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三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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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念，我瞧你今天心情不大好呀，是出啥事了吗？”这一顿饭吃下来，沈念始终心不在焉的，周天心里满是好奇，忍不住开口询问。
沈念勉强勾了勾嘴角，“我没事，可能是有点累了。”
“虽然我认识你时间不长，但你这人呀，确实藏不住事儿，要是方便的话，你可以跟我讲讲。”周天边说边拿起柠檬汁，给沈念倒上一杯，又接着说，“要是你不信我，那也不用勉强。”
沈念接过杯子，笑着点了下头，说道：“没有信不过你，就是最近压力有点大，歇一歇估计就好了。”
“要不要喝一杯，缓解一下。”
沈念犹豫片刻，说道：“还是不喝了，我不太会喝酒。”
“你没听过火锅配酒，越喝越有嘛，正好你最近压力大，我陪你喝点，就当放松放松。”
沈念垂着眼，听周天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他也不好再推辞。他和周天认识的时间不长，这人比较热情，相处时，总能感觉到自己的边界被他有意无意地试探着，不过周天的分寸又把握得刚刚好。沈念暗暗叹气，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放心，我不会灌你酒的，喝多少你随意就行。”周天抬手招呼服务员，“上一打啤酒，原汁麦吧。”接着又转头问沈念，“你平时喝什么酒？”
“都行，我不挑的。”
周天朝服务员摆了摆手，重复道：“就来原汁麦吧。”
“我去一下洗手间。”说完沈念起身离开。
从卫生间出来，“嗡嗡嗡”沈念口袋里的电话突然响了，不用想他也知道打电话的人是谁。他慢悠悠拿出电话，果不其然，屏幕上闪着几个大字“路总监”。
沈念叹了口气，他实在不知道和路思远说些什么，原谅？当什么事也没发生？可沈念的性格像个倔驴，属于死要面子活受罪的那种，更何况路思远这次已经触碰了他的底线，他怎么可能轻易原谅路思远。
沈念随后把电话挂断，收进了口袋。
另一边，路思远看着被挂断的电话，一肚子火没处发。
“啪”的一声，他把手机重重地摔到了座位上。
这突然的动作，吓得黎赫哆嗦了一下，本来正要释放的技能一下子打歪了，他急得一拍大腿，抱怨道：“你发什么疯啊，我这马上就要赢了！你看看，队友都开始喷我了。”
“别玩了。”路思远没好气地把他手机夺过来，丢到了一边。
黎赫刚想发脾气，可一看到路思远那凶狠的眼神，顿时像个泄了气的皮球，小声嘟囔着：“咋了，哥，我玩会儿游戏又不碍你事儿。”
“还有心思玩呢，这次项目的数据怎么就泄露了！还有最新的方案，你到底有没有去了解过啊？整天就知道玩游戏、泡女人，就你这副样子，什么时候才能接手公司啊！”路思远噼里啪啦一通数落，说得黎赫彻底懵了，他已经好久没被路思远这么严厉地训斥过了，这会儿整个人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蔫蔫地瘫坐在座位上，大气都不敢出。
路思远气鼓鼓地瞪了他一眼，刚才确实是没控制住情绪。路思远叹了口气，能让他这般大动肝火的，除了沈念也没别人了。他揉了揉眉心，缓了缓语气说：“小赫，这次让你跟我一起过来，黎董是希望你能多学着点。完成一个项目可不单单是签个合同就行，前期的调研准备、后期的附加项目、配套服务，还有各个部门之间怎么配合，这些你都得清楚啊，以后你要是当领导了，得学会从全局去考虑问题。”
“ 我知道了。”黎赫撇着嘴，“ 我怎么学也不是那块料，管理公司这事儿，那就是你的活儿，我可不想跟着掺和。”
“懒得理你，真是油盐不进。”路思远把头一歪，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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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点多，路思远带着黎赫一行人抵达了景北市的霍顿大酒店。
豪华的酒店房间里，路思远又和几个部门主管进一步细化了收购项目的具体执行计划，也明确了各自负责的范围。
一听要开会，黎赫立马就头疼，索性一个人悄悄溜回房间睡觉去了。
第二天早上，柳林公寓里。
清脆的铃声骤然响起，吵醒了沈念。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伸手关掉闹钟，然后缓缓坐起身靠在了床头。昨晚是周天送他回来的，考虑到这是路思远的公寓，不太方便让其他人进来，所以沈念只让周天把自己送到了小区门口。
