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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收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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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根本等不到宵禁结束,便是想去也没那个本事。
大周这几年似乎有取消宵禁制度的意思,因此管控已不怎么严。
可这宵禁到底还没取消,宵禁了还往外跑,被抓到了免不了要罚,她可不敢轻易尝试。
二人各怀心思一直等着雨停,这雨虽然小了许多却丝毫没有停的意思,天色依旧阴沉着,有些商贩已收摊,两人见时辰也不早了,便打算一同回去了。
长月娘左脚本已迈出门槛,又似想起些什么,便折回去打包了份茶果子 。
“在看什么呢?”长月娘出来,见她一动不动盯着那狭窄阴暗的巷子,不知在看些什么,有些好奇。
柳姝青觉着巷子里的白猫有些眼熟,好像和苏姨娘养的猫有些相似。
一样的毛色一样胖乎乎的,就定定蹲坐在那,那双猫眼也一直盯着她,突然露出凶样,似乎在警告柳姝青别去惹它。
“看猫呢 ,你看它那样,想必这猫性凶,咱们在看下去要挠人了,我们还是快走吧。”她指了指簸箕下坐着的猫示意长月娘看。
见她们走后,那白猫眯了眯眼睛打了个哈欠,起身借助着簸箕和竹篮子,只一跃便跳上了屋顶。柳姝青在回头看时,那猫早已不见踪影,角落里簸箕则偏离原位置掉了下来。
没走多远,雨越下越小,将长月娘送至长家时几乎停了,只时不时飘下些细丝。
“不急着回去。”柳姝青颠了颠手中那袋铜钱,思索了片刻,抬起眼眸,“先去白玉堂看看,我还没挑首饰呢。”
车夫得令掉转马头朝主街行去,此时雨停了,街上的人又多了起来。
近日白玉堂的生意不太好,掌柜来回算着账,一脸愁容。
“我要见李二郎。”
掌柜正拨着算盘,忽的被阴影笼罩,他拨算盘的手一顿,抬眼一看,面前赫然站立着个身长八尺,做士人扮相的男人。
此人看着瘦弱,坡有些弱不经风之感,那一身华贵的衣袍穿在他身上略显宽大。
面前这男人以穿着气质来看绝不是普通,如今不知底细,还是不要得罪的好。
知他要找东家 ,那掌柜笑道:“不知郎君可是提前有约?李二郎忙得很,若非提前约好,如今怕是抽不开身来见郎君。”
男人也不多说些什么,只将沉甸甸的袋子撂在桌上打开给他看,里头都是明晃晃的金条,这男人好似不知财不外露的道理。
还不带他看仔细些,男人便关上了箱子:“如今有庄大买卖,去问问李十郎做还是不做。”
掌柜见有大买卖找上门来,一扫这几日因生意惨淡的愁容,立刻来了精神,叫来个人的守在此处看店,又将那箱子递还给男人,把他带到偏厅,叫他在此处等着,便寻李二郎去了。
没一会掌柜的就回来请人了,那男人丝毫不意外,他像是一早便知这李二郎一定会见他。
见人带进来了,李二郎眯着眼将人打量了一番,同时男人也在打量着李二郎。
男人不等李二郎问话,直接拿出那箱金条在放在他面前:“待会有个小娘子来你这谈“生意”,还望李二郎不要答应。”
见李二郎不说话,他以为给少了,又掏出一块质地上好的暖玉,看这色泽与质地,少说也能直几十两银子,若是做成手饰,价格还能往高了抬上几番:“这一年之内,无论谁找你,都不行。”
李二郎有些震惊,他打开那箱子往桌子上一倒,倒出十根金条来,以他这多年验货的能力,只看了看放在手中掂量一番便知真假。
见此情形,李二郎这才站起来正眼瞧他,心中虽有疑虑,脸上却是带上了笑:“不知这位郎君如何称呼?”
“唤我赵七郎便可。怎么样?只要你答应,这些便都是你的。”赵七郎拿起那块玉放在手心里把玩着,似乎很有耐心等他考虑。
李二郎摸了摸胡子,心中自然明白怎么选择才划得来,这首饰铺子要多久才能挣到这么多,他心中自然清楚。那私底下做的买卖虽爆利,可也是冒险的,这次数多了,官府那也说不过去。
李二郎虽然不知赵七郎的来历,也不明白他这奇怪的要求,可如今有这等送钱的好事找上门来,他怎可能拒绝,“赵郎君的诚意我也看到了,那,成交!”
怕他不放心,李二郎打包票道:“你只管放心,我李二郎是懂江湖规矩的,觉不是那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不守信用之人。自今日起,整个鬼市这一年之内觉不会在接生意。”
赵七郎听他这样讲,便放心了,就在此时,那掌柜又回来了,“李二郎,外头来了个小娘子,说是要与您谈生意,可要见一见?”
