。

　　苏淮揉了揉眉心：“北斗七星系列呢。”
　　汪晋反应了一会儿，似是在理解苏淮话语的意思。
　　“……失败了。”汪晋回答，“主人在七代系列天枢失败之后，转而开发南极星，我是最后一个作品。”

　　“是吗……”苏淮也沉默了，真正的汪晋早就死了，但他生前其实做过很多接近生命的东西，北斗七星系列就是他做得，苏淮并不觉得非要是人形，但在汪晋的设想里，好像造就一个无限接近人类，甚至在某些方面比人类还要厉害的仿生人。

　　“汪晋，你应该能自己修理自己吧。”苏淮将工具箱放在他的身边。

　　汪晋垂眸：“我……不是汪晋。”
　　苏淮抬头盯着他：“但是，汪晋把他的名字给你了吧。”
　　真正的汪晋既然把人偶的模样做成他自己的样子，无论是想要人偶有一个普世意义上的身份，还是想让他继承自己的遗愿，都说明他已经认可了人偶作为‘汪晋’存在。

　　“他认可了你。”苏淮道。

　　汪晋猛地抬头看向苏淮，良久苦笑：“你是淮南吗？”
　　苏淮这次没有否认：“我是。”
　　“你为什么要走。”汪晋握住拳头，“你知道主人为了找你，付出了多少吗？”
　　“我不知道。”苏淮摇头，“但我却明白一件事，一个人不可以为了另一个人抛却一切，如果他为了我抛弃了所有的一切，抛弃了自己的梦想，自己的生活，那他就是举世无双的大笨蛋。”

　　“或许，他就是呢。”汪晋缓缓道。
　　“那他就不是我认识的汪晋。”苏淮了断道，“我说的笨蛋是你。”

　　“你真的理解了汪晋的意思了吗？”

　　汪晋看着苏淮，似哭非哭：“他把我造了出来，却只是为了寻找复活你的方法，难道你要说他的痴情是假的吗？”

　　苏淮摇头：“你还是没有理解我的意思。”
　　“这件事的重心不在我，而在你。”

　　“我不知道你是在怎样的场景下被制造出来的，但是我了解汪晋，他或许会想念我，但绝不会为了我，放弃他的梦想。”

　　“是你给了他梦想！”汪晋怒吼，“是你带给了他人生的意义，让他无趣的生活多了一层执念，你想就这样抹去吗！”

　　人偶忘不了真正的他在生命的最后一直呼唤的名字，从宣靖到李悦溪再到淮南，淮南是最常出现的名字，在汪晋的晚年生活中，他仿佛一直在机房忙碌，那时候的汪晋已经是耄耋老人，记忆都出现了混乱，有时候做着做着机关就会忘记自己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他是最伟大的机关大师。”人偶抬手捂住了心口那处刻着汪晋印记的位置，“但在他生命的最后，他连自己是谁都记不清了。”

　　“并不是他承认了我是他，而是他看到这张脸的时候，一直在叫汪晋，他一直在骂我，骂汪晋，骂他自己。”
　　“他悔恨，他恨年轻的他太过张狂，他恨他没有办法去魔界战场救你。”
　　人偶呆呆地看着苏淮。
　　“我好像坏了。”人偶痴痴道，“不然为什么我的心在痛呢。”
　　“一想到我没有办法去救你，想到你死在魔界战场上，我的心，就感觉好痛。”
　　“一想到他死之前，还在痛恨自己，就感到痛……”

　　苏淮沉默片刻，伸手摸了摸人偶的头。
　　“人类的情感就是这样。”人偶的情感模块做得很好，苏淮在修理他的时候就发现了，汪晋在人偶的身体里做了一个内循环的聚灵阵，帮人偶来更好的感受情感。

　　“浑浑噩噩二十年，一朝梦醒万灵间。”老年的汪晋坐在屋外，看向万灵仙宗的方向，他的少年，是嚣张肆意又无趣的，他是家族的天才，但却不喜欢那个地方，在学会机关术之后，只是把这东西当做炫耀的工具。

　　是淮南将他从那种空虚中拉出来了，他永远忘不了主人记忆中那抹靓丽的身影。

　　现在苏淮要否认吗？

　　苏淮却道：“我不会否认你对我的指责。”
　　“但我也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我在修理你的时候发现，你的记忆模块被人为破坏过。”苏淮双手捧着人偶的脸庞。
　　“在遇到我之前，还有人对你做过手脚。”
　　“这也是你记忆混乱的源头。”

　　汪晋迷茫地看着她，嘴唇张了张，想要说些什么。
　　“可、可我并不记得。”
　　“我……”汪晋捂住自己的心口，神色变得难看起来，“我不记得了，有人修改过我的记忆。”

　　“所以，你能确定自己记忆中的汪晋说得话，是真实存在的吗？”

　　苏淮站起身：“我会去查这件事。”
　　“以我对汪晋的了解，他会给你他的容貌，就说明他已经认可你了。”
　　“你有选择的权利，名字终究只是代号而已，如果你想换个名字，也并不会有人指责你。”

　　“你要去哪儿。”
　　见苏淮要离开，汪晋喊住她。
　　苏淮头也不回的摆了摆手。
　　“去找出去的路。”

　　苏淮找到乌影，让他带带话给魔尊。
　　“我想和魔尊做个交易。”

　　许凉听到师父找他，第一反应是欢喜。
　　“她找我！”许凉身体忍不住前屈，很快他也意识到不妥，又缓缓退回了原位。

　　“哦，找我何事，说了吗。”

　　乌影鞠身：“苏掌门想离开这里。”

　　许凉沉默了，良久他吐出了一口气。

　　“离开，离开也好。”他环顾四周，魔界并不是适合生命生长的地方，这里没有光，只有魔气。
　　魔尊殿由许凉拓开，他撑起结界，隔绝开了魔气，作为魔尊，不在魔气中熏染，而选择费力不讨好的举动，也是魔界一朵奇葩，不过迫于魔尊的实力，没人敢说什么而已。

　　“她想要离开这里吗……”

　　许凉咬紧牙关。

　　离开他，又要离开他。
　　许凉多想把师父绑在这里，但是，他不能。
　　她天生就应该去做一番事业，而不是陪他这个绝症病人死在魔界。

　　“我去见她。”
　　“乌影，准备去人魔边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