他拿起手机一瞧，上面有十几通未接电话，全是路思远打来的。其实昨晚沈念也想了挺久，虽说他还不清楚路思远是用什么办法让自己赢得比赛的，但他心里明白，路思远对他绝不是恶意。
沈念抿了抿嘴唇，暗自决定等路思远出差回来，得跟他好好聊聊这事，而且打算把比赛奖金还给公司，这样心里好歹能踏实些，也不会觉得自己亏欠了什么。
想到这儿，沈念莫名觉得心里轻松了不少。他起身做了点简单的早餐，吃了几口后，就出门上班去了。
下班时间快到了，小悦满心欢喜地抱着整理好的资料，去助理师找沈念。刚走到总监办公室门口，就遇见了路思远的母亲。
小悦赶忙打招呼，“赵经理，您怎么来啦 ？路总监到景北出差去了。”
路思远的母亲叫赵洁，没嫁入路家前，本就是大企业的会计，后来进了路家，路老爷子便让她管理公司的财务，这一晃都快三十年了。
赵洁微微点头，“ 知道，我是来找他助理的。”
“哦，您找沈助理啊，他还没下班呢，我去叫他。”
小悦说着就要转身，却被赵洁叫住了，“你带我过去吧。”
“好。”小悦应了一声，两人便一前一后走着，没几步的功夫就到了助理室门口。小悦抬手敲了敲玻璃门，“沈助理，有人找。”
沈念正准备关电脑，听到有人叫他，边起身边应着：“好，来了。”他转头看向门口，只见一位五十多岁的中年女人，气质优雅地站在那儿，沈念一时有些愣神，觉得这位女士看着眼熟，心里暗自思忖她是谁？
“ 沈助理，这些文件我整理好了，没事我就先走了。”小悦把一摞文件放在沈念桌子上，微笑着对赵洁点了点头，“赵经理再见。”
沈念这才回过神来，眼前这位姓赵，他心里猛地一惊，难不成……还没等他开口问，赵洁先说话了：“沈念，还记得我吗？”
“您是... 是思远的母亲...”沈念结结巴巴道。
赵洁满意地点点头，“ 收拾东西，十分钟后楼下咖啡厅，我等你。”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十分钟后，咖啡厅里。
赵洁气场十足地坐在角落的位置，沈念战战兢兢走过去。
“坐吧，喝的我帮你点好了。”赵洁指了指对面的位置示意他坐下。
沈念小心翼翼地挪开椅子，慢慢坐下，眼睛盯着面前那杯黑乎乎的美式咖啡，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沈念，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找你。”赵洁率先打破了这压抑的沉默。
“我知道。”沈念低下头，小声应道。
赵洁点点头继续说：“我是来提醒你，早点认清现实，路思远当年没有选你，现在他依然不会选你。”
赵洁的话让沈念的思绪一下飘回到十年前，那时眼前这个女人也是这般轻描淡写地说着类似的话，说路思远在学业和他之间，肯定会选择学业。
其实沈念心里明白她说的是对的，只是路思远当时连句再见都没说，就那样离开了新南，也离开了他。
“嗯，我知道。”沈念的头更低了，声音也有些发闷。
“那你这是何苦呢，趁着现在都还年轻，不要耽误彼此。”赵洁继续劝说。
“我们是认真的。”沈念猛地抬起头，直视着赵洁，眼神里透着倔强。
赵洁冷笑一声，“他和你在一起时，也许是认真的，那他有没有告诉过你，他要结婚了？”
“结婚！”沈念像是遭了雷击一般，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敢置信。
“你没听错，是结婚，那个女孩你应该也见过。”赵洁不紧不慢地端起咖啡杯，优雅地抿了一口，然后缓缓放下杯子。
沈念下意识地摇头，“我不相信你说的。”
“好啊。”赵洁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串号码，没响几声，电话就被接通了。
“阿姨。”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年轻的声音。
“欣欣啊，你在哪儿啊？”赵洁问道。
“我在去景北的路上，下午就能见到思远哥了。”
“嗯，好，你让他注意身体，对了，等你们回来，就带你爸妈来，你路叔叔想把你和思远的婚事定下来。”
电话那边传来一阵娇羞的笑声，可在沈念听来却格外刺耳。
“好的阿姨。”
电话挂断后，赵洁似笑非笑地看向沈念，“你觉得我是在和你演戏吗？”
沈念用力咬住微微颤抖的嘴唇，喉咙像是被什么哽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就在这时，赵洁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喂，妈，你找我？我刚才在开会。”路思远的声音从听筒传出来，带着些许疲惫。