赵七郎一听,心想她来的还真快。李二郎本想着来生意了,可一听来人是个小娘子,想到赵七郎方才的话,他看向赵七郎,见他点头,一下便明白了。
“你去同她说,我不在。”
掌柜点头示意明白,而后又退了出去。
柳姝青让红柚帮自己挑些首饰,她则在一旁候着,没一会,那掌柜的便出来了。
他见柳姝青就在那站着,心中思索片刻,走到她跟前带上歉意的笑,“实在抱歉,小娘子我们郎君不在,管事说今日一早便出去了,郎君要到嘉州去挑货……”
掌柜到是不敷衍,大概是不想得罪人。
柳姝青听他这么一说,虽然早已知道这次来大概没什么收获,只是这会真知道了结果,心中还是不免有些失落,她又不死心的问道:“那何时能回来?”
“归期不定。”掌柜头也不抬,一直埋头忙着手头上的活。
柳姝青有些失落,也没在说些什么,看来只能另寻他法了。最后她什么也没买,就这么空手回了柳宅。这钱她还是要留着日后用的,如今能省一分是一分。
红柚则因此陷入了自我怀疑,她想莫不是自己审美太差,导致柳姝青一样东西都没看上……
然而她哪知道,红柚会对这事耿耿于怀半天,她如今只想着怎么解决过所的事而,那还有心思想旁的事。
如果她办不成,或许能找柳芳枝夫妇帮忙,身为有主角光环的他们,这些事对他们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难事,柳婳姌虽然与柳芳枝不怎么亲近,却也同她没什么过节。
“也不知四姐他们启程没有。”柳姝青如今便是盼望他们能快些来。
她不过随口一说,红柚却认真回答道:“从江南常州到汴京路途还是比较远呢,若是想行的慢些,要赶上弥王大娘子家的弥月酒,娘子他们如今应当启程了。”
听红柚这么一说,看来过不久就能等到柳芳枝和陆彦了,这到是个好消息。
而柳芳枝这边确实已经起程了,汴京下着雨,常州却是晴空万里,天气极好。
“这带的东西也太多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是运送货物的商队呢呢,不过是小住几日罢了,汴京什么东西没有?”
说话的女子五官凌厉,相貌偏英气,少了些女子的柔美感 ,到是一种别样的美。
此人正是柳芳枝,她看着眼前大大小小装了几车的东西,颇有此无耐。
“不多,刚刚好,从这到汴京路途遥远,你如今有身孕,难免会身子不舒服,受不了这舟车劳顿,这些都用的到……”陆彦之小心翼翼的扶着她下了马车然后带到溪边歇凉。
他本来没打算带这么多,只是后来想到有身子的人都会不舒服孕吐什么的,所以他才准备了这么多东西。
陆彦之抽出别在腰间的团扇,有一下没一下的给柳芳枝扇着风,另一只手却是没闲着,在周边摸索了一番,拾起来石片便打起水漂来 。
这一举动不禁让柳芳枝想起往事,突然就笑了起来。
这让陆彦之停下动作,不用问也知道柳芳枝因何而笑,他尴尬的轻咳,知晓自己妻子想起了往事,陆彦之没吭声只装作没看见她的笑,而后又打了块石片。
虽说下了场雨,可天气依旧不凉快,反到有些闷热,那地面长期被暴晒如今下了点雨,反而使得地面冷热不均。
赵七郎站在白玉堂门口,神色不明的看着那马车越驶越远,不知心中在想着些什么,眼眸微暗,一个人在那自言自语 :“但愿她能知难而退,不要在生旁的心思。”
他做了太多,不能在出什么岔子。想到这,赵七郎疲惫的闭上眼睛,似乎想到了些什么,在睁眼时神色一变,只是刹那间又恢复了神色,很快变平静下来,仿佛一切都从未发生过,看来他还得去趟常州……
在柳姝青回来前,赵元成给的东西已经送到了她的院落中,等她回来时,那些衣裳首饰都原封不动的放在屋内。
大娘子给的婢女金橘见她回来便迎了上来,行了个礼随后指着那些个大箱子,说道:“姑娘,这些都是老爷遣人送来的。”
柳姝青余光一瞟,不瞟不知道,一瞟吓一跳,她原本想着在多也就一两箱子东西,结果屋内放了整整十大箱子,连落脚的地都没有,她到是十分好奇这是送了多少好东西来。
全部打开一看,这衣裳就占了九箱,都是从夏季到冬季的衣裳,各种手饰则都放在一个大箱子里,看起来都是好东西。
只是这大量的紫色衣裳看得她眉毛微挑,赵元成第一次柳芳枝时,柳芳枝就是身着一紫色罗裙,入了他的眼。
柳姝青本就因为是赵元成送的而心中膈应,如今见是这么个情况,看着更膈应了。
但因为赵元成她才弄丢了佩囊,如今送的这些东西,便当做补偿了,若是拿去换了,应当值不少银子。
至于那些衣裳自然当不了,可扔了又怪浪费,这柳家如今也没个和她岁数差不多的姊妹,还未出阁的除了她 ,便只有个九岁的七姑娘柳夜了。
若是给大郎的娘子,也就是她的嫂子也不合适,那便只能给红柚她们几个了,这主子赏奴婢衣裳首饰是在常见不过的了,她便正好能用这由头将东西送给她们。