“当然有事，上次欣欣来家里，耳环落在你房间了，有时间你给欣欣送过去。”电话那头明显沉默了，过了一会儿路思远的声音低沉了几分，“ 好，你把东西收好，不要给任何人，回去我去拿，没事我挂了。”
“等一会儿，你打算什么时候和那个沈念一刀两断？”赵洁步步紧逼，说出口的话，就像冰冷的利剑，直直地朝着沈念射来。
沈念身体猛地一僵，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赵洁手里的电话。
“我现在在出差，您能不能不说这事儿！”路思远有些不耐烦了。
“出差怎么了，你要是现在和姓沈的断了，我以后保证不提。”赵洁态度强硬，得意地看向沈念。
“行，听您的。”说完，电话就被挂断了。
路思远简短的回应，就像给这段感情宣判了死刑。沈念眼前瞬间模糊了，泪水不受控制地在眼眶里打转。
“你听清楚了吗！他和你在一起就算是有爱，他也不能给你一个家，他不敢面对外界的压力，要不然十年前他也不会跑了。”
赵洁的声音又一次在耳边响起。字字句句如同尖刀，刺进他的骨髓，让他痛不欲生。
沈念只感觉耳中嗡嗡作响，他强忍着泪，打断了赵洁的话。
“不用说了，我听明白了。”
“孩子，你听劝，他是我生的，我最了解他，路思远看似勇敢果断，那是在面对事业的时候可在感情上，他懦弱胆小，更承担不了坏的结果。”赵洁语重心长地劝着。
沈念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费了好大的劲儿，才让身子缓缓离开椅子。此刻，咖啡厅里舒缓的背景音乐竟变得无比沉重，宛如哀乐一般，他麻木的看着眼前的路，周围人刺耳的谈笑声逐渐变得遥远，最后再也听不见。
不知过了多久，沈念浑浑噩噩地走进小区附近那家火锅店。一推开门，热闹喧嚣便扑面而来。店内人声鼎沸，邻桌的人们正举杯欢笑，谈天说地，笑声、碰杯声交织在一起。
他双腿重的像是不听使唤一般，一步步挪到了昨天那个位置旁坐下。
没一会儿，店员便将食材和汤底一盘盘地摆满了桌子。他拿起面前的酒，机械地往嘴里灌，酒水顺着嘴角流下，打湿了衣裳。
锅中的汤底咕咕作响，散发的热气模糊了他的视线。恍惚间，他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路思远一脸严肃的表情，他带着关切又略带责备的声音对沈念说：“谁准你喝酒啦，知道自己胃不好还喝酒。”那曾经熟悉的画面和话语，此时却如同穿肠毒药。
他下意识地抬手擦了擦眼睛，这才发现，空荡荡的椅子上只有他的背包和一串钥匙，安静的陪着他。
沈念缓缓放下冰冷的酒杯，伸手把那串钥匙拿到了面前，眼神紧紧地盯着它。那是他们曾经共同的“小家”，可如今，一切似乎都变了味。他不甘心，也不愿意相信路思远真如赵洁口中说的那样，他想亲耳听路思远给自己一个解释，哪怕只是一句也好。他颤抖着拿出电话，手指在屏幕上按了半天，才拨通那串无比熟悉的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终于被接通了，“喂。”听筒里传来一个娇柔的女人声，那声音传入沈念耳中，让他顿时一愣，他下意识地把电话拿到眼前，再三确认，这确实是路思远的电话，而这个女人的声音，他听着格外耳熟。
“喂，沈助理，怎么不说话啊。”电话那头的女人再次开口问道。
“哦，你好。”沈念回过神来，声音里透着掩饰不住的慌乱与尴尬。
“你找思远吧，他刚睡下，有什么事，你明天再汇报吧。”
听到这话，沈念的手指像是被冻住了一般，僵在半空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他慌乱地去按挂断键，那力气大得仿佛要把屏幕戳碎。
手机从他手中滑落，‘啪’的一声掉在桌上，他什么也顾不上，只是呆呆地看着窗外。紧接着，大颗大颗的泪珠接连不断地从眼眶中涌出，顺着脸颊肆意流淌。怎么会这样？他怎么能这样对我？我那么相信他，他居然骗我，我到底算什么……”
他下意识地抬手去擦眼泪，手指刚碰到脸颊，就被那不断滚落的泪水打湿，擦了这边，另一边又有泪水不停地落下，他用掌心用力地在脸上抹着，可眼泪却越擦越多，怎么也擦不完。
“妈妈，你看那个大哥哥怎么哭了。”这时，一个稚嫩的小声音传进了沈念的耳中。
年轻女人轻声解释道：“大哥哥应该是被辣椒辣到了。”
小女孩又问：“那我可以给大哥哥送杯水吗？”声音里透着纯真的关切。
“囡囡乖，还是不要打扰哥哥了。”女人轻声劝阻着。
沈念缓缓趴在桌子上，把脸深深埋进臂弯，他尽量把身子蜷缩起来，不想让任何人看到他现在这副样子。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第三十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